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錯位人生

薛老爺子和其原配是從那個混亂的年代過來的,患難與共,自然感情深厚。

只可惜那原配紅顏薄命,生下孩子後不到一年,就身體不好去了,為了紀念妻子,老爺子将長子的名字改為薛揚,用發妻的姓做他的名。

事業得奮鬥,孩子得有人照顧,薛老爺子一咬牙,娶了薛焱的母親陶啡。

二人之前并沒有感情基礎,只不過一人需要妻子這個角色照顧孩子,另一人需要錢,陶啡的母親得了重病,偏偏家裏窮的很,根本就拿不出一個硬幣來。各取所需的兩人一拍即合,當即就去扯了證。

日子這般一日又一日的枯燥的過了下去。

薛揚越長越大,陶啡的母親早已去世,一眨眼,二十來年就這麽過去了,她瞅着頭上的白發,再看看薛揚,這麽多年來,她雖然一直都盡心盡力的照顧他,将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一樣的疼愛!

可是他到底不是,他與她有着法律上的母子關系,血緣上卻沒有絲毫的聯系。

陶啡老了,她再也沒有年輕時的銳氣與魄力,她迫切的希望能有一個孩子,她們家三代單傳,到了她這兒,就只剩下她這個女兒了。她不能讓她們老陶家的血脈斷在這裏。

為了這事,陶啡與薛老爺子商量了許多次,但是對方都不同意。最後冷了心的陶啡想到了離婚,薛老爺子才不情不願的應了下來。

孩子很快就有了,陶啡以四十多歲的高齡生下了一個健康的孩子。

這個孩子漂亮,聰慧,機敏。陶啡喜歡的不得了,但是薛老爺子卻見不得他,他甚至為了防止将來這孩子與薛揚争奪財産,早早的立下了遺囑,将自己名下的公司全都留給了薛揚。

只給陶啡母子留下了兩棟大別墅和一千萬的美金。這咋一看起來很多,但是對比那上千億的總資産,也就是個屁!

陶啡知道後沉默了許久,她在薛老爺子略帶忐忑的眼神裏輕輕了‘哦’了一聲,仿佛并不在意。

薛老爺子心中有愧,便想親近親近兒子,但這時,他才發現,這孩子看他的眼神,冷的讓人心肝都在顫抖。

陶啡與薛焱,漸漸的與薛家越走越遠,他們明明身處薛家,卻又游離于薛家之外。

二十多年的感情啊!

即使起始于一場交易,那也不能否認,這麽多年下來,他們雖然沒有愛情,卻擁有了濃厚的親情。

薛老爺子防賊一樣的态度到底是傷了陶啡的心。

在又一次妄圖與薛焱拉近關系未果後,薛老爺子怒氣沖沖的将陶啡叫到書房裏面來,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你到底想做什麽?讓小焱不認我這個爹對你有什麽好處?”

陶啡輕撇了一下眉眼,态度落落大方,“這對我能有什麽好處,只不過現在與你拉近關系,将來豈不是要傷了小焱的心。”她看了一眼震驚中的薛老爺子,繼續道:“這都是兒子,一個成為人上人,另一個卻只能窮巴巴的守着那一點財産度日,還不如一開始就告訴他,你的父親不喜歡你,他不愛你,所以你不要去他的眼前晃悠,免得惹人煩。”

“他是我親生的兒子,我自然心疼他。”她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現在難過一點,總比以後難過的要死好。”

薛老爺子無言以對,他整個人頹廢的靠在椅子上,他想着那個孩子,明明那麽小的一團,卻總是板着一張臉,如同一個小大人。他冷漠的看着所有的人,只有面對自己的母親的時候才有那麽一點的溫度。

在他還在為財産擔憂的時候,他的孩子,卻早已與他離了心,再也收不回來了。

“你有空的時候,去看看揚揚和小儒吧!”薛老爺子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他很想你,小儒也很可愛,現在都會叫爺爺了。”他說到這裏,臉上男的露出一笑容。

陶啡冷着臉道:“我不去,他又不是我兒子,薛儒又不是我的孫子,我現在要照顧小焱,哪裏有空去搭理他們。”

“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與揚揚這麽多年的感情難道能因為一句沒有血緣關系就抹殺了的嗎?”老爺子氣的跳腳,只差指着她的鼻子罵了。

“你先看看你自己做的是什麽事吧!再看看你有沒有資格說我,這些年的約定,我一直都執行的很好,現在薛揚大了,成家了,你就是想離婚也行,就這麽過下去也行,但是想讓我想以前一樣上心,我告訴你,沒門。”陶啡怒目而視直接摔門出去。

