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這頓飯吃了将近四十分鐘,等到闕以凝和顧山雪離開餐廳的時候,已經離九點不遠了。

闕以凝拎着包面對着顧山雪,面上帶着笑:“謝謝顧小姐今晚的款待,還有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顧山雪:“這是作為闕小姐幫忙的答謝,不用如此客氣。”

闕以凝聲音上揚:“真不用客氣?你一直喊我闕小姐就很客氣了。”

她像是撒嬌似的抱怨:“上次不就已經和你說過了可以叫我以凝嗎,你還那麽客氣的叫我。”

顧山雪一時之間有些無措,在她開口婉拒這個想法之前,闕以凝又笑着開口。

“開玩笑的,顧小姐別往心裏去,你想怎麽稱呼我就怎麽稱呼我,現在也不早啦,我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進退有度才能游刃有餘,這是闕以凝一貫的手段。

她想讓顧山雪覺得和她親近但又不想讓對方覺得她是在套近乎,所以她先主動的給對方可以親密的稱呼她的權利,而不擅自去親熱的叫顧山雪的名字,這樣會讓別人覺得特殊卻又不被冒犯。

顧山雪的話咽在喉嚨裏,看見對方巧笑倩兮的識趣模樣,反倒是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

顧山雪:“闕小姐開車了嗎,我可以先送你回去。”

闕以凝搖頭,嘴角的笑容別有深意:“不用了,晚上還有一個局。”

恰好此時闕以凝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喬雨初’。

闕以凝晃了晃手機:“我朋友在催我了,那我就先走了。”

闕以凝接通了電話,站在路邊準備攔車。

喬雨初那邊背景有些嘈雜:“你什麽時候來啊,等着你呢,王睿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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闕以凝:“很快,你們先開始吧。”

闕以凝電話挂斷,給聯系人列表發了一條短信。

顧山雪看見她準備自己叫車前去赴約,還是再次開口:“闕小姐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現在天色不早,雖然顧山雪對國內的治安有信心,但是還是不免有些擔心,畢竟好看的女人在夜晚孤身一人,總是可能遇到危險。

闕以凝自然不會再推辭:“去‘春朝’,就是我和你第一次遇見的地方,顧小姐方便的話,那就麻煩了。”

顧山雪是自己開車來的,看見闕以凝坐上了副駕系好安全帶之後,打開了導航。

窗外夜景如水般平滑而過,這個點盧蘇并不擁擠,在九點多一點兒的時候,顧山雪将車停在了春朝門口。

闕以凝解開了安全帶,下車站在車外的時候,對着車內的顧山雪擺了擺手。

她轉身進了富麗堂皇的歡樂場裏,背影窈窕漂亮。

顧山雪收回了視線,發動了車子。

闕以凝到的時候,裏面的酒局已經開始了。

卞紀安和王睿源桌前都擺着一排酒,正在玩骰子。

瞧見闕以凝進來,王睿源臉上的笑意淡了些,看着闕以凝出聲譏諷。

“闕以凝你這又是從哪個車裏下來了,還惦記着喝酒呢,看來那人不行啊。”

王睿源也不是一個人來的,旁邊坐了兩個和他一塊兒的狐朋狗友,聞言嬉笑了起來。

房間裏暖氣足,闕以凝脫了外套,挽起了袖子。

王睿源想起上回腦門被砸的那一下,不由得警惕起來。

闕以凝笑吟吟:“沒想到王少爺你住院之中也不忘關心我的私事,那我還真是謝謝你對我的關注了。怎麽,剛出院,能不能喝酒啊?”

卞紀安佯怒:“闕大小姐你這話說的,看不起咱們王少啊,他肯定能喝啊,這不是還跟我玩骰子來着,誰輸了就幹一杯。”

卞紀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先行給王睿源起哄戴了高帽子,看起來像是為王睿源出頭,但是眼睛咕嚕嚕的轉,對着闕以凝狂眨眼。

喬雨初:“卞紀安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王睿源也不是很能喝吧,也就在顧茜茜面前能撐着點,現在顧茜茜不在,他估計喝不了多少就說自己醉了要跑了。”

王睿源冷哼:“你看不起誰呢?”

