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好徒兒，叫師父

逆城中人,哪怕是沒能入住地宮的人，聽到這句話，都眼前一亮，匆匆披了件衣服，趕往地宮逆天臺。

地宮長老收徒，地宮對所有人開放。這是一次機會,而這樣的機會往往千年才來一次，因此也就顯得格外珍貴。

但當他們來到逆天臺觀禮的時候,察覺到闫歌身上的魔教功力，看到他的臉,都忍不住在心中嘀咕，這正道長老收個魔教弟子也就算了，還收個這麽醜的。怕不是有什麽特殊癖好吧？難道長得越醜越能入無雙長老的眼？

東風如帶着徐煙柳走到劍客無雙身邊，眼神淡淡,“從什麽地方知道的？”說完他搖搖頭，自己先把自己否定了,“不，你剛開始進來的時候還不知道，不然不會被我诳騙進來。”

他看向闫歌，“知道的人是你？你從什麽地方知道的？我知道了，當年成功走出去的人只有一個。洛啓明告訴你的？”

闫歌勾唇，“你和洛啓明是什麽關系？”

果然是洛啓明。東風如笑了,“我是和他一起出去的那個人。”他看着劍客無雙和闫歌,眼中閃過一絲愉悅,“你們大概不知道，走出去的條件是要兩人同行，但只有一人能真正走出去。”至于剩下一人，他站在這兒已經給出了答案。

【什麽？】

【我本以為這是個秀恩愛的HE，難道結局竟然通向BE嗎？】

【卧槽！】

“開始。”劍客無雙冰冷地說道。是真是假，試過就知道了。

闫歌唇角的弧度更大，“這就不勞城主操心了，不知城主壽命還有幾年？”洛啓明是多久前的人了，若東風如與他同歲的話……

東風如笑了，“無數年。”

闫歌低眸，從殺無敵說出他活了億年他就察覺到有些不對，現在東風如又這樣說……或許這方天地的時間也與外面不同……

【這是老妖怪了吧？】

【這比王八還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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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如見他陷入思索，笑着轉過身，臉色嚴肅起來，“收徒儀式開始。”

殺無敵看着臺上的兩人，咬牙，“老子的徒弟！”他本以為是送徒弟來選媳婦，誰知道是把自己徒弟拱手相讓！那是他徒弟，他的！

屠世不語。

蕭魂牢牢按住冷古的手，笑容如一朵盛開的鮮花，柔媚動人，可說出來的話就不那麽好聽了，“你打得過人家？”

打不過。殺無敵沉着臉。

“你和人家有因果？”蕭魂在冷古懷中打了個滾，繼續問。

沒有。殺無敵臉黑了。

“那你就乖乖看着。”蕭魂在冷古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偏不！”正好東風如吼了一嗓子，他也一嗓子吼了出去，“開始個屁！”

【搶徒弟的來了。】

【其實吧，我覺得人也挺可憐的。誰能想到昙華大大好好的找小情人，結果給自己找了個師父，把殺無敵給踹了。】

【劍客，有人來搶徒弟啦！幹他！】

東風如看着殺無敵，微笑，“我們之前已經兩清了。”殺無敵用自己和東風如的因果換了徐煙柳做闫歌的保镖，以及整個庫房的藥材。

說到這個事情，他心裏就更氣了！殺無敵內心暗罵一聲，看向冷古。

冷古走了出來，挂在他身上的蕭魂完全沒有阻礙到他的腳步。

東風如看向殺無敵，繼續微笑，“你想如何？”

殺無敵看着劍客無雙，一指闫歌，“這是我徒弟！”

劍客無雙右手放在劍柄上，緩緩拔劍。

！！！殺無敵心中一虛。

“我有一個想法，可以兩全。”屠世走了出來，看向劍客無雙，“你們倆身份換一下。”

換一下？

【換一下？】

【我有點懵，什麽換？咋換？】

“只要是師徒就行。”屠世看向劍客無雙，“你當徒弟。”他的眼神又從劍客無雙身上移到闫歌身上，“你當師父。”

殺無敵眼神一亮，“就這樣！”他徒弟還是他徒弟，劍客無雙就變成他的徒孫了。

【噗——還可以這樣哈哈哈哈哈】

【鬼才啊！】

劍客無雙繼續拔劍，他又不欠他們因果。

“你想清楚，你可以不接受，我們也可以要求整個逆城的人不給你門做見證。缺乏能夠與天地共鳴的見證人，無法引得天地回應，你這收徒，可做不得數！”屠世将利弊緩緩道來，言語中充滿着篤定，惹得蕭魂眼中異彩連連。

