第72章 懵逼的小鹿6

秦邵花瓣炸開,結結巴巴:“你……你這是……”

甘棠後退兩步悄悄深呼吸,強裝鎮定。

僞裝成花的攝像機當場來了個360°旋轉拍攝,強行在一花一鹿間跑來跑去,像個在婚禮上快樂地從紅毯一邊跑到另一邊來來回回的小朋友。

注:新娘新郎還在兩邊的時候跑的那種。

氣氛瞬間就從臉紅心跳的偶像劇變成了黑白滑稽戲。

“這鼷鹿怎麽了?是不是被熏傻了?”

“不能吧,這可是咱們這片林子唯一追蹤到的鼷鹿,要給它信心。”

“關鍵被咱們追蹤的動物,自帶降智buff……”

“……”槽多無口。

甘棠額頭冒出憤怒的#,順着聲音看過去,又是科研小隊的兩個成員,拿着兩片巨大的葉子敷衍地擋住身影,蹲在草叢裏談得起興。

雲豹掩住口鼻對報信的黑猩猩說:“做得不錯,雖然這消息沒什麽用。那邊樹上的豪豬肉你帶走吧。”

黑猩猩捂着鼻子目瞪口呆:“老大,這鼷鹿是不是……這裏或者這裏有點問題?”它指指腦袋,又指指鼻子。

“你養食草動物也教一下它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啊?別回頭把……算了好臭,不說了。”把在場幾個生物火氣都挑起來以後猩猩樂颠颠跑去拿肉。

爬上那雲豹示意的樹,就只找到一顆豬頭,“小氣鬼,怪不得今天這麽大方。”猩猩背過身抱住頭,皺鼻冷哼。

但那邊情況複雜,它作為整個森林最聰明的動物,機智地選擇了記下這筆賬而不是立馬過去讨說法。

事實證明它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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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誰腦子不好呢!”秦邵忿忿,轉而安慰甘棠,“愚者見愚,它一個單身猩猩不懂。”

甘棠正要說話,被雲豹一個飛撲打斷:“誰還不是單身一樣,你們兩個小孩子別……嘔……別說這個。”

秦邵滿腦袋黑線。

“它還說你養孩子養得不好。”甘棠提醒。

雲豹爪子抓地,片刻又悻悻停下:“好像也沒說錯……”

甘棠滿腦袋問號。

秦邵突然想起來開花前的一段對話,問道:“你記不記得我上次問你‘你覺得你不會怕我’,你的回答?”

雲豹深思。

深思老半天,就是不說當時的回答。

猩猩晃晃悠悠蕩過來:“它說‘怕你是小狗’!诶呀媽呀這記性,也太差了。”

雲豹嗷嗚一下咬過去,猩猩縮着腿整個蜷成一個大猩球滾了回去。

雲豹追着咬了兩口就順勢趴下,滾一圈露出肚皮,瞳孔放大呈圓形,萌萌地看甘棠。

甘棠伸出蹄子撫摸它的頭,對上它微眯的雙眼:“以後是不是得叫你雲狗?”

雲狗:這就不用了吧……

到了第二天晚上,整朵花才全部開放,完全開放比半開時更驚人,視覺沖擊也更大。花心像是一個矮墩墩的廣口壇子,五片厚實的花苞橫在外圈,單片花瓣都快比甘棠大了。

說是食人花也有那麽點道理。

不過甘棠懷疑,除非是嗅覺失靈的人,不然誰會靠近它啊……

甘棠還湊到花基部看過,想着能不能去花留植物,沒想到這花除了花什麽都沒有,就一朵大花插在樹根上,樹根也不是它大王花的樹根,而是寄生的樹的樹根。

這如果把花掐了就等于整個把秦邵送回去了,這種好事怎麽能做呢,甘棠屏氣去掉這個想法。

“……棠棠,你在笑什麽?”怪滲人的。

甘棠笑撫狗(雲豹)頭,對秦邵溫柔說:“沒什麽,我想到高興的事。”

還蹲在草叢裏的大衛:哥們,咱們是不是該撤了。

蹲在大衛旁邊的約翰:兄弟,拍的差不多了可以了,但是我怕現在出去有危險……

大衛:你看那雲豹都快汪汪叫了,怕個啥。

約翰:那鼷鹿,一副随時手撕全世界的樣子,我怕。

蹲到了天快亮,兩人才偷摸帶着攝像機離開,順便還趁沒動物在給這邊兩個攝像機換了個電池和內存卡,把素材交給剪輯團隊。

“這一季度的巽他森林考察基本就是這樣,下面讨論一下初步方向,撰稿和論文分別選細化題材。目前比較有意義的方向有雲豹的生存環境、鼷鹿的整體生存狀況、亞洲貘的習性還有……”研究所裏,珍妮有條不紊梳理兩次巽他收獲。

所有人圍着一張圓桌,時不時翻動手上淩亂的稿紙,把目光投向珍妮背後的大屏幕,屏幕分割成9*9的小塊,每個小塊裏都是不同的生物,有的在覓食,有的在交流,有的在打架,有的在睡覺。

很平常的生活場景,只是這些畫面裏的主角都是難得一見的,近些年缺少資料的珍貴稀有物種,這就使得它們的可研究性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老大,那個雲豹鼷鹿和大王花的呢?”

