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拉褲子

當兄長左繞圈右繞圈話題動不動就往顧裳身上轉的時候,再傻的人都知道怎麽回事了,何況郭小茶還不傻。

“大哥,你已經娶妻生子,連妾都有三個了,太花心了不好。”郭小茶很心酸,他是個病人,結果哥哥弟弟過來了都沒怎麽用心關心他的身體情況,反到關心美女去了。

郭大郎濃眉擰起,前一刻還噙着幾分笑的臉立刻沉下來:“男人花心不是很正常?我們這種出身的男人哪個不是嬌妻美妾成群?如今我碰上個比我那些妾都美上許多的姑娘不争取就是傻子。”

郭小茶自小被兄長教訓慣了,此時見對方一冷下臉他就下意識的畏懼,小聲嘟哝:“顧家堡可不是小門小戶,誰會把嫡女給你當妾?”

“可他家也沒有庶女啊,何況被退了親名聲還很差不當妾難道是想嫁給飯都吃不飽的窮人為妻?”郭大郎嗤笑,這世上被退了親的女人大部分都上吊或是鉸了發去當姑子了,為何?因為女子被退親,整個娘家都跟着沒臉,女子還有何臉面活下去?給人當妾都已經是最好的出路了。

見兄長這麽固執,郭小茶很不高興,只是不敢正面嗆聲,突然想到一件事,眼睛一轉道:“你知道爹與顧姑娘有矛盾嗎?不說別的,就爹那關你都過不去。”

“他們的矛盾我自然清楚,不過這有關系嗎?真将她納進門,爹看她不順眼什麽都不用做,只須一個眼神,下人們就幫他出氣了,這麽好的事他會不願意?”郭大郎信心滿滿地說道,臉上帶着高高在上的傲氣。

“你、你忍心見喜歡的姑娘被下人欺負?”郭小茶瞪大眼不可思議地望着兄長。

“什麽喜歡不喜歡的,一個妾而已,做大事的男人難道還整日圍着女人轉了?”

郭小茶說不出話來了,以往覺得大哥對女人挺薄情的,但不關他的事也沒放在心上,可是這次大哥說的人是他的朋友顧裳,突然覺得大哥真是個賤男,太渣了!

“顧姑娘是不會受欺負的,她會下毒,敢欺負她的人不死也得殘。”郭小茶忍着怒火提醒異想天開的兄長。

郭大郎抿起唇思索了會兒道:“我知她會些這玩藝,但她才多大?能有多厲害?”

又賤又渣還看不起女人,郭小茶在心中将自家兄長如此定了位,這麽看不起人家,到時可別着了道再哭去!

“行了,你別啰嗦個沒完,我和三弟會在這裏住幾日,期間你多将那顧姑娘叫來就成了。”

郭小茶看着兄長站起身順了順袖子擺出一副潇灑貴公子模樣,那自信滿滿的模樣仿佛接觸過幾次顧裳就會愛上他似的。

糟糕,可能是晚上吃多了,他有點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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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早點歇着吧,明日還靠你幫忙呢。”郭大郎說完就走了。

郭大郎是嫡長子,以後是會繼承家業的人,有信心一個沒見過多少市面的普通商戶女會願意給玉樹臨風的他作妾,所以他背地裏開始搞這些小動作。

而郭三郎是庶子,雖比郭大郎和郭小茶容貌都出色,但因身份的原因本就沒什麽信心,又看出郭大郎心思不純,他便歇了心思,只決定背地裏偷偷欣賞便可。

次日一早,顧裳在房裏用過早飯後按例先去看郭小茶。

因被顧豐年夫婦特地囑咐過,于是顧裳在有外男在期間都還是昨日的清秀男裝打扮。

進郭小茶房裏時發現他那個兄長也在,開口打招呼,結果人家态度淡淡的,她暗地裏撇撇嘴。

“朱公子來了,坐。”郭小茶看顧裳還是昨日的裝扮感覺很好笑,眼角餘光掃了下早早來到他房中就期待與美人相遇的大哥,忍不住偷笑。

顧裳尋了個離他們較遠的位置坐下了,笑呵呵地問:“郭大郎初來顧家堡,昨晚可休息得好?”

