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個圈套
自從那次與葉少漓下了黑洞之後,郎郁塵便再也沒有見到過他,至于逍遙派其他人,郎郁塵也是一無所知。
也不知這是什麽鳥地方!郎郁塵覺的自己大概要瘋魔了,莫名被困在這間屋子裏已有數月,除了吃喝拉撒睡,啥也做不了。
郎郁塵只覺心頭起荒草,頭頂冒青煙。
所幸這一屋子的書倒是看之不竭,每天木人丁丁過來送飯菜都會攜帶一本新的書籍,郎郁塵可自行選擇是否更換。
這結界設的甚是詭異,木人丁丁進來猶如進無人之境,而郎郁塵卻不能靠近絲毫,否則後果便是被摔個狗啃泥。
饒是郎郁塵天賦驚人,進步神速,卻也依然無法破了這結界,在這幾個月裏,郎郁塵已成功結丹,于是每天心裏都在盤算着何時能出去,能去找葉少漓,也不知他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況且最重要的是可以找他渡修為吶!
郎郁塵百無聊賴地盯着窗外,竟是連只鳥兒也無,這該不會是無間地獄吧!
瞧着這天色昏暗,該是晚上了,郎郁塵指尖輕輕地叩着窗棂,心裏默默計劃着要如何溜出去呢?
偏偏這丁丁是個名副其實的木頭,騙它猶如對牛彈琴,這可怎麽辦。
哎,果然前途是渺茫的,道路也是沒有的!
正當郎郁塵心下百轉千回間,木門輕啓,郎郁塵幾乎不用回頭看,便知道又是那木頭人,也并未抱有半點希望,只神色恹恹道:“放桌上,出去吧,別煩老子……”
“如此想出去?”
聲音沉穩,帶着些許磁性,還有些魅惑之感。
郎郁塵暗驚,竟然來了個活人!
嗬,這是何方神聖?郎郁塵遂地轉過身,便瞧見一張俊朗英氣的臉,除了那白皙的臉和手,渾身上下如同烏鴉一般黑漆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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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郁塵嗤笑一聲:“喂,你是烏鴉麽?這麽黑?”
那“烏鴉”聞言倒也不惱,只朝郎郁塵粲然一笑,悠悠道:“瞎說什麽大實話,老子的牙難道不是白的?”
喲呵,是個有趣的人,逃出去指日可待哇。
“我說鴉兄,你是新來的?看你好面生吶。”郎郁塵半眯起眼打量了一番來人。
這黑衣公子倒也不見外,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躺,将二郎腿高高翹起,一副地痞流氓之态:“算是吧,不過我倒覺得你好似在哪見過?”
什麽叫算是?到底是還是不是?什麽叫我好似在哪見過,是在夢裏?去你的吧!
“喂,鴉兄弟,你在逍遙派做什麽?”郎郁塵摸摸下巴,暗自分析道:此人一身烏鴉色,該不會是冷滄瀾新招的廚子吧?
對于吃,郎郁塵是認真的,看誰誰都像是廚子。
黑衣公子阖上眸子,笑意挂在臉上,只道:“你說是便是,飯菜在桌上,你慢慢享用。”
郎郁塵郁結,套不着話,只得悶悶不樂地打開食盒,夥食不錯,紅燒雞,煎丸子,酸菜魚。
人生若無趣,那便盡情吃吧。
郎郁塵葉懶理那“烏鴉”公子,先吃為敬。
一陣杯盞交錯的聲響過後,郎郁塵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地撫了撫肚皮,好似胖了一圈。
照這麽下去,自己大概能吃成一個小肥豬。
“好吃嗎?”那黑衣公子依舊阖着眼,問道。
“還行吧,沒那麽差勁。”郎郁塵舔了舔嘴唇,該如何出去呢,這個念頭又在心裏盤恒着。
“評價過于敷衍,且有失偏頗。”黑子公子莞爾道。
“我且問你,這數月以來,逍遙派可有變化?到底是哪個王八羔子将我困在這鳥地方?”郎郁塵沒有接那黑衣公子的話,只是岔開話題問出他最想知道的事情,可又忍不住心頭的憤忿,滿臉的怒火都燒到了臉上。
畢竟任誰被莫名關了幾個月不見天日,大概都要抓狂悲憤。
“逍遙派自然是毫無變化,困你之人自然是位高人了。”黑衣公子神色坦然,幾乎是不假思索。只是那種慵懶之态又顯得有幾分不那麽正經。
郎郁塵有種想把他拽下來胖揍一頓的沖動,可他也不知這只“烏鴉”幾斤幾兩,又不敢貿然出手,萬一不敵,豈不是自讨苦吃?