珍妮沉吟片刻,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直接放出去恐怕會有很多人打擾它們,我看這樣吧,再觀察幾年,确保資料足夠有說服力再發表公布畫面。”

底下有些竊竊私語聲,随後科瑞亞先贊同:“這種畫面公布必然引起巨大反響,與其等到別人反對我們再去取新的素材洩露它們的所在地,不如多收集一些素材确保真實性。”

科研如修仙,都是逆天而行,也都急不得。這次他們在巽他遭遇不少離奇故事,比計劃多逗留許久,也多得了不少足夠發表影響因子夠大的論文內容,便也放下這段,選取其它內容先行創作。

好菜不怕晚,就等最後那個鼷鹿雲豹的文章出來直接飛升。

這對甘棠等也好,免去不少可能的打擾。

給了甘棠指揮着雲豹給秦邵趕蟲子的悠閑時光。

“我為什麽要幹這個……”雲豹嘟囔着,整只豹趴在低矮樹杈上,長長的尾巴自然下垂,尾巴末梢不松不緊系着個小草環,挂住幾根長長的狗尾草。

雲豹不耐煩地搖尾巴,狗尾草就跟着搖晃,正好在秦邵上方,把群聚而來等着給秦邵拉媒的媒蟲們趕出家門。

秦邵羞澀:“哎真是麻煩你了。”

雲豹白眼:“真是麻煩我了。”

甘棠默默笑倒。

大王花是個雌雄異體的寄生植物,秦邵附近沒有雌花,只要防好亂拉媒的各種大蟲子或者小動物,基本上就比較安全。

唯一比較讓鹿煩惱的是秦邵這個氣味引來的蟲子都不是什麽蝴蝶蜂鳥,而是蒼蠅老鼠之類的,簡直了。

每天這麽趕也不是辦法,好在很快就下了一場雨,無需再趕蟲子了。

前面說大王花花心像個矮墩墩的廣口壇,下雨以後會積蓄好多水,清亮亮的映着底下的花蕊,雨下大了積水甚至能有十幾斤,樹上樹蛙幼崽掉進花心還能在裏面游泳。

不僅好看,而且雨水隔絕一大部分氣味,極大提升了它的友好程度。

甘棠沒事就趴在石頭上看小蛙游來游去,激起一圈圈漣漪,打碎倒映的細碎星光。

如果不是看到它自己的臉的話,倒也是歲月靜好。

甘棠:“鼷鹿……居然是這個樣子的嗎?”

心裏裝了汪洋大海的秦邵透過波紋看向甘棠,圓墩墩的身體,沒有角的頭,還有四條細長的腿,像個……沒有尾巴的大長腿小老鼠,但還挺可愛的,沒有鹿的靈動,卻多了點狍子的憨萌。

秦邵真心實意:“很可愛。”

甘棠回想以前自己想的“我好可愛”、“鹿都那麽優雅,我也很優雅”、“我就是森林最靈巧的小鹿”,嗷嗚一聲把頭埋在前腿下。

太丢鹿臉了。

雲豹悄無聲息走過來雪上加霜:“我剛遇到你的時候你才出生,腿更細,肚子圓圓的,像個小猕猴桃。”

如今長成大猕猴桃了。

戳着四個牙簽的那種。

“那時候你還湊在我這,在肚皮上拱來拱去,餓地直叫喚,像個小豹子。”

這麽一說甘棠有點印象了,那時候它剛出生,還沒有完全清醒,一切全憑動物本能,雖然會站能走,卻腦子木木的。母親好幾天沒回去了,它餓急了就去吃草,草對于一只新出生的小鹿太難消化,它那時候奄奄一息。

是這個路過的大豹子救了它。

最開始是叼過來幾個熟透的野果,看它吃得艱難,剛好雲豹剛養大一窩幼崽,舍身飼鹿,就這麽把這小鹿帶大了。

也不知道是動物的悲憫還是激素作用,又或者只是鼷鹿太小,沒什麽肉。

甘棠湊過去,用頭蹭蹭雲豹腦袋。

“唉,可惜了,這麽個吃豹乳長大的小鼷鹿,還是不吃肉。”溫情裏雲豹遺憾開口。

甘棠找了片大葉子,給它表演了個現場吃草。

留下清晰的齒痕,然後指着牙印,冷靜道:“先天條件在這,有心無力。”

雲豹低頭,平滑的葉子邊緣兩個整齊的凹陷,中間隔開快比門牙寬的縫隙,像個憤怒的中指。

果然,這被豹子養大的鼷鹿,脾氣也很豹,連牙印都這麽有個性。

雲豹裝作不經意一爪揮開葉片,看天看地,假裝無事發生。

葉片飄飄悠悠落在秦邵花裏,小青蛙啪嗒一下跳上去,像乘着小船。

秦邵:糟心。

作者有話要說:

秦邵:我心裏有汪洋大海。

甘棠:其實觀感更像你腦子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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