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謠言四起
折騰半天回到大院，趙母正在曬果幹，看見她們姐倆回來還愣了下，“怎麽突然回來了，學校不用上課了？”
清和扶着趙清婉，對趙母解釋道：“出了點事，就提前回來了，我先扶姐姐去休息休息。”
趙清婉卻拍了拍清和的手，示意她停下來，然後對着趙母帶着歉意道：“媽，發生了點事情，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有消息出來，不過還是先跟你說一下。”
看着女兒這副樣子，趙母也有些擔心道：“到底是怎麽了？”
然後趙清婉就将事情從頭到尾地跟她們解釋了一遍。
“真是作孽啊。”趙母搖着頭直嘆氣。
趙清婉咬唇：“媽，對不起。”
趙母搖頭：“媽不是怪你，發生這種事情也不是你能決定的，我只是覺得咱家可憐，怎麽就惹上那些要命的祖宗了……”
看着趙清婉一臉歉然，清和道：“姐，你先去休息休息，身正不怕影子斜，這種謠言過段時間自然就消失了，到時候我們不去招惹他們，也就恢複平靜了。”
然而事情的發展還是有些出于清和的預料。
謠言流得很快，這件事比起之前在酒店發生的那件事影響力不知高了多少。上次只是個導火索，這次姚舒回來，更是因為那些記者無中生有将趙清婉置于第三者的位置上，而身為人民教師發生這種事本來就是非常不好的影響。所以還沒等趙清婉打電話去學校将今天的假請了，學校就已經來電話，婉言說為了學校風氣，雖然他們不信但還是得先給她休了一個月的假期，但還是等事情下去了之後再讓她回來繼續任教。
趙清婉只是默默答應下，也不做辯解，因為她知道就算她解釋也沒有用。可清和卻氣得不行，單單因為這種無中生有的事情就要休一個月的假期，等以後事情過去了，還怎麽在學校立足？
更讓她們措手不及的是，連安南縣的一些人也看到了報紙上的事。
這件事跟上次那件完全是性質不同的兩件事，饒是淳樸的安南縣人也難免對這種破壞人家關系的人不齒，雖然報紙上報導的事情可信度不高，盡管對方是趙清婉，盡管他們知道趙老師不會做這種事。可傳着傳着，事情就脫離了本身的意思，等到李大娘拿着報紙過來問趙母的時候，已經變成了：
“老妹子啊，他們口中說清婉是破壞人家關系的第三者，這件事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我怎麽聽得這心裏一直抖，清婉這孩子不是這樣的人啊。”李大娘急道。
趙母瞥了一眼房間，嚴肅道：“李大姐，你相信我們清婉嗎？”
“那自然是相信的，可外頭……”
“既然李姐你信了就沒有什麽好說的，清婉這件事是莫名其妙惹上的，我心疼她也不想在她面前說什麽了，反正老天在頭上看着呢，我們家清婉不會做這種事憑他外頭說得怎樣也是在放屁。”趙母氣道。
李大娘看趙母這氣氣憤的勁頭也不好再說什麽了，只将那報紙揉成一團丢到那垃圾桶，拍拍胸脯道：“別人我不管，李大娘我是信清婉的。”
趙母又是聽得一番熱淚盈眶。
對于幫李恬芯那件事，趙清婉沒有直說是因為她相求才幫忙的，雖然這件事到底是引火線，可既然她是自願的就沒道理拉別人下水。所以再對趙母和清和說起的時候，也直說是自己看不下去才去請求賀起涼幫忙的。
對于這件事趙母是感嘆了一把造孽啊，可清和卻不怎麽相信。但是眼下發展成這樣，距離那件事又已經那麽久了，就算有什麽內情也不管用了。
她早些時候本想着如果趙清婉跟李悅林能早點看上眼，那也就能避免很多事。可感情這種東西向來是可遇不可求的，最後也只能順其自然。她怎麽也不會想到，在知道了趙清婉是因為幫了李恬芯後才多少惹上這件事之後的李大娘，進了自家房子之後，會囑咐李悅林離趙清婉遠點。
“媽，你怎麽能這樣？”李悅林難以置信地看着她，“別說你跟趙嬸多年的情分，就單單上次清婉幫的恬芯丈夫一事，你也不能這麽無情啊。”
李大娘瞪他一眼：“我怎麽我無情？我又沒讓你現在就離清婉遠遠的，我難道就沒良心了？我當然知道清婉對恬芯那件事幫了很多，可事情又不是我們能控制的，趙家遇上這種事，是不是假的還難說呢，你現在湊上去，白白給清婉添上一個勾三搭四的罵名就能解決事情？我只是讓你這段時間不要再去趙家，等事情過一階段再說，我還不是為了好，你這……哎，哎……”
李大娘話沒說完，李悅林就已經奪門而出，不再聽她講話了。
剩下李大娘在屋裏叫喚道：“我還不是為你好，你怎麽就這麽死心眼，難道就只有趙清婉一個女人了嗎，你這麽緊巴地湊上去……”
她還沒說完，就猛地看見清和正站在自家門口盯着自己看。
李大娘頓時面色有些窘迫，憋紅了臉，試圖安慰清和道：“清和啊，大娘就是随口說說，這事你可別跟你姐說。”
清和心有些涼，但世态炎涼，她早就經歷過了一世，所以她點點頭，再不看她，轉身進了房間。留下李大娘站在那裏，有點手足無措。
