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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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室友段承沉浸在抱得男神歸的喜悅之時，莫飄正坐在一輛沃爾沃的副駕駛上黑着一張臉，忽略着身後來自狗的視線和身邊來自人的視線。
莫飄：齊先生，我可以下車了嗎？
齊宋辰：你沒事了？
莫飄：沒事了。
齊宋辰：不用我支付醫藥費？
莫飄：不用了。
齊宋辰反複問了好幾次，莫飄忍着脾氣跟着回複，這樣毫無營養的對話進行了幾分鐘後，終于因為後座的金毛饑餓的叫喊而終止。
莫飄：你的狗叫你。
齊宋辰：聽見了，他估計是餓了。
莫飄：……那你還不帶他去吃飯？！
齊宋辰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嘴角仰着一點可疑帶笑的弧度，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揚。
齊宋辰；不急，事情總要一件件的解決，先來後到，天經地義。所以，咱們來算算那天晚上的賬，如何？
莫飄的背上飄出了一股子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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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宋辰嘴裏的“那天晚上”對于莫飄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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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次是他第一次去酒吧，原因是自己第一次經歷社會面試慘遭失敗。明辰公司是莫飄夢寐以求想要進去的地方，一腔熱血被灌了一盆子冰水，這滋味真的不太好受。
莫飄叫了一杯“醉生.夢.死”，紫藍色的液體透過酒吧的燈折射出異樣奪目的光彩，星辰閃爍，卻是看不清裏面沉浮的顆粒。
和他一樣，沒有方向的一群落體。
齊宋辰就是在這個時候坐到了莫飄的旁邊。
——
莫飄承認自己沒見過世面，但從朋友口裏也聽說過這個酒吧裏有一群專供人消遣的美少年，各種風格都有，任人挑選。
齊宋辰很榮幸的成為了莫飄眼裏的“制.服.誘.惑”系列。
—
酒壯慫人膽，莫飄舉着杯子，人如其名一般的飄到了齊宋辰身邊。
只可惜，記憶從這裏開始被掐斷，然而更可惜的是，那些該忘的片段一個都沒忘。
莫飄甚至記得自己伸手解開了齊宋辰那本就不多的幾顆扣子，被他拎到外面後大吐了一次，又開始哭哭啼啼的往這個陌生人身上倒着苦水。
再後來，貌似有個自稱是助理的人牽着一只洗香香的金毛走到了他們身邊，恭敬地叫了一聲“齊總”。
莫飄報了學校的名字後，直接倒在了齊宋辰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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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不堪回首，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莫飄坐在車上，不止一次的想着，李煜真是有才。
車子到了一幢公寓前停了下來，齊宋辰拎起了如坐針氈的莫飄，大搖大擺的上了樓。
齊宋辰：給我做飯，就當是你欠我的小費。
莫飄：不能用你欠我的醫藥費來抵扣嗎？
齊宋辰摸了摸下巴，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我記得有人說了不要賠償的啊！
莫飄：………………
齊宋辰挑挑眉：要不你以身相許也行。
莫飄：我去做飯。
齊宋辰在客廳笑的嘴都歪了。
——
莫飄本來是想炒菜的，結果冰箱裏除了一袋子面條和兩個雞蛋，幾乎是比他的臉還幹淨。
晚飯絕逼是雞蛋面了，沒有萬一。
當齊宋辰看着桌上的清湯寡水時，眼神裏一次又一次的傳遞着他的不滿，莫飄四兩撥千斤，冰箱和面，你選一個。
齊宋辰：我選你行不？
莫飄：滾滾滾！
齊宋辰噙着笑，坐到了莫飄身邊，抄起筷子吃了一口，咕哝着嘴說了句，媳婦兒做的就是好吃。
莫飄：……你把面還給我。
齊宋辰反問：你覺得自己做的不好吃？
莫飄：挺好吃的。
齊宋辰點頭：那你不就是我媳婦兒了？
莫飄：？？？？
什麽屁邏輯？！可他竟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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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過後，莫飄洗了碗，出來的時候發現齊宋辰正坐在沙發裏，腿上擱着一臺筆記本。
莫飄不敢打擾他，默默坐到了沙發的另一側，從書包裏拿了本《百年孤獨》看。
齊宋辰擡眸，眼裏劃過一絲笑意，又低頭投入了工作。
——
一個小時後，齊宋辰終于結束了工作，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看着一邊吃飽喝足的金毛趴在地毯上惬意舒适，忍不住彎腰揉了揉它的腦袋。
轉眼，另一邊，寬敞的單人沙發上，莫飄早已經睡得颠三倒四了，那本棕色精裝的書放在他盤起的腿上，被翻開的那一頁搖擺不定。
齊宋辰無聲的笑着，走過去，俯身。
莫飄睡熟的時候無比安靜，秀氣的五官既有稚嫩未脫，也有棱角初露，白淨，漂亮，像白瓷瓶一樣。
天已經暗了下來，空曠的客廳裏僅僅只有對面大樓投射過來的光，零零碎碎。
齊宋辰扶起莫飄，卻不經意碰到了他的唇。
唔……比上次的軟，齊宋辰忍不住又親了一下，淺嘗辄止，卻是弄醒了莫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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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裏，沙發上，莫飄被齊宋辰半困在懷裏，眼神從朦胧到清明，又朦胧。
四目相對。
莫飄：你做什麽？
齊宋辰：你說呢？
黑暗裏，莫飄不經意的摸了摸嘴唇，別開眼睛。
莫飄：為什麽？
齊宋辰：喜歡你。
莫飄：……我不彎。
齊宋辰：可以掰。
莫飄：……拒絕。
齊宋辰也不惱，揚着唇角，捏住了莫飄光潔的下巴，額頭抵住他的，小聲說道：
“沒關系，來日方長，我可以等。總有一天你會願意的。”
莫飄咬住後槽牙，一用力，推開了齊宋辰，奪門而出。
齊宋辰看着哐啷一聲被甩住的大門，跪在沙發上的腿一下彎曲，整個人就這麽坐進了沙發裏。
他捂住眼睛，悶笑、
他想起了那天晚上莫飄在他懷裏哭得不能自己，說着自己是如何努力卻被人捷足先登，說着自己是多麽先要進明辰公司，以那個白手起家的老板為目标去感受人生，心裏苦，但就連罵出來的話也不狠毒，聽着跟幼兒園的小朋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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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宋辰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摸爬滾打，自主創業，不知道摔了多少個坑、走了多少路才有了今天。
他本以為自己早就忘記幹淨兩個字是怎麽寫的了，直到見到莫飄那雙幹淨的眼睛。
嗯……員工當不成，那就讓他當老板娘好了！
他一定願意。
齊宋辰仰着頭，覺得心髒跳得很歡。
金毛卧在地上，撓了撓頭，打了個飽嗝。
它吃飽了，不用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