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你耍流氓

葉少漓驀然間緊張起來,雖說彼此已經熟絡,不過這還是兩人第一次表露心跡後的見面。

腳步聲越迫越近,越近越清晰,每響一聲葉少漓的心便揪緊一分。

這一世的落塵與自己再相戀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這個問題無比清晰地在靈魂深處不斷地拷問着自己。

“少漓!嘿,你跟只呆頭鵝似的在想什麽吶?”郎郁塵帶着一股冷風,猛地竄到冰棺前,滿臉燦笑。

呆頭鵝?葉少漓一怔,龍與鵝可有相似之處?

不及葉少漓反應過來,郎郁塵便推開冰棺蓋,一只手便伸了進來,不由分說直接上手。

葉少漓的兩只龍角忽地被一只冰涼的狼爪子薅着。

這滑溜溜的玩意手感不錯,郎郁塵表示很滿意很得勁。

“阿郎,再薅就斷了。”葉少漓氣悶,你進來就只是為了薅我的龍角?!

不然你以為他進來該幹點啥?

郎郁塵倒不是真的愛薅他的龍角,只是話唠的他忽地失了語,不知道跟葉少漓說什麽比較合适,萬一自己這張嘴沒把牢,又将人氣個半死那可就糟糕了。

說點正事總不會氣着他吧?郎郁塵心裏打定主意,輕咳了幾聲,笑道:“少漓,你的傷可還要緊?”

葉少漓擡眸看了看他,道:“無礙。”

郎郁塵收回手,目光在葉少漓身上逡巡了一番,蹙眉道:“這都半年了,為何現在才醫治,快說,是不是冷滄瀾那個龜兒子虐待你?只要你說個是,我待會就去捶死他!”

葉少漓呼吸一滞,冷滄瀾是個龜兒子,那自己是?!不知者無罪,葉少漓緩了緩,答道:“滄瀾待我極好,阿郎不可無禮,他終歸是你師兄,我的傷較重,滄瀾修為全無,丹藥也盡,玉旻數月前得了瘋症,便拖到如今。”

郎郁塵對葉少漓的話持懷疑态度,道:“可你身上有好幾個窟窿哪來的?這才剛結痂,莫不是冷滄瀾那個禽獸食你的龍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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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身在藥廬的冷滄瀾既背鍋又被罵,差點沒被噴嚏打暈過去。

郎郁塵仔細回想冷滄瀾那雙血色的眸子和滿身的鮮血,心裏一個顫栗,一股森森寒意從脊背湧了上來。

葉少漓探出龍爪将郎郁塵的手握住,關切道:“阿郎,你冷嗎?”

“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問你話呢。”郎郁塵難得的認真。

所以這是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葉少漓心裏暗自叫苦,這可怎麽糊弄過去呢?總不能堂而皇之地告訴他,自己是為了幻化豬蹄給他吃,所以才剜了自己的肉?

那估計郎郁塵會炸了。

葉少漓腦子裏一片模糊,既然搪塞不過去,那就……

于是這位九重天上的太子殿下開啓了他的詐死技能。

小腚一癱,眼皮一翻,你問什麽,與我何幹。

這是咋滴了?郎郁塵暗驚,慌忙将葉少漓撈起來,捂在胸口,磕磕巴巴道:“這……這……是怎麽了?”

葉少漓眼皮子偷偷掀開一條縫,見郎郁塵惶然無措的樣子,心裏又氣又好笑。

我忍,我忍。

郎郁塵十分自責,剛剛就不該如此逼問葉少漓,人家還是個重傷未愈的傷員,郎郁塵摸着葉少漓僵硬的背部,頓時心涼半截。

這都僵了!莫不是斷氣了?遂地抖着手伸到葉少漓的鼻孔處,這一下更是猶如五雷轟頂!

沒……沒……氣了……

“少漓……我錯了哇,你這怎麽就咽氣了?”郎郁塵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葉少漓再次偷偷掀開眼皮子瞟了一眼,只見郎郁塵一副鳏夫的模樣,差點沒繃住,一時之間竟有些心疼。

“別怕,我給你做人工呼吸。”郎郁塵抹了把眼淚,都糊在了葉少漓的龍鱗上。

人工呼吸怎麽做來着?

郎郁塵也管不了那麽多了,反正也不會鬧出人命,于是他一手捏着葉少漓的鼻子,一手掰開葉少漓的嘴,“吭哧吭哧”地往裏吹氣。

電視劇裏演兩人正在人工呼吸超浪漫,可怎麽到自己嘴下就成了這詭異的畫風?

郎郁塵一邊對自己不夠娴熟的技術表示懷疑與嫌棄,一邊又停不下來。

原本只是脊背僵硬,經過郎郁塵一番搶救,葉少漓渾身都僵透了!

“好了,夠了……”葉少漓裝不下去了,再繼續下去,自己大概能被郎郁塵吹爆。

“不夠不夠,再來幾口!”郎郁塵懶理葉少漓的抗議,繼續忙活,一張小臉吹的直泛紅。

“阿……郎……我錯了還不成?你……你看出來了?”葉少漓連連告饒。

“裝,繼續裝。騙老子眼淚!你以為你偷偷看我的手段很高明吶?”郎郁塵終于停了下來,娘的,大腦缺氧,頭暈!

