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醉酒

鄒寒看着私信界面的消息,有點頭疼。

【大眼貓:我現在真的沒時間寫。】

【小魚兒:那你什麽時候有時間?】

【大眼貓:……我也不知道。】

【小魚兒:如果是因為錢,我可以付費。】

【大眼貓:不是因為錢。】

【小魚兒:那是因為書被封了嗎?】

鄒寒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小魚兒:我相信你沒抄襲。如果書解封了,你會繼續寫嗎?】

鄒寒嘆了口氣。

【大眼貓:不是封不封的事。】

【大眼貓:我的确問心無愧,但那是我的心血,我不想随便讓人糟踐。】

【大眼貓:說直白點吧,我不缺錢,選擇寫作是因為想分享心裏的故事,尋找一種情感共鳴。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即便我再把文寫完發出來,也失去最初的意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虞城河拿着手機,從走廊盡頭的側門出去,再轉一個彎,剛好能看到坐在小花園的鄒寒。

他面前擺着一臺小巧的筆電,但他的精力都集中在手中的手機上。

或許是觸及到了心事,他秀氣的眉頭緊緊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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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燈從側面照過來,鄒寒的臉頰泛着瑩白溫潤的光,像個玉雕的假人。

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斑駁樹影的映襯下,在身後喧嚣的烘托下,顯得特別……孤獨。

他像個被抛棄的小孩,熱鬧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卻偏偏隔着一層透明的玻璃罩子,只能孤零零地與世隔絕着。

沒得到回應,鄒寒不安地轉了轉頭。

他的位置看不到虞城河,虞城河卻剛好能看到他。

鄒寒的眼睛很好看,又大又黑,亮得驚人,像住了一顆星星在裏面。

可現在,那雙墨染般的大眼睛裏,只能看到黯淡的黑。

虞城河心口忽然狠狠揪了一下。

從出道到現在,蹭他熱度的人太多,對大眼貓事件,他之前是真的完全沒放在心上。

小助理在他身邊念叨過好幾次,他都過耳既忘。

至于大眼貓這個作者會怎麽樣,他自然沒精力去關心。

虞城河被誤解的次數太多,早就練就一顆大心髒。

他自然而然地認為,寫作是職業,是吃飯的行當,說到底不過一個“錢”字。

甚至就在剛才,他還想着砸錢讓鄒寒把書寫下去,他對《有魚》這個故事是真的感興趣。

可是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

對他們來說,是熱度,是流量,是錢……對鄒寒來說,那是他美好的夢,是他情感的寄托。

就像虞筝之于吳闕的意義。

虞城河忽然就沒勇氣去跟鄒寒說出真相。

假如他能早點出來說句話,或許粉絲就不會那麽生氣,或許網站就不會封書,或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收回邁出去一半的腳,縮進陰影裏,艱難地打字。

【小魚兒:明白,在你心裏,十個虞城河也比不上虞筝一根頭發絲。把兩個人放在一起,就已經侮辱了虞筝,對嗎?】

鄒寒歪着腦袋看了許久,才鼓着腮幫子回了句。

【大眼貓:也可以這樣說吧。】

其實不是這個意思,他認為無論哪兩個人,都不該拿來比較。

只是,有些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他不能要求一個讀者跟自己能心有靈犀,這種說法比較通俗易懂。

【小魚兒:你看,還是有人懂你的。大大,好好考慮一下吧,我很希望你能把這篇文寫完。】

虞城河把手機朝兜裏一塞,轉身大步回到酒店內。

“哥,你跑哪裏去了?”小助理正在着急,“陳導找你半天了。”

“抱歉,陳導。”虞城河端起酒杯一口幹了,“剛才處理了一點私事,讓大家久等,自罰一杯。”

陳導:“……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

虞城河:“……”

“虞哥好酒量!來來來,喝起來,今天還不喝要等到什麽時候?”有人在旁邊嚷嚷。

于是,推杯換盞,氣氛越來越熱烈……兩個小時後,虞城河倒在角落的沙發上,外套不知道被丢在哪裏,休閑襯衫解開了好幾顆扣子,露出大片胸肌。

小助理看着他充血的眼睛,急得滿頭大汗:“哥,你還好嗎?費哥不是說你千杯不醉?”

