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琴弦
“也許是一只狼，也許是一群狼。”威爾撇撇嘴，“一只狼就足以将他帶走了。”
早上的沃爾夫普查帶着自然的氣息，初雪剛過，萊恩和威爾走在雪地上，哈一口氣，眼前可以出現白霧。
威爾的狗丢了，在早上，他修理電燈的時候聽到了狗狗的哀嚎，但是當他出來之後，四處的曠野讓他分不清究竟哀嚎來自何方。在這個時候，他想到了萊恩，思索了一下還是打電話讓萊恩過來幫忙。
“好吧。”萊恩聳聳肩，他的鼻頭被凍的通紅，如果說之前他還有些混沌，那麽現在他的美夢已經徹底清醒了，凜冽的寒風讓他不由得發抖，“我不明白我可以幫上什麽忙。”
“我認為他死了。”兩個人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走着，“但如果他還活着，那麽一定受了很嚴重的傷，我沒有辦法一個人處理動物的傷口。”
威爾的聲音很平靜，但是萊恩聽出來一些緊張。這是在試探着成為朋友的第一步，當你出現需要的時候，恍如變為一個弱者，這個時候，唯有最親密的朋友才可以觸碰到你心底裏最深處的傷痕。
“我可以認為這是約會嗎？”萊恩調侃到，他喜歡看着威爾不知所措的樣子。
果不其然，威爾睜大了眼睛，但很快明白這只是萊恩的一個玩笑，于是接到：“我可不擅長約會。”
聽到威爾的坦白，萊恩也贊同：“我也是。”
當然，萊恩的話讓威爾很不信任，因為可以看的出來萊恩是一個社交良好的男性，再加之俊美的外貌，論情史理應比威爾多很多。從沒有約會過這種鬼話，只有傻子才會相信。
感覺到威爾并不相信自己剛才的話，萊恩裝作心痛的說到：“我從沒想過自己在你的眼裏竟然是一個花花公子，要知道，跟你坦白我親愛的威爾，我的情史五根手指都數的過來，況且我從未真正的談戀愛。”
“WHY？”威爾很不解，像萊恩這樣優秀的男性，應該十分的受歡迎。
“Well。”萊恩看向遠方，霧氣遮蓋住了他的表情，“也許是因為我還沒有找到合适的人吧。”
說着，沖威爾笑了一下。
就像天使一樣，威爾的心髒突然之間好像被戳中了什麽，他掩飾性的咳了兩聲，然後加快步伐向前走去。他感受到了萊恩一直注視着他的神情，心髒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
停下來，威爾雙手緊握，該死的，快給我停下來。
心髒選擇不聽他的話。
“你怎麽了？”萊恩察覺到威爾有些不太對勁，他的臉上漫起了紅暈，本來就如同小鹿的眼睛正濕漉漉的看着你，萊恩将手背放到了威爾的額頭上，“你有些發燒。”
被冰涼的手猛然之間觸碰，威爾吓了一跳，但還是穩住了自己，盡力不表現出奇怪的舉動。
他不明白自己這是怎麽了，能夠與精神變态共情的人，最後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實在是可笑極了。威爾有些失落，他揮開萊恩的手，裝作平常的模樣看着遠處的林子說到：“我們進去看看吧，他可能在裏面。”
萊恩有些遲疑，威爾的狀态有些不太對勁，但還是說到：“OK。”
威爾的狗到底還是死了，被撕咬的破碎，萊恩覺得這就像是威爾自己一樣。
“需要我的幫助嗎？”萊恩看着威爾自顧自的将屍體報了起來，看着他略顯吃力的模樣，忍不住問到。
“不，不需要。”威爾避開了萊恩伸出的手，有些躲閃的抱着他的狗向房子走去。
一個小小的葬禮。
萊恩将并不太漂亮的小花放在了地上，下面掩埋着威爾狗狗的屍體。
“你還好嗎？”看着威爾有些失落的表情，萊恩關心到。
“I am fine。”威爾扯着嘴角說到，他看着那小小的墳墓，沉默良久。
“我是一個破碎的人。”威爾說到。
“不。”萊恩皺着眉頭說到，他搖搖自己的腦袋否認威爾的話，“你比任何人都還要完整。”
“你究竟為什麽會想認識我。”坐在軟和的沙發上，旁邊的壁爐裏燃燒的火焰讓整個屋子都顯得溫馨起來。
萊恩正在用手都弄可愛的狗狗，聽到威爾的話他聽下了手，微笑的說到：“因為我想要認識你啊，威爾，你總是那麽的與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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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恩定制了一把小提琴。
起因是在網上看到了發布的信息，一家用貓腸做琴弦的店子。要知道現在因為動物保護組織的幹涉，已經很少有人願意用貓腸來做琴弦，可這家店卻顯得與衆不同。店主托拜厄斯是一位對音樂擁有極高感知能力的人，但是他的眼睛卻總是顯得并不那麽柔和。
萊恩推門進入了店子，門鈴響了起來，萊恩走了進去，聽到了悅耳的琴聲。手法還很生疏，但可以培養。貓腸做出來的琴弦比普通琴弦的張力更大，不太好按壓，這也給演奏增添了不少的難度。
