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合縱連橫
“要要要要要要拍裸照嗎?!”常樂回過頭看向造型師,吓得差點咬到了舌頭。
造型師微微一笑:“裸照就不用給你們內褲了啊——當然如果你想全裸也是可以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常樂吓得連連擺手。
“那你們先挑着。”造型師笑着點點頭,然後翩然而去。
剩下四個人面面相觑,再扭頭看看那琳琅滿目的內褲們,現場靜默的宛如墓園。
“你們不挑我就先挑了。”丁智打破沉默,淡定的繞過常樂和洪格崇,徑直奔向一排排的衣架前,認認真真的挑選起來。
常樂下意識的瞟了一眼自己的跟拍團隊,如果這個時候表現得太扭捏,落在鏡頭裏恐怕就會被人認為是直男的掙紮吧?他咬了咬牙,也跟着走了進去。
他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麽多內褲,更沒想到男士內褲居然也有這麽多花樣。
平角褲、四角褲、三角褲、單丁褲、雙丁褲,低腰的、緊身的、寬松的、高叉的,純棉的、尼龍的、萊卡的、冰絲的,純色的、拼接的、撞色的、印花的。
常樂看的眼花缭亂,心中更是覺得羞恥感爆棚。他一邊故作淡定的挑選着,一邊拿眼睛偷瞄着另外三人的表現,見他們也都是波瀾不驚的像在菜市場挑菜一樣,心中暗想:你們最好都不是裝的沒事兒人一樣!
常樂平時習慣穿平角冰絲卡通圖案的內褲,一來是這種款式和面料穿習慣了覺得舒服,二來是穿了卡通圖案由內而外感覺自己是個好清純好不做作的小可愛。
現場也有這種他常穿的款式,可是他猶豫許久也不敢去挑,首先平角顯得太保守,其次卡通圖案穿在鏡頭下他也覺得有點過于幼稚丢臉。
而丁字褲什麽的他又不敢穿,只好在三角褲區域徘徊許久,不知該選低腰的還是高叉的。
正在糾結的時候,丁智已經淡定的挑好了一件走進了更衣室。
又提前交卷!
常樂再次因為這種理由焦慮了起來,越焦慮還越拿不定主意,結果高知寒也選好走了,只剩下了他和洪格崇兩人,他一咬牙,挑了個低腰灰色印花的,紅着臉鑽進了更衣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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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上之後,對着鏡子左照右照,怎麽看怎麽不滿意。
他的身材一般,雖然有在健身,卻沒有練出什麽肌肉,本來身高就不高,脫了衣服之後更顯瘦弱的像個小雞仔。
低腰的設計勉強能把他若隐若現的人魚線強化一些,可是放低了腰線,又顯得腿有點短,而且這個低調的顏色簡直就是在大聲宣告:我很想裝gay可是我盡力了我真的只能穿灰色。
糾結半天,他也只得與自己妥協,無奈的走出更衣室,卻被告知其他三人都已經去拍照了,心中一驚,也顧不得一群衣冠楚楚的人之間自己的赤身裸體了,急匆匆奔向布景。
最後一組的布景是純白背景裏頭一張king size的大床,常樂趕到的時候丁智、高知寒和洪格崇正橫七豎八的坐卧在床上,他腦中立刻蹦出了聚衆淫亂這個罪名。
“來來來,快入鏡,先拍四人照!”
攝影師見到他過來,連聲向他招呼。
另外三人都轉過頭,常樂下意識的想把手擋在裆部,繼而意識到大家都穿這樣,也沒什麽好害臊,便故作坦然地朝他們走過去。
看向幾人時,常樂稍稍有些驚異于丁智的身材,雖然資料裏身高體重的情況以及前面的接觸都能看出他很瘦,可是沒想到脫了衣服以後更是顯得骨瘦如柴,簡直像是病态的身體狀況。
想到這裏他心中一驚,是啊,丁智确實是個病人呢……
他怕自己的眼神會流露出任何的同情而讓丁智不舒服,忙移開目光,落在高知寒身上,驚得他差點一腳踩空。
三年沒見,高知寒的身形比高中時健碩了許多,胸部飽滿結實,手臂線條流暢,腹部沒有一絲贅肉,六塊腹肌在燈光下被映得愈發奪目,人魚線延伸至隐秘處,在內褲邊緣溢出一些性感的毛發。
更要命的是他挑了一條迷彩花紋的子彈內褲,将那一坨包裹的欲蓋彌彰,讓本就對軍旅基情充滿幻想的常樂愈發難以自持。
他偷偷吞了吞口水,爬到床上,努力不去看高知寒,老老實實的聽着攝影師的指揮擺pose拍照。
他一邊聽從安排被迫享受着與高知寒的肌膚之親,一邊在心裏默默念着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祈求自己的兄弟不要在大庭廣衆之下出賣自己。
又拍了兩三個鐘頭,終于徹底完成拍攝,幾人各自換回衣服,又被告知還要再回SDC大樓去。
常樂換衣服慢了一些,最後一個才上了車,見丁智坐在駕駛座上,便說:“丁智哥你累了吧?要不我來開吧。”
洪格崇笑笑說:“我剛才也說替他開,他堅持不讓呢。”
丁智沒有回頭,淡淡的說:“我坐過摸過的,你們別亂碰。”
幾人都沉默了一陣,洪格崇接話道:“你不用這樣,又不會這樣傳染。”
丁智答道:“小心一點總沒錯。”說完,發動了車子,緩緩出發。
拍了一天的照,常樂覺得有些筋疲力盡,衆人又因丁智的表現有些尴尬,一時沒有人說話,寂靜的氣氛和搖晃的車身讓他愈發覺得有些犯困,卻又不好意思閉眼睡去,使勁睜着眼睛卻也控制不住的一個勁兒點頭。
“待會兒回去又要投票了,”洪格崇突然開口,讓昏昏欲睡的常樂一下驚醒過來,“你們準備投誰?”
