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有孕

一行人是下午就匆匆出發了,一路上顧裳都沒有搭理陸子澈,氣他有事瞞着她,若非娘親受了重傷,她還不知道顧家聯合面具男對付右護法的事。

怪不得她來京城這麽順利,怪不得娘家來的信都要先經過陸子澈的手!

“瞞着你,是我們大家商量過後一致決定的結果。”想起離開前陸子澈說的話,顧裳忍不住咬唇,她不是無理取鬧之人,當然知道他們瞞着她是為了她好,可是聽到娘親受傷的消息,她根本平靜不下來。

若是家人都沒事,被瞞到事情解決後自然是萬事大吉,若是娘親不只是受傷,萬一有個什麽……她如何能原諒得了瞞着她的陸子澈,如何能原諒幫不上忙還只會添亂的自己?

“小姐,奴婢覺得此時并非您置氣的時候,姑爺說了這是很多人共同決定的結果,難道要将所有人都氣上嗎?”綠豆硬着頭皮勸,沒辦法,她家姑爺威脅她必須将小姐的毛給縷順了,不然就讓她嫁給汪小飛了!

“你懂什麽?閉嘴!”此時顧裳沒心情聽綠豆啰嗦,她當然知道這個決定不只是陸子澈一人所為,但他是她的丈夫,就因這點,她便忍不住怪他瞞着她aa這麽大的事。

綠豆很想閉嘴,但閉不了啊,哭喪着臉道:“夫人受傷,這個時候她最想看到的定是小姐與姑爺和和美美的,若是她知道你們因為她受傷的事起了隔閡,一着急傷好得慢了可如何是好?”

在外騎着馬,但耳朵一直支着聽馬車內對話的陸子澈聞言不由得點了點頭,暗贊綠豆這句話勸到了點子上,比之前光蒼白地說不要生氣之類的蠢話強得多。

果然,顧裳聽後沉默了,半晌回了句:“回去後再說。”

綠豆這下閉嘴了,她盡了力,起碼小姐保證回到顧家會有所緩和不是?

陸子澈眉頭松了松,随後又擰緊,媳婦兒生起氣來這麽不好對付,看這樣子怕是一直到顧家前都不打算理他,晚上都不與他同房睡了。

到碼頭時已經入夜,不知陸子澈用的什麽法子,一行人立刻便上了艘空船啓程。

顧裳當然沒與陸子澈在一個船艙,為防半夜他跑進來,她強行拉着綠豆與她在一個床上睡。

頂着姑爺要殺人的目光,綠豆欲哭無淚,主子兩夫妻鬧情緒,結果她成了擋槍的,丫環命苦啊。

夜裏躺在床上,嫁人後頭一回沒與陸子澈躺在一起睡,顧裳還有些不習慣。

翻來覆去的,總感覺少了點什麽,以往這時候她身邊有個溫暖又舒服的胸膛,可以任她随時摟抱取暖,如今身旁只有個綠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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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若是嫌棄奴婢,那還是讓姑爺進來吧。”綠豆無法忽視自身邊傳來的濃濃怨念,很好心地建議。

“再多嘴就把你嫁給汪小飛!”顧裳氣急敗壞地威脅。

嫁給汪小飛都沒有被你們兩夫妻當箭靶子可怕,綠豆心裏腹诽着,不敢再說什麽了。

過了好一會兒,慢慢的,身旁傳來綠豆勻稱的呼吸聲。

顧裳卻怎麽也睡不着,她想起離開前陸子澈告訴她的話。

娘親是在與衆江湖朋友圍剿右護法及其黨羽時受的重傷,這一個多月顧家上下都沒閑着,每日來來往往的江湖朋友及右護法手下小喽羅的“光顧”令顧家可謂是熱鬧無比。

時不時就會來場打鬥,正面與武功極高的右護法交鋒不下十次,每次都以兩敗俱傷收尾。

這段時間下來,兩方都死傷衆多,顧夫人每次都親身上陣,受傷成了家常便飯,這次的交鋒計劃了很久,與日月教主等人聯手設計引敵入甕。

場面很慘烈,敵人狡猾強勢,己方雖人多也折損嚴重。

不過好在犧牲沒有白費,這次算是将重要的敵人,也就是那個右護法成功解決掉,頭目已死,剩下的人成為一團散沙,幾個主力也陸續被剿滅,其他的有投降有逃跑的,殺的殺捉的捉。

