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猝不及防
回憶,互換身體,錨,船,默認為船,互換身份……一系列的詞從闫歌腦海中劃過，讓他拼湊出整個事情的全貌。
所以每次回憶點劍客無雙的等待,那些啼笑皆非的話，都是為了讓他成為船？闫歌看向被茫茫白霧包圍着的劍客無雙,眼中的笑意如同熾熱的太陽，奔放地湧出,肆意地照耀在劍客無雙的身上。
劍客無雙微微皺起眉。昙華,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他或許會悲傷，或許會很平靜。他思考過闫歌只是一組數據,不會對他有多餘的感情的可能，因此也自認為能坦然接受。但昙華不是，他在笑。
他瞬間想到了一種可能,并露出緊張的神色,“不——”
“無雙。”闫歌打斷了他。
“如果我選擇互換，我會死嗎？”闫歌在心中問道。
系統裝死。
“如果我選擇不互換，無雙會死嗎？”闫歌繼續問道。
系統依舊裝死。
闫歌看着劍客無雙,笑了，語氣篤定且平靜,“你不會死。”同時,他在心中輕聲說道,“互換。”
劍客無雙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感覺，正要說話，雙眼突然一黑。
再睜眼時，他看見了闫歌。是真的闫歌，闫歌的外貌，闫歌的靈魂，而不是披着劍客無雙皮子的闫歌。而此刻，闫歌的身體正在慢慢消散，就如同他剛剛一樣。
之前的互換身體就是為了此刻……劍客無雙抿唇，船錨有一次選擇機會，船自然也有。他注定會選擇讓闫歌成為船，闫歌也注定會選擇在最後一刻互換。而這樣的注定，注定了他将失去摯愛。
劍客無雙握緊劍，堅定地朝闫歌走去，卻無論如何都跨不過去。他隔着時間的河流，只能眼睜睜看着闫歌一點點消散在自己面前。
闫歌沒有阻止，他含着笑意，掌心朝上，伸了出去。
劍客無雙一刻不停地注視着闫歌，握劍的手一下收緊，右手卻帶着一絲急迫伸了出去。幾次從闫歌的虛影穿過之後，手心向下，緩緩朝下壓去，小心翼翼地停在了闫歌手掌的上方，虛虛合上。從遠處看去，兩人就像真正交握在一起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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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嗚……】
【555555555】
【哼！我才不相信呢，他們都會好好的！】
闫歌低眉含笑看了一眼兩人“交握”的手，擡眸對上劍客無雙始終不曾挪開的眼神，笑容更燦爛了，“好看嗎？”
“好看。”劍客無雙嘶啞着聲音開口。
直播間衆人也看向闫歌，只見他此刻又恢複了之前傷疤縱橫的臉，現在笑得燦爛，疤痕皺到一起，哪裏能稱得上好看，不過是情人眼裏出西施罷了。
闫歌笑出聲，“我本來想讓你不看的。”看着他一點點消散，會很痛苦吧？他看着劍客無雙的眼神，眼神溫柔，“但是，不看會更痛苦吧。”他緩緩收回手，像是要收回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記住了嗎？”
【卧槽！我忍不住，剛剛還鐵石心腸的我淚崩了。】
【555555怎麽能這麽溫柔地說出這麽殘忍的話5555】
【昙華大大，嗝，還會刷新出來嗎？】
【前面的，不會的。之前就有人研究過。這款游戲中，所有的NPC都只會出現一次。】
劍客無雙下意識伸手一撈，撈了個空。他緊握着抓了一把空氣的手，像是握住了什麽最珍貴的東西，眼眶周圍出現了一圈紅色，“嗯。”
闫歌眼尾彎起，“記住我。”話音随着徹底消散的身形飄散在四周。
他的光，他那麽小心翼翼才護住的光，消失了。
黑暗中，劍氣沖霄，隐隐夾雜了仿若野獸喪偶的哀嚎。而在這沖天的劍光中，又有一小波劍光沖出，朝着地宮深處飛去。
劍客無雙握緊手中的劍，“昙華，他愛的人。昙華，他愛的人。昙華，他愛的人，他愛的人，他愛的人是誰？”
“是誰？是誰！”
【什麽情況？】
【卧槽？這是連劍客的記憶也要一同抹去？】
【這個地宮有點邪門啊！】
【劍客好慘555555】
劍客無雙加速向地宮深處沖去，腦海中有個聲音不停在催促他，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好像，慢一秒就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他愛……他愛什麽？等等，愛……
在這最後一個字即将被抹去的當口，他看見一束光，毫不猶豫地沖了過去。沐浴在難得的光明中，可惜都不是他的光。
劍客無雙閉上眼，周圍的空間有一瞬間的變化，他自然垂落的手碰到了被陽光曬得失去了水分的幹燥的泥土。
已經出了地宮，他仍然不想睜開眼。劍意爆發，以他為中心，将十米內有威脅的生物全部都清除掉。就，就放縱這一下。
十米外有腳步聲響起。
劍客無雙眼皮顫了一下，他懷疑自己生出了心魔。
腳步聲往他的方向慢慢靠近。
劍客無雙強忍着不睜開眼，閉上眼還能聽到熟悉的腳步聲，若是睜開眼發現什麽都沒有怎麽辦？
腳步聲在他面前停下，劍客無雙感到自己的光明被遮住了。
“睜眼。”闫歌笑着俯腰，長發掃在他的脖頸，随着他的動作輕輕移動着。
身體上傳來的不輕不重的癢感讓他的皮膚紅了大半。他眼皮停下顫動，緩緩睜開眼。印入眼簾的，是闫歌的下巴，随即是他的唇，他的鼻子，他的眼睛……
闫歌看着劍客無雙與急迫的眼神不相匹配的僵硬的身體，輕笑一聲，就着半蹲的姿勢抱住他，将頭放在他的肩膀上，“看來你記得很清楚。”
“嗯。”
劍客無雙側頭看着他可以觸碰的笑容，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又幹又澀，“你知道？”
闫歌搖頭，“猜出來的。”
劍客無雙猛地抱緊闫歌，将頭埋在他的脖子裏輕蹭，帶着如同小狗般撒嬌的語氣，“你什麽都知道。”
闫歌正要出聲，一句話在兩人耳邊同時響起，也同時在直播間和世界頻道中響起。
“恭喜劍客無雙通關甜蜜副本。”
“恭喜NPC昙華通關甜蜜副本。”
“世界消息：恭喜劍客無雙通關甜蜜副本。”
【甜蜜副本？卧槽！】
“現在請進行甜蜜副本的最後一個考驗。”
劍客無雙和闫歌同時皺眉，還有最後一個考驗？
“請親吻你的愛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