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段奇遇

郎郁塵在風中不停地旋轉翻騰,五髒六腑好似移了位一般,難受的兩只手胡亂揮舞,像一只垂死掙紮的蛤/蟆。

這是要将自己送到何方?

一番酷刑過後,風勁逐漸衰弱,郎郁塵心中慶喜,可算要結束了!

“砰!”一聲悶響,這道飓風忽然撤去,郎郁塵就這麽被丢棄在地,摔得個七葷八素。

郎郁塵腹中一陣劇烈震蕩,忍不住嘔吐起來,吐的兩眼失焦,渾身散架,終于好受了些,正欲站起身,葉少漓卻翩然而至。

“少漓,這是什麽鬼地方?”郎郁塵見着葉少漓後,瞬間便不想有絲毫行動,幹脆縮在地上,有氣無力地望向葉少漓,像一個找到母親的小乞丐,惹人憐愛。

葉少漓不置一詞,面覆寒霜般地盯着郎郁塵,仿佛要将人盯出兩個血窟窿來。

洞中昏暗,郎郁塵視線模糊,對于葉少漓那駭人的神情一無所知,只是憑意識感知身下之處大概是洞穴底部,倒沒有想象的那般潮濕幽森,郎郁塵手掌撐在地上,幹燥平坦。

不過在晦暗不明的視野下,未知的東西總是令人心生恐懼,郎郁塵有些心焦氣短。

葉少漓長身而立,眉頭緊蹙,怒火越燒越旺,仿佛随時要被燎化了一般,因為離的極近,葉少漓粗重的喘息聲聲入耳,如一頭癫狂的野獸,郎郁塵心下一凜,頓覺不妙,這八成是把人惹毛了,自己前腳剛落地,葉少漓便尋了過來,想必是累的火氣大盛?

不行,得将人哄好了,不然困頓在這個鳥不拉屎的洞穴裏,怎麽死的都沒人知道。

郎郁塵躊躇片刻,緩緩擡起手,輕輕勾了勾葉少漓的衣擺,巴巴地望着他的臉,小聲嗫嚅道:“生氣啦?我……那個……錯了……嘿嘿,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郎郁塵每說一個字都有說不出的難受,喉嚨裏仿佛堵着灼熱的鐵砂,胸腔裏的疼痛鑽心刺骨,可沒辦法,誰讓自己把人惹火了,得順毛摸,把人摸順遂了。

果不其然,郎郁塵這招屢試不爽,葉少漓緊繃的眉頭舒展開來,神色也變得溫情起來,郎郁塵如釋重負,一口腥甜湧上喉頭,“哇”地一聲吐在了葉少漓那雙明黃色靴子上。

“抱歉,沒憋住,弄髒了你的鞋。”郎郁塵面露尴尬之色,本欲将人哄好了,不曾想意外陡生,只得微抖着手扯過袖子便去拭那道血漬,郎郁塵從未如此哄過人,還是個男人。

郎郁塵哄人的方法明顯很是笨拙,甚至還有些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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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是無心,縱然是無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雖說兩人不久前還有過那麽一段激情澎湃。

但是誰也沒向對方剖白心跡,也許只是欲/念迷了眼,也許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也指不定。

郎郁塵想起他的老娘時常沖他破口大罵,什麽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都是下半身思考的生物!什麽男人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上樹,如此雲雲……

罵的多了,耳濡目染,就連郎郁塵自己也不信這世上有長情的男人,饒是他自己,他也不敢保證,畢竟他是個顏值狗,碰到長得好看的,他也會心神蕩漾,眸光潋滟,如三月之春桃。

“傷口裂開為何藏掖着不讓我看見?”葉少漓俯下身,将郎郁塵緊裹的外袍拉開,裏邊兩層衣服均已濕透,猩紅的刺目。

葉少漓扯外袍的時候牽動到傷口,郎郁塵疼的沒忍住嘶了一聲,蜷着的身軀不由地顫了一下,随即又嘴硬道:“這不還沒死嗎,男人身上難免有幾個血窟窿,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你……”葉少漓氣極,恨不能将郎郁塵捆起來囚禁,本想狠狠教育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人,奈何自己素來不善言辭,一腔憤怒與悲情無法言喻,只得默默渡些靈力與郎郁塵。

