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三夜

第三十二夜

陳厝等人眼睜睜的江隐滾進了石壁後,再也見不着影子,都呆愣在了當場。

陳厝撲了上去,用力敲打着石壁:“祁景!祁景!江隐!你們聽得到我說話嗎,喂!!”

陳琅拉住他:“他們聽不見的。這兩塊石壁至少有十幾厘米厚,重逾萬斤,他們就是把耳朵貼在上面,也什麽都聽不清。”

瞿清白掏出手機,毫不意外的發現一格信號也沒有。

陳厝滿面惶急:“怎麽辦....我們報警吧!”

他說着就要沖出去,陳琅又是一把拉住了他:“沒用!你以為陳真靈在這裏待了多少年,雲臺觀和地方勢力互相勾結,盤根錯節,警察根本不會管的!”

陳厝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說怎麽辦!”陳琅一時不語,他頹然塌下肩膀,狠狠錘了下石壁:“都怪我!要不是我....”

他這一晚經歷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不管是親生父親要殺自己的事實,還是活不過二十一歲的宿命,都足夠普通人消化許久了。

瞿清白按上他的肩:“不是你的錯。放心吧,至少現在,他們還沒事。”

陳厝把臉轉向他:“你怎麽知道?”

瞿清白舉起手,小拇指根處一圈清晰的紅色:“用這個。”

陳厝這才發現,瞿清白的小手指一直在有規律的一動一動,仿佛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牽着一樣。

“這是....”

陳琅接道:“紅線。把一根剪斷,系在兩個人的手指上,可以互相感應。小兄弟,你這個朋友真是個人才。”

瞿清白說:“剛才,江隐就是用這個通知我趕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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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厝疑惑:“只是一根紅色的線,真的能互相感應?”

瞿清白:“這可不是一根普通的紅線,線上附靈的....唉,反正又是一種禁術。”他好像已經放棄了,原本反應激烈,現在蔫眉耷眼的,對這些禁術都見怪不怪了。

陳厝呆了一會,忽然說:“你能不能用這個給他們傳遞信息?”

瞿清白一愣:“怎麽傳遞?”

陳厝:“你聽說過摩斯密碼嗎?”

陳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想象力夠豐富的。”

陳厝沒心情開玩笑,悶聲道:“你還笑,我都快哭了。”

陳琅正了正色:“你這方法不是不可行,但太浪費時間了。為今之計,你們還是先回雲臺觀,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既然有人算計我們,這裏就不宜久留,雲臺觀裏那麽多雙眼睛看着,陳真靈一時半會不敢怎麽樣。”

瞿清白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你不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陳琅神秘一笑:“我要先去做一件事。事成之後,我自然會去找你們。”

陳厝和瞿清白對視着,都從心底生出一片空茫茫的不安來。

陳厝張了張口:“我們現在能做什麽?”

陳琅說:“明天,陳真靈就要開始搜山了。你們暫且和他們一起,如果能證明所謂的虺龍只是條化蛇的話,他的謊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陳厝還有些猶豫,看着那面石壁,遲遲不願動彈。

瞿清白拉着他:“走吧。”陳琅也勸道:“我在這地下宮裏待了兩年了,不也好好的嗎,一時半會不會出什麽事的,走吧。”

兩人這才離開了。

與此同時,在石壁的另一面,江隐舉起了手,給祁景展示小指上的紅線。

“他們知道我們沒事,應該會回去等着。”他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我們走吧。”

祁景:“去哪?”

江隐說:“這裏空氣充足,也許不止一個出口,反正我們困在這裏也無事,不妨從各個溶洞找一找。”

祁景沉默了一會,忽然道:“為什麽要進來?”

江隐說:“怪我。”

他這句話沒頭沒腦,莫名其妙,祁景微微皺眉:“關你什麽事?”

江隐說:“還記的齊骥嗎?”

“嗯。怎麽?”

江隐說:“之前我和你說過,他是一個小賊,确切的說...是個盜墓賊。”

“我在找一塊畫像磚的時候,和他進過一個墓,有些過節。這人本名叫雒骥,擅長僞裝,騙術高超,這次用化名混進來,恐怕也是為了進梼杌墓摸金。我明知道這一點,還毫無防備,讓他染上了氣味。”

祁景想起江隐用力擦着胳膊那一處,明白過來:“原來你是為了這個,才....”

江隐道:“雒骥有一種奇特的香粉,人一沾身,長達月逾無法去除。他靠這種香粉,可以追蹤特定人物的行跡,無往不利。”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祁景道:“你的意思是說,剛才破壞機關的人就是他?”

江隐:“有可能。如果不是他,事情就更麻煩了。”

他們走到一個溶洞的拐彎處,祁景忽然在牆壁上發現了什麽:“看。”

江隐湊過去,就見滑膩的洞壁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叉,像是被讓人用銳器用力刻上去的。

祁景:“這應該是陳琅被困在這裏時,嘗試向裏面走時做下的記號。這應該是條死路。”

江隐點點頭:“換一條。”

正當他們向另一個溶洞裏走的時候,江隐忽然叫住祁景,一只手在兜裏掏了掏,掏出一個小圓球來。小圓球球面雕花,頂部開孔,江隐從孔裏抽出一段紅線來,扯斷成兩截。

祁景發出了發自內心的疑問:“我是不是該叫你哆啦a夢?”

“伸手。”

祁景把手伸過去,江隐把紅線綁在他的一根手指上,又把另一根紅線綁在自己的手指上。

“如果我們不小心分散了,你只要用氣勁充盈紅線,動一動手指,我就知道你還活着。”

祁景微微垂下眼,江隐比他矮一點,低着頭的時候,能看到烏黑的發頂。他的手指瘦長的像一具骷髅,偶爾碰到皮膚,冰涼的觸感讓人不由一顫。

祁景忽然有種沖動,他想碰一碰那只手。

這個想法讓他吓了一跳,他以前還從沒想過牽一個男人的手,一定是....江隐的問題。

江隐這樣不顧一切的跟着他進來,冒着被永遠關在這裏的風險,這份決斷和勇氣确實令人震撼。要說他心裏沒有一絲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祁景低聲道:“謝謝。”

也許還應該有一聲對不起,但在他做完心理建設之前,江隐就忽然道:“看這裏!”

祁景仔細看去,這條**的洞壁上也刻着一個叉,不同的是,這個叉沒有刻完,缺了一個角。

祁景:“他是沒來得及刻完,還是故意沒有刻完?”

江隐:“進去就知道了。”

兩人延着**向前走,溶洞裏是濃重的黑暗,人走在其中,仿佛行走在盤古開天辟地前一片混沌的虛空中,不知道何為盡頭。

越走越狹窄,由容得下兩人的寬度到一人獨行都困難,尖銳濕涼的洞壁傾壓下來,直到前面忽然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光,攔住光的,又是一顆拔地而起的石筍。

祁景:“我現在知道陳琅為什麽過不去了。”他用手機的手電筒向透出光的洞口照出去,成束的光被吞沒到黑暗中,什麽也看不到。

江隐使力踹了踹攔在洞口的石筍,石筍基座堅實,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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