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蓮花塢。

晚膳後,藍湛牽着魏嬰的手,兩個人靜靜的走在蓮塘畔。

塘中,蓮花開的正好,粉粉嫩嫩的一片,夾雜着一朵朵顆粒飽滿的蓮蓬,随着晚風,徐徐晃動。

魏嬰一路上都心事重重的,藍湛也一路都沒有開口說話,他自然知道,魏嬰在困擾什麽!

“藍湛!你說,我們該如何對付溫逐流,救出虞夫人?還有,我該不該……”

“不可!”

魏嬰有些愣住了,他還沒說出後面的話,藍湛怎麽就一口否決了?

難道…藍湛知道他要說的是關于陰虎符的事?

魏嬰正納悶着,結果,藍湛随後說的話,便證實了他的猜測。

“魏嬰,陰虎符不可再現世!”

藍湛面色凝重的看向魏嬰,這一世,他絕對不會再讓上一世的一切重演!

即使,對付溫逐流,真的只能煉化陰鐵制成陰虎符,那也是由他藍湛來做!

他藍湛是魏嬰的男人,自然便要替他擋去一些艱難險阻,護他一生!

看出了藍湛眼中的堅定,魏嬰明白,藍湛的保護和寵溺他都懂,他也願意和藍湛一直這樣下去!

從前,他和藍湛錯過了太多太多。

這一世,魏嬰只想自私一回,乖乖的躲在藍湛的羽翼下,做個小男人,好好享受藍湛對他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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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嬰主動靠近藍湛的懷中,伸手擁住了藍湛精壯的腰身,聽着藍湛胸膛中節奏有力的心跳聲,魏嬰覺得心裏忽然就平靜下來了。

曾經那些塵世的喧嚣和争鬥,更讓魏嬰覺得,這一刻,藍湛給他的平靜和安寧,竟是這樣的美好!

翌日,會客室內。

江楓眠收到了金鱗臺的傳訊,一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徹底打破了這幾日的寧靜日子,也打破了江楓眠藍湛等人,今日便要啓程趕往不夜天救虞夫人的計劃!

因為,金鱗臺出事了!

“什麽?金宗主金光善昨晚死了?”

魏嬰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

江楓眠點了點頭,緊緊皺起了眉頭說道:“嗯,應當是昨天夜裏死的,今日早晨,進去送早膳的婢女發現的!”

衆人皆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想那金光善金宗主,怎麽說也是一派之宗主,武力自然不會弱,怎麽會就那樣在夜裏被人不動聲色的就害死了?

而且,金鱗臺守備那樣嚴密,又有誰能在不驚動護衛的情況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潛進金鱗臺?還能不動聲色的殺死金光善呢?

顯而易見,這個人的武力值,必定是要在金光善之上!否則,便不可能不驚動所有人!

魏嬰看向藍湛,眼中皆是詢問。

藍湛亦是微微皺起了眉,向着魏嬰輕輕的搖了搖頭。

兩人都有着一樣的記憶,自然也清楚,上一世金光善是怎如何死的。

可這一世,孟瑤還在清河不淨世,而岐山溫氏也還沒有滅亡。那麽,又是誰提前害死了金光善呢?

藍湛沉吟了片刻,看向了江楓眠,問道:“江宗主,信中可有說,金宗主是何死因?或死時可有異狀?”

江楓眠對藍忘機點了點頭,說道:“一劍割喉,當場斃命!可奇怪的是,婢女發現時,金宗主還躺在床上,絲毫沒有掙紮過的痕跡,四周的守衛也并未聽見過任何奇怪的聲音。”

衆人一片沉默,各自思索着其中關竅。

少頃,魏嬰迷蒙的眼神忽然一亮,右手食指指腹輕輕摸了摸自己挺翹的鼻子,問衆人道:“你們說,金光善的死,會不會…和溫逐流有關?”

魏嬰再次看向藍湛。

而藍湛的目光則是從始至終就沒有離開過魏嬰。

目光相接,兩人眼中皆是了然。

一聽到溫逐流這個名字,江澄的目光中全是恨意,江厭離也是眼眶微微發紅,想來,她是想起了目前不知是何情況的虞夫人了。

江楓眠目光一暗,像是努力壓抑着某種情緒一般,聲音有些低沉的問道:“阿羨,怎麽說?”

“江叔叔,我覺得,金光善的死不僅僅是跟溫逐流逃不開關系,而且,真正想要金光善的命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孟瑤!而溫逐流,或許只是孟瑤出去金光善的一把刀!”

江楓眠和衆人不知道內情,聽得是一頭霧水,全都不大明白,金光善的死又和孟瑤有什麽關系?

魏嬰和藍湛的神識,都是自上一世而來,他們自然也都知曉孟瑤和金光善之間的複雜關系,也知曉孟瑤為何一定要除掉金光善。

可是其他人并不明白,孟瑤只是清河聶氏的一個副使,又為何會和金光善有什麽深仇大恨!

上次去清河不淨世,江楓眠并未太注意,赤峰尊的那個副使孟瑤。

而且,他也還并未知曉聶懷桑發現孟瑤和神秘人暗下傳訊之事。

江楓眠實在想不明白,于是便問道:“阿羨,這話是什麽意思?孟瑤為何會跟溫逐流扯上關系?又有什麽理由,一定要金光善的命?”

魏嬰皺起了眉頭,仔細的想了想,他得組織一下,那些這輩子還沒來得及發生的事情,他要怎麽告訴他們呢?