敵方大勢已去,已經不足為懼,只是過後發現右護法的女兒,也就是面具男的前未婚妻失蹤了……

娘是救姐姐受的傷,顧裳很焦慮,即便陸子澈說了雖然傷勢頗重,但于性命無憂,好好休養一個來月就能恢複,但她就是不放心,不親眼見見心就不踏實。

兩個船夫輪流換,日夜無休,很快便到了岸。

就在快到達顧家時,出了意外狀态,一名瘋婦披散頭發不知打哪沖了出來,大喊着“玉面狐去死”,手中的劍以着淩厲之勢,帶着無盡的恨意刺向歸心心切、正掀開轎簾遙望顧府方向的顧裳。

“小心!”陸子澈飛身下馬,以着閃電之勢躍至馬車前,将顧裳牢牢擋在身後。

“呲”的一聲,是劍刺入肉裏的聲音,陸子澈凜着眉眼打出一掌,犀利的掌風将偷襲者瞬間打飛。

心跳都停了,顧裳慘白着臉看向中劍的男人驚呼:“陸子澈!”

幾乎是陸子澈一中劍,周遭侍衛瞬間便将遠遠飛起最後重重摔落在地的瘋婦團團圍住。

“你怎麽樣?”顧裳哪裏還記得他們在冷戰,心急火燎地跳下馬車将陸子澈扶住,看着他左肩膀處的一片殷紅,心疼得眼淚直掉,“你為何要擋劍?我明明能躲得開的。”

陸子澈趁顧裳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他的傷口上時,快速地向汪小飛使了個眼色。

汪小飛得令,一招手,命人将還呼喊着喊打喊殺的瘋婦帶走。

“你終于理我了?”陸子澈半閉着眼,虛弱得身體搖搖晃晃,最終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顧裳身上。

“你快上馬車。”綠豆有功夫在身,毫不費力地半扶半抱着陸子澈迅速上了馬車,将綠豆趕出去請大夫。

離顧府沒多遠了,直接将大夫請去顧家就好,綠豆不敢耽擱跑去請大夫。

陸子澈一上馬車只看了顧裳一眼便“暈”了過去,急得顧裳眼淚流得更歡,眼淚撲撲地陸續掉在他的臉上、脖子上,全然不曾注意到白色衣袖下某人微動的手指……

顧裳一行人到了顧家後,簡直可以用雞飛狗跳來形容那一場混亂,陸子澈“昏迷不醒”,顧裳怕得直掉淚,等她看到躺在床上只睜開眼看了她一眼後又昏睡過去的顧夫人後,眼淚更是如決了堤的江水噴湧而出。

平時很少哭的人,一旦哭起來,那場面可是吓人的很。

“你回房去看那個姓陸的吧,我來照顧娘。”顧衣看着也很虛弱,沉聲說道。

顧裳目前也沒心情與顧衣說話,沒有立刻就走,而是坐在床邊守了顧夫人一會兒後才起身去看陸子澈。

一邊是自己的親娘,一邊是自己的丈夫,兩人都受傷昏迷不醒,顧裳一時間身心憔悴,回到陸子澈房中後還沒等坐下,頭一暈人就軟倒在地人事不知了。

房內只有陸子澈與顧裳兩個人,顧裳來時将下人們都支了出去,結果她倒在地上将床上“暈”着的陸子澈吓了個半死。

“快去請大夫!”陸子澈瞬間跳起将顧裳抱上床,高喊的聲音都在發顫,緊緊握着顧裳的手慌得心都要跳出來。

綠豆的聲音立刻傳來:“大夫請來了!”

老大夫提着醫藥箱匆匆走進來,見到屋內兩人驚問:“不是說傷者是名男子嗎?怎的……”

“快看看我娘子,她方才暈倒了。”陸子澈将還想啰嗦的大夫扯過來,催促他給顧裳把脈。

壓下疑問,老大夫好脾氣地沒有因陸子澈的魯莽生氣,坐下後專心地把起脈來。

陸子澈心高懸着,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看着老大夫的臉。

綠豆累得滿頭汗将大夫請了來,結果發現需要診治的人變成了自家小姐,而原本昏迷不醒的姑爺則好好地站在床前,若非他肩膀處還有明顯的血漬,她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自進屋後綠豆便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驚訝與擔憂令她很想驚叫出聲,卻強迫自己忍住,姑爺的表情過于恐怖,若她發出異響影響了大夫診治,她毫不懷疑姑爺會一掌向她打過來。

大夫松開手,遲疑了下,然後又拉過顧裳另一只手腕重新把起脈來。

“大夫,我娘子她怎麽了?”陸子澈見大夫皺着眉遲疑的樣子,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沒了,雙手開始發顫,前一刻還好好的人,突然間就暈倒了,連點預兆都沒有,難道……

老大夫松開手一回頭,見陸子澈蒼白如紙的模樣吓了一跳,忙道:“尊夫人無礙。”

陸子澈與綠豆聞言均松了口氣,兩人異口同聲問:“那她是怎麽了?”

