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無個性偵探
“阿敦？他去接亂步先生了，現在還沒有回來。”還在整理文件的國木田獨步終于注意到了時間。
绫小路清隆看着他，對他的話沒有什麽反應，今天下班後他就上來找中島敦，結果才發現偵探社裏沒有幾個人，不只是中島敦和江戶川亂步，連太宰治也不在。
“話說太宰那個混蛋呢？”國木田獨步左右看了一圈，接着詢問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谷崎潤一郎，“潤一郎，你有沒有看到太宰？”
“太宰先生？”谷崎潤一郎想了一下，“好像是在剛開始的時候就離開了，咦？難道不是出外勤了嗎？”
“當然不是！”國木田獨步抓狂，“那個混蛋又擅自跑掉了！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是工作時間！”
绫小路清隆站在原地，“既然敦還沒有回來的話，那我先離開了？”
“亂步先生被委托查一起案子，因為涉嫌到黑手黨，加上亂步先生不怎麽認識路，所以我讓敦去接應亂步先生了。”國木田獨步撕下一張紙，在上面寫上地址，“如果清隆很急的話你可以去這裏找他們。”
拿着這張随便寫好的地址，绫小路清隆心想，這是确定他可以找到地方嗎？
橫濱是一個港口城市，到處都是海水和河流，绫小路清隆走出偵探社，他看了一眼天邊的夕陽，接着把那張紙塞進口袋裏，一條發生過死亡事件的河，應該不難找吧。
事實證明，他太過自信國木田獨步的地址以及自己的認路能力了。
“是這裏嗎？”
绫小路清隆站在河邊，他看了一眼身後的高樓大廈，又看了一眼面前奔騰的河流，可是沒有出現什麽屍體和軍警……
嘩啦，水聲從不遠處傳來，绫小路清隆頓了一下。
這道水聲不像是普通的水流聲，反而更像是什麽東西落入水中，或者是什麽東西從水中走出來，但再怎麽樣，這種動靜并不像是小動物可以搞出來的。
就像是绫小路清隆想的那樣，很快他便看到了一個人影從水中冒出來，那人爬到岸上，抖着身上濕漉漉的水漬。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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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水中走出來的人似乎也剛剛察覺到這裏有其他人，他轉頭看向這邊，在對視上的一瞬間绫小路清隆微微眯起眼睛，這個人……有些奇怪。
身上的衣服連帶着頭發已經全部濕透，但是這樣也掩飾不了他本身很不錯的樣貌，瘦削蒼白的青年有一雙紅寶石般的雙眸，他把手中濕透的外套扔在地上，那種病弱的感覺瞬間增強，如果不是他臉上的笑容的話，绫小路清隆會認為這是一個不小心落水的無辜青年。
青年腳步蹒跚的走過來，行進之處留下一行水漬，绫小路清隆看着他身後的水，沒有絲毫動作。
“請問這裏是橫濱嗎？”那個男人這樣詢問。
“這裏确實是橫濱。”绫小路清隆面無表情的和他對視，“先生你是誰？”
青年用右手擋住自己的唇角，眉眼彎彎，紅色的眸子裏滿是笑意，“我只是一個來旅游的人，不慎落入水中成了一只落湯雞，實在是太不幸了。”
“是嗎？确實很不幸。”绫小路清隆摸出口袋中的手機，“我幫你叫警察吧。”
“那還真是謝謝你了。”青年盯着绫小路清隆的眼睛，“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绫小路清隆把視線轉移到自己的手機上，“我只是一個路人而已，你當我是普通的好心人就可以，不需要知道名字。”
“哈哈哈，你真是太有趣了，如果你的通訊上不是說發現一個可疑人員的話，我想我們能夠很合的來。”青年退後兩步，只是依舊在笑，“第一次見面就說我是可疑人員，是不是有點太失利了。”
“完全不失禮，因為你本來就是一個可疑人員。”绫小路清隆慢吞吞的開口，“我有預感，如果把你舉報給軍警的話，我可以得到一筆很不錯的報酬。”
青年站在原地，他臉上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有産生過變化，這種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架勢绫小路清隆只見過一個人：太宰治。
并不是樣貌，也不是氣質，而是給人的感覺上。
将所有的一切都看透，完全掌控着事情的發展，并找到突破點，這樣的人相當不讨人喜歡，不管是言感也好，還是太宰治也罷，過多的觸摸到人內心深處是一件相當讓人反感的事情。