“尚可。”郭大郎惜字如金,這個姓朱的表少爺衣着普通,一看就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許是出自落魄家族,懶得與這樣的人結交,于是态度便很淡。

顧裳看出他瞧不起人了,也懶得理他,與郭小茶旁若無人地聊起天來。

真是人就怕比較啊,有了郭家大郎這招嫌的人在,郭小茶瞬間就變得無敵讨人喜歡了。

談得正高興之時,郭三郎也來了,進門就問:“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顧裳回道:“在說當日挑馬的事,郭小茶還惦記着傷好後去選馬呢。”

“嗷?二哥真是幸運,顧家堡的馬在京城都很有名呢。”郭三郎笑着說道,他是庶子,管着家中的幾個鋪子,除掉郭侍郎之子這層外衣也就是個商人,是以對顧家堡就不像郭大郎那樣輕視。

“過獎,表妹承諾送郭小茶馬就一定會送,她可是自小就很有誠信,一定會說到做到的好姑娘。”顧裳毫不慚愧地使勁兒誇自己。

聽到這“姓朱的”提起表妹,郭大郎終于開口了:“你口中的表妹是顧姑娘吧?”

“對呀,就是她。”

“你……與她關系很好?”郭大郎挑剔地看着處處都遠不及自己的人。

顧裳聞言眼珠子一轉,突然笑得甜蜜起來:“我每一兩年都會來顧家堡住上幾日,與表妹和表弟都玩得很好,可以說我與表妹是青梅竹馬。”

這甜蜜表情過于刺眼,郭大郎眼中不滿一閃而過,繼續問:“不知閣下可婚配了?”

“不曾。”顧裳搖搖頭,看着郭大郎皺着的眉頭,忍着笑道,“不過我們兩家見我與表妹相處的好,有意為我們結親,這次我過來就是打算尋表姑父說這事的,之前因表妹有未婚夫,我對她的感情再深也只能隐藏在心底,如今不用了,她未婚夫家退了親,我終于有機會娶她了!”

郭小茶像看怪物似的死死盯着顧裳,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她瞎話滿天飛地騙他兄長,忍笑忍得很辛苦,胸口的傷更疼了。

“二哥你怎麽了?可是疼得厲害?”郭三郎見郭小茶萬分痛苦的樣子忙上前尋問。

“沒事。”郭小茶說完就猛咳起來,捂住犯疼的胸口臉都咳白了。

“你快躺下休息,我們不在這裏吵着你了。”郭大郎畢竟還是心疼弟弟的,見郭小茶這麽痛苦不忍再留在房裏。

郭小茶忙擺手急道:“不用,我只是一時岔氣嗆到了,給我杯熱水喝了就好。”

随從忙去倒了杯熱水,伺候郭小茶喝下。

觀察了片刻,見郭小茶臉色真的好了許多,郭大郎松了口氣,重新坐下望向顧裳繼續先前的話題,問:“你說要娶顧姑娘?顧堡主夫婦同意了?”

“他們說在考慮,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會同意的,因為我向他們承諾這輩子就只有表妹一個妻子,不往家裏納亂七八糟的妾或通房,更不會去煙花之地找女人。你不知道吧?我表妹可是最讨厭男人三妻四妾的,因表姑父就只有表姑母一個女人,于是表妹也想嫁個此生只有她一個女人的男人,女人多的男人她半點都不會考慮,表姑父和表姑母也是這樣的想法。”顧裳連敲帶打地說了一通,昨日郭家這兩兄弟見到她時的眼神就令她不舒服了,何況母親又将郭大郎對她的龌龊想法告訴了她,她惡心得差點沒吃下早飯。

郭大郎果然臉黑了,拳頭握得緊緊的,臉色難看地道:“這世道男人若沒有妾不是要被人嘲笑?貧賤夫妻百事哀,再衷于對方,生活條件差勁又有什麽好?”

“郭大郎此話說得過分了吧?我家雖然不富裕,但保證妻子吃住不愁能有丫環伺候還是沒有問題的!”

