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師兄方厘

因為前天發生了那樣的事後面又直到淩晨才睡了清和,一大早就暈暈乎乎的。但心裏有事也睡不着,最後只好頂着兩個黑眼圈從床上爬起來。

“呀,清和你昨晚是沒睡嗎,怎麽這麽憔悴啊?”

在水井旁打水的鄭嫂子擡頭一看見清和這副模樣吓了一跳,旁邊的趙母也跟着轉過來看。“臉色是有點不好,清和你要不再睡睡,這麽一大早起來也沒事。”

“不用了,媽,我睡不着。”清和搖頭,“不是說要去舅舅家嗎?我們什時候走?”

趙母道:“最近事情也差不多了,要走的話明天就可以走。”

清和卻道:“我們今天就走吧,姐呢?”

趙母疑惑道:“怎麽這麽急,遲兩天也沒事啊。”

“我還挺想舅舅他們的,而且到時候回來也好早點去花店。”

清和說得一板一眼的,饒是趙母奇怪也沒有多說什麽了,“那就今天吧,你給你姐打電話,回來準備準備。”

清和現在是一個小時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打給趙清婉說了下,在趙清婉疑惑的的口氣中胡亂編了個理由。然後連年貨也随便買了些就急急忙忙趕去汽車站。

因為擔心賀起涼會打電話,清和還将趙清婉的手機找了個理由長時間拿在自己手上。但是直到折騰了四個多小時到了隅縣的時候還是沒有接到電話。

其實隅縣離得并不遠,主要是地方偏僻來回轉車太麻煩,除非有事,否則也沒有多少時間去看舅舅他們。自從外婆走了之後每年的回娘家這一習慣更是多多少少被忽視了。前些年因為家裏也不景氣,趙母每日想着能多賺一些是一些,平時也舍不得大把時間浪費在這上。

清和的舅舅在看到她們來的時候還震驚了一小會兒,然後便笑呵呵地幫忙提着東西去喊舅母了。他比趙母要小上幾歲,兩個兒子都在外省讀書,這還是重生後的清和第一次見到他們呢。

陸知文大些,也就小趙清婉兩歲,這個時候已經大四了,差不多就畢業找工作了。而弟弟陸知理小清和一歲,這次讀高中的他也很早就回來了。

因為上輩子的她性格有些自閉,除了趙清婉,幾乎所以有點關系的親戚都相處得不怎樣,不常來往是一回事,因為她性格而疏離更是占了大部分原因。

大哥還會拍拍她的腦袋溫和問她要不要吃什麽,而弟弟陸知理就幾乎是一副喏喏不敢靠近的神情了。

清和看着陸知理自己窩在角落看書的樣子,忍不住嘴角清揚。還能這樣見到此生唯一比較親近的親人,她有些感慨。上輩子那件事之後他們曾提出要将她接回來住,舅舅每日紅着眼睛,趁着她不知道就偷偷抹淚,覺得她這個孩子實在命苦。在隅縣住的那一段時間裏,她自閉得更加嚴重,每天說的話不超過三句。而已經工作的陸知文又常常暗自自責,埋怨自己什麽事也做不了。

好不容易工作有點起色的他,她又怎麽能讓他白白葬送自己的前程呢。

這個時候的清和,看着陸知理就像看着自己親弟弟一樣,滿滿的溫馨,但為了不吓到他,也只是适當地說上一兩句,逐漸減少他的陌生感而已。

陸知文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清和坐在旁邊的凳子上,探着腦袋在瞅自己弟弟看的那本書。

這個表妹,小時候摔壞了腿,導致性格比別的孩子要內向一點,每每聽起父親念叨,總覺得她可憐。但兩家人也只是過年的時間見上一面,饒是他有心想對這個小丫頭好點也沒什麽主意了。

“清和,想看書嗎?”陸知文溫和問道。

清和擡起頭,就看見他走了進來,嘴角挂着溫和的笑看着她。連專心看書的陸知理也轉頭奇怪地看她。

“知理,清和想看書,你怎麽不給她也拿本。”陸知文瞪着弟弟。

陸知理看看她,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中的書,也不發一言地跑去給她找書了。

清和連忙道:“其實不用的,我只是沒事情做。”

陸知文笑着摸了摸她的頭,“想看什麽就直接跟哥說,雖然你們不常來,可是知文哥一直記得你們呢。”

清和看着他俨然就是一個疼愛妹妹的大哥樣子,沉默了下,慢慢地點了點頭。

等了一會兒,陸知理果然跑了回來,站在她面前有點不知所措地遞給她一本書。

清和笑着接過書,卻在看清楚書名的時候愣了下。

為什麽給她一本小王子?她看起來是會對這種書感興趣的人嗎?