葉少漓面上冷的駭人,聲音卻像噴了火似的,郎郁塵當然是覺察到了葉少漓的異樣,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勉強讓自己看起來鎮定自若:“少漓,你多說幾句話呗,我寂寞。”

咳咳,這話怎麽聽起來自己像一只發情求歡的貓似的?郎郁塵羞赧一笑:“嘴瓢了,我不寂寞,我……我只是腦瓜子疼。”

“不是胸口疼麽?”葉少漓收了靈力,将郎郁塵的衣襟拉好,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喂,紮心了,能不能不要這麽實誠。”郎郁塵委屈地撇了撇嘴,下意識地摸摸胸口,好像好了很多,不過還是挺疼的。

葉少漓不由分說将人打橫抱起來,貼着郎郁塵腰間的手青筋暴起,眉心處一道楓葉狀的印記時隐時現,發出耀目的紅光,郎郁塵惶然不知所措,只得垂眸盯着自己的指尖,猛然聽見心裏咯噔一聲,随即腦海裏浮現出那日在破廟的場景。

奇怪,這記憶是什麽時候的?郎郁塵貼着葉少漓的胸口,只聽的那雜亂無章的心跳聲聲挑動着郎郁塵的神經,甫一擡頭,正對上葉少漓那雙血色眸子。

郎郁塵吓的渾身痙攣,他強行遏制住心頭的驚懼,伸出手輕撫着葉少漓的脖頸。

怎麽連這裏也長滿了龍鱗?到底怎麽了?郎郁塵指尖觸及那龍鱗,冰涼徹骨,堅硬如鐵。

“少漓,你是不是不舒服?”郎郁塵見葉少漓身體的變化,料想大事不好,他腦子裏竟有些慌亂。

葉少漓神情愈發怪異,郎郁塵只覺得腰間一涼,他伸出手探了探,觸碰到了葉少漓的手,差點沒彈跳起來!

葉少漓的手上也陡然長滿了龍鱗。

俗話說關心則亂,郎郁塵慌亂中竟妄想用靈力給葉少漓治療,他并不懂醫術,甚至連基本的術法也一竅不通。

可他還是那樣做了,靈力通過指尖渡入葉少漓的四肢百骸,卻如同泥牛入海,并未激起半點漣漪。

葉少漓仿佛魔症了一般,原本長滿龍鱗的臉更是顯得猙獰可怖,他不發一言,雙腿只是機械地往洞穴深處走去。

葉少漓偷偷地從乾坤袋裏摸出好幾張定身符,為了确保萬無一失,郎郁塵擡手在葉少漓眼前晃了晃,對方雙目呆滞,眼皮子也未擡一下。

郎郁塵松了一口氣,随即将所有定身符都拍在葉少漓身上,心裏默念:定!定!可要成功哇,這符咒可是用掉我不少鮮血呢!

符咒貼在葉少漓身上後,符紋畢現,金芒道道,下一瞬,葉少漓便停了腳步,一動不動地杵在原地。

嘿,成了!郎郁塵硬着頭皮從葉少漓懷裏掙脫開來,擡手拉開葉少漓的領口,無數道傷口赫然醒目,深深淺淺,縱橫交錯,還好龍鱗沒長滿全身。

只是這身傷究竟經歷了什麽苦痛才會如此?

郎郁塵的意志在看到這些觸目的傷痕後怦然坍塌,眼眶一陣酸澀,竟差點落下熱淚。

怎麽辦?郎郁塵有些頹然。

弱小,無助,可憐,心還莫名疼。

帶着僥幸,郎郁塵用了道火咒,便在洞底開始搜尋起來,也許能找到什麽靈丹妙藥呢。

電視裏不都是這麽演的麽?歷來主角掉到一處神秘洞穴裏都能有一段奇遇,興許自己也能碰到,就這麽想着,越想越靠譜。

郎郁塵在洞底轉悠了大半圈,除了發現一些破桌子破椅子,還有些鍋碗瓢盆之外,就再也沒尋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

如此深不可測的洞穴竟然還有人在此居住,簡直不可思議!郎郁塵一邊沉吟着一邊作最後的掙紮:再找一找,沒有收獲便聽天由命了。

在搜尋到最後一片角落的時候,郎郁塵眸光流轉,喜不自勝,終于有意外收獲了!

