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這傻胖子

郎郁塵打開沉重的眼皮子,映入眼簾的不是漂亮的小寶,也非清俊脫塵的冷滄瀾,而是那個白衣怪老頭——郎晴天。

“娘呀,鬼哇!”郎郁塵一個狼嚎,須臾,腦子又清醒了起來,他僵硬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那個……師尊,我做噩夢了,夢見鬼了……”

嘴上這麽圓着謊,心裏卻誠實道:我只是将實話脫口而出罷了。

“好巧,我剛剛也看見鬼了!”郎晴天欺身又往前湊了湊,口水沫子都快噴到郎郁塵臉上了。

“啊,這大白天還有鬼?”郎郁塵腦子慢了半拍,有些莫名。

“可不是嗎,只準有人白日夢鬼,還不讓我白日見鬼?”郎晴天一聲大笑,又端詳了郎郁塵一陣,喃喃道:“嗯,挺對味。”

我對你妹啊,這老匹夫趁自己腦子不清醒拐着彎罵自己呢。

郎郁塵靈魂深處忽然有人讪讪地補了一句:好似你腦子清醒過似的!

咦!誰!

郎郁塵心下一個激靈,整個人都不好了,怎麽感覺自己精神分裂了?

“師尊……師尊……”郎郁塵緩了緩心緒,語氣有些疲軟:“昨晚發生了什麽,跟我一塊的小孩呢?”

郎晴天被這軟塌塌的聲音激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赫然起身,用見了鬼似的眼神斜了郎郁塵一眼:“什麽小孩,沒見着。”

郎郁塵聞言心下仿佛漏了一道口子,擡眼盯着床幔,悵然若失。

“你不看看你師兄嗎?他傷的挺重的。”郎晴天意味深長道。

郎郁塵也不知為什麽,心裏愈發難受了,可卻好像不是因為冷滄瀾重傷,有那麽一刻,他感覺自己好像錯了,可哪錯了他也不知道。

“小沒良心的,活該你……”郎晴天忽然想起了什麽,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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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見我就冷着臉,他還設了結界,他的木人見我就揍……還是不要去了吧。”郎郁塵心有餘悸,有些疲憊與失落,神色恹恹。

“這些給你,想清楚了再找我,以後這間屋子便是你的住處。”郎晴天将校服和幾本書籍置于床尾,搖搖頭便走了出去。

有什麽好想的,坐吃等死得了。

郎郁塵氣悶,他換上校服,卻沒了昨晚的喜悅,窗外日頭暖暖,郎郁塵卻覺得自己的心更沉了。

煩悶的郎郁塵盤坐在床,拿起那幾本書。

都是些內功心法,卻沒有一本是術法的。

這是只打算讓我有靈力卻沒有法術?那頂個球用?

郎郁塵深吸了一口氣,管它,先修着,以後的事誰知道。

郎郁塵沉下心來,放空一切,手指呈掐訣狀,嚴格執行書上所規定的內容進行修煉。

不消片刻,果然有一股清流至上而下滾滾而出,靈流猶如山間清泉汩汩流淌,到達全身的七筋八脈,郎郁塵頓覺神清氣爽,全身都輕快了不少,氣血運行都暢快許多。

這玩意這麽容易?可他見那腦殘四人組修了幾天也沒一絲半點靈流洩出吶。

我果然優秀,一枝獨秀的秀,郎郁塵如實想,心情豁然開朗,便集中精力有模有樣地開始了吸納吐氣,引靈流入丹田。

直至夜幕降臨,黃連速哈哧吭哧地跑了進來,連汗都來不及擦,關切地問道:“郎……不……不是,師叔,你醒醒,吃飯了沒?你沒事吧?你答個話。”

郎郁塵一邊打坐一邊睡的正香,卻被這貨連珠似炮的問題逼瘋了,他擡手一推道:“別吵吵!”

就這麽随手一推,黃連速便飛出五六丈,直接滾出了門外,疼的黃連速殺豬般地嚎着。

郎郁塵渾身一僵,剛剛自己做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怎麽有人慘叫連連?