绫小路清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看上去你絲毫不覺得擔心。”
“當然。”青年說：“我本身就是一個無辜的無罪之人，不管你做什麽這個事實都無法更改。”
騙人。
绫小路清隆淡淡的看着他，這個人說着自己是個無罪之人，甚至帶着溫和的笑意，但是他周身所呈現出來的東西證明了他不可能只是個普通人，那麽，也就是說，他已經做好了措施，根本不害怕被查。
把手機放回口袋裏，绫小路清隆讓剛才的訊息躺在了草稿箱。
“我很慶幸你沒有那麽做。”青年背着手，聲音緩慢，帶着雲淡風輕的優雅，“那麽……再見了。”
青年轉身離開，绫小路清隆沒有在意，他從口袋中摸出之前國木田獨步給他的紙條開始重新找路，沿着河邊走了一圈，很快他便看到了中島敦、亂步先生，以及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太宰治。
黃昏的海岸線被夕陽燃成溫暖的顏色，被外套蓋起來的女性只能看到淩亂的黑色長發。
“清隆！”中島敦看到了走過來的绫小路清隆，他眼睛一亮，朝着绫小路清隆招手。
绫小路清隆走下樓梯，“國木田先生說你們在這裏，我過來看看。”
“沒事，亂步先生超級厲害！犯人已經被抓到了。”中島敦眼睛亮亮的和绫小路清隆說着當時的場景，绫小路清隆偶爾點點頭表示自己有聽，他微微片頭看向旁邊，太宰治笑着在和江戶川亂步說着什麽。
感覺關于剛才那個人，太宰治會知道些什麽。
“太宰先生。”绫小路清隆開口，“你有時間嗎？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太宰治有些奇怪的轉過頭來，“唉？有事情，問我？呀，清隆君你終于意識到了我是一個相當有才華的好男人了嗎？！沒問題！想問就問吧，一切都包在我身上！”
似乎是注意到了绫小路清隆可能要和太宰治單獨說些什麽，中島敦善解人意的跑到江戶川亂步身邊，把空間留給兩個人。
绫小路清隆從口袋中摸出手機，摁亮屏幕，手機恰好停留在拍照的頁面，上面是一個渾身濕漉漉還在微笑着的病弱青年，這是绫小路清隆在察覺到青年已經做好措施後隐秘拍下的照片，真幸運，沒有被那個男人發現。
“太宰先生，你認識他嗎？”
“誰，來讓我看看……”太宰治接過绫小路清隆的時候，在看到照片的瞬間他猛地止住話語，整個人都像是被驚到了。
“清隆君……你，是在什麽地方知道的這個人？”
“剛才在河邊遇到的。”绫小路清隆聲音平淡，卻讓太宰治驚了一下，“因為覺得這個人很奇怪，所以就偷偷拍了一張，感覺太宰先生可能認識他。”
太宰治放下手機，鳶色的雙眼裏帶着複雜，“在什麽地方？”
“那邊，不過他已經離開了。”绫小路清隆指了一下方向，“果然太宰先生确實認識他。”
太宰治冷笑一聲，“啊，我當然認識他，這個家夥竟然到了橫濱？真是有趣，清隆君，以後看到這個人一定要通知我，最好在他身上放跟蹤器，或者讓他直接摔進爛泥坑裏爬都爬不出來。”
“嗯？”绫小路清隆歪歪頭。
把手機扔給绫小路清隆，太宰治把手插進大衣口袋裏，“異能者遍布在整個世界，不只是橫濱擁有異能組織，其他地區甚至是其他國家都擁有類似的組織。”
绫小路清隆看着手機上的照片，“他也是？”
“啊，費奧多爾·D，他是地下組織死屋之鼠的頭目，在國際上享有盛名，那可是一只大名鼎鼎的老鼠，生活在陰暗的下水道裏，想起來就會咬人一口。”
“太宰先生被他咬過？”绫小路清隆面無表情的詢問。
“嗯……算是吧。”太宰治開口，“死屋之鼠類似情報組織，而他是最大的情報販子，很多事情的發生都是因為有他在幕後提供情報。”
绫小路清隆摁滅屏幕，“聽上去是個不折不扣的壞蛋呢。”
“如果相信他的情報，那就要做好自己已經掉坑的準備。”太宰治勾起嘴角，“清隆君，不要相信他的話，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一句話都不要相信，因為他整個人都是用謊言鑄成的。”
绫小路清隆想着那個人搖搖晃晃的模樣，“和太宰先生很像呢。”
“哪裏像了！”太宰治瞬間不悅，“不要把我和這只老鼠相提并論！我和他最明顯的區別是：他是一個自私的瘋子。”
自私的瘋子嗎？真是奇怪的評價。
绫小路清隆删掉手機中的照片，金色的眸子裏沒有任何動容。
能夠被太宰治評價為‘自私的瘋子’，這位名為費奧多爾·D的人必定是在某些方面做出過讓太宰治都覺得荒唐的行為，以如此病弱的身體成就這種威名，看上去不是他的異能力相當恐怖，就是他這個人……足夠瘋。
還是不要和這個人有所接觸了，因為瘋子，往往都是最引人注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