喬雨初:“這不是事實嘛。”

王睿源輕嗤:“喝就喝,我還怕你們了,今天非得把你們都喝趴下。”

卞紀安鼓掌:“就是,別小看我們爺們的酒量。”

喬雨初和卞紀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就這麽一唱一和的,王睿源就鬥志昂揚的準備開幹了。

闕以凝用眼神示意卞紀安起身,自己坐在了卞紀安的位置上,手按住了骰盅:“幹喝也沒意思,不如我們來玩這個,你輸了你喝,我輸了我喝,說先醉了誰給誰賠禮道歉,怎麽樣?”

王睿源坐直了身體:“來就來,今天你給我賠定了!”

旁邊的人起哄,酒瓶擺了一桌子。

在玩骰子這方面,闕以凝雖然不敢自認是高手,但也是苦練過的。

沒辦法,有人就喜歡玩這個,為了避免讓自己在交際過程中出洋相以及掌握主動權,闕以凝練這個練了很久。

她掂量了一下手裏物件的重量,随意搖晃了一番。

闕以凝:“直接點,比大還是比小?”

王睿源的朋友起哄:“我們男人嘛,當然要比大。”

王睿源:“那就大。”

第一輪,闕以凝輸了,對方起勁的讓她喝。

闕以凝聳肩,将小杯裏的烈酒一飲而盡。

接下來闕以凝連輸了三把,酒精在她身體裏揮發,将她面色染紅。

王睿源嘲笑:“闕以凝,你行不行啊,真這麽上趕着給我道歉也不用用這麽婉轉的方式啊。”

旁邊的人喝倒彩,喬雨初都有些擔心了,拉了拉闕以凝的衣服。

闕以凝用眼神示意她放心,動了動手腕:“再來。”

王睿源以為是她不服氣,雖然覺得贏的太輕松,但也繼續的搖晃了手裏的骰盅。

喬雨初:“六六六,三個最大!王睿源你這把喝定了!”

王睿源不信邪的看了看,他的點數是三四四,明顯敗了。

王睿源:“行啊,運氣爆發了啊。”

王睿源喝掉了一杯,把空酒杯丢在桌子上,擦了擦下巴:“再來。”

闕以凝又搖出了三個六,王睿源站了起來,揉了揉眼睛。

“不是,你這運氣也太好了吧,你是不是沒搖動啊?”

闕以凝秀眉輕挑:“大家可都是看着我搖了的,你玩不起?”

王睿源只好又喝了一杯。

可下一次闕以凝還是三個六,他就不服氣了。

“你是不是搞了什麽小動作?”

喬雨初:“喲,玩不起就玩不起嘛,還誣陷人幹什麽,她要是有什麽動作,還會連輸你三把啊。”

王睿源:“那我們的換換。”

闕以凝全然不在意的把自己的那個推了出去:“随你便。”

闕以凝一連讓王睿源輸了十局,倒也不都是三個六,偶爾五六六,偶爾五五六,總之都占據在上風。

王睿源不可置信又氣悶的喝了十杯罰酒,煩躁的甩了甩腦袋,扯着自己的衣服扣子,卻又不肯就這麽認輸,眼裏帶着紅血絲,直勾勾的盯着闕以凝的手。

闕以凝也沒想就這麽點到為止,幹脆讓了讓,轉動着手腕,讓自己輸了兩局。

王睿源剛剛被碾壓羞辱的惡氣一下就吐了出來,催着闕以凝喝。

輸了兩把過後,闕以凝有了新的提議。

“這麽喝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分勝負,不然混着來怎麽樣,我要是輸了,不僅給你道歉,我還去給顧茜茜道歉。”

喬雨初:“以凝,別玩這麽大啊。”

王睿源已經有些酒勁上來了,拍了拍桌子:“好!”