遠處的黃連速傷心地爬起來,摸了摸肥胖的臀,還好,沒碎,菊安好。

郎郁塵翻身下床,飛奔過來,一臉愧疚地攙着黃連速,十分真誠道:“我不是故意的。”

“師叔,你怎麽突然力大如牛,摔死我了。”黃連速啞着嗓子,委屈道。

“那個……我也不知道哇,可能是我太優秀了?”郎郁塵搔了搔後腦勺,一臉無辜。

“師叔,你好厲害,竟然直接拜入師祖座下,這才一會,你就修出靈流來。像我們普通人得一年半載才會修來靈流。”黃連速一臉崇拜道。

郎郁塵心裏有點小得意,就這麽點小伎倆便穩穩收獲了一枚腦殘粉,往後餘生吃穿不愁了吶!心裏這麽想,嘴上卻虛僞道:“沒那麽厲害啦,正常操作正常發揮。”

“反正好厲害!”言罷,黃連速小心翼翼地從懷裏摸出一個小本本,讨好一般地塞給郎郁塵,朝他神秘地眨眨眼。

郎郁塵拿起小本本,光線昏暗,郎郁塵兩只眼珠子都快湊到紙上了,這一看可不得了,郎郁塵剎那間轉了一副死人臉,将書猛地合上,讪讪道:“沒勁!”

怎麽會沒勁呢?黃連速急眼了,他抽抽巴巴道:“這……畫工……這美人……好看的……的狠!你再看看,再看看!”言罷又将那書打開貼到郎郁塵臉上。

郎郁塵好想摟過他的頭就是一頓爆揍,心裏極度地不痛快,你知不知道老子看美女的感受就跟你看男人的感受是一樣的,你還非戳老子的心窩子,拿那玩意一個勁地朝老子臉上怼!真是哪裏不對戳哪裏!

蒼天吶,大地吶,該怎麽跟這二傻子解釋呢?

“這裏是什麽地方?”郎郁塵岔開話題,指了指自己的新住所。

“擎天樓哇,師叔,你竟然還不知道啊!”黃連速愕然,又見浪郁塵對自己的小畫本絲毫不在意,便悻悻地将那小畫本重新揣回懷裏。

“什麽?那冷……冷……”郎郁塵傻眼了,喉頭一窒,竟然說不出話來。

黃連速聞言便自作聰明地将郎郁塵摟懷裏,用他那胖乎乎圓滾滾的身軀罩着郎郁塵,十分貼心道:“還冷不冷?”

我去!郎郁塵頭頂直冒煙,他跟條泥鳅似的掙脫了那團肉,氣呼呼道:“不要迷戀哥,哥只是個傳說!”

黃連速一臉懵,嘟囔道:“不是你說的冷嗎?”

郎郁塵捂臉,此時此刻他想哭,自己要說的是那冷師兄吶,況且這麽熱的天,冷個錘子!這腦殘粉腦殘的有點可怕,別人至多是腦子有病,這人分明就是沒腦子哇。

算了,跟傻子計較個啥,況且這人對自己倒真誠,還是有點意思的。

兩人正在院子裏你一句我一句的時候,一木頭人提着食盒走了進來,見郎郁塵與黃連速立在院子裏,便将食盒置于院中的石桌上,不聲不響地側身正要退下。

“等等!”郎郁塵極為小心地走了過去,兩手一直交叉擋在胸前作防禦狀。

那木人乖巧地轉過身面朝郎郁塵。

沒錯,這個木人它是有臉的。

雖然只比冷滄瀾院裏的木人多了一雙眼睛,可好歹多了一項技能哇。

“你是誰?”郎郁塵小心試探道。

“師叔,它沒嘴巴。”黃連速輕聲解釋道。

“我不瞎,就你話多!”郎郁塵白了黃連速一眼。

于是郎郁塵這個問題就成了廢話,誰也不說話,你瞧我,我瞧你,面面相觑。

“那個,你說。”郎郁塵拽了拽黃連速的袖口。

“哦……”黃連速耷拉着腦袋,恹恹道:“它是師尊送給師祖的木人,僅此一只。”

