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糖果
雄英體育祭進行得如火如荼，而最終輪的PK賽更是讓現場氣氛達到了最高。潮，連室內選手休息室裏都能聽到外頭海浪一般的喧嚣聲。
作為此屆二年級冠軍頭號種子選手的綠谷出久緊張得全身都濕。了——被汗水浸濕。
離開場還有幾分鐘，綠谷站在某間休息室的門前來回踱步，拳頭不停輕捶手心。
“綠谷君！”
一聲高亢的呼喚更是吓了他一大跳：“飯田君？…還有轟君？？”
“綠谷，你剛剛去游了泳嗎？”轟焦凍不可思議地看着他濕漉漉的運動衫。
“沒沒沒，我只是…太緊張了。”綠谷說到最後聲量不自覺降低，不停地抖了抖衣領，也不知是在掩飾什麽。
飯田天哉卻爽朗笑了起來，開始手舞手蹈：“都第二年了還這麽緊張啊？你現在可是奪冠熱門選手啊，接受壓力，調整好心态，我也會全力以赴不輸給你的！”
“啊，啊哈哈哈……”綠谷打着哈哈敷衍了幾句，換做平常一定跟飯田來個熱血宣言二人轉，可如今卻完全心不在焉。
——他壓根就不是在為自己緊張。
不過他并沒有解釋什麽，力圖讓他們相信他是純粹因為自身的壓力造成的。
“我記得綠谷的對戰是在最後一組吧？這麽早就來準備嗎？”飯田拍拍他的肩，“別太緊張了，先跟我們一起去觀衆席觀賽怎麽樣？”
綠谷為難了一下，婉拒了：“抱歉，你們先過去吧，我還有點事……稍後去找你們！”
“咦？綠谷君你看上去怎麽——”飯田終于察覺出了他的不對頭，“如果遇到什麽麻煩，不知道該怎麽辦的話就告訴我吧，我們是朋友啊——你不是也曾經這麽跟我說的嗎？”
“嗯……”
“上次Eri醬的事情你就一個人承擔，別太折磨自己啊。”
“飯田。”轟焦凍突然出聲，他瞧了瞧綠谷一言難盡的神色，對飯田說，“綠谷若真有什麽事該與我們說自然會說的，我們就相信他吧。”
飯田覺得言之有理，拍拍綠谷的肩便先走了。
轟焦凍前腳剛剛擡起，又想起了什麽，望回綠谷：“我記得第一場……”
敏感的字眼讓綠谷的海藻頭發整個一抖，神經緊張：“什麽？”
轟望着他：“好像是爆豪對戰那個新同學？”
綠谷吞了下口水：“是的。”
轟的異色眸逐漸探究：“你是在擔心她嗎？”
綠谷朝他瞄了一眼，也不知自己為何會如此心虛：“啊哈哈哈，被發現了嗎……”
“爆豪向來不會對對手手軟，女孩子估計也不例外。”轟焦凍想到了去年的麗日，“不過以羅姆的個性，應該不會有什麽事的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
綠谷出久恍然頓悟：“我…竟然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忘記了！”
羅姆的細胞活化，不管受了什麽傷都能快速自愈，連被刺穿胸口都能起死回生，他的擔心還真是既多餘又可笑。
“關心則亂吧。”轟焦凍朝他微微一笑，“我也很期待她和爆豪的對戰，先去觀賽區了。”
待轟焦凍告別後，綠谷猶豫了一下，敲開了休息室的門。
“羅姆桑，我進來——”
撞上一張猙獰無比的臉後，他“嘭”地一聲又關上門。
……一定是他的打開方式不對。
“喂，臭久！！”
門後傳來一聲怒喝，綠谷不得不再打開門，看到自家幼馴染氣勢洶洶地踏過來，臉繃得緊緊的，像是在生氣。
綠谷沒有去糾結他為什麽生氣，爆豪勝己生氣不需要理由：“小勝……對不起，我走錯門了！”
“哐”一聲，爆豪一腳将綠谷正要關上的門抵住，手撐在門上，惡狠狠地瞪他：“你又想搞什麽鬼吧，臭久？我都聽到了！”
綠谷大驚：“你聽到了？”原來體育場休息室隔音這麽差的嗎？
“你們說得那麽大聲，聾子他媽都能聽見！”爆豪冷哼了一聲，“你跟那個冰塊女關系很不一般啊？”
“冰塊女？”綠谷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說羅姆嗎？”
“新來的那個，老子管她叫什麽！”
綠谷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反駁道：“她叫羅姆，不是什麽冰塊女。”
爆豪的臉色瞬間黑了一層。