琴聲因為一個錯誤的音符而中斷，裏面傳來了一個男孩的抱怨聲：“這真的是貓腸做的嗎？”
他似乎對手下生命的逝去顯得并不在乎，得到了托拜厄斯肯定的答複之後，男孩繼續商量到：“也許我應該先使用張力小的，然後再來使用這種。”
“不。”托拜厄斯的聲音低沉，似乎帶着一點危險的意味，拒絕了男孩的懇求，“客人，我想你可以出來了。”
聽到托拜厄斯的呼喊，萊恩也不好意思在躲在門後偷聽他們的談話，于是坦蕩蕩的走了出來，向托拜厄斯伸出了手：“你好，我是萊恩奎爾，來取我定制的小提琴。”
托拜厄斯疏離的點點頭，跟萊恩握了手之後囑咐男孩繼續聯系，自己帶着萊恩到了琴室。琴室很寬闊，放着不同的琴，但是除了木香之外，萊恩還問到了別的味道，類似于鐵鏽的氣息。
他沒有多想，看着托拜厄斯打開了承放着小提琴的精致箱子。
像是示範一樣的，托拜厄斯在萊恩眼前演奏了一曲。音色濃厚，讓人心迷神醉。
“真好，不愧是用貓腸制作的琴弦，跟普通的琴弦果然不一樣。”萊恩誇贊到，接過了小提琴箱。
“當然。”托拜厄斯露出了得意的神色，他所制作的琴定然是世間最好的。
“我的姑姑十分喜歡小提琴。”萊恩說到，他打斷了托拜厄斯沉迷于自己的世界，“我想你可以為她定制一把。”
托拜厄斯挑眉，也不生氣，笑着答應了：“下周三來取。”
萊恩留下了自己的電話，提着箱子離開了琴店。
臨走前，門鈴又響了。萊恩關上了門站在門口轉過身去看着這家店，露出了莫名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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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彈小提琴？”漢尼拔坐在沙發上，如此問到。
“當然。”沒有洋洋得意之色，萊恩只是平淡的訴說着自己的興趣，“因為姑姑喜歡小提琴，為了讨好她，所以我也專門去學習過。”
“給我講講你的那把小提琴吧。”漢尼拔饒有趣味的提議。
萊恩笑了笑，繼續說到：“它的琴弦是用貓腸做的，張力比平常的琴弦要大一些，拉出來的聲音也要顯得更美。”
“你總是追求着與衆不同的事物。”漢尼拔評價到。
“應該說，這是對于未知事物的好奇。”萊恩糾正，“況且，這也是由于我的興趣所在。”
“你發現了什麽？”漢尼拔眯了眯眼，這種情況就跟最開始萊恩找上門來一樣，他可從來不會做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
“Well，那個老板，托拜厄斯，他可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無害。就跟你一樣，漢尼拔，你們都在僞裝着什麽。”萊恩說到，“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我就覺得太熟悉了，這種熟悉的感覺來源于你。我想，如果你們可以認識的話，你也一定會擁有這樣熟悉的感覺。”
漢尼拔沒有說話，萊恩所介紹的那位托拜厄斯他是見過的，要知道他的記性可還沒有那麽差。他的病人富蘭克林将托拜厄斯介紹給了他，富蘭克林總是試圖接近漢尼拔，因為在漢尼拔身上他感受到了什麽，或者說是身為一個正常人的他總是會受到精神變态的吸引。
漢尼拔是如此，托拜厄斯也是如此。
漢尼拔了然，這位小提琴制作師的僞裝。
“我可以感受到他看我的眼神。”萊恩繼續說到，“就好像我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件物品，或者說是能為他的作品增色的東西。”
“你在懷疑些什麽呢萊恩。”
“我認為，這些小提琴的琴弦是用人腸制作的，而由于我相對來講比較瘦，因此才會成為他所觊觎的存在。”說着，萊恩向後靠了靠，然後說到，“你們都在利用着自己手下的屍體，只不過你是用來食用，而他是用來使用。”
漢尼拔不置可否，他說：“你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你的我的心理醫生。”萊恩笑着說，“而且你現在很孤獨不是嗎？”
精神變态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總是孤獨的，因為在他們看來周圍的人事都與他們的觀念不符，因此找到一個同伴總是能讓人欣喜若狂。
漢尼拔，你開心嗎？
“不，我并不孤獨。”漢尼拔皺了皺眉，似乎對萊恩的這個看法感到不滿。
萊恩輕笑了一聲，只是這麽看着漢尼拔。
“你知道，謊言是無法掩蓋真相的。”
作者有話要說：
咩咩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