郭小茶肩膀又開始抽了,哎喲天呀,胸口的傷又疼起來了,真沒看出來,這顧裳胡扯起來還真挺有本事的,将他兄長騙得一愣一愣的。

“姿色普通的女子小門小戶守得住,換成絕色……”郭大郎掃了眼氣憤不已的“情敵”,毫不客氣地打擊,“是會給婆家招禍的,除非你讓她這輩子都出不得門誰都不知她是何模樣,或直接毀了她的容。”

“哪有那麽嚴重?”顧裳感到牙疼,雖然她覺得自己很美,但真沒美到能給婆家招禍的地步吧?那是傾國傾城的女人才能做到的事。

“你是世面見識的少,前幾年某省城有個賣豆腐為生的人家娶的媳婦過于美貌,又沒資本将她牢牢守在家中,抛頭露面做生意結果被歹人看中非要強行帶走,夫家反抗,結果上至六十多歲公婆,下至兩三歲的孩子,全被殺害,僅剩的媳婦受不住打擊也自盡了。”郭大郎慢悠悠地說道。

顧裳和郭小茶聽得一驚一愕的,不住唾罵。

“豈有此理,那歹人哪去了?”顧裳摩拳擦掌,她想去毒死他們。

“已經被清官處置了,這只是其中一件發生在溫飽家庭的事,還有類似事件發生在家境較殷實的商戶人家,是新娶的媳婦很美貌刺繡還很好,結果被縣太爺盯上了,他也沒強搶民婦,只是更卑鄙地威脅利誘這戶人家在他偶爾登門之時将妻子奉獻出來供他享受。”

“禽獸啊!”顧裳大罵。

“王八蛋!”郭小茶也破口大罵,結果觸到傷口冷汗出了一片,疼得說不出來話了,不過衆人就顧得義憤填膺了都沒功夫理他。

“這等事誰願意?起初夫家并沒有答應,結果縣太爺利用職位之便攪了這戶很多生意,還害得他們惹了官司家底都賠光了,眼看飯都吃不上,最終不得不妥協将媳婦獻了出去。最初這媳婦還尋死覓活的不願意,後來跟縣太爺久了銀子首飾應有盡有,漸漸的她開始享受起來,最終撺掇得縣太爺同意她進門為妾,然後她與夫家和離了。”郭大郎說完後嗓子發幹,端起杯茶喝起來。

“怎麽就改嫁了?”顧裳有點接受不良。

“誰不想過更好的日子?何況是夫家有錯在先将她獻出去受辱,那媳婦最終選了于她更好的路也情有可緣。這種事時有發生,根本原因就是男人護不住女人,一個女人再美,若嫁入官家,哪怕僅僅是妾也無人敢動!”郭大郎打量着顧裳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的表情,唇角一揚,“我說這麽多你可明白了?若你不能有足夠實力對付強權,那就娶個容貌普通的女人過日子吧,否則鬧得家破人亡或妻離子散就後悔莫及了。”

顧裳反應過來,白了郭大郎一眼冷哼:“你少吓唬我,我們雖是小門小戶但我家中有高手,表妹又會下毒,沒人能欺負得了她,奉勸郭大郎歇了異想天開的心吧!”

“你!”郭大郎怒了,他費盡口舌講了這麽多結果這小子還頑固不化,豈有此理。

眼看郭大郎要發火,郭三郎假裝喝茶當沒看到,郭小茶自己都疼得冒汗有心無力,顧裳不想與只自大的蠢豬吵,站起身道:“話不投機半句多,我走了。”

郭大郎站起身想追出去,結果理智将他阻止住了,這裏是別人的地盤,他不能教訓人,只在一旁生悶氣。

顧裳回去後将管家叫來囑咐了一通,然後不多久,顧家堡所有下人都衆口一詞,他們家小姐一大早出門串親訪友,半個月後才回來。

這消息傳到郭大郎耳朵裏之時氣得差點摔壞一個茶杯,他還想誘惑一下那美人對他傾心呢,只要她自己想跟着他走就好辦了,結果她走了,還走得無聲無響!

聽說郭大郎氣得将身邊的随從罵了好幾次,顧裳幸災樂禍地道:“活該,賴蛤、蟆想吃天鵝肉,本小姐哪裏看得上他那等貨色?他家再能耐那是他爹的本事,他自己算老幾?沒他爹幫忙他連自己都養不活!”

綠豆也很生氣,那郭大郎她有見過,比陸子澈差太遠了,見過大美男,再見個長相一般卻總擺出一副美男子範兒的男人,她惡心還來不及呢,哪裏會為他說好話。

“小姐,那人真是太讨厭了,若能想辦法教訓一下就好了。”綠豆握拳氣憤地道。

顧裳聞言眼睛一亮,一拍手道:“對呀,我怎麽忘了?那個紫蝴蝶已經做成了藥,拿老鼠試過,藥效離我想象的相差不多,用在那讨厭的郭大郎身上正好。”

