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陸先生想要個親親
四周圍都安安靜靜的,只能隐隐約約的聽到鞋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那些人還沒來。
陸澤一的腳步忽然停了,楚蓉随之也站住:“怎麽了?”
“他們明明沒到,但為什麽有腳印?””陸澤一指着地面說。
楚蓉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還別說,真有。
楚蓉:“也許是別人的啊。”
興許這片路不止有他們走。
“可這些腳印的後面都很淺,應該是踮着腳走的,而且是溜着牆邊走。”
陸澤一道:“一般正常從這裏經過的人,哪裏還有心思注意這些?”
有道理。
陸澤一彎腰把手插進雪裏,團了兩個球,一手一個。
“你幹什麽?”楚蓉問。
“看好了。”陸澤一慢悠悠的往前走了過去,他本就高,胳膊也長,擡起左手來,準确無誤的砸在那邊的圍牆上。
他這是做什麽?
就在楚蓉剛要嘲笑陸澤一幼稚的時候,圍牆那邊像是聽到了某種信號似的,無數個雪球越過圍牆,從另一頭扔了過來!
楚蓉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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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小小的雪球“噗噗噗”的砸在牆上地上,發出破碎的聲音。
他們居然敢這樣!
雪花飛濺。
要不是陸澤一在,她一定會被砸得措手不及。
楚蓉咬牙,過了這麽久了,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有的玩笑不能亂開,有的話不能說,有的事情不能亂做嗎?
回憶侵襲而來,楚蓉微不可查的往後退了一步。
那時候,他們也是這樣對待她的。
他們把水桶放在門口,楚蓉一開門,水“嘩啦啦”的全澆在了他身上。
哄堂大笑。
水滴順着她的頭流了下來,灌進她的脖子裏。
那感覺,冷到徹骨。
陸澤一側頭親了下她的臉頰,道:“你現在有我了。”
楚蓉怔了下,點頭。
對,她現在有陸澤一,還是個柔道七級的高手。
那邊雪球砸過來的頻率逐漸慢了下來,楚蓉挺直脊背,單手插兜,大步走了過去。
“好久不見啊,”那邊傳來熟悉的嬉笑聲,“喜不喜歡我給你的禮物?”
一只手用力扒在圍牆上,緊接着一個穿着棕色羽絨服的男人一躍而下,就在他落地的同時,楚蓉拿過陸澤一手裏的雪球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臉上。
“那你喜不喜歡我給你的禮物?”她冷笑的說。
“你!”
另兩個人很快也從上面落了下來,還沒等他們站穩,楚蓉擡手摁住一個梳着髒辮男人,轉身過肩摔。
“啊!”髒辮男人吃痛的弓着腰躺在雪地裏。
剛剛被砸的男人是三七分的及耳短發,他的發型亂的一塌糊塗,雪球因為人的體溫已經化成了冰水,順着他的頭往下流。
“還有你,”楚蓉看着一邊灰色羽絨服的男人,傲氣揚起下巴,“離我這麽遠,怕了?”
男人谄媚的笑了笑,用力搖頭:“你越來越漂亮了。”
楚蓉記得他,這個人從小就勢力,是個欺軟怕硬的主。
“你他媽——”短發男氣的眼睛發紅,混着冷氣,狠狠地揮舞過拳頭過來!
楚蓉往後仰,躲過的一瞬間,手臂豎直的打在他的小臂上,腿毫不客氣的揣在他腹部。
他仰面狼狽的摔在了地上。
“你嘴巴放幹淨點。”楚蓉不屑的笑了一聲,“剛見面就給我這麽一個見面禮,難道還以為我是之前的受氣包?”
“這麽兇?”陸澤一将手臂搭在楚蓉肩膀上,哼笑一聲,“我們是來談事情了,不要搞得太僵。”
他聲音愉悅,話這麽說着,可卻一點兒責備之意都沒有。
“好久沒活動筋骨了,感覺不錯。”楚蓉笑着擺擺手,“不好意思,學柔道的人向來就比較好鬥,別跟我一般見識。”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片紙巾,居高臨下的遞地上的男人:“來,用這個擦擦。”
男人站起來,臉上挂了彩,沒動。
楚蓉手臂伸直,就這麽舉着。
三秒鐘過去了,他伸手接過,隐忍着什麽似的,聲音低啞:“你學了柔道?”
“興趣而已,”楚蓉說,“随便玩玩。”
男人默然,點頭。
這種爽歪歪的感覺是怎麽回事?
“高中的時候,我可是在記恨你們呢。”
楚蓉笑着,暖意卻未達眼底:“不過現在就不敘舊了,說正事吧,你們跟凱進什麽關系?”
