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夜

第六十八夜

第二天,陳厝看到了頂着兩個黑眼圈的祁景。雖然顏值夠高,反而增添了幾分頹廢氣息,顯得更帥了,他還是抱着八卦...關心好兄弟的目的問候了下。

誰料祁景沉默半晌,一把拽住陳厝:“你得幫我。”

他這一句說的那件一個愁腸百轉,陳厝聽得都一激靈:“……你先說你要幹啥?”

祁景說:“江隐盯上那個男的是為了在北京的一塊畫像磚。我搞砸了的事,我要自己辦好。”

“那個男人叫李銘易,做古董生意的,在這行應該有點名氣,你爸有沒有這方面的朋友,幫我查查他。”

陳厝一口應下:“這個好說。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值得你一副晚娘臉。”

“還有,你得再和我去一趟那個酒吧。”

“......”

夜色深沉,北京的霧霾天連星子都看不到一個。酒吧所在的小巷子本就隐蔽,青牆黛瓦,古色古香,在這薄霧的缭繞下朦朦胧胧,更似幻境。

霧氣暈染了燈紅酒綠,巷口的薄霧中出現了三個人影。

一個人影似乎是被強拉着手臂,不斷往後退:“你們到底找我來幹啥——”

陳厝死死拉着硬被拽過來的瞿清白,面色肅然道:“小白,是不是兄弟?”

瞿清白像只被薅住耳朵的兔子,拼命蹬着後腿往後縮:“是!……是兄弟是一回事,這是另一回事!我幫你倆在外面放風……”

陳厝:“不行!又沒人跟蹤,用你放什麽風!”

瞿清白怒目而視:“我不去!你睜大眼睛看看爺的姿色,進去萬一被人看上了呢?說到底是你倆惹火了江隐,還要拉我下水背鍋,我才不去!”

陳厝噗嗤一笑,拐着他的脖子:“你放心,你這姿色我拍胸脯擔保不會被人看上,萬一被看上了,我保護你行不行?”

祁景心情可沒他倆那麽松快,原本避如蛇蠍的地方,現在他只想一頭紮進去。

“走吧!”

瞿清白一臉炸碉堡的壯烈,被陳厝硬拉進了酒吧。

一進去他就好像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堆人毫無顧忌的狂歡,是本能的逞兇縱欲。門一開裏面的人就齊刷刷的看過來,他清楚的看到有個男人向他抛了個媚眼。

瞿清白頭都要掉了:“你倆到底要幹啥快點幹,我要回家!”

陳厝咳了一聲:“兩點鐘方向。”

祁景看向那裏,李銘易坐在小沙發上,獨自喝着一杯酒。

“我調查過他了,從家世生平大學工作到他喜歡什麽類型……反正圈內傳他喜歡陽光型的,有點小肌肉剛好。可能江隐就是因為這個才打扮成那樣。”陳厝拍拍祁景的肩膀,“上吧兄弟。”

他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拉着瞿清白在吧臺坐下,沖酒保打了個響指:“一杯威士忌和一杯果汁謝謝。”

瞿清白也由驚恐變得有點好奇,東看看西看看,被陳厝拍了下頭:“別亂瞅了,小心被人誤會。”

瞿清白悄悄道:“你倆昨天不才和他吵過嗎?祁景去勾搭也沒用啊。”

陳厝把頭大搖特搖:“你懂什麽,男人嘛,都是一個德行,說自己喜歡什麽類型,其實漂亮的都行。gay也一樣,你看看咱們祁校草這張帥臉,他只要略施小計,什麽男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瞿清白面色複雜的看了他一會:“你知道嗎,你現在像個拉皮條的老鸨。”

陳厝攤手。

他忽然注意到了什麽,盯着瞿清白的臉看:“小白,你什麽時候換的眼鏡?”

瞿清白原本的眼鏡是兩個大圓框,顯得又呆又傻,還有點喜感,不知啥時候變成了金邊的,把他襯托的氣質一變。

瞿清白的臉居然微微紅了。

陳厝看了他一會,大驚道:“你來gay吧換眼睛框?小白,你……”

“不是不是不是!”

他們這邊還在閑扯淡,祁景已經坐到了李銘易身邊。

李銘易看了他一眼,臉色就變了:“怎麽是你?”

祁景擡頭看了他一眼,出乎對方所料的,沒什麽反應,只是用有點沙啞的聲音說:“是你啊。”

李銘易有點懵,這又是什麽情況?

