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闕以凝去浴室洗了澡,身體似乎自發的明白物品的擺設,無需她思考。

鏡子的女人眉眼出挑,水汽泛在眼尾,缭繞出慣有的風情。

闕以凝捏了捏眉心,比起剛剛知道自己重活和穿書的興味,更多的是疑惑。

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以及這具身體原來的靈魂去哪兒了。

不過這些問題一時之間也沒法得到答案,闕以凝坐在梳妝鏡前,打算去‘春朝’赴約。

闕以凝本就是随心所欲的人,死過一次之後更加由着自己性子來了。

反正現在什麽也不知道,不如走一步看一步。

原主大抵是不太會化妝,雖然梳妝臺上擺滿了名貴的護膚品和化妝品,但是大多數卻是沒動過的,看見常用的眼影盤,闕以凝将它們放在了一邊,化了一個日常的淡妝。

現在外面是冬天,闕以凝挑了自己看得順眼的衣服,推開了房門。

房間位于三樓,走廊的燈是亮着的,闕以凝向下望,看到一片死寂,

一樓亮了盞小燈,卻空無一人。

記憶告訴闕以凝,這時候管家陳叔應該會在客廳裏看書。

闕以凝朝下走的時候,在一樓樓梯口恰好看見了陳叔從衛生間走出來。

陳叔是個約莫四十歲上下的頗為嚴肅的男人,看見闕以凝的時候,怔愣了一下,而後對着她微微點頭。

“小姐要出去嗎?”

闕以凝彎腰一邊從鞋櫃裏挑高跟鞋一邊應聲:“嗯,給我安排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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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以凝當然注意到了陳叔的怔愣,或許是因為她跟平日的原主不太一樣,橫豎她也不知道原主是什麽樣的,更沒有扮演的意思。

她可不怕人察覺,就算察覺身體內裏芯子不一樣又如何,闕以凝可做不出小心翼翼的模樣。

陳叔:“好,我這就去叫司機。”

闕以凝挑了雙合心意的高跟鞋,提着小包上了車。

開車的司機叫做王陸,笑起來的樣子很讨喜。

闕以凝像是探索式的玩着游戲,腦海裏浮現出相對應的記憶。

王陸給原主開了兩年車,還挺讨原主歡心的,來往都是他接送原主,對原主的生活軌跡很熟悉的一個人。

王陸:“小姐,今個兒去哪兒?”

闕以凝:“春朝。”

王陸:“好嘞。”

王陸發動了車子,打開了藍牙音樂,放了闕以凝慣常聽的歌曲。

重金屬的搖滾音樂讓闕以凝眉頭一跳,她皺了皺眉心:“換掉,我要安靜點的。”

王陸:“噢噢好。”

王陸抱着有些驚詫的心情換了音樂,偷偷從後視鏡裏去看那位主兒。

他跟在闕以凝身邊的時間也挺長了,知道這位大小姐喜歡搖滾系歌曲,剛剛他放的更是這位主兒出門浪的戰歌,這回怎麽還煩上了。

但王陸也不敢問,只敢在內心腹诽或許是大小姐今天心情不佳,和平時的樣子都不大一樣了。

搖滾瞬間換成了舒緩的純音樂,闕以凝眉目舒緩了下來,靠在了座椅上,看着車窗外的長夜。

車子駛到了春朝會所外,王陸沒打算去停車場,等着闕以凝下車,然後他再待命。

冬夜風大,闕以凝下車的時候被冷風吹的微顫,呼出白霧散在燈光裏。

王陸:“小姐不要喝的太多,随時等你電話。”

闕以凝對着他揮了揮手,走進了春朝裏。

闕以凝才跨進去,就有穿着會所制服的長腿帥哥走了過來,對着闕以凝問好。

“以凝小姐,喬小姐在四樓等着您,我領您上去。”

闕以凝對他沒印象,點了點頭,看着電梯顯示的數字一點點的往上跳。

侍應生微笑的開口:“以凝小姐今天的妝容格外好看呢,香水也很好聞。”

闕以凝今天根本沒噴香水,也沒想法應和這小心思,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在電梯門開的時候走了出去。

侍應生被看破了小心思臉上的笑也沒任何變化,将闕以凝帶去了喬雨初說的包廂裏。

包廂裏比較暗,闕以凝掃過去,只看見坐了七八個人。

“喲,闕大小姐來了,歡迎歡迎啊!”