這已經是綠谷第二次因為冰塊女的事情和他對着幹了，上回他不過随便問了一句，綠谷這家夥就防備至極地要他別管閑事，本來綠谷出久的存在就踩他的雷點，在他看來，綠谷盯他一眼就是對他的挑釁，哼哼一聲就是宣戰的號角，更別提如今，竟然敢正面怼他，簡直就是鐵了心要跟他過不去。
爆豪氣到一定程度氣笑了，故意反問：“不叫冰塊女，那該叫什麽？怪物？”
綠谷下巴瞬間繃緊，像是被觸到了什麽禁忌，不免有些惱意，聲音拔高：“她不是怪物！”
爆豪原本不過是随便挑釁一句，沒想到綠谷的反應比他以為的還要大，他險惡一笑，揪起綠谷的衣領，牙齒磨得嘎吱響，一字一句：“臭久，你就好好看着，老子是怎麽把那個怪物給打倒的！”
“羅姆同學她……”綠谷想義正言辭辯駁，卻發現毫無底氣，只是回避開他灼人的目光，“羅姆同學她很強。”
“啪嗒”一聲，對面休息室的門打開，一雙冰藍色的眼睛探了出來，滴溜溜望着劍拔弩張的兩人。
“羅姆同學！”綠谷立刻将爆豪抓着自己衣領的手扒開跑了過去，期間還不小心踩了他一腳。
爆豪被綠谷幾乎條件反射般的一連串舉動驚了一下，甚至連新買的運動鞋被踩了一道都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正準備破口大罵，對面“嘭”地一聲，門關上了。
“……”爆豪氣得渾身都在哆嗦。
他決定，一會一定要把冰塊女往死裏揍。
綠谷出久可能是中邪了。
并且更可怕的是，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已經中邪。
現在只要一看到銀發少女出現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他就會不自覺靠近，幾近條件反射。
所謂那句「在思考前，身體就已經行動了」，可能就是一樣的道理吧……
“羅姆同學，你好！那個……”一進門，綠谷先前面對惡霸還頗有氣勢的樣子立刻變成了手足無措，本來想好的鼓勵打勁的話一下子全忘了。
一定是剛剛被小勝中途打斷的緣故！
羅姆倒是沒有用她那具有魔力的注視為難他，而是迅速剝開一顆糖果含下。
綠谷看着她白皙的手裏握着的糖紙，不自覺問：“羅姆，很喜歡吃糖呢？”
羅姆用舌頭轉動着嘴裏的糖，“嗯”了一聲，。
“怎麽了？”
“糖，快要吃完了。”羅姆摸了摸口袋裏所剩不多的兩顆糖，秀麗的細眉微微動了動，像是煩惱的樣子。
綠谷并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只覺得少女如此孩子氣的一面異常可愛，語氣更加放柔了許多：“羅姆桑，喜歡吃什麽口味的糖呢？”
羅姆眨了眨眼睛：“口味…？”
“嗯！…啊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特別偏愛的口味或者品牌的話，下次我也可以買來給你吃！”
羅姆有些困惑地攤開了手心，上面是被揉皺的糖紙，她重新将其攤開，上面寫了一串外文，羅姆不懂得含義，這是死柄木弔從外面批發市場給她買的，家裏還有一堆囤貨。
見她答不上來，綠谷靠近過去望向她的手心：“可以讓我看一看嗎？”
羅姆将手遞了過去，綠谷捏起皺巴巴的糖紙的一角仔細辨認。
“啊，這是Süs**ate吧，原本是瑞士原産，近幾年開始與日本合資了，他們家的水果糖很受歡迎的！”
“綠谷同學，喜歡嗎？”羅姆突然問。
“诶？”
“喜歡吃這家的糖嗎？”
“嗯！”綠谷點點頭，“因為很好吃啊！”
羅姆瞅了他幾秒，似乎猶豫了片刻，從口袋裏掏出一顆完整的糖果放在他的手心。
“…謝謝！”綠谷頓時有些受寵若驚，而後不知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兩聲。
羅姆不解地望着他。
“啊，抱歉！”綠谷立刻收回了表情，只是眼裏依舊藏不住笑意，“我只是在想，羅姆你這麽愛吃糖，不怕…長蛀牙嗎？”
羅姆：“蛀牙？”…那是什麽？
“對呀，吃糖太多會容易長蛀牙的，羅姆你以前難道——”後面的話弱了下去，“從沒長過蛀牙…嗎……”
