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這看臉的世界
闫歌在劍客無雙焦急的眼神中直直地往後落下。他看到劍客無雙的眼神透過他,看向不知道什麽地方。
無雙，闫歌恍然，他看不見自己。
他離劍客無雙越來越遠,看着劍客無雙一次次死去又活過來,皺起了眉。
“正在進入特殊副本,玩家身體可能會産生不可逆的反應。”萌萌的奶音在耳邊響起，闫歌一頓。
眼前一黑，再睜開時，已經是萬米的高空。
【卧槽？這是新副本？】
【我就說嘛！昙華大大不會這麽容易就死的！】
【你們有沒有想過——這是昙華大大和劍客兩個人的副本！】
【啊啊啊啊！劍客在哪裏！】
【話說你們都不擔心昙華大大嗎？這可是萬米高空？】
【哼！憑昙華大大的內力，小意思！】
直播間內讨論得熱火朝天，直播間外，闫歌如火箭一般直直地沖入了水中,濺起1米高的水花。
直播間內安靜了一瞬。
【！】
【……】
【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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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歌也想問這個問題，他竄出水面，用盡全身內力揮出一掌。落在遠處的岩壁上,擊下了一塊……小碎石。
白色的衣服被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勾出身體的輪廓。水珠沿着從臉旁滑落,從脖頸低落胸膛。
以往早就尖叫起來的直播間，突然一片平靜。
闫歌眉頭輕皺，他剛剛揮出去的內力是——魔力。調出自己的屬性面板，江湖俠客的等級由70級變為了7級,戲子的等級由71級變成了-10級。
這還有負的？負的魅力值？闫歌想起剛剛在耳邊響起的奶音,輕輕勾唇,不可逆的變化麽……
【啊啊啊啊！】
【昙華大大你的臉啊啊啊！】
【還我貌美如花的昙華大大！】
【同樣的動作，現在他做起來，怎麽這麽辣眼睛呢？】
【我迷戀的是昙華大大內在的才華，而不是淺顯的外表，你們這群膚淺的人！】
【雖然但是，讓我靜靜。我退了。】
【我退了1】
【2】
餘光将光屏的彈幕收入眼中，闫歌低頭朝水面看去，看見一張凹凸不平，傷痕如同一條條毛毛蟲四處縱橫的臉。
毫無防備，被迫入魔毀容，闫歌：……
“喲，又有新人來了？”耳邊一個聲音傳來。闫歌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岸上蹲着一個老頭，看見他的臉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随即化為滿意，“長得不錯。”
【什麽毛病？】
【眼瞎？】
闫歌還沒開口，他感應到闫歌的氣息，眼中滿意之色更甚，“魔教？不錯。”
【？？？】
【我沒看錯吧？這貌似是個正道NPC？】
“閣下是？”闫歌擡眼望去，眉目微勾，眼中蕩出幾分笑意。往常他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如三月之桃花，姿色天成，勾人心魂。只是他如今毀容，再做起這個動作來，臉上傷痕挪移，與眼中的笑意結合在一起，格外顯得詭異。
岸上的老頭“哇”地一聲跑開，邊跑還邊叫，“我找到衣缽傳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闫歌收斂了笑意，這熟悉的風格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難道不是拿的正魔不兩立的劇本？】
【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先不退了。】
【……說要退的，你們難道不好奇劍客看見昙華大大的反應嗎？檢驗是否是真愛的時刻到了。】
【！就為了這句話，我留！】
闫歌朝岸上走去，随着身上升起袅袅水霧，貼在身上的衣服被烘幹。他立在湖邊，背影纖瘦，長發披散在腰間，身邊萦繞的一絲尚未散盡的水霧更為其增添了一縷仙氣。
“殺老頭，這就是你說的魔教好苗子？”
“那當然！小子你回過頭！”
闫歌轉過頭，臉上凹凸不平的皮膚和縱橫的傷疤将那絲仙氣破壞得淋漓盡致。
“哈哈哈哈哈哈哈！”殺無敵身旁的屠世大笑出聲，“是好苗子！的确是好苗子！我魔道屠世今日有衣缽弟子了！”
【魔，魔道？我眼瞎了？這不是正道NPC？】
“什麽你的弟子！這是我的弟子！”殺無敵瞪眼。
“不，是我的。”柔媚的聲音響起，殺無敵和屠世不約而同地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諸位前輩，不如讓給晚輩？”冷古摸着劍說。他的确比其他幾人都年輕得多，也強大一點。真的只有一點，大概一級的樣子。