“哎喲喂,胃疼!吃壞了!”郎郁塵臉色一沉,咬着後槽牙道。
這陡然一轉的畫風令人很是詫異。
那黑衣公子随即掀開眼簾,坐起身來,神色古怪地看着郎郁塵。
“看什麽看,你這人有沒有同情心吶?”郎郁塵滿臉怨恨道。
“我在想,你吃壞了胃疼為何撫着小腹?”黑衣公子湊近,若有所思道。
“老子胃下垂不成啊?”郎郁塵被無情戳穿後惱羞成怒,臉都綠了,只得死鴨子嘴硬:“快給老子看看!”
郎郁塵伸出手來。
那黑衣公子眼底掠過一絲狡黠的光,只是很快斂去,依舊不動聲色地伸過手。
嘿,機會來了,這是個傻子!
待那黑衣公子探手給他診脈之時,郎郁塵也不做他想,手中暗自結了一道手印,驀地朝他手上打去,那黑衣公子一怔,随即一道符咒怼在他的俊臉上。
果然,那黑衣公子不再動彈。
“嘿,小樣,瞧你這智商,跟這顏值還真是不匹配,不過看在你長這麽好看的份上,我就不逗你了,交出通靈牌。”郎郁塵默了默,卻見對方不開口,心裏不免有些不耐煩起來。
奇怪,我也沒封他的聲吶。郎郁塵納罕。既然你裝死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郎郁塵也懶得多費唇舌,伸出手便在那黑衣公子身上摸索起來。
果不其然很快便搜到了那塊通靈牌。
還好來了個活人,那木頭人都不用帶這玩意,這也不知哪個損色布的結界,郎郁塵根本無法破解,還好來了個傻子。
“謝了,鴉兄,你送的飯菜挺好吃,五星好評!”郎郁塵心情愉快,一指勾着通靈牌于手中轉了個圈,哼着小曲便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黑衣公子啞然失笑,擡手将臉上的符咒揭下,眸間深邃幽深,還帶着一股淡淡的憂郁:“有時候我挺羨慕你的。”
不過你也真夠調皮的。黑衣公子攤開手,那道手印在掌心灼了一塊猩紅色的痕跡,并冒着絲絲靈氣。
資質不錯,好皮相。黑衣公子眉宇間一片安然,唇角含笑,随即隐了身形,倏忽不見。
好皮相的郎郁塵出去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入香居!原來逍遙派的客房這麽詭異,郎郁塵撓了撓頭,下一步去哪裏好呢?
天已經快黑了,郎郁塵的視線愈發模糊起來。
去找冷滄瀾問清楚到底是誰困了他?這萬一是他困了自己,豈不是又被抓回去?
找他那個不靠譜師尊?萬一他們兩個互通消息,自己還是被抓回去的命運吶!
得趕緊找人問清楚情況,順便找個落腳的地方,不然今個兒得幕天席地了。況且屋裏那“烏鴉”萬一掙脫了束縛,自己又歇菜了。
話說那家夥打哪來?以前也從未聽說過逍遙派還有這號人物吶?