充滿着嬉笑意味的男聲從右邊傳來,闕以凝不鹹不淡的應聲,腦海裏一一浮現出這些人的名字,發現叫她過來的喬雨初卻并不在這裏,便随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闕以凝沉默的态度大家習以為常,事實上除了打招呼的卞紀安,其他人都只是看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去。

闕以凝注意到這一點,卻并不在意,在腦海裏消化着剛剛想起來的東西。

盧蘇市是國家直轄市,發展的非常好,大大小小的富豪不少,各家來往打交道,所以社會圈子很多。小輩們也有各自的圈,自動劃分,什麽樣的人跟什麽樣的人待一塊兒。

今晚這個情況差不多就是狐朋狗友坐一屋,在座的這些個公子小姐們各個都是家境不菲只知玩樂的會所常客。

闕以凝對這些東西還是很熟悉的,畢竟她也是在這種地方長大,混的如魚得水。

想到前世的大仇得報,闕以凝面上就帶上顯而易見的愉悅。

坐在主座上的女孩子看着闕以凝忽然開口:“以凝姐姐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哎。”

闕以凝聞言朝着說話的人看去,那姑娘穿着一身白色繡蘭花的冬裙,哪怕在冬天也顯得不臃腫,配上清麗的臉,頗有種羞花照水惹人憐的清純感,

喬雨初嘴裏的小白蓮,今晚擺接風宴的主人,顧茜茜。

闕以凝雖然沒看過那本書,但是想也知道,如果顧山雪是女主角,那這個私生女,定當也是什麽女配之類的角色。

她對這種楚楚可憐作态的女人沒感覺,只是等着她的下文。

顧茜茜滿臉贊嘆:“姐姐今天的妝也好好看,是因為要來赴宴所以特地找化妝師化的嗎,以凝姐姐也太用心了吧,等會說不定還會把我姐姐比下去呢。”

顧茜茜這麽一說,在場所有人的視線就朝着闕以凝看了過去。

“的确是好看,以凝大小姐顏值上漲哦。”

卞紀安聞言立馬去看,仔細看了一圈之後誇獎,他是個最沒心機的,剛剛第一個和闕以凝打招呼的也是他。

闕以凝靠在沙發上,笑吟吟的開口:“比你姐姐倒是不好說,不過比你倒是綽綽有餘。”

小白蓮話裏有話,看似是誇獎,但不就在暗示她刻意賣弄心機在別人的接風宴上出風頭,還順便踩了一腳還沒出場的顧山雪。

綿裏藏針的事兒闕以凝見的多了,一點不客氣的給她打回去。

坐在顧茜茜旁邊的青年坐直了身體,玩笑似的開口:“闕以凝,你還真是越來越自信了啊。”

闕以凝模樣懶散:“陳述事實而已咯。”

顧茜茜有些挂不住,咬牙想着闕以凝怎麽換了個路數,之前聽到她這樣吹捧肯定是找不着北的應下,今天居然對她開火?

“以凝姐姐說的對,我和你比起來就是月光旁邊的小星星而已。”

顧茜茜故作附和,咬着唇的模樣在光下別提多惹人憐。

坐在她旁邊的青年眉頭一皺:“茜茜,別這麽貶低自己,也不是誰都值得你去貶低的。”

說話的是王家三公子,王睿源,顧茜茜的追求者,但是顧茜茜管他叫幹哥哥,把人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闕以凝聞言也不惱,只是朗聲喊了卞紀安的名字。

“紀安,你有看見小喬嗎?”

卞紀安:“去衛生間了吧。”

闕以凝:“那還真可惜,我還想跟她分享一下我剛剛在路上看見的事兒呢。”

卞紀安來了興趣:“什麽事兒?”

闕以凝:“剛剛在路上,我瞧見河裏有一朵枯了的蓮花,一只狗非要伸頭去舔,然後掉進了河裏淹死了,狗主人特別難過,說舔狗果然不得好死啊。”

闕以凝語氣充滿了惋惜,卞紀安卻是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

包廂裏其他人也沒忍住抖了抖肩膀,闕以凝這嘲諷太明顯,像是生怕別人聽不懂。

王睿源站了起來:“闕以凝你什麽意思啊?”

闕以凝彎唇:“喲,王三你今個兒火氣這麽大啊,我講個故事怎麽也讓你生氣了,不好笑嗎?”

闕以凝:“你要是火氣大呢,也建議你學學那只狗,去河裏游一游。”

王睿源還想發火,卻別其他人給攔住了。

“行了行了,今天這不是茜茜給她姐接風的聚會嘛,你們可別先吵起來了是不是,大家也都是朋友,來喝一杯喝一杯。”

有人把酒推到了闕以凝面前,闕以凝大大方方的喝了,王睿源也只好喝了。

氣氛又重新活絡了起來,有幾個人已經叫了陪酒的小姐坐在一邊抱着了,闕以凝則是拿着手機看着這個世界的新聞。

幾分鐘之後,包廂門被推開了。

大家都以為是去衛生間的喬雨初進來了,還是顧茜茜開口他們才知道是接風宴正主來了。

顧茜茜:“姐姐你來啦,我還以為你不願意來呢。”

其實闕以凝才是第一個看見門口的女人的人,當她看見的時候,視線落在她身上就不動了。

抵着門女人的模樣出挑,她穿着黑色的風衣,眉眼間透着股隔絕人間煙火的清冷感,似在千山冰湖又似在雪山絕峭生長的花。

這幅模樣,太招闕以凝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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