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為你舞劍
一樓的戲臺上，四周赤金色的紗幔換成了鵝黃色的，垂在四個角落。四角點上燈，透過鵝黃色的紗幔照在戲臺上，如同皎潔的月光。
戲臺四周用琉璃瓦圍了一圈，倒入清水，在燈光的照耀下如光滑的鏡子，又如同平靜的湖泊，泛着點點金光。
鳳鳴站在五樓看着戲臺的布置，“都準備好了？”
“都是按公子的要求來的。”阿三在一旁回道。
“好。”鳳鳴挑眉，伸出手去。她手心的花随風飄落，輕飄飄地落在水面上。
“歘！”整個鳳樓的燈一齊熄滅，只餘戲臺四周的燈亮着。
表演，開始了。
所有人都聚精會神地看着戲臺，其中不乏有玩家。
蕭诩一場直播，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天下第一劍客在這兒出現過的消息。玩家中有一半，都是為着劍客無雙來的。
聽說劍客無雙第一次露面就是為了這個藝人。今天是他的第二次表演，萬一劍客無雙再次出現呢？
游戲對滄運鎮的所有玩家發布了公告。若是能在劍客無雙挑戰三大門派成功前，将他殺死，阻攔他轉職成功，就可将他的經驗收為己有，晉升3級。
雖然在類似于客棧，鳳樓這種建築中，不允許玩家動手，但是提前觀察一下敵人的弱點總是沒錯的。
還有一半的一大半，是被闫歌和劍客無雙的互動圈粉，想要近距離圍觀。得知自己的游戲號的新手村是滄運鎮，被游戲難度吓到，十幾天沒有上線的他們，急匆匆的登錄了。
至于剩下的那一小半，就是闫歌在滄運鎮的粉絲了。他們是真正被闫歌的首場表演所折服，真誠地期待着接下來的表演。
不管怎麽說，随着越來越多的游戲用戶登錄滄運鎮，闫歌通過直播平臺積攢的虛拟好感度變成了現實。
伴着耳邊不停響起的好感度增加的提醒，站在房梁上的闫歌猛然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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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白绫從天而降，闫歌左手握着白绫，右手持劍，急速倒立而下。快若流星，勢如江海。在即将落地的剎那，身姿猛地翻轉，赤着的腳尖卻輕盈地落在戲臺上，蕩起一圈又一一圈微弱的波紋。
衆人的心不由自主地為臺上的人跳動着，他們的眼神不受控制地在臺上的人身上停駐。在剛剛闫歌沖下來那一刻，他們覺得自己恍惚看到了九天仙人下凡。
闫歌動了。
仙人開始舞劍了。
他側身向上斜刺，又轉身向下橫掃，劍尖在水面劃過，赤腳在水面踩過，蕩起水波向上跳躍，模糊了他的臉。
他探身向前，右手握劍猛地斜刺出去，單腳支撐，身體幾乎和水面平行。又猛地縮回，抱腿轉圈，劍尖在周圍掃起水花。
他起身握劍朝前跑去，猛然在半空躍起，長劍刺出。又輕盈落下，提劍往左側不停翻轉，最後騰空躍起，往左翻了3圈後才垂直落下。
在落下的瞬間，劍刃在水面上輕杵，劍刃微微彎曲。他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自己，微微一笑，借着這股力道，他向後一躍，輕輕落在水面上，濺起一道道水波。
他在水面上肆意地舞着，每出一劍，他必然看向水面的自己。如同孤高冷傲地仙人在月下顧影自憐，孤芳自賞。
純白色的寬袍随着他的每一個動作而舞動，隐約還可看見其中閃爍的銀光。赤着的腳在水面輕踏，仿佛踩在臺下衆人的心頭，濺起一朵朵水花。
【啊啊啊啊，我的小哥哥。】
【這是仙人下凡吧，高冷仙人月夜舞劍，5555美哭了。】
【啊！有誰是在現場的，報上名來，我要提刀砍了你們！】
【前面的，不知道在游戲中的人是看不見直播的嗎？等下次吧。】
【對不起，我文化少，我的言語不及我心中撼動的百分之一，啊美美美啊！】
“咚咚咚。”鼓聲突兀地響起，衆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果然，臺上的仙人舞劍的動作開始加快，遠處傳來人的話語聲。
劍在手心旋轉，舞出一個個劍花，闫歌不停的翻轉出劍，帶上與剛剛的悠閑截然不同的急促。
“咚咚咚。”闫歌将劍向上前方抛出，往前踏步後在空中躍起接住，攜萬鈞之力出劍。
