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放假了

雲千山和陸小林把女孩送到醫院登記入住後就回學校了,留下她的室友照顧她。路上,雲千山說:“小木木你哭了,我看到了。怎麽了?”

陸小林把圍巾裹得更緊一點,臉上的肌肉抽動一下,像是要裝笑卻笑不出來,他抿抿嘴,掙紮了一會兒,說:“我爸以前也這樣。”說完又立刻補充:“不過我不是他親生的,你不用擔心遺傳,我親生父親沒有精神疾病。”

在雲千山的概念裏,陸小林這個人長得好腦子也好,平時看起來特乖巧無害,偶爾有點小小的腹黑,應該是在萬千寵愛裏長大的孩子。

這樣的孩子怎麽會有一個精神病父親呢?

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安慰陸小林,只能把他家小木木的手拿過來,塞進自己口袋裏,再拍一拍。不過轉念一想,“以前這樣”不就代表現在不這樣嗎?這是一件好事呀。他在口袋裏撓着陸小林的手心,說:“都過去了。”

陸小林跑馬燈似的回憶着過去的18年,手心裏的癢讓他從18年記憶裏揪出看小電影的片段來,好像有部電影裏小攻就是這麽撓小受的來着,不過撓的是尾骨。他又覺得手心的癢轉移到尾骨上去了,為了轉移注意力故意抓住雲千山作亂的手。

雲千山只是想安慰男朋友,腦子裏想的東西比路邊的積雪還純。他感覺到陸小林的用力一握,也彎曲手指回握他。

有多少年沒有和人這樣握手了呢?溫溫暖暖的感覺,就像媽媽的子宮一樣。他沒有嬰兒時代的記憶,但朦胧間覺得媽媽一定握起過他的手,笑着叫他的名字:“小林。”

雲千山握了一會而,屈起手指從男朋友的指縫間穿過,變成一個十指交握的姿勢。

寒假回家,陸小林在老家的銀行取了5萬塊錢,想着這5萬是自己一個月賺來的,但老陸得賺兩年,這男人該滿意了,他沒有資格計較什麽。

他在書包裏放了報警器和電擊棒,走回充斥他幼年記憶的斑駁老房子,走到門口才想起來鑰匙早就還了。

“就像個客人一樣。”他想,“對,我本來就是客人。”

他擡起手敲門,屋裏響起拖鞋拖在地上的沙沙聲。就像18年來糾纏在夢中的毒蛇。

門被打開,老陸出現在門口。老陸說:“喲,陸小林。對吧,你改名了嗎?現在還姓陸吧。”說完嘴巴一咧,幹笑幾聲,一邊往屋內拖沓地走一邊說:“你考去哪了?好多人問我,我才想起來你還高考了。”

陸小林不想回答,但是看到男人那雙肌肉虬結的手,他知道他雙手揍起自己來是什麽感覺,不得不老實說:“K大。”所以說他最反感肌肉男了。

“喲,不錯。多虧我那麽多年逼你念書,不然就你那德行,啧。”老陸往沙發上一坐,随手拿起握力棒用力往下壓。這是老陸的一個習慣,他覺得女人都喜歡肌肉男,是肌肉結實的手臂使他在紅燈區成為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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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有些男人就是這樣,覺得尋常女性不是處女就是放蕩,當然了處女也不一定是好東西,只有□□才保留着最純真的少女心。

陸小林開始後悔走進這間屋子,他把錢放在茶幾上,說:“這是你的第一筆養老錢。”

老陸看看錢,說:“人也看了,錢也給了,法律義務盡完了吧?別戳在我眼前!”

陸小林轉身離開,關上門,站在樓道裏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接着和暑假一樣,在新華書店裏閉着眼睛抽出一本旅行攻略,看了眼——青海,那接下來就去青海旅行。

他坐在去火車站的公交車上,雙手十指交握,依稀還能感覺到雲千山的溫度。

什麽時候可以開學?想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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