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子入京求佳人
金殿之上,天子威重。
北闾使臣陳述完對上國的敬意,緊接着便是這次來最重要目的——求親。
“尊敬的上國皇上,此次我北闾王臣來至都城,一是送達北帝陛下對上國的朝供,二是有意想求娶上國最尊貴的女子,嫁與下一任帝王葉赫鹿為王妃,懇請尊敬的上國皇上準許。”使臣恭恭敬敬地說完,目光不經意間掠過王子葉赫鹿。
淇徵微眯着眼睛,似笑非笑道:“最尊貴的?”
最尊貴的女子莫過于皇家的女子了,可是自己膝下之女最年長不過十二歲。若是說适齡的宗室女子或者先帝膝下的公主也并不是沒有。
只是,這北帝未免也太狂妄了,哼!
“上國皇上容禀,并非是我邦偏生狂妄。只是素聞,貴國女子人品貴重,想來我北闾與貴國相交,不如互通婚姻,結為秦晉之好方更為親近友好。這“尊貴”二字,亦并非身份家世,反而是人品才學為上最重,不敢妄求其他。”使臣又解釋道。
淇徵怔了怔,沒想到這使臣竟是如此痛快,遂朗聲大笑道:“好!朕允了。只是請問葉赫鹿王子是否有中意的人選?”
葉赫鹿一直沉默着不曾說話,此時才算像有了生氣似的,“回陛下,本王自己的王妃,并不求身份地位,如此只求陛下讓臣自己挑選。不知陛下是否答允?”
淇徵倒是小瞧了這位北闾王子了,要自己挑嗎?
“王子快人快語,朕這便命人将朝中各大臣府裏的适齡女子集結于冊供王子挑選。”
淇徵說畢,果然命首領太監戴權下去将諸般事宜安排妥當不提。
且說這葉赫鹿初次來到北闾,兩國的地域風情并無相同,實在是看的新鮮。
這一日,葉赫鹿在都中皇上禦賜的別館看畫,實在無趣,“怎麽這些畫像的女子都一個樣貌?沒意思,實在沒意思!”
“楊乃安!”楊使臣聽到葉赫鹿突然說話,忙不疊地跑了進來。
“陪本王……哦,不,本公子出去逛逛,這裏實在悶得很。”葉赫鹿瞟了一眼案上展開的畫卷,更加加深了要出去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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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這……”楊乃安的責任就是替北帝看顧這這位殿下,北帝也沒說不讓殿下四處亂逛,這個應該沒什麽吧!想到這兒,連忙追了出去,“殿下,等我啊。”
這個葉赫鹿此時已經換上了平常服飾,都中又最是繁華的所在。
這葉赫鹿東逛逛,西逛逛,正是百無聊賴。
“聽說雲煙閣的花魁今日抛繡球求娶,咱們快過去瞧瞧,說不定還能一睹花魁娘子的芳容。”兩個商販摸樣的人商量着從葉赫鹿身側穿過,倒是引起了葉赫鹿的興趣。
“花魁?”葉赫鹿玩味地一笑,輕輕地念出了口。
楊乃安乍一聽,忙上手勸道:“公子,那種肮髒地方可去不得啊!您……”
葉赫鹿打落楊乃安的手,不耐煩的說道:“怕什麽?不過看看而已。”
楊乃安實在無法,這個王子殿下什麽都好,就是貪戀美色太過。自古以來忠言逆耳,這楊乃安亦是老臣,作為王子的太傅不知道私下說了多少次,猶不能改,深感無能。
哎
“殿…公子,你等我一下啊。”楊乃安搖搖頭嘆息一番,還是追了上去。
這雲煙閣是都中頭等的官坊,自與別處不同。這閣子建在都中最繁華的長街上,倒不必那尋常的煙花之地盡在角落,坐落的很是顯眼。
這一屆的花魁娘子乃是一個叫雲兒的,今年才十六歲。這雲兒最是個風流絕頂的角色,什麽清雅孤高,琴棋書畫都與她不沾邊。只是弄得一手的好琵琶,惹得都中無數的公子少年一擲千金,争相要一睹芳容。
此時,雲兒站在閣樓之上,頭上的虹影紗被風吹得纏繞在雲兒細軟的流纨香體,眉目也柔媚無比。
葉赫鹿坐在對面的酒樓之上,看着對面女子魅若罂粟,嬌似桃瓣的面容,不明深意地笑着抿了一口酒,“好!”
楊乃安見葉赫鹿并未随着人群跟至那煙花之地,心裏的擔心終于少了幾分,“公子說的是,這家酒樓的酒據說是百年老釀,味道自然甘醇醉人,又不輕薄無味。”
葉赫鹿目光緊随着雲兒手中的繡球,上面滾滾的細穗子如同撩人的心思滑落妙人的柔夷。
底下的人群明顯攢動,大有澎湃之勢,可那繡球滾來滾去,突然被打進了一個八寶攢珠蜜合色轎子裏面。
“誰如此膽大,敢冒犯我們家小姐?”随着轎中的一聲輕罕,一個小厮走上前來,大聲喝道,仿佛那沉甸甸的東西是砸到了他的臉上似的。
不止閣樓底下的人群,就連葉赫鹿的眼神也被這一聲大喝吸引了過去。
“別惹事,小姐說了‘并無大礙’,還是趕緊回府罷。”那小厮還欲說話,轎子裏突然鑽出一個丫鬟将繡球遞出,殷殷囑咐道。小厮見自家小姐并未怪罪,便接過了繡球還與衆人,喊了一聲,“起轎!”