“別聽他的，我！”
“我！”
“不如打一場？”
闫歌就站在一旁看着他們為了自己大打出手。嗯，也不是大打出手。如果忽略他們的年紀，應該是小孩子打架。
“諸位。”闫歌勾唇，上前一步，“你們的修為，似乎沒我高？”
幾人的動作僵在了原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果然還是昙華大大，還是這麽皮！】
幾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別看我們現在修為不高，我們曾經都是魔道稱霸一方的存在。”殺老頭興奮地看着他，“若你願意做我的衣缽弟子，我一定會傾其所有，将你送上頂峰。”
“哼。”冷古冷哼一聲，“你們魔道不願意修正道，他一個正道弟子就願意修魔道了？”
“冷古，你瘋過了？”蕭魂笑得妩媚，笑聲詭異到讓人心裏發慌。
“閉嘴。”殺無敵、屠世、冷古同時說道。
“小娃娃，你還不知道吧——”屠世上前一步就要解釋。
“這裏環境特殊，魔道功力會變成正道，而且還不能廢除內力重修。且越是厲害的在這裏就越是弱小，弱小的人反而能夠一步登天？”闫歌笑着打斷他的話，笑着将心中的猜測說出。神态之悠然讓人懷疑他是不是一早就知道。
殺無敵看着他更興奮了，就像看到一座金山銀山。“這麽聰明的人，就該是我的衣缽弟子！将來把那個花拳繡腿給拉下來！”
“不。”闫歌毫不留情地粉碎了他的美夢，“我不會拜你們為師。”
“你可想清楚了。”冷古上前一步，拔出手中的劍。
“想清楚了。”闫歌退後一步，輕輕勾唇，“倒是你們，想清楚自己能不能打得過我了嗎？”
冷古握劍的手一僵，殺無敵眼睛瞪大，屠世頓住腳，蕭魂脫到一半的衣服又穿了回去。現實，是如此的殘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魔道的人都是這麽可愛的嗎？】
蕭魂看了闫歌半響，跺了跺腳，負氣地轉過頭，“你真醜！”
【噗——】
殺老頭看了一眼闫歌，“吃個飯再走？”
冷古，“喝口血再走？”
喝……屠世眼皮一跳，一掌把冷古敲暈，對闫歌露出微笑，“腦子有病，不用理他。”
【卧槽太逗了！】
闫歌看了他們一眼，“不用了。”轉身朝剛剛在空中隐約看見的城鎮的方向走去。
在他身後，殺無敵、屠世、蕭魂，就連剛剛被打暈的冷古都醒來，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收回剛剛說的話，太特麽吓人了！】
沒走多久，一座城鎮就出現在闫歌眼前。
城門人來人往，十分熱鬧。
闫歌出現在城門的時候，人群安靜了一瞬，随即自動散開一條通道，避之唯恐不及。
【真實。】
【太現實了。】
【在這個看臉世界，像我這樣注重靈魂的人已經不多了。】
【前面的要臉不？】
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體驗，闫歌輕笑出聲，坦然地走了進去，他還真的有些餓了。
因為他這絲毫不做作的态度，人群默默往後又退了一步。
“好感度值-10。”萌萌地奶音在耳邊響起。
闫歌唇角笑容僵住，太現實了。
他走進城門，徑直向一家包子鋪走了過去。城門頭上隐約有光閃了一下，随即消失不見。
“包子，熱騰騰的包子！”吆喝聲和包子的香味一起傳來，讓人忍不住口齒生津。
“魔道的人，抓住他！”
闫歌低頭，餘光掃過，就見一夥人直直朝他沖來。
【昙華大大：我只想吃個包子。】
【同是正道人，相煎何太急】
【不對，按照這個副本的特殊來看，這些正道NPC其實都是魔道NPC變過來的？】
【然後魔道變成的正道NPC在追正道變成的魔道NPC？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走！闫歌身影一閃，閃進了一個巷子。帶着身後的人在巷子中穿插着。
在穿過一個巷子的時候，一只手突然從一旁半掩的房門中伸了出來，捂住闫歌的嘴，将他脫了進去，“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闫歌借着房間的光打量将他拖進來的人，是個氣質端莊長着美須的中年人。當然最重要的是，
在剛剛接觸那一瞬間，他發現中年人的功法內力明顯是魔教的！
正思量間，就見那人扔過來一個瓶子。
闫歌伸手接住，打開，倒出藥丸，喂入嘴中。動作一氣呵成，絲毫不啰嗦。
中年人一邊透過窗子觀察着街道，一邊用餘光觀察他。看到他幹淨利落的動作，眼中浮現出一絲贊賞，随即又化作一絲惋惜。
待到街道上平靜下來，他才轉身看向闫歌，“你是哪家的小輩，怎麽連隐氣符都不帶就出來——”
終于看清闫歌的面目，他原本想說的話卡在嘴裏，另一句話倒是脫口而出，“怎麽這麽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