虞城河擺擺手:“放心吧,沒,沒醉。”

小助理:“……”

或許他意識還有一絲清明,但身體絕對已經不怎麽聽使喚。

看了眼滿屋子醉得東倒西歪的人,小助理頭都大了。

她跟在虞城河身邊工作的時間不長,跟組更是第一次。

別的藝人,這種場合都會多留幾個工作人員,以備不時之需。

費禮難得不那麽謹慎,說虞城河很有分寸,而且千杯不醉,出不了事,還讓小助理自己想怎麽玩怎麽玩。

結果,就是現在這結果。

殺青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外面很多記者,虞城河這樣一出去肯定被拍。

她一個女孩子,就算不怕記者亂寫,也沒能力把虞城河弄回酒店。

別的藝人在有個醉的苗頭時,就被自家工作人員接走了,現在剩下的都是不怕被拍,已經醉酒的劇組工作人員。

倒也有幾個藝人來問過,需不需要幫忙。可小助理不敢随便答應,虞城河正當紅,總有人想方設法蹭他熱度。他現在的情況,随便被拍到點什麽,就說不清楚了。

即便那些人沒有惡意,虞城河大概也不樂意欠人情,更不會喜歡自己醉酒的樣子被別人看了去。

真是頭大。

到底該怎麽辦?

小助理拿出手機準備給費禮打電話,忽然注意到最近一個通話記錄是打給鄒寒的。

虞城河還讓鄒寒等他。

鄒寒會不會還在等?

費禮遠水救不了近火,小助理立刻打給鄒寒。

手機鈴聲在門口響起,小助理一愣,回頭去看。

鄒寒剛好從門口探進一個腦袋來:“我看好多人都走了,不放心來看看……這是怎麽了?”

“你來得太好了。”小助理頓時大喜,也沒去想為何這麽巧,“虞哥醉了,你能不能幫我把他扶回酒店?”

鄒寒再不樂意,也只能點頭:“沒問題,往哪裏走?”

小助理想了想:“門口肯定有很多記者,車庫……”

“車庫也很多記者,我來的時候看到了。”鄒寒一看小助理就經驗不足,提議道,“剛才我在小花園看到側門人不多,要不從那邊走?”

“行。”小助理拼命點頭,又左右看看,“我去把車開到側門,你扶着虞哥……你一個人行嗎?”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鄒寒把手機收起來:“那側門見。”

小助理走了,鄒寒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這姑娘太單純,還是該說自己演技不俗。

不過,不管怎樣,無論他有多讨厭虞城河,鄒寒都不想給小助理惹麻煩,直接低頭去扶人。

“我沒醉。”虞城河甩開鄒寒的手,堅持道。

鄒寒:“……”

他知道不能跟醉鬼講道理,耐着性子哄道:“我知道你沒醉,我們換個地方喝好不好?”

“別用那種,語氣。”虞城河皺眉道,“我真的沒醉,能自己走。”

說着,他就撐着沙發站起來,想證明自己沒問題,朝前邁出一大步……然後腿一軟,直接朝地上栽倒。

鄒寒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奈何他比虞城河矮太多,虞城河又很重,這姿勢就相當吃力,于是脾氣也不怎麽好:“你有點自知之明不行嗎?”

這句話觸動了虞城河心底某根脆弱的神經,他通紅的眼底有兇狠的光一閃而過。

鄒寒艱難地把虞城河的胳膊往自己脖子上繞,那條胳膊突然一扭,一股大力湧來。鄒寒毫無預兆,眼前一陣搖晃,直接被掀翻在沙發上。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虞城河就壓了上來,跪在他身側,兩只手撐在他頭頂,隔着不到十公分距離,緊緊盯着他。

鄒寒一股怒氣堪堪卡在心口,就遭到美顏暴擊。

沒辦法,對這張臉,鄒寒是真的沒有抵抗力。

近在咫尺的臉,夢過無數遍的熟悉情節,灼熱的呼吸帶着醉人的酒香,鄒寒一瞬間分不清夢和現實,直接呆住了。

虞城河醉後思維沒那麽敏捷,剛才只是被激怒,憑着本能出手。

現在把人壓在身下了,才覺察出這個動作太過暧昧,他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麽。

小朋友眼睛瞪得溜圓,濃密纖長的睫毛輕輕顫抖着,潤澤飽滿的唇微微張開一條縫,像是在引誘人來嘗一嘗味道。

喝太多酒的後遺症出來了——渾身發熱、口幹舌燥……

虞城河舔了下嘴唇,不自覺低頭。

猩紅的眼底洩露出藏不住的精光,狼一樣兇狠。

鄒寒眨了眨眼,瞬間回過神來。

虞城河的臉幾乎已經貼到他臉上,鄒寒猛地一偏頭,毫不猶豫提起拳頭,狠狠砸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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