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運動會

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具體體現在曾經沉迷鹹魚癱的雲千山現在已經能在校運會跑三千米了。陸小林就在他隔壁跑道，他還心猿意馬地肖想了一會兒要是能手拉手跑完全程該有多好。

早晨吃了小木木給的飯團，現在和小木木一起跑步，跑完還能喝小木木給的水，想想就超興奮了。他是誰？他是被幸運女神寵愛的雲千山！

幸運女神是誰呢？是他媽媽。雲樂欣女士坐在觀衆席上，手捧單反，對着兒子和兒子朋友一陣噼裏啪啦地拍照，臉上露出慈母的笑容。她的丈夫雲采文先生坐在她邊上，扶扶眼鏡，拉長脖子眯起眼，好不容易看清了操場上的陸小林，他滿意了，往椅背上一靠，說：“兒子眼光真好。”

雲采文先生腿上放着一個大包，走起來不方便。雲樂欣讓他先坐着，自己抱着單反宛如二八少女去迎接沖刺終點的兒子和未來的二兒子。

雲千山喝水的時候還不忘提醒陸小林：“我今天準備了午飯，小木木和我一起吃。”

陸小林點點頭，自己也開了一瓶水，還沒喝幾口就聽到雲千山說：“媽媽你們什麽時候來的？有沒有看到我跑步？”他手頓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喝幾口水，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放下瓶子蓋好瓶蓋看向雲媽媽，說：“阿姨好。”

雲樂欣女士臉上的慈母笑都快溢出來了，她說：“你就是陸小林吧？經常聽小山提起你。”

陸小林莫名感到了一種奇怪的危機，他笑呵呵地說：“是的阿姨，我叫陸小林。”他不太擅長和“母親”這類人交往，只能盡可能地禮貌一點。

雲樂欣帶着兩個男孩往觀衆席走，邊走邊說：“我拍了很多你們跑步的照片，一會兒吃過飯給你們看。”

陸小林幾天前就知道雲千山父母會來看運動會，今天特地穿了一套新買的運動服，可惜被汗打濕了，也不知道拍成照片會是怎樣。他摸摸頭發，希望沒有發絲會翹起來。

陸小林很少會把強烈的情緒表現在臉上，驚訝是微微驚訝，高興是微微高興，真正情緒激烈的時候反倒是面無表情的。但是沒有表情會有其他表現，比如考試之前用中指指甲摩擦大拇指指腹，游泳之前摩擦泳鏡的橡皮繩，比如現在走幾步摸一下頭發。雲千山跟在後面看着陸小林的小動作，覺得在場的諸位都不如他了解小木木，得意地甩動着不存在的尾巴。

到達觀衆席，雲樂欣湊在孩子他爸耳邊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雲采文看看兒子邊上那個安安靜靜的大男孩，拍拍妻子肩膀，傳達出“我也是”的信息。

不明所以的陸小林：“……”

午飯是雲家廚師早就準備好的，就在雲爸爸的大包裏。他們在操場後面的草坪上鋪塊毯子，一樣樣地從包裏把食物拿出來。雲爸爸說：“還有餐後甜點，吃完飯再拿出來。是雲千山自己做的。”

秋末冬初的絲絲冷風間，陸小林恍然意識到，“征服他的胃”好象是說自己下廚做飯，而不是在飯店裏打包一堆外賣。這就很難辦了，他長這麽大，還沒有正兒八經下過廚。他看向雲千山，信誓旦旦地說：“我會學着做的。”

雲千山：“……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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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林：“……”我為什麽要說出來？果然戀愛使人失智。

陸小林：“我想學做甜點。”

雲爸爸：“那可以來我們家啊，設備特別齊全，還有甜點師可以系統地教你。”

陸小林：“……甜點師？”這麽有錢？

雲千山：“就是我呀。我就是我家的甜點師。”說完手放腰間隐晦地做了個打勾的動作。

雲爸爸接收到信號，連忙改口說：“小山做甜點可厲害了，經常在家裏做點心吃。”

陸小林：“……”可是我看到你們的小動作了。

餐後甜點是一碗樸素的焦糖布丁，甜滋滋的，吃得陸小林心裏涼飕飕的。完了，暗戀的人廚藝那麽好，我是沒指望征服他的胃了。而且他家好像很有錢，也不需要我去征服他的購物車。

怎麽辦？山窮水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