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喂……”

“阮阮,你在哪了?你怎麽老是不接媽媽電話啊!出什麽事了?我和你爸爸正準備去學校找你,你怎麽樣?沒事吧!和媽媽說說話。”

唐阮剛剛接通電話,華雲黎接連不斷的問題就抛了出來,關切的話語,着急的語氣不像有假。

“媽媽……”

唐阮聲音不自覺地發顫,她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她捧着電話死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哭出來。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阮阮你是不是哭了?”

華雲黎聽到那聲媽媽後,更是心急,自從那天唐阮哭着回了學校她就不止一次的埋怨自己,為什麽不讓她做好準備,為什麽不提前給她一點點預防,就這樣直接的把唐幼清介紹給她認識,告訴她真正的身世,難道這對唐阮而言不是一種殘忍嗎?

“阮阮,阮阮?媽媽在,媽媽在。”

電話裏的聲音就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唐阮怕黑,小時候做噩夢驚醒躲在被子裏哭,華雲黎就一邊抱着她輕輕拍着,一邊默默地在她耳邊對她說。

“沒事,就是……就是……”

被王銀坤威脅的恐懼一直糾纏着她,尤其是剛剛王銀坤把她逼到牆角,唐阮不敢想象如果今天齊湛沒有碰巧送手機,那麽自己會是什麽樣。

“想家了。”

即使如此,唐阮還是不想讓家裏人為自己擔心。

聽她說出這三個字,華雲黎簡直是萬箭穿心一樣的疼。

“這周五我和爸爸一起去接你,好嗎?其實幼清是個好孩子,你自小一個人,試着相處一下,也很好。”

唐阮沉默片刻,回應了一聲,“嗯,唐幼清很聰明,成績也很好,和班裏的同學關系也很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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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唐阮對唐幼清都是正面評價,華雲黎心裏安慰不少,她趕緊說:“是啊,你們都是媽媽的好孩子,幼清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你們多接觸多認識,一定會慢慢熟悉起來,成為真正的姐妹的。”

唐阮不知道要怎麽接,只能一直說好,眼看着時間也不早了。

“我要去上課了,有空再聊吧!”

華雲黎這才注意自己嘟嘟啦啦說了一堆,趕緊抓住最後一點時間補充。

“在學校吃點好的,我給你打的錢你都沒動,你爸爸給你的飯卡充了兩萬,我等會再給你轉點錢,在外面別虧待自己。”

華雲黎說完,才依依不舍挂斷電話,唐阮握着手機嘆了口氣,她和唐幼清好好相處,成為真正的姐妹?

說真的,只要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從此之後再無往來,就好了。

課進行的很順利,唐阮盡可能在筆記本上記滿了上課所學的東西,恨不得把老師的每一句話都記下來,直到下課,唐阮才發現中午一直纏着她的周羅琦沒有來。

她不來也是好事,聽說,在這個班上補習課的,不少都是年級出名的問題學生,第一節課讓老牛來,就是為了鎮班。

晚自習還沒結束,唐阮還不能回宿舍,拿着東西往教室走,剛剛走到教學樓下就看到兩人熟悉的人影。

這個時間齊湛如果不是去機器人社團就是去打工,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

兩個人似乎在說些什麽,聊得很專心,旁邊偶爾的學生走動,都沒注意到。

唐阮記得,原文裏,霍湛喜歡溫幼清,但由于溫幼清先認識了霍湛的哥哥霍燃銘,以至于霍湛只能把這份感情深埋心中。書中冷漠疏遠人群的霍湛,唯一親近的人只有溫幼清,甚至不少次舍命相救,只是注定無法相交的平行線只能讓他看着溫幼清向霍燃銘走去,即使萬萬千千的不甘心與不情願也只能死守着自己愛意,甘心執劍做她的騎士,保護着她。

想到這兒,唐阮有些心酸,霍湛的愛小心翼翼,卻又轟轟烈烈,他從不将自己的想法強加于別人,也從未向任何人表達過心聲,因此,享受着這份愛,從未回應的溫幼清從不知道,竟有一個人也愛她如生命。

她默默地轉身,往教室走,霍湛是小說裏最令人心疼的一個角色,即使時間久遠,可唐阮還是記得當時的那種心疼。

唐阮腳步一停,站在了原地,轉身看着教學樓下的兩個人。

現在男主還沒出現,齊湛還沒有變成書裏冰冷的霍湛,那是不是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會有一絲轉機?