祁景不說話,只一杯又一杯的灌酒,留李銘易一個呆呆的在那看着。過了會,終于罵了句“神經病”,起身要走。

祁景垂着頭,忽然一把拉住他,此時李銘易剛要離席,他們背着光,背後群魔亂舞,這裏卻定格成寂靜。

陳厝和瞿清白終于停下争論,齊刷刷看過去。

祁景奧斯卡影帝附身,開始了他的表演。

他一手支着頭,啞聲道:“他走了。”

李銘易詫異的回頭,祁景正好猛地擡頭,一雙圓潤的眼珠帶着點濕意:“他怎麽能離開我?我還愛他,我那麽喜歡他!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

李銘易面色詭異的看着他:“你神經吧。”

祁景猛的站起來,好像因為酒勁又是一踉跄,整個人撲到了李銘易的身上,拽着他亂嚷:“都怪你!”

別看祁景人看起來瘦,那是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鍛煉出來的肌肉都不是白占地的,那塊頭,那重量一壓上去,李銘易就像個脆弱的小幼苗,差一點就被壓折了。

祁景抱着點報複的心理,他不知道這男人到底和江隐發生過什麽沒有,他心裏連連冷笑,老子今天非折騰死你不可。

祁景開始說胡話,掐着李銘易的脖子死命搖晃:“你為什麽要離開我,啊?為什麽?我不就說錯了點話嗎,你就去勾搭別的男人,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李銘易被他制住動不了,這一通鬧把所有人的眼光都吸引過來了,昨天的故事再次上演,主角換了倆人,他又被人看了次笑話,臉色很是難看。

祁景裝瘋賣傻,又吼又鬧,還擠出幾滴鱷魚的眼淚,把酒從李銘易的頭上嘩啦啦往下倒,價格昂貴的絲綢襯衫都給扯壞了。

瞿清白第一次看祁景演戲,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不知道祁景從小就因為外形被選為各種劇目晚會的男主角,對舞臺表演極為熟悉,說起來還算半個童星,他只覺得平時有點冷的一個人,怎麽能說變就變了個樣?

瞿清白拉拉陳厝:“他不會真喝多了吧?”

陳厝笑了:“哪兒能。”他眼看着差不多了,一拽瞿清白,“該我們上場了。”

瞿清白懵懵懂懂的,跟着擠過去了。

陳厝見到李銘易,一臉歉疚:“哎呦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沒看住這人就跑沒影了.....”他幫着把祁景扯了下來,李銘易終于能喘口氣了。

他身上都是酒水,衣服都撕壞了,狼狽不堪,勉強保持風度,陰沉着一張臉:“你這朋友腦子可能有病,建議你帶他去瞧瞧。”

陳厝附和:“可不是嗎,一根腸子通到嘴,有什麽說什麽....”他面色忽然一變,是祁景在下面掐了他一把。

陳厝邊把他往身上扶邊訓斥:“你他媽屬屎殼郎的吧,專往又髒又臭的地方鑽?找他麻煩幹什麽,團你的糞球來了?”

祁景手剛擡起來,聽到這幾句話又放下了,把嘴角的笑硬壓了下去。

李銘易的臉色變了:“你說什麽....”

陳厝一臉不解:“啊?我說他那前男友。”

他和瞿清白一人扶住一邊,把祁景架住了:“走了。”

他們幾個大搖大擺的出了酒吧的大門,留李銘易一個人在後面咬牙切齒,風中淩亂。

出了那條小巷子,祁景才直起了腰,從剛才那個廢人樣搖身一變,面上連點醉意都沒有。

陳厝直沖他豎大拇指:“影帝,當之無愧的影帝。”

瞿清白愣了一秒,也啪啪鼓掌。

祁景順了口氣:“你們來的太早了,我還想再整他一會呢。”

陳厝摸摸頭:“會不會太過了?不是說好演一場你和江隐已經分手的戲,讓他沒有被小三的嫌疑不就得了?你這樣一鬧,他太反感,再也不理江隐了怎麽辦?”

祁景當時也沒想太多,現在聽陳厝這麽一說,他腦筋一轉,又打起了別的算盤。

“不。”他不自覺的咬了咬指節,一雙明亮的眼睛盯着濃霧中的某一處,“我不想再麻煩江隐。”

“最好,我們自己就能把畫像磚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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