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Chapter 骨折

落地窗的自動窗簾下拉到最底部,窗外的海邊陽光明媚游客喧嚣,而室內一片昏暗,偌大的床上躺着兩個相擁而眠的人。

謝玄十幾分鐘前就已經醒來,他沒有起身,而是在昏暗光線下單手支着腦袋,嘴角微勾地盯着宋頁看,見他依舊睡得香甜,漂亮俊秀的臉白皙中泛着一層紅暈,神情安寧而單純。

心不由得軟成一片,謝玄伸出手指輕而慢地摹寫着宋頁的五官,從額頭到眉眼,再到鼻梁和嘴唇,許是累到了,他如此作弄宋頁都沒有醒。

謝玄放輕動作從床上下來去了衛生間,在寬大的鏡子面前,他看到了自己身上随處可見的痕跡,有深有淺,卻都很新鮮。

他都尚且如此,不知宋頁身上會是怎麽個“凄慘”情景?

如此想着,心情更加惬意,沖完澡之後,床上的人還在睡,只不過翻了個身。

昨天晚上有這麽累麽?謝玄不由得開始擔心是不是自己太過粗魯弄傷了他,于是又爬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掀開夏被。

宋頁被一陣奇怪的動靜給弄醒了。

他睜開眼看到室內的昏暗,以為天色還早,意識到謝玄在被子裏、自己身下搗鼓着什麽,不禁開口問:“玄哥,啊……你這是在幹什麽?”

禽獸本獸啊簡直是,折騰到三四點還不夠嗎?!

不知是被捂的還是被子下屬于兩人的味道過于濃郁,謝玄的眼神裏又微微跳躍着昨夜裏的那道火熱的光,“我看你總不醒,怕你有什麽不舒服,以為我昨天弄傷了你,想檢查一下……”

宋頁臉色微紅,拿腳輕輕踹了他一下,“沒受傷。”

剛才已經确認過了,除了某些液體過剩外,确實沒什麽問題。

謝玄笑着低下頭把他的腳握入掌裏,微微用力摩挲了幾下腳心,宋頁下意識地想縮回卻被他一把按住,掙紮間那些狼狽的水液盡數流瀉。

“別、別鬧了,我、我要去衛生間。”宋頁結結巴巴地把話說完,臉上更是紅得将要滴血。

“我抱你去。”話音剛落,謝玄長臂穿過他的腿彎,一把抱起下了床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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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給你洗澡。”

清楚明白自己身體的情況,宋頁也不逞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服務。

期間,謝玄難免手腳不老實,竊玉偷香。

對他這副德性宋頁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最後這厮竟然還想在浴室來一次時,被宋頁無情地狠狠拒絕,“可持續發展懂不懂?你也不怕鐵杵磨成針。”

謝玄可以接受可持續綠色發展,但是說什麽磨成針之類的話他就不愛聽了。

“你見過這麽粗的針嗎?”說着,他還拿手圈了個形狀。

宋頁:“……我是說以後可能會變成針。”

謝玄皺眉,較起真兒,“不可能!以後也不可能!”

……那行吧,宋頁開始轉變策略,放柔聲音,“玄哥,我還有點不舒服,明天再來吧?”

謝玄倒也沒有被欲望沖昏頭腦,咳,他就是很容易被宋頁撩撥起興致,見他眨巴着黑亮的大眼睛賣萌,哧啦哧啦燃燒的欲.火漸漸消停,他揉了揉宋頁的腦袋,笑罵:“你放心,你要是不願意我肯定不會霸王硬上弓。”

磨蹭着洗完澡,謝玄叫了早餐服務,拉開窗簾,外面明媚的陽光緩慢照亮室內,白色沙灘、彩色遮陽傘、碧藍色海水陸續出現在視野中。

兩人惬意地吃着早餐,在宋頁想要不要去找慶淵玩時,謝玄來了電話,是謝年打的。

“阿玄,你們盡快回來吧,你爺爺昨天晚上上樓的時候跌了一跤,小腿摔斷了,現在在醫院裏。”

“他雖然一直念叨着不要讓你們知道,說不想影響你和小頁度假,但我覺得還是要讓你知道比較好。”

謝玄看着宋頁,關切地問:“爺爺的傷嚴重麽?我們會坐最近的一班航班回去。”

“已經接好骨了,醫生說需要在醫院觀察幾天,最好住院半個月,之後再回家靜養。”謝年應該是在醫院裏,背景音裏有嘈雜的聲音,“你們也別着急,有我和你媽呢,就是老爺子雖沒說,但看着還是很想你們的。”

挂了電話,謝玄略帶歉意地對宋頁說:“小頁很抱歉,我們要提前結束休假了,爺爺昨天晚上摔斷了小腿,現在在醫院裏。”怕宋頁擔心,謝玄緊接着補充,“不嚴重,已經接骨了,就是老人家年紀大了,口是心非,還是想讓我們在身邊陪着他。”

宋頁點頭,“那我們現在就收拾東西,買最近的航班回去。”

謝玄笑了笑,隔着桌子俯身吻了下他的額頭,誇贊道:“我老婆真是善解人意。”

宋頁則一臉正色,“爺爺也是我爺爺,我們理所應當要回去。”

“是是是,老婆大人教訓的是,是小的狹隘了。”

“別貧了,快去收拾東西,我的腰實在太酸。”

“得令!”

次日早上8點,顧不上坐一宿飛機的疲憊,兩人直奔醫院。

到達病房時,只有周蘊在病房照看着,謝玄把行李放下,走到床邊看着床上身穿病號服的老爺子,努力作出輕快的語氣,“爺爺,您這是怎麽了,輕輕跌一跤都能把自己跌進醫院,不要覺得不好意思,您跟我說說您這腿疼不疼?疼的話我立馬就回家把那臺階給砸了,為您報仇!”

