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着她哥的胳膊，擠眉弄眼：“阿柏？哥，你喜歡教主是不是？”
祁優心間微微顫了顫，他喜歡東方不敗嗎？祁優這麽問自己，說不喜歡肯定是騙人的，說喜歡，又還不到那個程度！也是，像東方不敗如此風華絕代的人又有能夠有幾人能逃過他的魅力呢？
只是，他能喜歡嗎？他不知道自己能在這裏停留多久，萬一哪一天他又無緣無故的回去了，留下的是兩個人的絕望！明明都活着，明明都愛着，但卻兩地相隔，永遠痛苦！
不止祁笑在等着祁優的答案，東方不敗同樣在等着祁優的答案，東方不敗的心就像是懸在半空中，叮叮咚咚的跳個不停，沒一秒鐘停下來，他不停地問自己，阿優喜歡他嗎？阿優會喜歡他嗎？
祁優不着痕跡的瞥了東方不敗一眼，對祁笑道：“胡說什麽呢？我和阿柏是朋友！”
他刻意咬重了朋友二字，祁笑懂，東方不敗更懂，東方不敗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他眨了眨眼睛，發現眼睛越眨越模糊，他其實不想哭的，可是親口聽到心愛的人說不愛他，他再怎麽堅強也是難過的。更何況，東方不敗比平常人更加自卑，更加敏感！
祁優見東方不敗這幅樣子，心裏悶疼，他暗嘆了口氣，看來要盡早離開黑木崖了！
雖然心疼，但是祁優卻沒有要安慰東方不敗的意思，只是淡淡道：“走吧！”
祁笑被氣得跺腳，祁笑和祁優一起長大，雖然她對祁優的了解不比祁優對她的了解，但是祁優擔心什麽祁笑還是能夠猜到的。不過，祁笑和祁優不一樣，她覺得相愛的人就應該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也不會讓未來留下遺憾，要是相愛卻因為一些外因不能在一起，那才是最痛苦的。
她哥和東方不敗明明就是互有情義，但她哥這……
祁笑推開祁優，走到東方不敗身邊，低聲道：“嫂子，你別難過，我看我哥肯定是喜歡你的，只是我哥有擔憂，等他想好了就沒問題了。嫂子你別難過，要是我哥敢辜負你的話，我絕對把他五花大綁了送到你跟前，讓他跪在你面前唱征服。”
東方不敗何等聰慧，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祁優到底在擔心些什麽，他擔心的他也擔心，可是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幾呼吸的時間他也不懼！只要他心裏有他，他不嫌他，上天入地，他總能随他而去的。
東方不敗勉強對着祁笑笑了笑，只是那笑苦澀的厲害，祁笑暗自瞪了祁優一眼，連忙安慰道：“嫂子，你身上的衣服真漂亮，是在哪裏買的，我也去買幾件來穿。不過這種搭配看着怎麽這麽眼熟呢？”很像祁媽媽的風格。
☆、仕女
雖然心性已經大變，但是東方不敗畢竟是男兒身，他只是在祁笑來的時候大致瞥了一眼，之後視線都是盡量與她錯開的，可是只是那一眼也讓他知道，祁笑現在不方便走出這書房的門。
東方不敗微微蹙眉，雖然有些舍不得，但是他還是将身上的衣服脫了兩件下來遞給祁笑，說道：“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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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笑眨了眨眼睛，看了看自己吊帶齊膝裙子，就髒了一點，不用換的。
“你穿成這樣出門，不合适。”東方不敗開口解釋。
“嫂子，你真好，不像有些人，眼見着自己親妹妹清白都快沒有了，還視而不見，有這麽做哥哥的嗎？”祁笑刻意将聲音拔高了不少，饒是距離他們數米開外的祁優也聽得清楚明白。
祁優微微撫額，習慣了祁笑這種裝扮，倒是忘記了現在穿這種衣服不合适了。
祁優将身上外套脫了兩件，丢給祁笑，又把東方不敗的衣服重新披到他身上，說道：“阿柏，你身子畏寒，還是把衣服穿上吧。”
東方不敗臉色一紅，見祁優只着中衣，就把衣服取了下來，又遞給祁優，道：“還是你穿上吧，現在天氣還好，我不冷。”
“穿上！”祁優臉色微沉：“免得某些人又說我不關心她。”
祁笑戲谑的看着祁優和東方不敗，笑着道：“是啊，嫂子，我哥可是難得體貼呢！”
祁笑磨牙，這話可是一點誇張沒有，當初他可是非常沒風度的讓漂亮女人在冬風中瑟瑟發抖而視而不見呢！
祁優是個很溫柔的人，但是他的溫柔只是面具，在他溫柔的面具下他比誰都要心狠都要冷清，他可以和很多人成為朋友，但是他真正的朋友卻是屈指可數的。
