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潭

太陽漸漸西沉,淡淡金輝鋪滿地面,将碧月潭籠上了一層淺金色,偶有微風拂過,泛起一層層金色的漣漪,碧月潭的岸旁有着不知名的淺黃色的小花,淡淡的幽香萦繞鼻息。

如此寧靜柔美的湖面,誰又知道裏面充滿怎樣的危險呢。

岸邊的幾人都一籌莫展,對這碧月潭中的魚無可奈何。

樹林裏不知是哪只知了突然叫了一聲,蘇紫涵腦中靈光一閃,看向夜離,卻發現他也看着自己,幽深的眸中帶着欣喜。

明白夜離與她想到一塊去了,蘇紫涵立刻起身,走到自己的馬旁,解下包袱。

包袱裏是從墓地帶出來的瓶瓶罐罐,蘇紫涵已經讓葉風清将每個瓶子的用處标在瓶子上。

可是,葉風清标的怎麽都是毒藥……

“葉風清真不會辦事啊……”夜離不知何時到了蘇紫涵身邊,看到那些瓶子,感慨道。

“你看這個,只有這個瓶子上标了‘防水’二字,試試這個吧。”蘇紫涵拿起一個藍色的小瓶,說道。

夜離笑笑,走到一旁的灌木叢中,随手捉了只兔子拎到蘇紫涵面前。

“可憐的兔子,又要當實驗品了……”蘇紫涵感嘆一聲。

但她還是打開了小瓶,裏面是乳白色的膏體狀的東西,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蘇紫涵拿出随身攜帶的匕首,刮了一些塗抹在兔子的身上。

“扔進去看看。”蘇紫涵弄完之後,說道。

夜離輕輕一擲,只聽“撲通”一聲,兔子已在湖中。

幾個人等了一會,出乎意料的是,那些銀色的魚并沒有來攻擊兔子,甚至湖面連一絲波紋都沒有。

“紫涵,那些魚怎麽沒來吃兔子?”南宮奕欣喜的問,他看到蘇紫涵手裏的藍色小瓶,問道:“哪來的好東西?”

蘇紫涵看向他,笑笑,調皮眨了眨眼,道:“不告訴你。”

“機智的葉風清啊,在瓶子上都給我寫清楚了這藥防水,否則試藥要浪費多少啊……”蘇紫涵慶幸道。

夜離輕笑一聲,貌似正經地說:“葉風清還真是有點用處啊……”

遠處,馬上的葉風清突然打了個噴嚏……

“你怎麽了?感冒了嗎?”一旁的夕若從呼呼的風聲中捕捉到了葉風清微弱的噴啼聲,于是關心的問了。

葉風清見夕若十分關懷的模樣,立刻點頭,捂着頭可憐兮兮的說:“夕若夕若,我的頭好痛啊,一定是發燒了,我們共乘一騎,去城裏看病吧……”

夕若連忙答應下來,将葉風清扶上馬,然後兩人一起出發。

但夕若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卻又想不清楚到底是哪裏怪……

“虛弱”的靠在夕若胸前的葉風清眼底一片狡黠,傻夕若,他本來就是大夫,看病自己看就好了……

***************

碧月潭對面。

抹上藥膏的幾人安全的來到了碧月潭的對面,他們的馬留在了對岸,只帶了一些必要的食物和武器之類的東西。

幾個人剛到岸邊,便聽到前面灌木叢中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禁面面相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

蘇紫涵等人站在原地不動,凝神聽着四周動靜,蓄勢待發。

但幾人原地站了一會,卻依舊不見任何具有攻擊性的動物出現,便微微放松了警惕。

蘇紫涵從懷裏掏出從墓地帶出來的灰色的布,昨天晚上她已經讓葉風清檢查過了,布料上并沒有毒物,而裏面似乎畫的是某個地方的地圖路線。

她将布鋪在地上,那塊布比較大,長寬都将近一米,許是年份已久,那塊布顯得十分舊,上面畫的地圖也有些地方模糊不清。

“左影,你過來看看這個,你知道這是哪裏的地圖嗎?”蘇紫涵蹲在地上,看着地圖道。

左影在蘇紫涵身邊蹲下,看了一會,指着最下方的位置道:“這裏應該是幽宮。”

蘇紫涵看了一眼太陽的位置,道:“我們現在是朝南,幽宮在哪個方位?”