趙清婉因為這件事終于病了，往日豐潤的臉頰上現在一點神采都沒有。整個人無神地躺在床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每次清和擔憂地問她是因為那件事影響到了，她又搖頭，笑着說自己沒事，躺一躺就好了。
外面的謠言又傳得沸沸揚揚，再加上趙清婉被學校強制休假，現在又卧病在床。就算是有相信她不是這樣的人的那些鄉裏鄉親們，也忍不住懷疑起到底是不是真的。
每次清和去市集買菜的時候，那些盯着她看然後交頭接耳的竊竊私語，總是讓她恨不得殺了賀起涼那個混蛋。
她不止一次告誡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現在的你什麽都做不了，要有足夠的把握再動手。
可一回家看到趙清婉日漸消瘦的身體又開始難受。
就在趙清婉卧病在家第二天的時候，大院裏來了一個人。
這是離大院有些距離的小巷子，斑駁的牆壁下面已經結了許多青苔。沒有鋪上水泥的黃土路每次一下完雨就會泥濘不堪，就算是大晴天也會揚起很多灰塵。
“我來看看你姐。”駱南看着堵在他面前臉色不善的女孩，認真道。
“不需要。”清和偏着頭，神情冷淡。
駱南盯着清和略帶蒼白卻一臉倔強的面容，蹙眉道：“雖然我不認為有用，但如果能讓你們好受點的話，我替九叔向你說聲抱歉。”
清和有些難以置信地轉頭看他，她想說造成現在這樣的後果一句抱歉就可以解決了？
但她還沒有失去理智，雖然眼前這個人血液裏留着一半賀家的血，但不可否認，那一次的确是因為他才得以逃脫記者的追堵的。
所以她說了句“謝謝”。
駱南有些驚訝，他本以為經上次那樣慘烈的記者風波之後，這個女孩會對賀家人恨得不行。沒想到她還能冷靜地判斷出孰是孰非，然後向自己道謝？
他嘴角彎了彎，“我接受你的道謝，你很冷靜。”
道謝并不代表原諒，她仍然不想跟賀家的人有一絲一毫的關系，“現在我們兩清了，你可以走了。”
駱南大概也料到她的謝意是包含着另外的意思，不過他不在意。
“我已經最大程度地降低了報紙上刊登的那些事情對你們的傷害，這大概是我作為半個賀家人能為你們做的。雖然這件事對你們造成的影響很大，但我還是勸告你一句，讓它就這樣過去，千萬不要去追究。”
清和愣了下，她是已經經歷過了所有事情，所以她知道賀起涼的手段。這件事絕對是他一手促成的，不管是姐姐還是姚舒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但是她奇怪的是，眼前這個看起來并不大的男孩為什麽會怎麽說？
而且，她沒記錯的話，不論是上次在賀家大宅遇到，還是後來暈倒被撿到，他都一直向她暗示着一個事實：賀起涼很可怕，千萬不要去惹他。
可是，他不是賀起涼的侄兒嗎？
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賀起涼這種人，狠戾到了極點，就算是親人也能不折手段吧，只是眼前這個人，竟然能識破賀起涼的真正想法，他可是城府極深的一個人！
休閑褲，衛衣，大大的眼睛因為陽光的原因微眯着，眉頭微皺，薄薄的嘴唇抿着。
清和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麽，只得撇開臉，“謝謝你的忠告，不過我想我還不至于愚蠢到去跟一個随便兩下就能讓我們在臨江城活不下去的人拼命。”
駱南眉頭皺得更緊：“可是你的表情告訴我你在撒謊。”
清和有些好笑：“那又怎樣？我能相信你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難道你還要讓我照着你的話做？”
“我只是不希望你做無謂的犧牲。”
“沒有的事，我說過我不會跟他拼命的，如果你擔心你親愛的九叔會因此受到傷害，那麽就趕緊去告訴他要小心，因為随時有個瘋女人會找他拼命。”
駱南靠在已經有些斑駁的牆上，雙手插在衣服口袋裏，“為什麽你一談到九叔就會明顯情緒激動呢？”
清和愣住。
“這次還算是有原因，可是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我能說就是因為你過激的反應才讓我好奇的嗎？”
清和盯着駱南，一字一句：“你說，我很激動？”
駱南點頭。
清和突然明白了些什麽，如果見面對駱南的時候都避免不了這種情緒的變化，那麽在見到賀起涼那幾次的表現更是逃脫不了他的視線，難道他也會因為同樣的原因然後好奇嗎？
她有點不敢想下去，如果，如果真是這樣……
清和臉色徒然變得蒼白，緊緊地咬着嘴唇。
如果，真是這樣，賀起涼本來沒有對姐姐太在意，可是因為她的愚蠢，加速了這些事情的發生，那就等于說，姐姐現在的這副狀況，有一半的原因是她造成的？
胃……好痛……
清和冷汗直冒，臉色鐵青地抱着肚子軟了下去。
“喂，你沒事吧？”駱南一把抱住渾身癱軟的清和，急道，“別是因為我兩句話就這樣吧？你撐住啊……”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