祁優不想和祁笑扯下去，轉身朝着書房外面走去，祁笑扯着唇笑，吊兒郎當的跟在祁優身後，那模樣有九分是得意。
東方不敗對祁優兄妹的相處方式有些羨慕，他自幼失怙，小的時候也沒有兄弟姐妹，江湖上很多人都以兄弟相稱，但是背後卻不知道醞釀着什麽陰謀，這麽些年來也只有童百熊與他以兄弟相稱，但自從他坐上教主之位之後，童百熊也與他少了幾分親近，多了些許恭敬。
東方不敗這些年看了很多書，對書上所謂的高處不勝寒從來都是嗤之以鼻的，可是這幾年來，讓他真切而明白的知道了什麽叫做高處不勝寒，若非孤寂，他如何能允許楊蓮亭進入他的世界，還在他的世界裏走來走去。
想到楊蓮亭，東方不敗的眼神微微黯淡，他決定處理了這個人，但是一時間想不到什麽好的辦法，畢竟祁優是知道他和楊蓮亭的關系的，若是這事處理的不好，很容易讓他們之間産生隔閡。
祁優和祁笑走在前方，說着祁優不在這些日子的事情，東方不敗走在兄妹兩個的後面，思緒翻飛。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一些與劇情無關的小人物，祁笑好奇的東張西望，因為有東方不敗一路，倒是享受到了數人敬重的禮儀，那家夥雖然神經極粗，但也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等周邊沒有外人的時候，祁笑挽着祁優的胳膊，笑嘻嘻道：“哥，原來武俠的世界竟然是這樣的啊。”
祁笑語氣中的興奮讓祁優微微蹙起了眉頭，他是真的擔心祁笑的這個性子，在這個一言不合就要要人性命的時代，她的性子是很容易吃虧的。
就像之前，若是東方不敗還沒有改變性子，依然喜怒無常，或者說東方不敗和他的關系如初見時，祁笑現在恐怕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在這個世界，除了性子大變的東方不敗，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被人叫做嫂子！
“笑笑，你應該很清楚現在所在的世界，你……”祁優略微擔心道：“你的性子……”
祁笑倒是渾不在意的擺擺手：“哥，我知道了，我會改的。”
祁優聽祁笑這麽說，也沒有放心多少，他豈能不清楚，那家夥純粹就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
會改？沒聽說過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麽？
罷了，他以後多看着點也就是了。
回到祁優所住的院子，秋香和冬香已經将午餐準備好了，祁優先是将祁笑介紹給了秋香和冬香，然後又讓秋香和冬香帶着祁笑去簡單的洗漱了一番。
說實在的，祁笑并不适合穿古裝，她長得雖然極為漂亮，但也十分張揚，并不适合古裝的溫柔典雅，所以當祁笑穿着一身白色古裝出現的時候，祁優很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祁笑也稍微有些別扭，誰讓她以前穿裙子穿的都是沒有長過膝蓋，并且還都是坦胸漏肩的款式呢？
祁笑本來想一步三搖晃的，步步生蓮的，宛若古時候大家閨秀的模樣進門的，誰知道裝的太過，一進門就摔了個大馬趴，五體投地，一點不含糊。
東方不敗目瞪口呆的看着摔在地上的祁笑，腦海中的認識瞬間被刷新，在他的印象中，哪個女人不是溫柔嬌俏的，尤其是大家閨秀，更是食不言寝不語，笑不露齒，行更是輕姿燕影，生怕哪裏不夠完美，有哪個女子能忍受在這麽多人面前摔跤？
祁笑渾不在意的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指着笑得肩膀顫抖的祁優道：“祁優，你要笑就直接笑出來，別一直憋着，免得憋壞了。”
祁優果然很給面子的大笑出來。
祁笑指着祁優的手指開始顫抖，眼眶也慢慢紅了，她吸了吸鼻子，道：“你就知道笑話我，人家剛來到這個鳥不生蛋的破地方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還在我出醜的時候笑話我，有你這麽做哥哥的嗎？”
祁優無奈了，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他一直以為這話指的是心細的女人，沒想到祁笑的神經比定海神針還要粗這心思怎麽也像海底針一樣難測呢？
不過，不管怎麽樣，祁優還是止住了笑意，安慰祁笑。