“不知道,殺手進出都要被蒙面。”左影指了指幽宮前的一條河,道:“幽宮建于山腰間,這裏偏僻,山腰上房子的應該只有幽宮了。”

夜離南宮奕也蹲了下來,從不同的角度看這張地圖。

他們現在是在碧月潭旁邊,可是地圖上并沒有标出碧月潭,也找不到他們以前呆過的地方。

幾個人都沒在地圖上找出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蘇紫涵突然把地圖一收,站了起來。

“既然沒找到我們的位置,那就別被這所謂的地圖迷惑了,還是自己找吧。”蘇紫涵道。

“也好,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黑了,至少要找個安全的地方過夜。”夜離也站起來,看了看蘇紫涵,笑着說。

蘇紫涵也回了他一個微笑,對左影說:“走哪邊聽你,畢竟我們都沒有在這種地方生活過的經歷。”

左影點了點頭,第一次慶幸年少時在這裏訓練過,這樣,他至少對她是有幫助的。

幾個人在叢林裏走了一個時辰,未找到關卡之類闖關的地方,而此時太陽已經落下了地平線,西邊晚霞火紅一片,而東邊卻是蔚藍色的天幕下星光點點。

***************

幽宮。

一座竹子做的屋子隐在竹林間,竹屋中傳來真真茶香,屋外蟲鳴鳥叫,花馨蘭香,幽幽月光下,更添出塵。

一道黑影打破了寧靜,那道黑影快如閃電,風一般閃入了竹屋中。

“宮主,左影帶着他們過了碧月潭。”略帶沙啞卻不參一絲感情的聲音在寂靜的夜中響起。

連秦身穿一襲白衣,發絲被随意挽起,兩鬓已有白發,眉眼細長,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卻看不出是喜是怒。

他拿着一個白底青紋的茶壺倒茶,流水聲輕輕響起,在月色中更添寧靜。

而跪着的黑衣人卻緊繃了身體。

“別緊張,慢慢說。”聲音尖銳而陰柔。

他右手拿起了桌上剛到的茶,依舊是白底青紋的茶杯,被他滿布細紋的手拿着,十分詭異。

黑衣人不敢怠慢,穩了穩身心,道:“他們似乎有專門對付碧月潭中魚的藥,安全的度過了,現下他們還未尋到闖關的入口,需要屬下去阻止嗎?”

連秦輕啜了一口茶,輕輕一笑,陰柔的笑聲讓跪着的黑衣人汗毛豎起,卻也不敢有所動作。

“無事,我等着他們來。”言語間,似乎充滿着期待。

黑衣人微微松了一口氣,準備告辭,“屬下告退。”

連秦卻遲遲不表态,只是悠然的喝茶,黑衣人不敢擅自起來,只能繼續跪着,心中卻七上八下的。

一盞茶的功夫過去,連秦喝完手中茶,放下茶杯,仿佛沒看到地上的黑衣人,轉身走到了一幅畫前,兀自出神。

而黑衣人早已冷汗漣漣。

過了一會,連秦尖細的聲音傳來,仿佛帶着嘆息,“你可知你錯在何處?”

黑衣人身形一顫,道:“屬下……不知。”

連秦嘆了口氣,惋惜道:“錯誤有三。”

黑衣人自知今日是難逃一死,也不再問了,只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其一,你怕我,表現得太過明顯,我看着很不舒服。”連秦頓了頓,又是一聲嘆息,“其二,擅自提出自己的想法,妄想得到我的同意。”

“其三,你竟犯了兩個錯誤!”