“她啊,是有喜了,月份還小,是以老夫把脈時間久了些。”

“有喜了?”陸子澈聞言俊臉上湧現驚喜,消失了的血色很快又回來一些,激動地問,“您、您确定?”

“确定,剛一個月有餘,孕婦身體素質很好,她是情緒起伏過大,受刺激嚴重才導致昏迷,以後要注意讓她少受刺激。”老大夫說完掃了眼陸子澈的傷口,拿出紗布和止血的藥膏道,“你也受傷了,血雖止住,但還需清潔一二,以免傷口感染。”

“我姐夫受傷昏迷了?”顧卓的聲音自屋外傳來。

“小點聲,別吵着你姐夫。”顧豐年訓斥道。

父子兩人剛從外面回來,聽說陸子澈昏迷還請了大夫,一進門便快速趕過來,結果一進屋發現躺床上昏迷不醒的成了顧裳。

“這是怎麽回事?”兩人眼睛瞪得都充了血,急急問道。

陸子澈起身向顧豐年見完禮後笑着道:“岳父莫慌,娘子她是有喜了。”

顧裳有喜的消息瞬間在顧府中傳散開來,将自顧夫人重傷以來一直籠罩着的低沉氣氛打散了不少,下人們總算在主子們臉上看到了笑容。

因着顧裳是受刺激過大才暈倒,陸子澈很歉疚,不知罵了自己多少遍蠢,為了讓她不再與他冷戰而使苦肉計去拿身體擋劍,用受傷來引起她的同情,結果卻吓到了她。

幸好她與孩子都沒事,否則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陸老爺夫婦晚上趕過來,他們是聽下人報信說陸子澈受傷昏迷,驚得趕忙來顧府,結果見兒子只是小傷,兒媳卻被診出有了身孕,虛驚一場,盼孫心切的二老很高興,因天色晚了便在顧家歇了一宿。

顧裳這一昏迷便昏了整一個時辰,醒來時天色已經大黑,別人都已經睡下了。

“醒了?餓了吧,來喝點雞湯。”陸子澈将顧裳扶好靠在柔軟的靠枕上,轉身盛了碗桌子上放着的熱熱的雞湯。

起先顧裳還不知怎麽回事,後來想起自己回房時便暈倒了,見到眼前好好的像沒事人的陸子澈,納悶兒地問:“你的傷好了?”

陸子澈輕咳了幾下,斂眸道:“我身體底子好,醒得快,上完藥除了疼一些,已經沒什麽要緊了。”

顧裳狐疑地盯着陸子澈的臉看,覺得他今晚很不對勁兒。

怕被看出什麽來,陸子澈忙将盛滿雞湯的勺子送去顧裳嘴邊,輕哄着:“快吃點,雞肉炖得很爛,口感不錯。”

香味過于迷人,勾引得顧裳腦子再也思考不下去,遂放棄動腦筋張嘴開始吃起來。

見狀,陸子澈悄悄舒了口氣,一邊喂顧裳吃肉喝湯一邊轉移話題:“今日那個瘋婦是右護法的女兒,之前她失蹤,誰想突然成了瘋子冒出來企圖傷害你。她對顧衣的恨意比我們想象的要重,否則不會在腦子都不清楚了的情況之下還牢牢記着她所恨之人的名字和臉。”

顧裳因與顧衣長得一模一樣,于是在被瘋女人看到後險些被刺。

不用他說她也猜到了那個女人是誰,也知道他的手下會将那瘋女人帶走秘密解決掉,沒有再問這件事,對他将自己當小孩子喂飯的行為感到不自在,道:“我現在不頭暈了,可以自己下地吃飯。”

“我喂你吧,又不累。”陸子澈堅持親手喂她吃飯,不為她做些什麽,心虛和愧疚會令他寝食難安。

顧裳抗議失敗,只能由着他喂完了飯。

在陸子澈開始脫衣服準備上床睡覺時,顧裳忙開口:“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我們還在生氣?出去睡!”

陸子澈脫衣的手中動作一頓,随後不在意地繼續脫,狀似不經意地道:“你之前莫名暈倒都不覺得奇怪?”

“啊。”顧裳後知後覺地睜大眼睛,驚問,“我究竟為何會暈倒?自從與你練了武之後我的身體明明好得很啊。”

醒來就被他用雞湯誘惑,這麽重要的事都忘了問,顧裳暗罵自己居然成了吃貨,太不像話。

“你啊,馬上就要當娘了。”陸子澈的話就像一記大霹雷,将渴望自由不想盡快有孩子的顧裳霹了個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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