剛剛沒注意，兩人此刻的距離竟然已經如此之近了。
羅姆懵懂地望着他，冰藍色的瞳孔依舊觸目驚心：“我應該…長蛀牙嗎？”
綠谷為了看糖紙的牌子而湊近，羅姆也因為認真聽他說話而将耳朵也湊近了一些。
這麽正面一對視，他聞到了她撲面而來的涼飕飕的呼吸，甜甜的，令人陶醉的香氣。
這種香味兒跟其他任何東西都不一樣，他本能地、不假思索地更靠過去呼吸着那股香氣。
指尖的糖紙輕輕被捏響，最終整張紙都被握進綠谷手裏，和那顆完整的糖果一起。
他很猶豫，即使到了現在，他始終都怕她像海市蜃樓一樣從他面前消失，她太美了，美的叫人不敢相信是真的。
他猶豫地伸出了一只手指，摸了一下她那只白皙的手心，它就放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她的肌膚很完美，摸上去像緞子一般光滑，如石頭一般涼爽，令他再次感到驚異。
等他重新擡眸時，只見她正目不轉睛地盯着他。
綠谷一個激靈，松開了她，并且挪開了距離，挪到了這有限的空間所能允許的最遠的地方。
他到底在幹什麽？？這種老流氓一樣的行為！？
他心虛地瞅了一眼她那關切而又無辜的表情，又被她那雙冰藍色眼睛的力量弄得六神無主，不知所措了。
他一開始想問她什麽來着？
“咳，那個，羅姆同學。”綠谷低頭裝作看表的樣子，實際努力調節着神經讓自己看上去能正常一些，“馬上就要到你的比賽了呢！不要緊張，小勝……我是說你接下來的對手爆豪勝己，我不知道你對他的個性有多了解，但是他非常不好對付！遠近戰他都很擅長，力量、速度、技巧，以及個性的泛用性都特別強。”
“我其實有替你想到一個對策，既然你可以細胞活化，那麽就不必擔心防禦的問題，小勝的攻擊一向猛烈，但是會有極限，現在只是第一場，他應該會保存一部分體力，也會尤其謹慎，而對手是女生的話他估計會想速戰速決，這時候容易出現攻擊之間的空隙，你可以利用這個空隙想辦法把他引到場外去。”
“綠谷同學，請不要擔心。”
待綠谷叽裏呱啦一大段完畢，羅姆只是輕輕回道，冰藍色的眼睛閃閃發亮。
“我說過，會助你取得冠軍，就一定會做到。”
清甜的聲音卻如同憑空燃起的一把火，炙熱滾燙。
“可是，為什麽呢？”綠谷再次被震撼，卻沒有同先前一樣傻乎乎呆掉，只是心裏的費解愈演愈烈。
“因為你想贏得冠軍。”羅姆的語氣仿佛陳述真理那樣理所當然。
“因為我想贏，所以你就要放棄自己贏的機會嗎？”綠谷不可思議地反問。
“我對贏得冠軍沒有興趣。”
羅姆垂眸，長長的睫毛像簾子，那雙漂亮的眼睛被遮掩了一半。
她想起了死柄木弔的囑托，或者準确點講，是命令，她不自覺地捏了捏拳頭。
其實對于她究竟會如何做，結局會變成何樣，她一無所知。
只是這一刻，她所說的所有都是由衷的。
綠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語意不明：“那豬排飯呢？也是因為我邀請了你，所以你就寧願忍着反胃惡心
也要跟我們一起吃，是嗎？”
羅姆的捏着的拳頭驟然松掉。
嘴裏的糖果停在了舌頭的某處，麻木了那一小塊的味蕾。
她的下巴突然繃緊，那張漂亮至極的臉，出人意料地脆弱了。
綠谷被這樣的神态一激，意識到自己說得或許過重了，立刻手忙腳亂地上前安慰：“對不起…羅姆桑，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我不明白你這樣做的原因，到底是因為什麽呢？”
叮咚——
休息室廣播響起。
“第三輪PK賽時間已到，請要對戰的選手前往賽場入口等候。”
兩人依舊面對面站着，一時都沒有動。
“你可以告訴我，是為什麽嗎？”
綠谷仍然緊盯着她，似乎确實很希望能得到一個答案。
——一個他無法理解，羅姆也無法解釋的答案。
“我不知道。”羅姆低聲說道，然後轉過身去，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回來了……希望還有人在QAQ
以後這篇會勤更直到完結ww
聖誕節快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