看出來了魏嬰的為難,藍湛默默走近了魏嬰,伸手寵溺的揉了揉魏嬰的發頂,随後大手輕輕捏捏魏嬰微微出了些薄汗的手,在魏嬰耳邊,低低柔聲說道:“魏嬰,別緊張,一切交給我!”

魏嬰對着藍湛會心一笑,露出了兩排雪白的貝齒,這一笑好似燦爛了星辰,更是燦爛了藍湛的心!

藍湛微微怔了怔,但只是片刻,随後對衆人說道:“孟瑤當然有害死金光善的理由,因為,孟瑤便是金光善的私生子……”

藍湛将孟瑤和金光善的關系,以及當年金光善将孟瑤自金鱗臺上一腳踹下來的事,還有在藍曦臣那聽說的,在不淨世時,孟瑤給神秘人傳訊,并設計陷害聶懷桑殺害溫旭之事,一口氣都說給了衆人聽。

衆人這才算是明白了,魏嬰為何會說,金光善的死,幕後主使會是孟瑤了!

魏嬰見藍湛說完了,忙端起了面前的茶盞遞給了藍湛。

藍湛剛剛說了這麽多話,也确實是有些口幹了。藍湛發誓,他從小到大都沒有像剛才那樣,一口氣說了那麽多的話。

這些話加起來,恐怕要比他這輩子說的還要多!

藍湛見魏嬰難得這樣主動的讨好于他,頓時心情愉悅的不得了。

只見藍湛唇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弧度,微微低下了頭,就着魏嬰端着茶盞的手,一口一口的喝起了茶來。

魏嬰見藍湛在衆人面前就這樣的大膽,尤其是江叔叔也在,魏嬰不由得覺得有些窘迫,更是微微紅了耳尖!

魏嬰藍湛二人這幾日的親密舉動,江楓眠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來,只是心裏一直都想着三娘子的事,也就沒有心思糾結魏嬰和藍湛之間的事了。

此時見那二人一點也沒有避嫌于人前的意思,江楓眠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到是也沒有說什麽!

衆人商議片刻後,最終,江楓眠還是決定了,衆人先一起前往金鱗臺,看看情況再說。

這次前往不夜天救虞夫人,實在太過危險,此時去金鱗臺,正好可以先将手無縛雞之力的江厭離托付于金夫人。

—————

清河聶氏不淨世。

書房內,孟瑤一臉悲戚之色,眼眶微微發紅,眼中似乎隐隐的閃爍着淚光。

薛洋向着赤峰尊拱手行了一禮說道:“赤峰尊!孟瑤是來向您辭行的!”

赤峰尊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孟瑤,沉聲問道:“孟瑤,你可是要去金鱗臺?”

赤峰尊問完,孟瑤輕輕的點了點頭,擡手輕輕拭去了眼角或許存在的淚水,有些哽咽的回道:

“回赤峰尊,金宗主此番突然遇害,孟瑤今日的确是想要啓程去趟金鱗臺。雖然,金宗主他不肯承認于我,可他畢竟是…孟瑤的父親,所以,孟瑤便想要去趟金鱗臺,試試看能不能查出害死父親的兇手!還有,孟瑤…也是想要去送父親這最後一程!”

赤峰尊沉聲嘆了口氣,走近了孟瑤身邊,擡手輕輕拍了拍孟瑤略有些單薄的肩膀,安慰道:“孟瑤,節哀!”

孟瑤慘淡一笑,感激說道:“孟瑤沒事!多謝赤峰尊!”

當日,孟瑤便辭行離開了清河不淨世,嘴角隐隐含着笑容,禦劍趕往了金鱗臺!

孟瑤這一走,赤峰尊總隐隐覺得心裏不踏實,似是要有什麽大事将要發生一般。

赤峰尊有些坐立不安,一面是擔心着自己的弟弟聶懷桑,一面是覺得孟瑤這次前去金鱗臺的目的肯定不會只是送金光善一程那麽簡單。

于是,孟瑤前腳剛剛離開了清河不淨世,後腳赤峰尊聶明玦也交待好了門下弟子,準備也去金鱗臺看一看。

而在他去金鱗臺之前,赤峰尊決定先去一趟雲深不知處,去看看弟弟聶懷桑,順便叫上藍曦臣與他一同趕去金鱗臺。

—————

雲深不知處。

已近卯時,往常的雲深不知處,在這個時辰,各個房間的燈大多都已熄滅了,今日亦然。

只有寒室中依然燈火通明,說明着,姑蘇藍氏家主藍曦臣還未曾睡下。

因為,此時藍老先生正在藍曦臣的房中。

兩人對桌而坐,桌上的茶盞,徐徐漂出茶香。

“曦臣,金鱗臺金宗主的死,你有何看法?”

藍老先生藍啓仁已經習慣了,不管發生任何事,都想要聽聽藍曦臣的想法。

在藍啓仁眼中,藍曦臣年少有成,處事穩重,算是有史以來姑蘇藍氏最年輕的家主了!對于藍曦臣,藍啓仁自然是滿意的。

藍曦臣似是心中早已有了決斷,面色淡然的看向了藍老先生,回答道:“叔父,曦臣以為,金宗主的死大約是與溫逐流有關!”

藍老先生自然也是這樣想的,于是,了然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曦臣,明日你便啓程趕往金鱗臺吧!至于聶二公子,還是暫時留在雲深不知處吧!叔父會着人好生照顧于他。”

藍曦臣也覺得金鱗臺此行,帶着聶懷桑去不大合适,将懷桑留在雲深不知處也好!

藍曦臣點了點頭,對着藍老先生行了一禮,說道:“這樣也好!多謝叔父”

翌日,藍曦臣安排好了雲深不知處的一切事宜,也禦劍趕去了金鱗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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