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幸好我帶了醫療包。”低頭翻箱子的沈香晴出聲安慰。

還沒來得及将工具翻出來,就感覺有個沉重的東西壓在了自己身上,沈香晴簡直想仰天長嘯果然沒有最麻煩只有更麻煩。

說好的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藍淨鈴大小姐,為什麽在自己面前就成了一只手無縛雞之力害怕打雷閃電不敢一個人睡還暈血的弱雞!

将人放平拉扯着睡到枕頭上,沈香晴無奈的湊過腦袋聽了聽,胸小就是好,分分鐘聽到心髒跳得很有規律。

呼吸平穩心跳正常,大概只是普通的暈血症,死不了。

稍微安下心來,沈香晴從醫藥包中拿出碘伏為藍淨鈴清理傷口。

用棉棒沾着碘伏正想戳上藍淨鈴的額頭,沈香晴想了想,嘴角劃過一絲惡作劇的笑容,将無色的碘伏換成黃橙橙的碘酊。

雖然都是消毒劑,不過比起碘伏,碘酊更具殺傷力。而且用完碘酊消毒之後,還要用酒精脫碘,把皮膚上殘留的藥水去掉。用通俗易懂的說法形容,就是在傷口上撒鹽。

反正人都暈了,所謂死豬不怕開水燙,沈香晴堅持認定,這只是自己在用特殊的技巧讓藍淨鈴早些醒過來。

毫不吝啬的用棉棒在裝着碘酊的藥水瓶裏滾了一圈,再将棉棒戳在藍淨鈴額頭的傷口處,用力按壓保證藥水從棉棒上流出來,直接将藍淨鈴的腦門都染成黃色。

“嘶…”微弱的呼痛聲從藍淨鈴嘴裏溢出。

事實證明,沈香晴的方法很好用,此時藍淨鈴正皺着眉頭瞪着沈香晴對自己的腦門為所欲為。

“別謝我,幫你消毒而已。”沈香晴義正言辭的樣子被嘴角克制不住的笑容出賣。

“你明明可以溫柔一點。”藍淨鈴扁着嘴很是委屈,卻不知道應該從哪裏挑刺。

“不用力怕你的第三只眼打不開。”沈香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好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辭的嚴重性,沈香晴再次戳了戳藍淨鈴的傷口,痛得藍淨鈴又是一陣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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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暴走罵人,可是打落牙只能往肚裏吞,藍淨鈴的手死死拽住身下的床單,畢竟沈香晴真的是在為自己清理傷口。

而且,藍淨鈴莫名有些心虛,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有賊心又有賊膽的想偷偷摸沈香晴的臉,大概就不會出現撞破腦袋這麽丢人的事情了。

加上暈血,藍淨鈴稍微回憶下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突然發現自己的一世英名到了沈香晴面前居然完全不管用,還總是出狀況丢人丢到外婆橋。

“我又不是二郎神…”扁着嘴抱怨,藍淨鈴依然安分守己的躺在床上。

反正都已經這麽丢人了,藍淨鈴幹脆自暴自棄的閉上眼睛,感覺枕頭上隐隐有香味傳來。

也不知道沈香晴用的什麽牌子的洗發水,這香味還挺好聞,暗自放分心靈的藍淨鈴似乎已經感受不到來自腦門上藥水的刺激了。

“問你個問題啊。”沈香晴揶揄的聲音傳來。

“我拒絕回答。”藍淨鈴從沈香晴不正經的聲音裏大概已經能猜到她想問什麽。

“啧,昨天還說我對你不夠關心,難得我今天這麽主動想了解你。”沈香晴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那真是太感謝你了。”藍淨鈴別扭的撇開臉,用細若蚊足的聲音回答道,“我不暈大姨媽。”

雖然被搶白,沈香晴依然被藍淨鈴臉紅到耳根的樣子逗笑,莫名覺得這位大小姐似乎真性情的有些可愛。

“這樣就好,我可不想去廁所救你。”沈香晴還是一本正經的完善了自己的說辭。

快樂的談話時間總是特別短暫,随手戳了幾下被藥水染黃的傷口,沈香晴又從醫療包裏找出醫用酒精,沾着棉棒從傷口邊緣慢慢加碼。

“你在做什麽…”藍淨鈴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用了碘酊之後必須用酒精脫碘,不然會留疤的。”沈香晴淡定的解釋道。