說做就做,顧裳要想對誰下毒那絕對令人防不勝防,她制的藥根本不用從人口中或鼻中進入,皮膚沾一點都會立刻起作用。

就這樣,即便郭大郎吃顧家堡任何一樣東西都用專用的銀針驗過毒,最終還是着了道,他開始壞肚了,也不算是壞肚,就是總覺得肚子難受想排洩,卻莫名其妙的什麽也排不出來。

煩就煩在總是想排卻排不出,折騰了快兩日後氣得郭大郎不去蹲茅房了,結果誰想就一次不去他就……

郭大郎的随從忍着惡心将沾了穢物的衣服卷成一團,戰戰兢兢地道:“大、大爺,奴才這就将這衣服燒了,不讓任何人知道。”

郭大郎臉青綠交加,揮了揮手讓随從下去,這輩子他就沒丢過這種臉,再蠢也知道是着了小人的道,但苦于沒證據,畢竟入口的東西都是銀針驗過的。

早聽說顧夫人和顧裳都是擅長使毒的,那顧裳先出門,過後他才被下了藥,是顧夫人下的?沒有道理,他來這幾日除了第一日見過顧夫人,之後就沒有見過,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害他的定是顧家堡的人!

一肯定這想法郭大郎想納顧裳為妾的想法立刻消了大半,這顧家女就是個禍害,哪裏用擔心她嫁小戶會被強權奪走?她家人能将對方害得死都不知怎麽死的。

郭小茶房裏,顧裳正優哉游哉地啃蘋果,心情好得一邊吃一邊哼着小曲。

“我大哥生病了,請大夫都治不好,聽說昨日一不小心還……”郭小茶坐在床上忍着笑說起來,別怪他作兄弟的不厚道,實在是這次他大哥不對在先。

“嘔。”正吃着蘋果的顧裳聞言忙将剩下的半個扔了,嘔了兩下瞪過去:“你別在人家吃東西的時候說惡心的話行不行!”

“不說就不說,既然你知道此事,是你做的吧?”郭小茶擠眉弄眼地小聲問道,屋裏就他們兩個人外加一個綠豆。

顧裳拿帕子擦了擦唇角,一臉無辜地問:“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郭小茶“切”了聲,鄙夷地看着做了壞事還裝好人的顧裳,不過還是很羨慕她這身本事的,感慨道:“若我有你這一身本領,我爹就不會總罵我了。”

“你就作你的公子哥吧,你這胎投得好也是讓人羨慕的。”顧裳由衷說道,本來就是,家族重業由嫡長子承擔,最小的孩子最受寵相對被盯着的也緊,像郭小茶這等生在中間的身上擔子小了,父母注意力也少,不就最自由了嗎?

“說得也有道理。”郭小茶想想也是,于是笑了。

郭大郎因實在不想在顧家堡留下去,在郭小茶傷稍微好點後便雇了輛馬車他們三兄弟立刻回家了。

顧裳很好心地自己給郭小茶挑了匹褐色的馬,見郭小茶喜歡就讓這馬随他們走了。

郭家三兄弟回了京城,郭大郎松了口氣,想着自己在顧家堡出的洋相就此成為秘密便沒再放在心上。

結果一個多月後,他身邊随從不知怎的被人灌得爛醉,再然後,郭家大郎在顧家堡拉了一褲子的秘密被傳得沸沸揚揚。

郭大郎聽說後氣得将随從猛打了一頓後賣了,出來澄清說是被随從陷害,結果根本沒人信。

“真是臉面丢盡,那郭大郎的同僚都笑話他,親戚朋友暫時都不想去郭家了,怕一不小心笑出來,郭夫人連宴會都取消了幾個,實在沒臉出來見人哈哈。”汪小飛将打聽來的消息悉數告訴了陸子澈。

陸子澈放下手中賬冊,微微一笑:“那顧裳可是令本少爺還吃過幾次虧呢,姓郭的居然敢招惹她,簡直自尋死路。”

郭大郎這次被整是陸子澈與顧裳兩人串通的,顧裳寫了信委托當時給顧家傳信的人交給陸子澈,本來顧裳只是抱着一試的念頭,誰想陸子澈因産業的掌櫃曾被郭大郎欺負過,于是順水推舟就幫了顧裳一回。

所以說,人不能随意得罪女人,尤其不能得罪會玩毒的女人,這次想必郭大郎是得到了畢生難忘的教訓。

作者有話要說:嗷,這章好肥好肥,貓終于勤快了一回,長期霸王的親們該冒泡誇貓一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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