“咚咚咚咚。”闫歌原地旋轉，在旋轉中不停出劍，或向上挑，或向下刺，或橫掃，或豎劈。四周水花不斷濺起，劍刃舞動的聲音清晰可聞。
“咚咚咚咚咚。”闫歌将劍向上抛出，自己突地跪在地上，原地後仰，上身與水面近乎平行。劍自天而降，以微小的距離插在闫歌的腰側。
闫歌挺身而起，單膝跪地，拔劍橫掃，蕩起半米高的水花。
【剛剛好驚險啊！】
【那個劍落下來的時候吓到我了。】
【主播帥呆了！】
“铮噔。”闫歌正待做出最後一個動作便下場，陡然聽見一聲行走間劍刃與劍鞘碰撞的聲音，趁着臺下衆人的視線被水花遮擋的剎那，朝左邊看去。
果然，看到了劍客無雙。
腦海中浮現出兩人練劍的場景，他心中突然冒出個想法，“上來。”他對劍客無雙做了個口型。
【小哥哥要幹什麽！】
【他們要幹什麽！】
【你們在幹什麽！】
劍客無雙微楞了一下，朝闫歌走來。
“噠噠噠。”不緊不慢的腳步聲響起。
“咚咚咚！”鼓聲響起。
腳步聲和鼓聲混合在一起，将氣氛渲染得更加緊張。
尤其是當臺下的人發現這個腳步聲越來越近，就像真的是有人在走近的時候，心中緊張感油然而生。下面會發生什麽？仙人會突然離開嗎？
【啊！這種感覺！不行，我不能在小哥哥的直播間看，我走了，我去書呆子的直播間觀光去了。】
【我也是！這種被人強行揭露謎底的感覺，前面的等我一起！】
【你們去吧，記得錄屏。我要在這裏欣賞小哥哥和劍客的默契555。】
【我就不一樣了，兩臺電腦，兩個直播間，雙重快樂哈哈哈哈。】
蕭诩再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但是鼓聲，腳步聲，舞劍之人配合得又恰到好處。正在思索間，不經意瞥了一眼光屏。
！！！
毫不猶豫地将目光移開，心裏默默想着，劇透狗不得好死！
身旁的人緊了緊他的手，蕭诩低頭，就看見了冰瑤擔憂的眼。他朝冰瑤安慰地搖了搖頭，将她的手翻轉過來，在手心處輕劃。對着冰瑤詫異的眼神點了點頭。
【！書呆子又在秀恩愛。】
【秀恩愛，死得快。】
【我好難，我還是一只單純的狗子。】
【是單身狗吧哈哈哈哈。】
蕭诩得意一笑，在冰瑤手心劃了三個字。冰瑤一雙杏眼瞪了他一下，轉過頭去看着戲臺不理他了。
在她轉頭的瞬間，蕭诩看到她的臉上飄起了紅雲。
“咚咚咚咚咚。”鼓聲變得急促起來。
“噠噠，噠噠。”腳步聲依舊不緊不慢。
越發急促的鼓聲，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截然不同的節奏，勾勒出更加緊張的氣氛。
闫歌在第二波鼓聲響起的那一刻，向前躍出，寬袍廣袖的身影在空中如鷹般劃過，劍尖“铮”地一聲狠狠落在地上，“哐！”劍刃彎曲到極致又猛地彈起，握劍的人猛地向後翻去，重重落在地上，赤着的腳“砰”地一聲踏出無數水花。
“噠噠，噠噠。”腳步聲越開越近，甚至臺下衆人看到右側的燈旁出現了一個模糊的影子。真的有人？衆人心中一緊。
臺上的仙人仍在舞着劍。劍從頭上舞過，從身後舞過，從腳下舞過，從腰間舞過，越來越快越來越急，将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噠噠，噠噠。”燈旁的影子顯出的身形越來越清晰，一只腳出現在右側的戲臺邊上，随後是另一只腳。
“啪！”
“铮！”
來人終于全部顯出全部身形，闫歌也使出全身氣力爆發出最後一劍，朝左邊四周鵝黃色的紗幔飄飛，戲臺水花四濺。
劍尖停在來人的鼻尖前，闫歌頭上的玉冠破碎，黑發飛舞，臉上顯出白色的奇異花紋，從兩旁眼角蔓延到到臉頰，勾勒出一種妖異的，魅惑的美感。
而他劍指着的，是許多玩家期待已久的，天下第一劍客，劍客無雙。
“很好。”劍客無雙眼神專注地看着闫歌，無聲地說了兩個字。
闫歌笑了，唇角勾起，配合着妖異的面容，有種妖孽禍世，嘲諷衆生的感覺，“閉眼。”他對着劍客無雙眨了眨眼。
什麽？似是被闫歌無意識地誘惑住，劍客無雙下意識地遵從。
戲臺上更多的燈在一剎那亮起，整個鳳樓的燈同時亮起，許多人被這突然亮起的光刺到眼睛，不由得眨了一下眼。
再睜眼時，臺上只剩下了劍客無雙一人。白绫，長劍，舞劍男子，什麽都沒有。水面平靜得像一面鏡子。
恍然如夢一場。
劍客無雙看着空蕩蕩的戲臺，抿緊唇，騙子。
而臺下衆人，剛剛還沉浸在臺上之人由仙到妖轉變的震撼中，此刻又被這種似夢非夢，由真實到夢幻的場景給沖擊到，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