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默默沉吟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藍信垣帶頭起身離開座位。

“爸!”藍淨鈴跟着起身,生怕藍信垣會去找沈香晴的麻煩,“你去做什麽?”

“走吧,回去了。”坐在位置上沒有動的柳一蔓優雅起身,薄唇輕啓,淡淡的吐出幾個字。

路過滿臉擔心的藍淨鈴時,柳一蔓的臉上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晦暗色彩,便跟着藍信垣出了漁舟小築。

靜靜站在一旁,好不容易熬到三個人悉數離開,沈香晴總算松了口氣。

“我能不能在每個月的今天請假啊。”沈香晴有氣無力的問施奕。

“一蔓女神跟你說了那麽多話,連藍信垣都注意到你了,你居然不想見他們?”施奕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香晴。

能入藍信垣法眼的人,到最後幾乎都是大紅大紫的結果。

雖然能感覺到藍信垣對沈香晴似乎有些敵意,所謂黑紅也是紅,指不定哪天藍信垣就想不開的丢個角色給沈香晴了呢。

總而言之,施奕表示很羨慕,嫉妒得眼睛都紅了。

“那以後就勞煩您一個人為他們服務了。”沈香晴嘆了口氣。

無意識的伸手摸了摸挂在脖頸間的項鏈,普通的玫瑰金款式,鏈墜上挂着一顆小小說是鴿血紅寶石的紅色晶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好了,我們可以下班了。”施奕換上輕快的語氣,仿佛得到了解脫一樣。

豪邁的想工作服扯了下來,露出裏面一件淡薄的線衫,将工作服随手丢進更衣室的櫃子裏,施奕抓着外套就往外走。

真是走得毫不留戀,沈香晴看着施奕大步離開的背影,也跟着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

換衣服時,脖子上的項鏈再次露了出來,有些嫌棄的将鏈子塞了回去,冰涼的質感貼着皮膚,讓沈香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Advertisement

對于這條項鏈,沈香晴其實并沒有在面對藍信垣時表現得那麽在意。

至于項鏈的出處,想到這個,沈香晴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

據說,來自沈香晴的母親,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生下自己,又在不知道什麽時候丢下自己,最後不知道去了什麽地方的女人。

自沈香晴有記憶以來,生命裏就沒有父母這個概念,只有孤兒院的媽媽和兄弟姐妹。

據孤兒院的媽媽說,沈香晴的母親是個很厲害的人,走之前只留了這麽一條項鏈給她,然後就沒有了然後。

今天藍信垣看到項鏈時,好像跟這玩意有什麽淵源的樣子,沈香晴的內心閃過一絲悸動,指不定藍信垣其實認識自己的母親。

就算不認識沈香晴的母親,也可以通過這條鏈子找到相關的人。

可是想了想,還是算了。

在沈香晴的定義裏,藍信垣,一座大山,可怕。藍淨鈴,大小姐,麻煩。柳一蔓,捉摸不定,無視。

“喂,你怎麽墨跡這麽久,外面很冷的知不知道。”未見其熱先聞其聲,藍淨鈴不滿的聲音從漁舟小築正門口憑空冒了出來。

“卧槽,你特麽陰魂不散啊!”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沈香晴完全沒發現藍淨鈴的存在,直接被吓得爆了粗口。

“跟你一起那個服務生都走了這麽久你才出來,想冷死我嘛。”藍淨鈴不以為意,繼續着自己的話題。

“我又沒有要你等。”沈香晴有些無奈,只能站着原地靜候下文。

瞥了一眼靠着漁舟小築大門旁邊的柱子上躲風的人,鼻子被凍得有些微微泛紅,圓鼓鼓的眼睛也像哭過一樣,大概是被風吹的。

冬天的晚上溫度本來就低,加上湖邊涼飕飕的沒有遮擋,藍淨鈴裏面穿的是毛絨裙子,外面套着一條羽絨服,活該被凍得縮成一團。

“你不要把人家好心當成驢肝肺,要不是為了等你,我早就走了。”藍淨鈴皺了皺鼻子,拉着沈香晴往前走,“站在這裏幹嘛,凍冰棍啊。”

“我說,您真的不應該回歸重點,把為什麽等我說清楚?”沈香晴很想甩開藍淨鈴的手,明明兩個人沒有熟到可以手挽着手走路的地步。

餘光瞟到藍淨鈴暗搓搓吸鼻子的樣子,沈香晴又強行将內心的沖動壓制下來,莫名有些不忍。

其實藍淨鈴并不像傳聞中那麽驕傲難搞,可惜,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不要理會柳一蔓,更不要答應她任何形式的邀請!”藍淨鈴突然停下來站定,面容嚴肅的盯着沈香晴的臉,證明自己不是在開玩笑。