自己怎麽那麽實誠,好好接個吻不成嗎?非得傻不拉幾地吹氣,郎郁塵心生懊惱,便宜沒占成,倒把自己給吹暈圈了。

葉少漓見郎郁塵面色不虞,自知理虧,小心探出龍爪撫了撫郎郁塵通紅的臉頰,道:“阿郎,以後我再也不作弄你了。”

郎郁塵表示這樣還不夠,自己累死累活地,心都碎了一地,就這麽一句話想平息過去?

郎郁塵黑曜石一般的眼珠子滴溜了一圈,計上心來。

“你等我一下,給你看個好東西。”郎郁塵将葉少漓輕輕放回冰棺,神秘兮兮地朝他眨巴眨巴着那雙滟滟流光的大眼睛。

葉少漓心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瞬間溺在這雙好看的眸子中。

郎郁塵背轉過身,掏出紙筆,刷刷地寫起字來。

葉少漓難掩激動之情,道:“阿郎,你在寫什麽?”

郎郁塵竟是想也未想,秒答:“寫情書啊!”

這熱情似火的回答,燎的葉少漓神智不清,只覺自己迷醉了。

“好了,嘿嘿。”郎郁塵轉過身,将一張對折着的素箋獻寶似的遞給葉少漓。

葉少漓定了定心神,正欲展開一觀,卻聽得郎郁塵意味深長道:“念出來。”

什麽?念出來?葉少漓的龍爪一頓,這萬一是郎郁塵寫的什麽渾話,那怎麽念的出口?

“你不願啊?那我拿走喽!”郎郁塵伸手去奪,葉少漓豈會依,忙妥協道:“好,我念。”

“甚好甚好。”郎郁塵雞賊一笑。

葉少漓忽然覺得這裏頭有陰謀,可說出去的話豈能收回?葉少漓無奈地念了起來:“遠看山有色,近聽水有聲。”

好像也沒甚麽異常,雖然改了一個字,倒也無傷大雅,葉少漓懸着的心放了下來,随即放心地往下念:“春色漫無邊,人來鳥不驚。”

這兩句話剛吐嚕出來,葉少漓便覺自己被耍了,腦子裏不自覺地腦補出一副不堪入目地畫面,還有聲有色的那種。

“阿郎,你!”葉少漓又羞又憤,這郎郁塵是越來越孟浪了,如此不知羞恥的話都能信手拈來,可見他招了多少蜂引了多少蝶。

他的落塵絕計不會如此!

葉少漓緘默不語,一臉老婆跟人跑了的悲涼,很顯然是被郎郁塵這卑劣的戲耍手段給刺激到了。

氣氛有些僵,郎郁塵這才驚覺自己又玩過火了,忙将那首改編過的淫/詩搶了過來,三下兩下地将其揉搓成團,一股腦兒地塞進嘴裏,随意咀嚼幾下便吞了下去。

葉少漓愕然,欲阻止,卻為時已晚。

“剛剛什麽也沒發生……”郎郁塵憨笑幾聲,那團紙的味道還真不咋滴。

“我第一次吃紙,一點也不好吃。”郎郁塵哭喪着臉,委屈巴巴道,像一只受了驚的小鹌鹑。

“撕了便是,為何食之?”葉少漓既心疼又滿是責備。

“還不是為博你一笑。”郎郁塵抽抽鼻子,兩只手不停地絞着,聲音也是低了又低。

這可憐的小模樣分明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誠摯純真,可剛剛明明……葉少漓叱責的話再也說不出口,說到底他終歸沒有惡意。

倒是自己苛責過了些。

自從神識缺失後,葉少漓漸漸覺得自己有些陌生,時而躁郁,時而愚鈍,甚至多疑。

郎郁塵不過是逗了自己,可他卻較了真。

“對不起,阿郎。”葉少漓眸間起了一絲波瀾。

郎郁塵見葉少漓不但不計較,還向自己道歉,霎時就膽大包天起來,道:“那你給爺笑一個。“不過又覺得好像不太對,便改口道:“還是不為難你了,你現在這模樣,笑不笑倒也沒甚區別,哎!”

葉少漓俯首埋面,龍爪恨恨地摳着冰棺底部,此時此刻真的不那麽想看到此人。

呃,好像又嘴欠了。

郎郁塵撓了撓頭,心下一橫,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掀開冰棺将那條郁悶的色龍拎了出來抵在棺蓋上一頓深吻。

管你是人是龍,閉上眼睛都一樣,郎郁塵吻的深情款款,忘乎所以。

葉少漓被吻的遍體泛紅,兩只龍角更是鮮豔欲滴,心中有股炙熱猛烈的東西在熊熊燃燒,猶如火山即将爆發一般。

唇分之際,郎郁塵痞笑道:“少漓,你的什麽東西捅到我了!”

葉少漓聞言,身軀倏地緊縮,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待我幻化人形,我……我……”

郎郁塵挑了挑眉,一臉淡定道:“你要如何?”

這家夥分明就是在挑釁,葉少漓惱道:“幹死你!”

小樣,還挺兇,嘁,本公子豈是你能吓唬的?

“既如此,不如我先把你……”郎郁塵壞笑道,目光輕佻地在葉少漓尾巴根上看了又看。

“看夠了?”葉少漓咬牙道。

“不光看,我還摸呢。”郎郁塵撇了撇嘴,一只鹹豬手還真真地扯了那物一把。

我擦勒,燙死老子了。

葉少漓:“……”

你個混蛋,你這叫扯,不是摸!

所謂扯蛋,扯蛋,可不就是如此嘛。郎郁塵覺得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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