冷古捂住蕭魂的雙眼，不讓她看。

劍客無雙冷冷看了他們一眼，“好。”

“哈哈哈哈哈哈。”殺無敵大笑出聲，讓你要對我拔劍，我以後就是你的師祖了！

東風如不置可否，笑着說，“收徒儀式開始。”

說完，他閉上眼，自己的道在空中顯露，吸引着天道投下注意，“今——”他說了一個字，突然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闫歌的名字。

“昙華。”闫歌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今昙華收劍客無雙為徒，尊師重道，愛護如子，永不反叛！”東風如說完，睜開眼，看向二人。

“今昙華收劍客無雙為徒，愛護如子，永不反叛！”

“今劍客無雙拜昙華為師，尊師重道，永不反叛！”

闫歌與劍客無雙兩人聲音同時響起，同時落下。話音剛落，兩人就感覺腦海中多了一點東西，能夠讓他們感受到彼此。

兩人對視，都能看到彼此的歡喜。

“叫啊！”殺無敵在一旁起哄。

【叫啊！】

“砰！”一股劍氣打在殺無敵身上，将他擊出老遠。

劍客無雙環住闫歌的腰，身影一閃，兩人就消失不見。

屠世正想接住殺無敵，結果被劍客無雙搶了先。冷古和蕭魂走到他身邊，“人呢？”

“被劍客無雙帶走了。”說着他突然笑了起來，“他不是想教徒弟嗎？這下應該能得償所願了。”

無邊雪境。

劍客無雙将暈倒的殺無敵扔在一邊，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冰壺倒了一杯茶。這茶，用雪水浸泡，以珍稀藥材做茶葉，喝在口中，不僅美味，而且大補。

他端着茶杯遞給闫歌，闫歌坐在桌旁，修長的手指接過茶水的時候，不經意劃過他的指節。

劍客無雙只感覺闫歌碰過的那根指節如同有火在燒，在這冰天雪地裏，燒得令人心慌。更何況，他還要做一件更心慌的事情。

“師父。”劍客無雙輕聲道。

闫歌正在喝茶，聽到這一聲“師父”，只覺口中的茶愈發美味可口。他擡起頭看向劍客無雙，眼神卻是罕有的認真，“你可以不叫。”

“不用。”劍客無雙沉聲道。他當師父，亦或是闫歌當師父。對他而言，并沒有太大區別。

闫歌聽到他的回答，反而來了興致，他将手中茶杯放下，“好徒兒，你等會還要教師父練武，和師父睡覺……”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劍客無雙捂住了唇。看着劍客無雙脖頸如同白雲被太陽染紅的樣子，他笑出聲。

雙唇在劍客無雙手心厮磨，讓他不适地收回了手。

一粒冰珠打在殺無敵的脖子上，将他冰醒。“誰？”他猛然跳了起來，在看清四周環境的時候，又舒舒服服地躺了下去，“原來是徒弟啊，怎麽，終于想起要跟師父練武了？”

“如何最快地提升功力？”劍客無雙問道，一只手在銀劍上摩擦，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劍出鞘。

“不用威脅我，”殺無敵翻身起來，“我又不怕死，只是臨了想找個衣缽傳人而已。”他看向闫歌，“小子，如果你能出去，你還會繼續修魔道嗎？”

闫歌坦然地搖頭，“不會。”

“我就知道。”殺無敵嘆息着站起來，“走吧，在這兒可提升不了功力。跟我回河邊，東西都給你準備齊了。”

“這最快提升功力的方式，當然只有奪取了！”殺無敵邊嘆息着邊向外走去。

……

一月之後，逆城變成一片死城。這城內正道諸人中，活着的，只剩下了徐煙柳和東風如。

闫歌站在兩人面前，手中握着一把黑色的劍。

“我曾經救過你。”徐煙柳咬牙。

“我是魔。”闫歌輕笑，一劍穿胸，“魔，不講因果。”

徐煙柳吐出一口鮮血，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內力快速流失着。而流失的方向，是闫歌按在他腹上的手。

他眼中出現了一絲迷茫，他只是魔道一個小卒子，受到這方詭異天地的影響，反正變成了高手。但是他心境不不夠，所以境界一直止步不前。他不想離開這個地方，也想不懂為什麽東風如會對殺無敵他們百般縱容。畢竟，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闫歌抽出手中的劍，看向東風如。

東風如微笑，“你還回得去嗎？我知道你的想法，出去之後，就廢除內力，重新開始。你還能重新開始嗎？”