比起霸道不講理的霍燃銘,唐阮還是認為隐忍溫柔的齊湛會更好一些。

而且……

看着兩個人。

他們兩人很相稱,同樣的優秀,同樣有一段不順利的人生經歷,好像如果他們能在一起是一件好事。

唐阮緩緩吐出一口氣,心裏悶悶的有點不舒服。

可這是一個很好的結果,無論是對唐幼清而言,還是對齊湛而言,甚至是對自己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唐阮在教室裏看着書,寫着作業,教室大門打開,齊湛和唐幼清一前一後進了教室,看到唐阮在,唐幼清有些驚愕,随即驚訝的情緒消失,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齊湛表現的一如既往,看他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唐阮猶豫再三,開了口。

“你今天怎麽這麽晚還沒走?”

“嗯,有點事。”他回答很簡單,就像是随口應付一樣,唐阮心情低落幾分,看他将東西收拾好,将包甩在了身上。

“去社團嗎?”唐阮又追問一句,齊湛沒有停步,回應一聲,離開了教室。

教室裏只有少少幾個人,唐阮一直回憶着齊湛剛剛所說的話和回答的語氣,其實她還想跟他說聲謝謝,可齊湛就這麽匆忙的走了。

唐阮心情愈發低落了,寫着字的手,也漸漸停了下來,她雙眸空洞的望着前方,愣愣出神,直到外面鈴聲敲響才恍然回神。

回宿舍的路上,唐阮的腳步極為沉重,進了屋幾乎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滿眼都是剛剛齊湛和唐幼清說話的樣子。

就好像生了一場病,全身都沒了力氣,唐阮努力起身,到了水池邊,冰涼的水拍在臉上,讓她多了兩分精神,看着鏡子裏,發絲上挂着水珠的自己。

真是狼狽。

蒙頭睡了一覺,第二天,唐阮真的病了。

她頭疼的要命縮在被子裏,懷裏抱着從小包到大的鱷魚抱枕。

“鱷鱷……頭好疼。”她把鱷魚抱枕抱緊了幾分,頭不疼的往鱷魚嘴巴裏鑽,鱷魚嘴巴咬着她的腦袋,可是頭還是很疼。

“鱷鱷,人家想回家。”

她嗚咽着說着,鈴聲又響起來了,再不起床,就要遲到了。

“鱷鱷。”

她強撐着身子,從床上起來,每一根頭發好像是一根針,直直地插在了她的每一個毛囊裏,痛得她恨不得把自己的頭敲開。

“好難受。”她坐在床上,頭發淩亂的看着四周,眼前的場景都開始模糊,她好累,她不想上學了,考試好難,學習好難。

她越想越難受,越想越想哭,抱着鱷魚靠在牆上,嗚嗚咽咽哭了起來,哭的時候也不能讓她舒服,伴随着被一口呼吸千萬根針從頭皮紮了下去,頭疼的就好像要裂開。

第三個鈴聲響了。

唐阮眯着眼睛,靠在牆上,她不停的在心裏告訴自己要堅強起來,可是脆弱的身體,讓她沒有辦法打起精神。

動作慢的好像蝸牛,穿個衣服都用了半小時,她擡手摸了下自己的頭,溫度有些不正常。她從前很少生病,怎麽自從來了這兒身體就像是垮了一樣。

勉強拿起書包,唐阮離開了宿舍,距離上課還有不到二十分鐘,他已經沒有什麽時間再耽擱了。腳步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在拖着兩座大山。手裏的書包連背到身上的力氣都沒有,好不容易走出了宿舍,看着近在咫尺卻好像遙不可及的教學樓,唐阮蹲下了身子。

等會,課間的時候要去醫務室拿點藥吃。她心裏默默地想着,可是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用盡全力站起身,頭腦一暈,眼前一黑。

“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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