“可是為什麽…嗷!”完全沒給藍淨鈴提出質疑的時間,更大的痛苦來得毫無防備。

繼天還沒亮就将整節車廂都叫醒的女高音過後不到半個小時,一聲更高分貝的哀嚎響徹雲霄,将想睡回籠覺的人們也一并喊醒。

“很痛嘛?”沈香晴沒什麽誠意的關心道。

“還…好…”藍淨鈴幾乎是一字一頓的回答。

火燒一般的疼痛,好像千萬支針從不同角度扭曲的刺過來,藍淨鈴用盡了全部意志力才克制自己不用腦袋撞牆。

何止是痛,簡直是慘無人道的痛。

“再用生理鹽水洗一遍應該就好了。”沈香晴不厚道的提議。

“不不不,我覺得這樣就很好了,真的!”藍淨鈴果斷搖頭。

碘酊加酒精再來鹽水,這根本是分分鐘要給自己一全套的酷刑,藍淨鈴暗搓搓觀察着處理傷口時全程面帶微笑的沈香晴。

比起冷漠臉,藍淨鈴承認自己更喜歡眉眼含笑的沈香晴。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居然笑得那麽開懷,藍淨鈴很懷疑沈香晴是不是故意在報複自己早上捏了她的腿。

“可是不洗的話很容易發炎哎,留疤就真的成二郎神了。”沈香晴滿臉的遺憾,毫不掩飾的意猶未盡。

“冬天沒那麽容易發炎的。”藍淨鈴信誓旦旦的保證。

“那就包紮一下好了。”沈香晴點頭。

從醫療包裏拿出雲南白藥粉灑在折好的紗布上,将紗布蓋在藍淨鈴的額頭,再用醫用膠帶貼了個大大的x字固定。

沈香晴滿意的看着自己一時興起惡作劇的産物,将膠帶挪個位置就能讓藍淨鈴秒變戴着頭盔的美國隊長。

“我們一定要包得這麽難看嘛…”藍淨鈴小聲嘟囔道。

“你顏值高,不怕。”沈香晴沒什麽誠意的安慰道。

繼手指受傷還未痊愈,額頭再一次挂彩,各種鮮為人知的短板排隊一樣迫不及待的展現在沈香晴面前,藍淨鈴對自己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不過對于沈香晴這句沒什麽誠意的安慰話,藍淨鈴還是全盤接收的,好不好看關鍵拼臉。

“你是哆啦a夢嘛,旅行箱裏居然帶了這麽多神奇的東西。”藍淨鈴感慨道。

看着沈香晴将拿出來的東西一件件往醫療包裏收,藍淨鈴深刻認定此人絕對是居家旅行必備的良品。

如果能不看到沈香晴手上那瓶碘伏,藍淨鈴肯定會更高興,她果然是在惡意報複。

只是在心裏默默抱怨了幾句,藍淨鈴并沒有揭穿的打算。

不知道為什麽,藍淨鈴突然有種感覺,這樣會惡作劇有小脾氣的沈香晴,真的比每天頂着事不關己臉的那個矮子親切多了。

“可惜沒有腦殘片。”沈香晴答非所問的嘲諷道。

“聽說吃豬腦也可以補腦,到了地方我請你吃啊。”藍淨鈴假裝沒有聽懂一樣,将話原封不動的送了回去。

居然學會了回擊,沈香晴挑眉,卻沒有反擊的打算。請自己吃飯這種好事,沈香晴自然是不會拒絕。

“為什麽那天中午你在寝室剖魚的時候不暈血?”沈香晴機智的轉移話題。

“那天?”眨巴着眼睛想了想,藍淨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太興奮了,忘記這事了?”

很好,這個答案很藍淨鈴,沈香晴只能無奈接受。

“你是不是可以回自己那邊去了?”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沈香晴總算想起來應該趕人。

“人家是傷員。”藍淨鈴苦着臉搖尾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說起來你不相信,是床先動手封印我的,藍淨鈴正在現身說法這句話。

“傷重致死?”沈香晴翻了個白眼,不客氣的再次嘲諷。

“是致殘。”摸了摸額頭被包起來的地方,藍淨鈴照了第一次鏡子就不想看第二次。

“較弱的小花需不需要人投食?”掃了一眼桌上的早點,沈香晴覺得自己真的按耐不住要仇富了,“我都忘了你傷到的是腦子,果然不帶腦殘片是我不對。”

“你快去洗漱吃早點補眠啦。”藍淨鈴好脾氣的不跟沈香晴計較。

你一言我一語的擡杠好像很有意思,還能拉近人與人的距離于無形。可是一看到沈香晴眼窩泛黑連眼袋都腫出來的臉,藍淨鈴就不忍心再耽誤沈香晴的睡眠時間。

結果一直到火車即将到站,沈香晴都在藍淨鈴的鋪位上睡得酣暢,藍淨鈴坐在對面換了一萬種姿勢觀察,甚至對着沈香晴的臉各種比劃,都沒能讓睡夢中的人皺一下眉頭。

沉睡的狀态好像也很有趣,藍淨鈴如願以償的捏到了沈香晴的臉,上了手就不想松開,手感好到根本停不下來。

“到了?”睡眼朦胧的看了一眼窗外,沈香晴瞬間回神,居然就這麽到站了。

後知後覺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麽紅紅的好像被人大力捏過一樣。大概是因為達到夢想啓程地所以興奮難當,沈香晴如是解釋。

“下車吧。”罪魁禍首心虛的瞥了一眼某人,拉着箱子率先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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