要是他能讓闕以凝去給茜茜認錯,茜茜肯定會高興。

卞紀安他們将幾種烈酒混在了一起,一杯杯的放到桌子上,所有人的情緒被這個加碼推到高點。

混在一起的酒精如同炸彈,在光裏漾着水波。

闕以凝再一次搖出了三個六,把酒杯朝着王睿源的方向推:“喝吧。”

包廂裏的其他人拍着手:“喝!喝!”

王睿源梗着脖子:“喝就喝!”

他灌了下去,被後勁弄得不停皺眉。

在闕以凝再一次準備搖的時候,他叫停。

“換,現在比小。”

喬雨初噓他,他也無所謂。

闕以凝總共才喝了五小杯,原主的酒量并不算很好,她有些暈眩但依舊是清醒着的。

“好啊,那就比小。”

闕以凝擡手搖動,有別于王睿源的反複搖動,她只是随意的搖動了兩下,放在了桌上。

骰盅打開,三個一。

喬雨初:“厲害!王睿源,喝!”

喬雨初覺得自己姐妹今晚真是人品爆發,剛開始她要玩的時候,她還替她捏了把汗呢。

王睿源喝了三杯混合的酒,臉已經漲得通紅,腦子一片嗡嗡嗡,卻還抓着骰盅不放。

他說話都含糊不清了:“再來!”

闕以凝:“來。”

闕以凝沒有太明顯的搖到三個一,而是搖出了一個二,卻沒想到王睿源居然搖出了最小的點數。

闕以凝毫不猶豫的喝了,酒精混合的味道在味蕾炸開,流進胃裏帶來些許灼燒感,那後勁幾乎是一下上來了,讓她腦子有些發蒙。

闕以凝不打算繼續吊着王睿源玩了,打算速戰速決。

王睿源又連輸三次,他的腦子已經不允許他做出震驚或者是惱怒的反應了,再喝到第二杯的時候,他就喝不下去吐了出來。

喬雨初在旁邊湊熱鬧和王睿源的朋友劃拳也喝了不少,見狀嘟囔着王睿源耍賴。

卞紀安:“差不多就這樣吧,再喝下去得進醫院了。”

王睿源已經爛醉如泥的倒在了沙發上,他帶來的朋友也被喬雨初喝倒了兩個,另一個磕了藥,正在搖頭晃腦。

闕以凝按着自己太陽穴,找到手機聯系人發了短信,看着王睿源冷笑。

“今晚的正片,才開始呢。”

門外推門進來了幾個男人,闕以凝昂了昂下巴,讓他們按照約定好的去做。

卞紀安看見他們解王睿源衣服的時候,人都要吓傻了:“哎哎哎,不是,你這沒必要吧,你要讓他今晚菊花開啊?”

闕以凝哼笑:“我可沒付這個錢,安心坐着吧。”

闕以凝讓他們拉着王睿源拍姿勢,沒把幾個人的臉露出來,拿出手機來了個三連拍,示意那幾個人可以走了。

卞紀安咽了咽口水:“真狠啊。”

闕以凝坐在沙發上扶着頭擺手,看着衣衫不整倒在那兒的傻逼,想要拿手機發朋友圈。

但腦子一陣一陣的暈的太厲害,身體不受控制,連手機上的圖标都點不對。

世界變得光怪陸離,光線在眼裏被拉長,模糊不清。

喬雨初把她扶了起來:“我讓你司機來接你回家?”

闕以凝:“不,我要去天心別院。”

喬雨初發蒙:“那是哪兒啊?”

闕以凝頓了頓,遲鈍的想起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這輩子她要去哪兒呢?

她怎麽也想不起來自己住的小區叫什麽名字了,想不起來自己要去哪兒了,甚至都忘記自己站在哪裏了。

喬雨初:“哎呀就該攔着不讓你喝,你酒量本來就不怎麽樣,你看你這都傻了,你別動啊,我用你手機給你司機打電話。”

闕以凝搖頭:“不要。”

她好像還記得什麽……

喬雨初:“行行行,那我給你拎回我家吧。”

闕以凝閉着眼睛靠在她身上喃喃:“顧山雪……”

喬雨初:“……操,見色忘友啊?”

喬雨初:“行,給你打給你打,給你的顧山雪打電話,啧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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