穿着灰色羽絨服的谄媚男人搶先回答道:“我們沒同意跟他們合作。”
楚蓉:“為什麽?”
凱進不是會給他們錢嗎?這幾個人可不是什麽有骨氣的主。
“你男朋友那麽厲害,我們哪兒敢。”
灰羽絨服嬉笑一聲,道:“說實在的,我們老大也不願意我們做這個,就算凱進給了我們錢,我們也得在這兒混啊,得罪了頭兒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老大?”楚蓉皺眉。
“那個寸頭?”陸澤一開口。
“對,”那個髒辮一改剛剛一言不發的性子,點頭道,“具體的我們也不知道。”
陸澤一又問:“是誰找的你們?”
髒辮拿出手機來,說:“為了以後麻煩,我偷偷照相了。”
沒想到這個人想的還挺長遠。
照片上是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他的耳垂很大,正常面容,眼睑上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楚蓉對這個人有點印象,好像從哪兒見過。
“這個是莫昊誠的助理。”陸澤一說。
他一提醒,楚蓉立刻就想起來了。
她剛入職的時候見過辛和安一面,那時候,這個人就站在辛和安的旁邊。
“他們答應給我五十萬,把你們請過去。”男人聳聳肩道,“那麽大的公司,不知道為什麽非要用我們。”
還能為什麽?
楚蓉胳膊背後,陸澤一面色如常,卻偷偷的跟她的手指扣在了一起。
凱進還沒有大膽到用他們的人光明正大的來挖牆角。
“你們老大呢?”楚蓉問。
他會不會知道的多一點?
“其實今天也是老大讓我們來的,不然我們也不會過來。”
髒辮似乎深思了什麽,說:“我承認我們是挺混的,但我們——”
他頓了兩秒,聲音放低,道:“我們想求你一件事。”
求她?
“嫂子病了,他本來答應了凱進,後來因為良心過不去才又拒絕了,他是個好人。”
旁邊的短發男人拍了下髒辮的肩膀,厲聲打斷他:“你說什麽呢!”
“現在還不說,難道真的看着老大走投無路嗎!”
髒辮男人的聲音徒然升高。
短發男人繃緊下巴。
看來有故事啊。
身後,陸澤一捏了捏楚蓉的指尖。
“我知道你們兩個現在混得很好,之前是我們的錯,我們實在是太不要臉了。”
短發男人高高的揚起手臂,狠狠地打在自己的右臉上,聲音卑微:“老大他人好,你們能不能幫幫他?”
楚蓉沉默了兩秒,最後哼笑一聲,聳聳肩:“關我什麽事?”
髒辮男人:“求你了,真的……”
楚蓉緊緊握住身後的手:“剛剛砸我的時候,怎麽不說這個?”
“是我的主意,”短發男人站出來,開口道,“我向你道歉。”
楚蓉冷硬的“哦”了一聲。
“我們——”短發男人還想說什麽,髒辮身子一晃,跪下了。
楚蓉暗暗咬住自己的嘴唇。
不能心軟。
他們都是魔鬼啊。
“算我們求你了,老大跟我們不一樣,他心思正,是個好人。”
好人又怎麽樣?
她現在只想報仇,讓之前欺辱她的人受到懲罰。
三個男人齊刷刷的跪在楚蓉面前。
後面的那只手仿佛能給她勇氣似的,楚蓉眼神很淡,道:“有些玩笑太惡劣,開不得,知道嗎?”
那個豹子一樣的寸頭男人是這邊的老大,說白了其實也不過是個稍微有頭腦的男,領着一幫找不着工作的兄弟做點小買賣,湊錢開了幾個小賣部。
可天不遂人願,就在他以為可以過上好日子的時候,女朋友被查出了肝癌,并且是中期。
兩個人這些年的積蓄随着治療,馬上就要全搭進去了。
楚蓉被陸澤一牢牢牽住,跟着他往前走,後面依然跪着三個人,一點要起身的動靜也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楚蓉沙啞的開口:“你怎麽看?”
“想救嗎?”
想。
那個男人的确是個硬氣的漢子,就算她憎恨那幾個男人,可是……
“他是一個固執的人,”陸澤一說,“我們直接給他送錢,就等于毀滅了他的自尊。”
楚蓉知道,那個寸頭擺明了不讓他們知道這件事,就說明他不想接受他們的同情。
可哪有怎麽樣呢?
活着最重要。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陸澤一摸摸她的頭,說,“我會處理。”
楚蓉:“陸澤一……”
她好像又給他找麻煩了。
“我知道你同情弱者,他們會讓你想到之前自己孤苦無依的樣子,”
陸澤一溫和的笑了笑,扣着她的手,将她的小臂擡起來,親了親她的手背:“不過就算是這樣,我也忍受不了你腦袋裏想別的男人,知道嗎?”