郎郁塵樂颠颠地跑過去,待看清那物之後,郎郁塵倒吸了一口涼氣,竟是一條巨大的白蟒蛇!

蛇蟲鼠蟻可是郎郁塵的死穴,別說觸碰了,光看一眼郎郁塵也能渾身起雞皮疙瘩,況且眼前這玩意還是條大大大白蛇!

那條白蟒蛇通體雪白,在火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那雙眸子似黑珍珠一般,只是細看好像少了點神采。

郎郁塵壯着膽子靠近再靠近,為了葉少漓可算是拼了小命了。

“喂,其實你蠻好看的,身子跟白玉似的,光滑又細膩,你該不會是白素貞吧?嘿?”郎郁塵露出一個谄媚的笑容,用十分讨好的口氣說道。

片刻之後,郎郁塵見那白蟒蛇一動不動,好似很乖順,頓時膽子便肥了起來。

“我摸摸你如何?你不要吃我,我有毒,我一個月沒洗澡了,可臭了,你要是願意你就別吭氣,你若不願意,你就滴一聲可好?”郎郁塵小聲商量着,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已經悄然探了過來。

管不了那麽多了,這麽大一條白蟒蛇,絕對是條修煉成精的蛇了,興許它能醫治葉少漓呢。

“喂,你不吭氣說明你默認了哦,那我不客氣了,我們觸碰後彼此就建立信任關系了,你得幫我救個人,我覺得你肯定會答應的,畢竟你長得這麽好看,定是蛇美心善,對了,你的的許仙呢?”郎郁塵一邊口若懸河,彩虹屁不斷,一邊饒有興趣地打量着白蟒蛇,一只手已經摸上了。

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把郎郁塵吓得七魂丢了三魄。

那條原本好端端的白蟒蛇經郎郁塵一只手的觸碰後,忽地碎了一地,裏邊竟然是空心的!只有一張皮,連骨骼也沒有一根!

不及郎郁塵反應,地上那張蛇皮也瞬間化為齑粉,乍一看就像是地上畫了一道蜿蜒曲折的白線,郎郁塵伸出手指撚了撚那些白色粉末,卻摸到幾粒星光閃閃的珠玉,似黃豆般大小,郎郁塵用牙咬了一口,堅硬無比,看來不能內服,不過這是個什麽玩意?

郎郁塵又将那些粉末扒拉了一陣,卻再也沒有任何收獲,只得作罷。

郎郁塵有一瞬間的惶然與怔忡,所有的希望怦然破滅,良久,郎郁塵一只手扶着洞壁,踉踉跄跄地往回走。

空氣仿佛變得稀薄,郎郁塵每走一步都喘的厲害,待他回到原地後,葉少漓已經不知所蹤跡,徒留一地符咒。

郎郁塵阖上眸子,心灰意冷。

自己果然是一無是處。

“砰!”

“哧!”

遠處傳來什麽東西的觸碰聲,尖利刺耳。

郎郁塵暗驚,莫不是這洞穴內還有什麽玄機?葉少漓一個大活人去了哪裏?這打鬥聲莫不是那吃人的怪物尋來了?

郎郁塵舉起手中燃着的火焰,眯起眼望了望,只見兩道模糊的身影上下翻飛,郎郁塵神情緊張凝重,他支棱着耳朵聽了一會,決定走近一探究竟。

可走近之時卻被一股強有力的靈壓迫的退出丈外,嗬,竟然布了道結界!

解這個我熟啊,天賦異禀毫無辦法,想低調都不成,郎郁塵喜滋滋地掏出一張符紙,咬破手指,刷刷地幾下便畫好了,随即向那道結界拍去,符咒碰到結界化為虛無,結界卻沒有破,郎郁塵暗驚。

失敗了!

是誰這麽惡心,竟然加了雙重結界!而且那人靈力還十分雄厚,郎郁塵那點道行根本不值一提。

雖得其法,卻未有那個能力,只得望而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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