祁笑是個難纏的家夥，任祁優好話說盡，她就是不松口，最後祁優答應給她做一頓豪華大餐表示歉意她才停止了哭哭啼啼，等她把手從臉上拿開的之後，祁優才發現祁笑的臉上根本沒有眼淚，哪怕是水汽，也沒有一滴，這讓祁優豈止是哭笑不得？
用完午餐之後，祁笑休息，祁優帶着東方不敗去了書房，祁優本來就對黑木崖的權利賬目沒有興趣，現在楊蓮亭回來了自然是要物歸原主的。
東方不敗何等聰明，他自然是明白祁優的想法的，他摸着這幾個月來被祁優重新批注的賬目，眼神微暗，低聲問道：“你接下來準備做什麽？”
做什麽？
祁優的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要是三個月前，他肯定毫不猶豫的說想要去游歷這大明朝的山山水水，并且想盡一切辦法回到屬于他的時代，可是現在是什麽讓他猶豫了呢？
祁優沒有說話，東方不敗也不逼問，反正他已經打定了主意，祁優去哪裏他就去哪裏，他早已不再戀慕權勢，神教這幾年的發展也算不錯，神教中人才也不少，相信就算他不在，神教也不會被人欺負了去。
祁優見東方不敗沒有再問下去，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若是東方不敗追問，他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麽回答才是。
留下或者離開？他也并不清楚。
祁優随手翻着賬目，說道：“這些賬目我都看過了，有問題的地方也标記出來了，教主你要過目嗎？”
東方不敗微微蹙眉，頗有些不悅道：“不是說好了叫阿柏的麽？你怎麽又叫我教主了，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麽？”
祁優一愣，微微搖頭：“沒有的事，阿柏永遠都是祁優的朋友。”
“那不就得了。”東方不敗睨了祁優一眼，唇角微微揚起，傾國傾城：“既然如此，你怎就和我客氣起來了。”
“我……”祁優頓了頓，将要脫口而出的話終是沒有開口，只道：“我這不是公事公辦麽？你是教主，我是幫你辦事的，在這時候叫你教主比較合适。”
東方不敗失笑：“以前也不見你公事公辦。”他正了正色，又道：“你是不是介意蓮弟的出現？”
祁優深深的看了東方不敗一眼，終是覺得不該再瞞着他，楊蓮亭是東方不敗是一對，是他至死都愛着的人，現在他的出現可能讓東方不敗的心思變了些許，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一天這世界又在回到正軌，東方不敗的結局依舊是不得好死。
以前，祁優是不會在意東方不敗的生死的，現在，祁優是不可能見到東方不敗殒命的，所以——
祁優給東方不敗倒了杯茶水遞給他，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的抿着，過了一會兒，他才開口，說道：“我并不介意楊總管的出現，我也知道阿柏你和楊總管的關系，這些天我也聽說了不少關于楊總管的事情，他是個有才華的人，卻也野心勃勃，他，并不适合阿柏你。”
作者有話要說： 前些天朋友結婚去幫忙了，這些天過年東跑西走的也就沒有更新，三鞠躬。
另外，祝大家新年快樂，天天快樂。
☆、懲罰楊蓮亭
東方不敗張口就想解釋，可是看到祁優那擔憂真誠的目光，就将要脫口而出的話咽了回去，笑道：“這幾個月的時間我也想了很多事情，我也會用心去看的。”
祁優聽東方不敗這麽說，松了口氣，道：“那就好。”
祁優和東方不敗在書房中整理了一下午的賬本，之後又一起在祁優的小院中用了晚餐，最後祁優在祁笑的催促下将東方不敗送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送完東方不敗回到自己院子，祁優就看到祁笑一臉猥瑣的看着他。
祁優很想視而不見，可是想到這家夥自小和他一起長大，他越是不搭理她，她就越是興奮，她越是興奮，就什麽話都不經過大腦的往外面說，簡直……
“想問什麽，說吧！”祁優在祁笑面前站定，淡淡開口。
祁笑上前一步，雙手挽了祁優的胳膊，問道：“哥，你和那位東方教主到底是什麽關系啊？”
“如你所見，朋友。”祁優動了動胳膊，沒什麽效果，也就不掙紮了，他低頭看了祁笑一眼，道：“笑笑，我告訴你，現在不是我們生活的那個時代，在這裏也不會有人護着你，讓你在這個世界橫着走，一切唯有自己小心。”
祁笑也沒有對祁優再次重複的話感到不耐煩，她一臉認真的聽着，還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道：“我知道的，這是個武俠的世界，像我們這種戰五渣，說不定一不小心就會成為別人的刀下亡魂，哥，這些你不說我都知道的。”