在走廊裏,與一臉孺慕之情的薛揚擦肩而過。

薛家的矛盾越來越大,陶啡與衆人的關系越來越冷,尤其是與薛揚的關系,她說不在乎就真的不在乎,對于百般讨好的他視而不見。

薛揚是陶啡一手帶大的,他有很強烈的母控情節,就連找的妻子,也是比他大三歲的。

因此,他對于搶了自己母親的薛焱,堪稱恨之入骨。

所有的一切都起始于一個夏天,那是一個近乎荒誕的意外。

薛揚在又一次吃了陶啡的閉門羹後,心裏的怒火怎麽也止不住,他路過二樓的時,小小的薛焱正抱着一只雜毛貓給他順毛,明明有着二十二歲的年齡差,薛揚卻像個不懂事的孩子一樣用最惡毒的話語詛咒着他的弟弟。

陶啡聽到後自然是維護自己的孩子,他與當時已經三十四歲的薛揚拉扯起來,二人越吵越大聲,越鬧越厲害……家裏的傭人們聽到聲響後紛紛過來勸解……

之後所有的一切在薛焱眼睛裏都是混亂的,他只記得母親摔下樓以後,那滿地的鮮血,紅的就像新娘子的嫁衣,衆人的尖叫聲,吵鬧聲,救護車的嗡嗡聲……

誰推了她?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因為沒有兇手,所以所有的人都是兇手。

母親下葬後,只有十二歲的薛焱提着自己的東西從薛家搬了出來,他跳級學習,如同一塊海綿快速的吸收着所有的知識,他開始露出笑容,只是那笑,冷的仿佛是冬日裏的寒冰。

他繼承了自己母親的遺産,那微不足道的一千萬美金,他用錢生錢,利生利,他是一個天生的獵人,只要咬準目标,便奮力一搏。

而現在,他将目标放在了薛家,那個自己從小居住的地方。

…………

………………

夏之花的禁閉被關了半個多月,礙于他的學業,周老爺子只能不情不願的将他放了出來。

在學校裏的日子并不好過,他與薛儒的事不知道被誰抖了出來,不論男女,見到他要麽避着要麽就冷嘲熱諷。

在又一次放學被人堵在廁所裏時,夏之花簡直要給這群熊孩子跪了,“大哥,你們到底想怎麽樣?我就算喜歡男人,又沒有喜歡你?用得着花這麽大的力氣來整我嗎?”

瞧着他那可憐巴巴的模樣,那一群小混混不由的眯起了眼猥瑣的笑了出來,領頭的大哥從書包裏掏出一套女裝和長長的假發扔給少年,道:“你把這套衣服換上,哥幾個今天有事,缺了個女朋友,暫時就用你先頂上了。”

夏之花瞪大了眼睛,急的跳腳,“不幹,打死我也不幹。”

“嘿嘿嘿!打死你,我們怎麽舍得啊!”明明只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眼裏卻滿是成年人的邪欲,“聽說男人的屁|股比和女人做爽多了,要麽換了衣服乖乖和我們走,要麽我們就在這兒輪了你。”

卧草!夏之花被他們大膽的說辭給吓尿了,他慫成一團哭唧唧道:“我穿就是了。”

男孩們給他的衣服是一件可愛的碎花掐腰短裙,衣服的碼數有點小,緊緊的包裹在夏之花的身上,頭上的假發很長,正好能遮住他平坦的胸部,少年白花花的大長腿就這樣□□出來,幾乎要迷了人的眼。

夏之花從廁所隔間出來的時候,小混混們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涼氣,癡呆呆的叫着,“女神。”

“擦!校花和你比簡直是個屁。”領頭人搓搓手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态度軟和的叫着,“那小花,晚上就麻煩你了。”

夏之花,“……”

今天的我,也在愉快的刷臉卡……個屁!

夏之花可不想穿這一身去丢人現眼,他一出校門,就和一只發狂的小奶貓一樣狂奔而去,後面的混混們先是一愣,緊接着也跟着跑了起來。

距離放學已經過了很久了,接送孩子們的家長早已離去,因此,站在學校不遠處的薛焱與薛儒二人便異常的顯眼。

夏之花,“……”

還是讓我去死吧!

真是丢死個人了。

比他更驚訝的是另外的二人,他們起初只是見這個狂奔的少女有些面熟,仔細一瞅,卧槽!這不就是自己等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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