老爺子沒想到他和小頁會突然回來,正轉頭看着窗外随風拂動的樹葉,乍聽到這個自己慣着長大的孫子的聲音,不由得立馬轉過頭,眼中滿是喜色,“你這個混小子在瞎說什麽!你爺爺我是能被那小小一級臺階給打倒的嗎?都怪昨天晚上那燈,跟紅蝦似的一點都不亮,要不然我怎麽可能摔倒呢?”

宋頁忙附和,“就是,爺爺身體那麽硬朗,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擒龍,伯母,家裏的燈确實不太亮了,有時候我都看不清,是該換換了。”

周蘊哪看不出這兩人在演什麽戲,也配合着道:“說到底,這事兒都賴我,要是我及時發現燈的問題,爸您也不用受這罪。”說着她的眼眶忍不住微微發紅,她爸媽去世的早,自從和謝年結婚後,老爺子就待她跟親閨女似的,見到老人一把年紀了還要遭這種罪,她心裏也很不是滋味兒,本是打趣的話說到後面竟真的有些後悔難過。

老爺子沒想到兒媳會突然紅了眼眶,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幸好下樓去買早飯的謝年回來了,他如臨大赦,忙把兒子叫過來,“阿年,阿蘊有點不舒服,你帶她去看看吧。”

一聽說老婆不舒服,謝年忙把熱騰騰的早點放在桌子上,吩咐謝玄,“伺候你爺爺吃飯。”然後就攬着周蘊,輕聲細語,“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周蘊很不好意思,輕聲說:“沒什麽。”謝玄哪裏肯信,忙把人半哄半抱地帶了出去,一定要去看醫生。

謝玄端着一碗白米粥坐在床邊,拿着勺子輕輕吹了吹,遞到老爺子嘴邊,“爺爺,您小聲告訴我,到底疼不疼?”說着,仿佛還在防着宋頁似的,小聲說,“如果您說實話,我就給您搞瓶酒喝。”老爺子年輕時好酒,雖然現在身體不錯,但是謝年本着防患于未然的理念,不讓老爺子再碰酒。

是以,老爺子對酒就有一種饞勁兒。

謝玄小的時候偶爾就會拿這個和老爺子做交易,讓他在他爸面前幫他說話。

這是屬于他和爺爺的小秘密,當然也不能讓宋頁知道。

宋頁那家夥,肯定會義正言辭地勸爺爺,喝酒傷身、成年人要學會拒絕誘惑之類的。

嘴巴裏的白粥清淡無味,老爺子回想起了那遙遠又讓人難忘的酒香,吧唧了下嘴,小聲說:“其實還是很疼的,你也知道,爺爺老了,骨頭脆了,這一摔可真是疼壞我了。”

一旦開始服軟,那些示弱、乞憐的話便自然而然地說出了口。

本以為能得到自家寶貝孫子的心疼,送他一瓶好酒解解饞,卻沒想到這混小子立馬變了臉色,“疼才好,要不然下次你再不注意,不知道又摔到哪裏呢,”謝玄頓了頓,聲音有些喑啞,“萬一下次……你讓我怎麽辦?”

老爺子默然,他看着一向冷漠的孫子臉上泫然欲泣的神色,心中一慌,忙保證說:“你放心,之後我肯定會多注意,絕不讓自己再摔跤。”

謝玄惡狠狠地說:“不僅是不能摔跤,酒您也別想喝了!”

老爺子神色黯然,“真的一口都不能喝了?”

謝玄決絕,“除了我和小頁的喜酒,其他的都不能喝了。”

老爺子立馬來了精神,喜滋滋地問:“那你們什麽時候結婚?”

無辜又被催婚的宋頁:“……”

周蘊和謝年回來時,三人都已經吃完了早飯,謝玄說要帶宋頁回家洗個澡再回來,在下樓的電梯裏,宋頁見到了一抹熟悉的背影——周紹。

他好像也是在醫院照看病人的,手裏拎着暖水瓶,臉上沒有以往的笑意。

迎面遇上,也不能裝看不見,宋頁對他點了點頭,謝玄則高傲地轉過頭看電梯壁上的廣告。

在宋頁他們出電梯時,周紹突然說,“小頁,雲書生病了,你有空的話,可以去看看她嗎?”

宋頁腳步微頓,他還是沒忍住回頭,“她怎麽了?”

周紹勉強擠出一個笑,“腸胃不太好,總是胃疼。”

宋頁頓了頓,“好,我有空會去看她,她在幾樓幾房?”

因為他的答應周紹仿佛很開心,“702,你去看她她肯定很高興。”

宋頁沒再說話,轉身和謝玄一起離開。

路上,謝玄本想問宋頁關于柳雲書的事情,但是轉念一想,人非聖賢,在面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時,即使她抛棄了自己,即使她沒有養育過自己,即使她和別人有各種糾葛,但當得知她生病時,又怎麽可能做到絲毫不為所動呢?

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握住了宋頁的手,“你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我都支持你。”

宋頁為他的體貼而感到暖心,他湊過去親了下謝玄的唇,“謝謝你玄哥。”

謝玄又變成那副不正經的樣子,他似笑非笑,“口頭感謝我可不稀罕。”

宋頁捏了捏他的手指,眼神微微灼熱,“我會身、體、力、行地感謝你的。”

謝玄把他的手指放在唇邊輕吻幾下,聲音裏滿是笑意,“那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話要說: 爺爺是本文的賣萌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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