闫歌唇角微彎，轉身就走，“不勞操心。”

“你不殺我？”身後東風如的聲音傳來。

“不殺你，你也快死了。”闫歌大步朝前走去。畢竟他和洛啓明有說不清的關系。而洛啓明這位前輩，他尊敬他。

“告訴我，洛啓明怎麽樣了？”

“他死了。”

東風如握住闫歌的手，将他的劍插入自己胸膛，忍着吐血說完了最後一句話，“你和他，一樣傻。”

闫歌看向站在一旁的劍客無雙，“走吧。”一起出去。

劍客無雙抽出被他握住的手，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認真的将他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嗯。”

【明明是這麽沉重的時候，我卻莫名覺得好蘇。】

【我也是！】

【1】

【n】

……

闫歌與劍客無雙一起握着手，向地宮深處走去。走着走着，他突然恍惚了起來。手心一空，劍客無雙已經不見了身影。

“你不是想要讓昙華奪魁吧？”蕭诩的聲音從耳邊傳來。讓他，自己奪魁？

闫歌側頭看着他，蕭诩故作潇灑地走過來，他卻看見了那微微顫抖的雙腿。

蕭诩一拍扇子，面色嚴肅，“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敵人了。各憑本事。”

闫歌仔細打量着他，眉目中還有些許不解。

蕭诩一看就知道他啥不知道，潇灑地搖了搖扇子，“無雙兄，這你就不知道了。這是一種噱頭，花娘們躲在船內，砸的花超過了一定數量，或者是有人吸引住了他們，就會掀開簾子，出來露臉。這是一門學問，太早或者太晚露面都不好。”

無雙兄？他現在是？他低頭打量起自己，看到了熟悉的雙手，熟悉的劍，以及熟悉的黑色衣物。所以他現在，是劍客無雙？

【卧槽？發生了什麽？我出去看了一眼，是昙華大大的直播間啊！怎麽主播變成劍客了？】

【這好像是奪魁的時候！】

【我有點懵】

“他要出場了。”蕭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闫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站在船頭僵硬無措的男人，以及船內伸出的一雙手。想起曾經對他的為難，闫歌笑出聲。

【是我的錯覺嗎？我覺得劍客的笑容，有點像昙華大大。】

【媽呀！劍客笑起來也太好看了吧！】

如果他變成了劍客無雙，那劍客無雙……闫歌看着即将被掀起的簾子，笑着拿起一朵花，将人直接打了回去。

眼角微勾，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樣，他現在十分好奇劍客無雙的反應。

蕭诩：……

劍客無雙醒來，發現坐在船中，手中沒有熟悉的劍。身上的裝扮卻是太熟悉，熟悉到他一回想，昙華那個時候表演的樣子立刻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他變成了昙華？那昙華？他僵硬的伸出手，想要掀開簾子，沒想到一朵花朝他直直打來，他退後一步，花落在他的腳邊，是一朵嬌豔的牡丹。

闫歌笑出聲來，他仿佛看見了簾子後劍客無雙一臉懵逼的臉。他從未想過用這樣的形式，這樣的身份将往事再來重溫一遍。

蕭诩在一旁打擊他，“就算是這樣，每個人能得到的花是有限的。”

早已知道結果的闫歌并不在意，只是盯着劍客無雙的那艘船，眼中滿是打趣的笑意。

【媽呀，這個眼神也好像昙華大大。】

【你認真的嗎？】

【當然，我可是昙華大大的死忠粉！毀容都沒讓我脫粉的那種！】

【既然如此，我有個大膽的猜測，現在的“劍客”或許是昙華大大？】

【！！！】

蕭诩摸不着頭腦，只能讓人将花送上來，繼續扔。

闫歌瞥了他一眼，就打開了自己儲物空間。果然裏面全都裝的是花，他這次沒有一朵一朵扔，反而一股腦全都扔了上去。若船上真的是劍客無雙，他就用這種身份告訴他，他也來了。

見闫歌這樣扔，其他船上被他威脅的人也不得不跟着一起扔。

劍客無雙坐在船上，看着滿天撲來的牡丹花，心裏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昙華他現在，用的是他的身體麽？

蕭诩：……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沒有花來了，花扔完了嗎？四周也都安靜了下來。劍客無雙知道，該“昙華”出場了。但他是劍客無雙，不是昙華。

闫歌看着那艘船，裝着劍客無雙靈魂的“昙華”，會是什麽樣子呢？

劍客無雙手放在簾子上，猶豫了一下，果斷掀起簾子。

所有人都看見那雙手停了一下，似乎在等待什麽，随後開始掀起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