楚蓉:“……”
他實在是太了解她了,這可大事不妙啊。
陸澤一看她半天沒回應,強調:“知不知道?”
楚蓉說:“我餓了。”
陸澤一停下來,往後看了一眼,在這裏,已經看不見那三個人了。
“你先答應我,”陸澤一敲敲她的額頭,“這裏不要想其他男人”
哎呦,這家夥這麽認真啊。
楚蓉忽然起了玩心,她仰着頭,問:“我要是不呢?”
陸澤一:“那就刻章。”
“嗯?”
那是什麽意思?
“親我。”陸澤一的意思赤'裸而直白。。
靠。
外邊就是車水馬龍的街市,楚蓉好笑的戳戳他的肩膀:“你矜持一點。”
這句話是跟他學的。
“你主動,”陸澤一指指自己的嘴巴,“快點。”
雪已經停了,陽光洋洋灑灑的照了下來,在他發頂上披了一層薄薄的金色。
陸澤一催促:“你親不親?”
楚蓉笑着搖頭:“偏不。”
誰叫他昨天欺負她的,這樣想着,楚蓉的臉就燒了起來。
“你臉紅什麽?”
“快走吧,”楚蓉往前拉他的袖子,“先去吃飯,我餓了。”
“不親就不吃。”
陸澤一像是紮根在那裏了似的,一動不動。
他現在簡直就是個幼稚鬼。
楚蓉拿出手機,調成攝像模式:“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你現在要錄什麽?”
“證據啊。”
楚蓉驕傲的說:“我要把你這個樣子記錄下來,讓他們看看你其實是這樣的人。”
說完,她覺得還不夠,目光從屏幕上挪開,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強調:“你就是個沒有我,渾身都難過的男人。”
陸澤一:“……”
“說吧,”楚蓉再次看着手機,認真的拍攝,“也許你說的話讓我滿意了,我可以給你個機會。”
快點誇她啊。
想想都好激動呢。
陸澤一笑了一聲,一只手迅速的抽走她的手機,另一只手拉住楚蓉的手腕,将她整個人猛地拉進自己懷裏:“這麽壞?”
這家夥怎麽不按常理出牌?
楚蓉的額頭一下磕在他胸口上。
“你這麽拍不好,”陸澤一的手臂壓着她的肩膀,大拇指輕輕點了一下手機屏幕,再次拿起來,“要這樣。”
相機已經被他調成了自拍模式,上面的女孩子臉頰發紅,正被一個男人從後邊緊緊抱在懷裏。
啊啊啊啊好羞恥!
楚蓉伸手就要搶,可她被陸澤一桎梏着,男女力量懸殊,根本跳起不起來。
“你又欺負我!”
“對。”陸澤一幹脆的回答,“你要教訓我嗎?”
混蛋!
等回家她要把他所有的秋衣秋褲全藏起來,然後晚上讓他睡沙發!
楚蓉叫道:“還給我!”
陸澤一跟她談條件:“親我。”
“這個是我的手機!”
“你也是我的人。”他一步不退讓。
這家夥又犯規!
楚蓉握了握拳頭,閉眼用力的親了下他的嘴唇:“這樣可以了吧。”
陸澤一:“你是在開玩笑嗎?”
拜托,她很認真地好嗎?
“我不管,”楚蓉瞄了一眼屏幕,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先把手機關上——”
陸澤一側頭吻住她的嘴唇:“要這樣,懂嗎?”
他一點點的,像是在玩什麽追逐游戲。舌尖和舌尖柔軟的相碰,閃躲,然後糾纏。
陸澤一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前面的手機屏幕。
裏面的姑娘正半仰着頭,慢慢的沉淪在他的溫柔裏。
她從耳朵到脖頸都是紅的,細膩的肌膚在陽光下泛着柔和暧昧的光。
她是個妖精,他一直都知道。
陸澤一喉結上下滑動,将視頻按下保存。
“乖孩子,”陸澤一輕笑一聲,将視頻發在了自己手機裏,“以後你就拿着這個來想他們證明吧。”
神他媽要拿着個!
楚蓉轉頭,四目相對。
啊啊啊啊!
他的眼睛裏有海,仿佛再多看一秒,就會溺死在裏面。
啊啊啊啊啊!
楚蓉慌張的抱住他,用力将腦袋埋進他的懷裏。
大混蛋,大流氓,誰允許他長怎麽好看的……
“害羞?”陸澤一的咬着她的耳朵,輕聲問道。
酥酥麻麻的感覺感覺再次襲來,楚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才沒有!”
她聲線發顫,悶在他胸口的回答,“我是在練習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