常樂轉頭看向洪格崇,心中暗想:大家怎麽說也是競争對手,可以這樣問的嗎?
“你準備投誰啊?”前排的高知寒問道。
“嗯……”洪格崇拿起平板點點撥撥一番,說:“張瑞生。”
常樂聽了,忙點點頭說:“我之前是把範圍鎖定在了季建宏、張瑞生和魏西嶺身上的,你也覺得他是嗎?”說罷想了想,又問:“你不是他的師弟嗎?應該挺清楚他是不是直男的吧?”
洪格崇看向常樂,解釋道:“他比我大好幾屆,我入學的時候他都已經畢業了,只是後來我們社團邀請他來學校做講座才認識的。我跟他談不上特別熟,但是他之前在學校是比較出名的學霸,畢業之後進了大律所,五年就當了合夥人,算是個傳奇人物。”
“那取向方面呢?”常樂追問道。
“沒有明确的消息,但是從來沒聽說他談女朋友,而且這個歲數了也沒結婚,我覺得他應該是gay。”
“啊?!”常樂以為自己聽錯了,“那你還說要投他?你是不是把規則搞錯了?”
洪格崇一笑,說:“搞錯規則的是你吧?這麽早把直男淘汰出去,對我們有什麽好處?拿一千塊就走人?”
常樂眨巴眨巴眼,一時沒有領悟。
“保住自己和直男,淘汰其他人,才能得到更多的獎金。”高知寒解釋道。
常樂恍然大悟:“原來這個游戲應該這麽玩嗎?!”
洪格崇笑笑,接着分析:“第一局你雖然拿了三票,但劉興是投錯了,下一輪肯定不會投你,另外兩個——”他擡眼看了看前排,“你們也不會再投他了吧?”
“不會不會。”高知寒答道,“我之前之所以投樂樂是因為上高中的時候一直深櫃,我怕他就認為我是直男,所以才先投了他自保,現在既然都說明白了,我肯定不會再投了。”
丁智卻輕輕笑了笑,沒有接話。
常樂想了想,鼓起勇氣問道:“丁智哥,你第一輪為什麽投我?”
丁智淡然道:“因為七是我的幸運數字。”
“啊?!”常樂一驚,“就因為這個?你也太草率了吧?!”
丁智仍是悠然的口氣,說:“不過是個游戲而已,我還以為我會直接被投出去呢,淘不淘汰能怎麽樣?我連活都未必能活幾年了。”
此話一出,衆人又不知該怎麽接話,常樂腹诽:這個人怎麽老是愛把氣氛搞僵。
“Anyway,”沉默片刻,洪格崇強行接着自己的話說了起來,“這一輪樂樂肯定安全了,另外兩個兩票的黃一鳴和季建宏,我暫時是沒辦法猜測,可是張瑞生現在有了樂樂這一票的基礎,如果我們四個能一起投他,他就絕對出局了。”
常樂聽完,暗自點了點頭,覺得這話十分在理。
“可以啊。”高知寒接話道,“既然咱們四個能分到一組,也算是緣分,那就一起結個盟,互幫互助呗。”
常樂一聽高知寒這樣說,便附和道:“嗯,我同意。”
三人默默的都看向沒有表态丁智,丁智面無表情的看着眼前的路,不知在想什麽,良久,輕輕一笑,說:“我無所謂,你們願意這麽玩,我就陪你們玩。”
“那就這麽定了。”洪格崇笑道。
一輛大貨車呼嘯着從他們車身旁邊駛過,常樂忽然覺得有些心驚肉跳,原本只是來湊個熱鬧的,卻沒想到竟有這麽多彎彎繞繞,他有點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