最後一句話說完,連秦轉過身,眼睛裏都是驚喜,仿佛小孩子看到了喜歡的東西一樣。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一次犯兩個錯誤了,我要怎麽殺你呢?剝了皮還是把肉一片一片削下來呢?”連秦興致高昂,眼中盡是興奮之色,而黑衣人已經面如死灰。

“你喜歡哪個?”連秦問道。

“剝皮好了,好久沒剝過皮了,今日就讓我練練……”說着,他便從屋內取出工具,将黑衣人吊在外邊的竹林中。

“啊——”黑衣人的慘叫聲沖破天空,給這寧靜的夜色畫上了句點。

皎潔的月光灑在竹林裏,一張肉色的皮被随意的留在了地上,皮上竟然沒有一點血跡,在月光下細膩而可怖,而被吊着的人血肉模糊,已是暈厥過去,連秦手裏握着鞭子,瘋狂的鞭撻着那個男子。

紅芙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

似乎是已經習慣了,紅芙并沒有表現出異樣的表情,她低垂着眼眸,眼底滿是厭惡。

她一襲紅衣站在修修羅場前,仿佛是一朵朱瓣雪蕊的嬌豔花兒,她神色淡漠,冷冷的看着那個瘋狂的人。

良久,連秦結束了這場虐殺,扔下鞭子,神清氣爽的走了。

紅芙默默的跟着連秦,不說話。

回到竹屋,連秦并不着急換下自己被血濺到的白衣,只倒了杯冷茶,悠悠的喝了起來。

“紅芙,叫人收拾一下外面。”連秦已經恢複平靜。

“是。”紅芙依舊低垂着眼眸,十分順從。

“呵呵。”連秦笑了笑,看着順從站在一邊的紅芙,贊賞道:“還是紅芙知我心,現在起,你就看着左影,有什麽情況立刻向我彙報。”

他擡起手,輕輕的撫摸着紅芙白膩的臉,眼中閃過一絲癡迷。

紅芙并不閃躲,只輕輕的笑了,擡起眼眸看向連秦,眼尾上翹,帶着魅惑,眼中不見厭惡,只是一片冰冷。

“是,主人。”輕啓朱唇,語氣淡淡。

***************

清晨,曙光沖破地平線,萬物開始蘇醒,晨風攜着淡淡花香拂過青草樹木,吹醒了熟睡的幾個人,蘇紫涵等人經過一晚上的休息,神采奕奕,簡單吃過早飯後,整裝上路。

“這裏空氣真好啊,真是居家旅行必備之處啊!”蘇紫涵一邊走一邊深深吸了一口氣,贊嘆道。

“應該是殺人放火必備之處吧……”南宮奕弱弱的強調此處的危險性。

蘇紫涵鄙視瞥了南宮奕一眼,道:“你說,我們來到這裏遇到了多少危險?根本沒多少啊!”

一旁的夜離輕笑一聲,點頭道:“嗯,是沒多少,不就是你差點被毒蛇咬死,我們差點被食人魚吃掉而已,也沒什麽的。”

蘇紫涵憋着一口氣幽怨的看向夜離,卻見夜離一副單純明亮的笑臉。

于是那口氣吐也不是,不吐又難受……

“你們看那邊,好像有個房子。”趙安安指向前面。

衆人看過去,果然是有一棟房子,那房子并不像前面遇到的村子的房子一樣,而是白牆黛瓦,坐落在一片繁花之中。

“去看看。”蘇紫涵道。

幾個人加快腳步,不一會就到了那所房子前面,房子周圍是各種花,花兒在陽光下競相開放,花香濃烈。

而那房子十分大,光是圍牆便不知延伸到何處,大門旁有一塊巨大的大理石,上面刻着兩個字。

——幽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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