“一蔓女神是你的,我對她沒有任何想法。”搞了半天原來是來宣示所有權的,沈香晴果斷聲明立場。

“你這個态度分明是在敷衍我。”藍淨鈴強迫沈香晴擺正腦袋,四目相對,一字一頓的說,“來,跟着我說。你保證,你不會和柳一蔓有任何瓜葛。”

“我保證,你可以和柳一蔓有很多瓜葛,但是我不會。”沈香晴決定收回剛才對藍淨鈴的評價,依然是個以自我為中心的大小姐。

虧自己對她特意等在外面産生了憐憫,其實這貨就是自找的。就算不用藍淨鈴特別提示,沈香晴也沒打算跟柳一蔓發生什麽。

那種似乎把人們都玩弄于鼓掌之間,看誰都是智障一樣的姿态,沈香晴光是看着就受不了,除了吐槽沒有別的想法。

“你這個人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到時候可別哭着來找我。”藍淨鈴深刻的感覺到了敷衍,真是白浪費自己在這裏吹了十幾分鐘冷風,鼻子都堵起來了。

“我這是在深刻思考您的建議,并且舉一反三。”沈香晴無辜聳肩,“話說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走啊。”藍淨鈴點頭。

得到同意,沈香晴對藍淨鈴點頭示意,裹緊了衣服,往宿舍方向走去。

身後的腳步聲亦步亦趨的跟着,明明已經走出了陳香園,藍淨鈴依然跟在沈香晴身後,保持着與沈香晴一直的速度,往宿舍區走。

“您這是打算步行回家?”沈香晴無奈回頭。

藍淨鈴因為經常要開小竈又不想讓人知道,所以沒有住學校的宿舍。

“你敢友善一點嘛,同路不行?”藍淨鈴有些別扭的撇開臉。

“校門跟宿舍是兩個方向,您迷路了就叫個車回去啊。”沈香晴完全不知道藍淨鈴到底想搞什麽,一聲不吭的跟了自己一路,難不成想深夜蓄意報複。

“我就想去宿舍看看。”藍淨鈴撇了撇嘴,為自己找理由。

“大晚上的,逛街休閑新時尚?”沈香晴表示完全不信藍淨鈴的鬼話。

“要你管,走你的就是了!”謊話被當面揭穿,藍淨鈴有些惱羞成怒的提高音量。

“行行行,你是大小姐你說了算。”沈香晴覺得自己就不應該一時腦抽,跑來跟藍淨鈴搭話。

兩人一前一後的從陳香園走到宿舍樓下,出示學生證後,舍管将沈香晴放了進去,還抱怨了幾句怎麽回來得這麽晚的話。

後面跟着的藍淨鈴頭也沒擡,像去自己家一樣走進宿舍,沒有受到任何阻攔。

沈香晴心裏默默有些不平衡,自己在這裏住了四年都還需要刷卡,藍淨鈴只要刷臉就行了,果然人和人是沒法比的。

繼續一路無話的走到寝室門口,沈香晴開門,藍淨鈴一言不發就要跟進去。

“你在玩背後靈?”沈香晴強行将人堵在門口。

一言不合就跑到自己寝室來,這是什麽情況,沈香晴對藍淨鈴的行為越來越不理解。

“我來參觀寝室。”藍淨鈴一本正經的瞎扯。

“可是我并沒有邀請你來參觀我的寝室。”為了表示強調,沈香晴刻意加重了語氣,是我的寝室。

“哦,那現在也是我的了。”藍淨鈴理所當然的點頭,“服務鈴在哪?”

明星學園的寝室建得跟旅館一樣,雖然和其他學校一樣都是兩人間,不過裏面配有獨立的衛生間和小廚房,有的人甚至搬了小酒櫃進去。

當然,也有個別人傻錢多的土豪學生直接對寝室進行了改造,據說有的寝室裏面還接了小型家庭影院,完全是住一輩子不想畢業的節奏。

服務鈴也是按照酒店的配置,每個寝室裏面都有,專門用來呼叫舍管。不過這項服務需要支付消費,沈香晴是從來沒有用過。

“啧,不住學校的人居然知道服務鈴。”沈香晴挑眉,遺憾的訴說了一個事實,“沒用過,所以,不知道。”

“沒關系,我幫你找找。”總算找到一個合适的理由,藍淨鈴身子一矮,從沈香晴胳臂下面鑽了進去。

這算是,非法入侵?

然後,在沈香晴目瞪口呆目光的注視下,舍管屁颠屁颠的跑來寝室,一路為藍淨鈴開亮綠燈。

寝室學生的名字上加上一人,藍淨鈴。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