郎郁塵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又問:“怎麽不多造幾只。”

“這個要耗費大量的靈力,師祖不讓多造。”

“你怎麽都知道?”郎郁塵好奇道。

“馬丁淩偷聽到的。”黃連速迅速甩鍋:“不管我的事。”

“行了,你下去吧!”郎郁塵擺擺手。

于是黃連速與木頭人肩挨着肩并排朝門口擠去。

“你走什麽玩意?我讓木頭人下去。我靠……我服了你哥哥!”郎郁塵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你跟我一塊吃飯吶!”

黃連速搓搓手,興奮地飛撲而來,跟個沒頭蒼蠅似的,郎郁塵大手一擋,及時讓其剎車,兩車相撞,體積小的車往往報廢,瞧瞧黃連速這速度,這體積,撞自己身上不死也得爆。

“師叔,我們都一天一夜沒吃飯了,然後今天幹了一天的活兒,我覺得我都瘦了,你摸摸,瘦了一圈。”黃連速一邊吃着,一邊将自己的水桶腰朝郎郁塵身邊挪了挪。

郎郁塵敷衍地捏了捏他那比自己粗上三四圈的腰身,一臉嫌棄道:“确實瘦了,是衣服瘦了。”

“嘿嘿……”黃連速對郎郁塵的回答表示滿意。

這人是真傻,郎郁塵非常誠實地評價,也不知怎麽入的逍遙派?

“昨夜那一場法鬥可是兇猛了!山下農田都被淹了,好多人房子都被風吹垮了,師叔你知道吧,前山東邊的仙草仙果什麽的都沒了一半,往後怕是日子不好過了……”黃連速将飯菜吃了個精光,連那點白菜湯都喝個底朝天。

我滴個乖乖,老子還沒吃三口哇!這貨一頓風卷殘雲,啥也沒得了,郎郁塵捶胸頓足。

算了,想起昨夜之事,又一陣惆悵,恰好胃口也沒了。

郎郁塵放下筷子,嘗試調控了一□□內的靈流,突然意念一動,便衣袂翩翩地飛上了屋頂。

“呀!”黃連速抹了抹嘴角,看直了眼,雖說只是驚鴻一瞥,但是那飄逸靈動的身姿,真好看,同那仙子一般好看,黃連速如是想着。

郎郁塵看不清黃連速那少男含春的花癡模樣,只覺着他定然是羨慕,于是郎郁塵又飛身而下,拽緊黃連速的胖手臂,真他娘的沉!靈力都要多耗三倍!

黃連速死死抱着郎郁塵的腰,郎郁塵覺得自己被腰斬了。

上了屋頂後,郎郁塵掰開那雙鹹豬手,憤憤地朝他肥臀就是一腳,将人踹出三丈,人直接飛到對面瓦檐上了,壓碎了一圈的瓦片。

還好冷滄瀾閉關療傷,不然這兩個皮癢的少不了一頓收拾。

郎郁塵懶理對面那位哀嚎的死胖子,頭枕着雙臂,目光沉沉地凝視着蒼穹,繁星璀璨如同小寶的雙眸,月明如玉盤,清風拂過,暗香幽幽,既惬意又逍遙,可郎郁塵卻瞧着漫天星子忍不住想起小寶,心裏空落落的。

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師叔,你在幹什麽?”黃連速穩住身形,态度十分小心卑微,生怕郎郁塵調頭就走,獨留自己在屋頂上曬月亮。

“我在數星星。”郎郁塵漫不經心道,整個人都有點蔫。

“我陪你啊!”黃連速發出熱情地邀請。

“好啊,那我數星星,你就數月亮好了。”郎郁塵晃着二郎腿,不太正經道。

“好。”黃連速不疑有他,欣然接受。

郎郁塵:“……”

作者有話要說:

黃連速:我真的傻嗎?

郎郁塵:你不傻。

黃連速來:真的?

郎郁塵:我從不說謊,這句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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