清和笑得更燦爛了,笑意彌漫到了眼睛裏,“謝謝表弟。”

趙知理卻只繃着臉微微點了點頭。

“清和,還是覺得無聊的話,下午表哥帶你去一個地方。”

清和疑惑地看着故作神秘的表哥。

吃過飯清和坐在院子的木椅子翻着小表弟給她的小王子,陸知文果然過來說要帶她去看一個好東西。

雖然她想說自己也不是很無聊,她現在正好需要一個人好好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麽辦。可實在不好打擊陸表哥的熱情,清和只好跟着他去那神秘的地方。

陸知理小表弟也跟着一起去。

本來他們兩個年紀也只差一歲,按理來說也不會有什麽代溝,可問題是她現在已經不是十年前的那個她了,所以看着陸知理總是忍不住以大姐姐的立場來看他,弄得陸知理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

清和只好吶吶地收回正打算摸摸他腦袋的手。

“表哥,那個地方在哪裏啊?”

“別急,馬上就到了。”

清和不知道陸知文到底要帶他們去哪裏,所以在翻過一座小山包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時,她愣了好久。

鳥,漫天遍野的鳥,各種各樣的鳥。

清和震驚地看着眼前一個大大的池塘樹上的那些鳥,喃喃道:“為什麽有這麽多鳥?”

陸知文道:“隅縣是野生鳥類的一個保護基地,清和你竟然不知道?”

她怎麽會知道?平時根本就很少機會來,她記得上一次這個時候她們家并沒有來隅縣,而是過了一年,在姐姐确定了跟賀起涼的關系後才去的,所以理所當然地沒有這次這一件事情的發生。

“表哥你就是帶我過來看鳥的嗎?”清和擡頭看他。

上輩子根本沒有跟眼前這個流着同樣血液的親人太多交流,直到她死都沒有好好想想舅舅一家的面容。

其實很多時候,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陸知文笑眯眯地說:“雖然差不多,不過我帶你看的是更好的東西。”

……

大年初二,下午4點,仙岳路一家叫“迷”的酒吧。

裏面燈光有些低迷,但客人卻不多,也沒有暧昧的音樂,只零星地坐着幾個衣着華麗的男女,自顧自地喝着酒,看起來難免有點冷清。

駱南坐在高腳椅上,正跟面前帶着海盜頭巾的調酒師說着話,讓人奇怪的是他面前竟然一杯酒水也沒有。

“阿南,你真是夠了,每次過來就空占個位置。”吧臺裏帥氣的調酒師在昏暗的燈光下雙手飛快地颠倒着一杯杯酒,靈活的手指翻飛,看起來動人心魄地很。

駱南雙手交疊像個好學生樣地放在吧臺上,欠抽道:“唔,喝酒太多就身體不好。”

“靠,你小子是打算活到幾百歲!”

駱南微偏了視線,“總不能什麽還沒做成就死掉吧。”

調酒師“噫”了聲,不再理他。

“說到上次讓你查的小丫頭,真的什麽都沒發現嗎?”駱南問。

調酒師停下手中的動作,瞥他一眼,“跟白大褂一樣幹淨。”

駱南笑道:“這是什麽爛比喻。”

調酒師聳聳肩,“從金陵那學來的,那家夥最近迷上了一個見習醫生,每天沒病也往醫院跑。”

“剛分手就戀上別人,讓姥爺知道我多沒面子。”

“除了那人,還真都被你騙了啊?”調酒師難以置信般。

“話不能這麽說,什麽騙不騙的,我可是真心喜歡金陵。”

“得了吧你。”

駱南坐了一會兒,然後道:“既然沒什麽,那我就先回去了,被九叔知道我這麽混可不好。”

調酒師這次卻出于意料地沒有堵他話,只看着他點了點頭。

駱南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麽,拍了他一掌,“行了,我比誰都好。”

正沉迷在各種各樣鳥類中的清和自然不會知道已經有人暗中将她調查地一清二楚了,她該慶幸她僅僅是重活一次。

陸知文再帶她過去的那個地方是個蓋得很結實的小屋,掩蓋在一大片的樹木中,面前是那個好幾百平米寬大的池塘,而只在中間留了一個小小的窗戶。

他敲了敲門,神秘兮兮地朝她眨了眨眼。在清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時候,小木門吱呀一聲開了,走出來一個二十六歲左右的年輕男人。

“方師兄!”陸知文朝着眼前的男人拍了一掌,笑道。

方厘托了下鼻子上的眼睛,“知文,你怎麽過來了?”

陸知文顯然很高興,拉着清和到他面前,“師兄,這是我姑姑的女兒,清和。”

然後興奮地跟清和介紹:“清和,這是表哥同系的師兄,方厘,你該叫他方大哥。”

方厘笑着朝清和友好地伸出手,“你好。”

“你好。”清和納納道。

這個時候,她還不會知道,眼前這個人,會在她後來的日子裏幫了她多少……

作者有話要說: 請注意,重要人物一號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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