“那你今天還……”祁優沒好氣的說道：“若阿柏還是那個只一心一意迷戀楊蓮亭的都東方不敗，你我今天就都別想走出那書房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後會小心的，哥，你就饒了我吧，我知錯了，真的。”祁笑連忙松開祁優的胳膊，緊閉着雙眼，舉手作投降狀。過了一會兒，祁笑還沒等到祁優教訓她，便偷偷睜開了一只眼睛，見祁優一臉無奈，便笑嘻嘻道：“哥，我就是好奇你和東方教主的關系嘛，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東方教主是喜歡男人的，而且……”
“笑笑，這不是我們的世界。”祁優打斷了祁笑接下來的話，說道：“過兩天等我把賬本的事情處理好了之後，我們就去向阿柏辭行，去找找有沒有回去的途徑。”
祁笑很不想潑祁優冷水，祁優是不看小說的，所以也不知道穿越這種事情一般都是單程車票，有去無回。可是事實就是如此，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不管怎麽找，也許他們也只有在這笑傲江湖的世界裏生活一輩子，到老，到死，都不能回家。
所以，祁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哥，也許，我是說也許，也許我們再也回不去了，我們會一直生活在這裏，生活在這武俠的世界中。”
祁優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那我們也得找找辦法不是麽？萬一能回去呢？”
祁笑抿了抿唇，沒有在說話，她看着祁優朝着他自己的房間走去，她吸了口氣，也轉身走了。
當天晚上，祁優想了很多，可是到第二天的時候，他已經完全記不起來他想了些什麽了，他依照前些天的習慣，準備早起做早餐，可是轉瞬間就想到楊蓮亭已經回來了，東方不敗應該不會再過來了，也就不再着急早起了。
另一方面，東方不敗早早就在梳妝桌前面等着祁優了，他着一身雪白中衣，臉上粉黛不施，烏黑亮麗的長發被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梳着。開始的時候還是漫不經心的，到了後來，他一邊梳頭發一邊朝着窗戶外面看去，直到天大亮都沒有聽到祁優的聲音，東方不敗這下子着急了他焦急起身，準備去找祁優，可他剛起身，門外便傳來了腳步聲，東方不敗武功何其高強，他一聽就知道來的是什麽人，他沉着臉坐下，等着外面的人進來。
果然，那人不經通報就走了進來，他徑直走到東方不敗身邊，笑道：“東方，我來為你洗漱。”
東方不敗坐在椅子前方沒動，只是擡着眼簾認認真真的打量着面前這個長相俊朗，身材魁梧的男人，說實話現在的他真的很符合他的審美，甚至很符合任何一個江湖女兒的擇婿标準，可是這個人是沒有心的，他看中的只是權利，只是權利。
“東方？”楊蓮亭見東方不敗一直盯着他看，臉上的得意幾乎掩飾不住，他近乎癡迷的看着東方不敗傾國傾城的面容，那是一種近乎深情癡迷，他伸手想要去摸東方不敗的臉，東方不敗一時間也沒有回過神來，就被楊蓮亭摸了個正着：“東方，我好想你。”
東方不敗一愣，眼中的迷惘瞬間四散開去，他站起身，退後兩步，精致的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是誰給你權力，讓你不經通報便進了本座的院子，又是誰給你的權力，讓你竟對本座如此放肆？”
東方不敗的冷厲讓楊蓮亭生生打了個寒碜，他連忙跪在地上，道：“請教主恕罪，屬下再也不敢了。”
東方不敗眼裏閃過一抹諷刺，看吧，東方不敗，虧得你自稱江湖第一人，虧你自稱枭雄，可是你看人的眼光怎麽就這麽差呢？這個人，究竟是什麽地方值得你迷戀他這麽久呢？
東方不敗冷眼看着俯首跪在地上的楊蓮亭，他這張臉漸漸轉變，轉變成祁優那張俊美儒雅的臉，可是有一點是永遠變不了的，那就是二人之間的眼神。楊蓮亭永遠不會有祁優那種深邃的眸光，祁優也學不來楊蓮亭的猥瑣和野心。
“滾出去！”東方不敗轉過身，背對着楊蓮亭負手而立，冷聲道：“本座不希望再有下次。”
楊蓮亭再不敢放肆，連滾帶爬的出了東方不敗的院子，直到沒人看到，他才收起了滿臉的恐懼，将衣服稍微整理了一下，挺直脊背朝着他自己住的院子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