葉赫鹿本以為此事便沒什麽意思了,哪知這轎子突然拐了個彎,轎子上的紗簾突然被風吹開。葉赫鹿被眼睛看到的緊緊地吸引住,連滾燙的茶水都忘了,這一口喝到嘴裏,果然燙得嗷嗷大叫。
楊乃安忙上前問詢問。這葉赫鹿做了個手勢,便起身邊走便笑道:“回府。”
楊乃安伸出脖子瞧了瞧葉赫鹿剛剛發呆的地方,并沒有什麽啊,殿下方才看什麽呢?
次日,葉赫鹿請求面聖,到了第三日果然上朝面聖。
“本王已有心儀之女子,求上國皇上應允賜婚。”葉赫鹿開門見山的說道,語氣強硬一點兒也不像是在請求。
淇徵只覺好笑,聽館驿的探子說,這個葉赫鹿整日裏最往外跑,也不看那些貴族女子的畫像。如今,竟然有了中意的女子?便擡手示意這葉赫鹿繼續說。
葉赫鹿得意地掃了眼兩側的朝臣,道:“本王也派人查過,這名女子正是宋大人之女,不知陛下願不願意信守諾言。”
淇徵微怔,哪個宋大人,還能是哪個宋大人,宋閣老的女兒?這個倒也不是不可以,便着意留心宋孟然的神态,這個老東西,倒是裝的鎮定自若!
“宋愛卿,你可願意将女兒嫁與王子?”淇徵故意要問,只為逼得宋孟然就範,不得不為自己解了這燃眉之急。
宋孟然還能怎麽辦,只好含笑謝恩。
宋府
“什麽?老爺要讓媛兒嫁去那蠻夷之地?”奉樵縣主身份貴重,宋孟然平時也要禮讓二分。但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自己哪裏做得了主?
宋孟然嘆道:“夫人莫要生氣,這也是皇上的意思,我也無法啊!”
“定是媛兒前幾日去廟裏上香被那王子看到了,哎,冤孽啊!不行,不行,我這就去找皇上。”奉樵縣主得知自己的心頭肉要這樣被人割掉,急匆匆地便要備車面聖。
宋孟然一把将奉樵縣主拉住,勸道“夫人,莫要沖動,這事我看也是咱們女兒的命,罷了罷了。”
奉樵縣主哪裏聽得進去勸,提着裙子邊往門外走,不想迎面竟碰到了黛玉和宋璟宥過來請安。
原來,宋璟宥上朝回來,已經輕描淡寫地将事情都說給黛玉聽過了。
此時,黛玉心裏已經明了,因見婆婆一臉驚慌的樣子,忙問道:“您先別去,且聽兒媳說的有無道理,再見聖上也不遲?”
奉樵縣主這才止了步子,黛玉見狀便親自扶了往椅子上坐去。宋孟然見奉樵縣主竟然還挺聽這個兒媳的話,不管怎樣,心裏也算安穩些,便也坐下不提。
“依兒媳所看,這事并不能去求皇上的。皇上既然當衆讓父親給準話,其中緣由想來也是明白的。此時,咱們雖不能讓媛妹妹委屈,卻也不能十分亂了分寸。要是皇上怪罪下來,即便是為這皇家的顏面,定要将這婚事緊着辦了,給北闾王子一個說法的。不如,從長計議,最好。”黛玉思前想後,便先想來這番話來搪塞。
曹子建七步成詩,自己可不能瞬間有計。
奉樵縣主此時也冷靜了下來,待上了一盞茶的功夫,便教人請了宋媛過來。
宋媛聽身邊侍女悄悄說起,眼圈早已紅了一圈,奉樵縣主見了更覺得愧疚,連忙将宋媛摟在懷裏道:“媛兒別哭,母親必不會讓你嫁的那樣的遠。”
宋孟然立刻打斷道:“夫人,你莫要信口胡說!皇上的聖旨已下,這媛兒人家也認定了的,如今騎虎難下,這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宋媛本來就委屈,聽自己的父親竟然這麽果斷,便又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奉樵縣主愛女心切,也有些激動,“我已經失了一個女兒,難道老爺連媛兒也要這般無情!”
面面相觑,四周寂靜。
“夫人,你說什麽?”宋孟然半天才不可思議地回了一句。
話已至此,奉樵縣主已經不顧一切了,便含淚訴道:“老爺只當我這些年都是個糊塗人?哼,媛兒無論如何都不能被當做朝堂之上的犧牲品,便是有我在一日,此話休提!”
宋孟然即道:“當年之事,老夫對你不住。如今聖谕已下,若是違旨,怕是咱們一家都岌岌可危啊!”
奉樵縣主一心挂記女兒的幸福,倒是沒多想。此時心亂如麻,見黛玉也是一臉的着急,視線上移,突然有了主意。
“我倒是有一個主意,只是要看玉兒答不答應了。”奉樵縣主輕輕撫去宋媛臉上的淚痕,突然笑道。
作者有話要說: 說好的小萌物居然沒有按時出場,騷瑞。
話說奉樵縣主到底有了什麽主意呢?請聽下回分解。
另外,可不可以求個長評什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