郎郁塵總覺得自己能出來是不是太順暢了些?可他又是那種遇事不願深究的人。
其實能活着就好。
心裏默念着,不知不覺來到南庭軒,郎郁塵一拍腦門,有了!
去找黃連速哇,這可是自己最忠實的腦殘粉。
以防萬一,郎郁塵越牆而過,卻見庭院深深,滿是寂寥。
人呢?怎地就沒個人影?郎郁塵摸了摸下巴,竄了進去。
弟子房安安靜靜,郎郁塵找遍所有房間也無半個人影,發生了什麽?
郎郁塵只覺後心一陣哇涼,莫不是被那魔頭給?
“師叔!”幾聲整齊劃一的呼喊,郎郁塵被這突如其來的騷操作吓了一跳。
“我靠,你們!人吓人吓死人知不知道?”郎郁塵擡手撫額,冷汗涔涔。
“師叔,驚不驚喜?嘿嘿!”黃連速不由分說一個熊抱,差點把郎郁塵箍的嗝屁了。
“驚喜個王八!這是驚吓!你他娘的輕點,老子被你抱的……喘不得氣了!”郎郁塵擡手狠狠地戳了戳黃連速的胖腰。
黃連速這才将人松開,滿是肉肉的臉上笑開了花:“師叔,我們可是想死你了!”
“喂,那是你,老子我可不想。”馬丁淩雙手抱肩,下巴一揚,臉一冷,傲嬌的不行。
“老子稀得你想似的,你以為你是什麽大姑娘!”郎郁塵沒好氣地怼了一句。
“我要是大姑娘只怕你更不想罷!”馬丁淩一個沒忍住,笑的直打跌。
嘿?欠收拾?郎郁塵掄起袖子,這架勢是要與馬丁淩大幹一場哇。
“師叔,二師兄,你倆別吵啦,都是一個師門的。”寇蘭小聲勸阻道。
“是啊是啊,其實二師兄只是嘴硬,他心裏也是關心……”
“我看是你話多,要不要我把你的嘴給縫起來?”不等莫西林說完,馬丁淩便将話截斷。
莫西林吓得趕緊捂好自己的嘴,并表示自己剛才只是放了一個屁。
郎郁塵也懶得與他計較,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問。
比如葉少漓去了哪裏?不過那日自己與葉少漓一道在那洞府之中,所以困住自己的人應該就是知道葉少漓下落之人,郎郁塵摸了摸腰間那塊通靈令,腦海中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可能,都被他和諧了。
“喂,我問你們,我是被誰關在入香居的?你們怎麽知道我這個時候會來南庭軒?”郎郁塵思忖片刻,一臉正色道。
這個問題一出,郎郁塵便發現大家似乎心有靈犀一般紛紛保持了沉默。
嗬,給老子裝深沉?
“你說!”郎郁塵指着膽子最小的寇蘭。
寇蘭垂首看地。
“那你說!”郎郁塵指着冤家馬丁淩。
馬丁淩昂首望天。
“那你說!”郎郁塵指着莫西林,語氣略兇。
莫西林一臉茫然,恰似靈魂出竅。
“你說,我告訴你,你不說我骟了你!”郎郁塵心火直竄,倘若再沒人出聲怕是要殺生的沖動。
為什麽輪到我就這麽兇殘?黃連速吸了吸鼻子,一腔悲憤無法排解,只得含混道:“我……我們其實也不知你去了哪裏,總覺得你還會回來,所以……我們每天都爬在圍牆之上等你回來,今天你剛過來,我們老遠便看見了,所以才……”
郎郁塵愣了愣神,腦海裏浮現出這四個腦殘每天爬在圍牆上翹首以盼的挫樣……
郎郁塵喉頭阻鲠,眉間一跳,莫名想笑。
苦笑的笑,心酸的笑,感動的笑。
“那我被何人困在入香居?”沉默半晌,郎郁塵複問。
“不知道。”黃連速一臉憨厚樸實,不似作僞。
不知道,可真是這世上最優質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