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是的,三十八號的人還真是讓人想不到呢。
蘇澤當年一入學便吐槽過自己為什麽會是三十八這聽起來就很三八的數字,結果沒想到這個數字居然在這一年給他帶了這麽大的災難。他因着這件事兒悶悶不樂了一天,直到晚上回家的時候情緒還是不高。
吳慶然是難得敏銳,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蘇澤悶悶地說。
其實他情緒不論是高或是不高,旁人看來都是一副高貴冷豔的樣子,對于他們而言是沒有區別的。但是吳慶然今天像是突然開竅了一樣,敏銳的覺得蘇澤的情緒有點兒低落。于是他試着緩和了一下氣氛,“你說誰是那個倒黴蛋三十八號啊,三千米。”
如果放在平時,吳慶然說出這樣長的句子,還帶着一點兒唠嗑的感覺,蘇澤顯然會高興死。
然而現在蘇澤毫無心情,只是在吳慶然說完這句話之後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我就是那個倒黴蛋。”
“哦……”吳慶然只好強行尬聊,“還真是讓人想不到呢……”
蘇澤感覺本來就不好的心情此時更是氣了個半死,他實在是想不通怎麽有人的情商能夠這麽低。他氣鼓鼓的不再回話,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對于吳慶然的要求早就不知不覺間提高了。
兩個人一路無言的走回了家,蘇澤沒想到吳慶然真的就這樣不說話了,心裏氣得不行,一到家便沖進自己的房間,把門關起來了。
他心裏想,吳慶然就是塊沒開竅的木頭,自己怎麽瘋狂暗示都沒用。
突然他手機震動了一下,他有點兒煩,以為是鋼鐵直男問自己作業,結果一打開發現是一個寡淡的頭像。
頭像居然特麽的是風景,蘇澤手一抖,差點以為是自家不負責任的爹發的消息,結果一看名字,是吳慶然。
他手一抖,手機差點掉了下去。
他什麽時候加上了吳慶然?他這麽牛逼的嗎他怎麽不知道?
——“你生氣了嗎?”
标準的吳慶然式問話,蘇澤簡直要被氣笑了,他手指一動,發過去了三個字,“沒關系。”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裏突然想到自己看到的某部臺灣電影,女主用港臺腔肉麻兮兮的說:“女孩子說沒關系,就是有關系。女孩子說沒事,就是有事~~”
蘇澤說沒關系,就是有關系。蘇澤說沒事,就是有事。
他這樣想着,心裏點了點頭,表示對自己的認可。
他等了好久,手機都沒有再次震動,就在他已經快洩氣的時候,手機震了。
蘇澤立馬将手機拿起來,然而他連鎖屏都沒來得及開,便僵硬在了原地。
“哦,那就好,早點睡,晚安。”
直男三連:哦,早點睡,多喝熱水。
蘇澤哭笑不得的想,如果今天自己身體不适,那他絕對可以集齊直男三連,直接召喚吳慶然了。
他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對吳慶然要求太高,于是發了個“晚安[笑臉]”,便不再看手機了。
接下來的幾天裏,因為運動會還有半個月便要來了的緣故,蘇澤倒是每天晚上都去操場跑幾圈。
第一天的時候,他沒有告訴吳慶然這件事兒。他們最近都是一起回家,那天下課吳慶然等他收拾東西,蘇澤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很自然地便跟着蘇澤走了,誰知道蘇澤突然讓他先回家。
這幾秒裏,吳慶然的內心劃過了很多戲。
最後他開口:“忘了我,和他好好過。”
蘇澤:???
好在這些天的相處,讓蘇澤漸漸了解到吳慶然其實是一個比自己戲還多一點兒的戲精。而随着兩個人之間的相處,吳慶然甚至都沒打算在自己面前隐藏了,原來的紙片人設也崩的不能再崩。
他此時擡眼看了一眼吳慶然,知道這人是又開始戲瘾犯了,于是很配合的說道,“不會的,我偷電動車養你。”
路過準備回寝室的鋼鐵直男看見這兩個人面無表情的說這兩句話簡直神色驚慌,仿佛看見了人生走馬燈。這些天吳慶然與蘇澤的相處讓他十分懷疑自己曾經看過的種馬文,而今天看到的這個讓他準備好好回去研究一下班上的女生給他推薦的純♂愛小說。
蘇澤和吳慶然都沒有理他,吳慶然開口問道,“你要去幹什麽?”
“我練練跑步,接下來半個月你都先回去吧。”
蘇澤說這句話的時候,本來是期望吳慶然說出一點兒感人的話,比如什麽不可以我們要一起回去啦,沒有什麽能将我們分開,之類的。
結果吳慶然只是點了點頭,道,“哦。”
蘇澤非常失望,又氣鼓鼓的背着自己的書包就走開了。
他來到操場的時候,操場的燈早就關了,他隐約看見黑夜中有幾對小情侶在散步,學校抓早戀抓的很嚴,很多住宿的小情侶都只能在晚上的黑暗裏一起散步。學校領導可能也知道,但是最終還是選擇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他跑過小情侶旁邊的時候,聽見女生和男生在一起笑,他甚至借着月光看到了他們的手悄悄地牽在了一起。
談戀愛是不可能談戀愛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談戀愛了。暗戀又不會,只能勉強和喜歡的人講兩句話這樣子,喜歡的人又面癱,又不解風情,還情商低,我超喜歡這裏的!
蘇澤心裏想着想着,覺得自己要迎風落淚了。
他一個人跑了四五圈,不知道接受了多少來自小情侶的暴擊。第五圈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微微開始出汗了,便沒有再跑,走到一邊把書包拿了起來準備回家。
學校的大門都已經關了,他和門衛解釋了一下是去跑步,門衛才讓他從小門出去。
他邊走邊想,自己還真是倒黴透頂了,接下來的半個月,都要每天像個死狗一樣回去,不過好在自己和吳慶然的洗澡時間可以錯開了。
他就這樣低頭走路,只想着趕快回去,路過一個路燈的時候,突然撞到了人。
他心裏說,這麽晚還在外面晃蕩,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但是畢竟是自己沒看路,因而他只是捂着被撞得有點兒痛的額頭,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你終于出來了。”
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蘇澤微微擡頭,看見了逆着路燈站在他面前的人,這個人的輪廓他都看不太清了,但是他只覺得這人好像恍惚間比路燈還要耀眼。
“回家了,蘇澤。=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