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騎士與劍

當你以為事情已經夠糟糕的時候,老天爺會跟你開一個玩笑,告訴你,這個世界上會有更糟糕的事情。

人都有逆反心理,夏之花原本被欺負也就是簡單的惡作劇,比如偷偷的扯他的頭發,拉他的衣服……可是在他被保護期間,他可是把那群小壞蛋得罪的厲害。

而如今,他的保護罩已經沒了。

夏之花回到幼兒園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小哥哥,等問過了老師,才知道,原來他已經轉學走了。

沒了‘守護者’的夏之花,就如同一只羊跑入了狼群。

那群幼狼們孤立他,欺負他……扔他的書,扭斷他的鉛筆……這些在大人們看來很簡單的事情,站在小孩們的角度,卻如同天打雷劈。

家裏的處境也并不好。

當你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他做的任何事情都是錯誤的。

疼痛。

陪伴了夏之花走過他最初的記憶。

等日漸長大,他的容顏長開,他被欺負的處境卻并沒有改變。

小的時候,男生們欺負他,是因為他長的好看,他們喜歡他。

長大以後,男生們依舊欺負他,還是因為他長的好看,女生都喜歡他。

那小小的孩子啊!

就整天整天的哭泣,縮成一團,怯弱的嗚咽聲,成了男孩們耀武揚威的證明。他們以欺負比自己弱小的人,來告訴別人他們的強大。

夏之花的日子好轉的時候,是在他八歲那一年,他的母親,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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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陳曼身上的夏輝不再關注夏之花,似乎已經對這個‘屢教不改’的孩子絕望了。

在家裏等到了喘息的機會,夏之花那疲憊到極致的身心總算有可以停息的地方。

次年,他們家多了一個小妹妹。

那是他父母的掌上明珠,他們疼她,寵她……給予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夏之花不知道自己曾經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待遇,因為他的記憶裏再也沒有美好的部分,男人猙獰的臉龐,女人怯弱的哭泣以及同學們惡作劇成功後得意洋洋的表情,組合成了他一成不變的生活。

夏之花讨厭這個叫夏明珠的妹妹。

或者說……嫉妒,在心底如同魔鬼般蔓延。

……

…………

夏之花醒來的時候,天邊早已亮起。

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沿照射進來,尼亞爾正坐在一邊翻閱着手裏的書籍,他俊秀的側臉完美無暇,銀色的長發全都挽到了耳後,似乎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他側過頭來對夏之花露出一個柔和的笑容,“早啊!”

“早。”夏之花勉強的勾勒出一個微笑,這些天沒日沒夜的噩夢極速的耗盡了他的精神,他有的時候甚至分不清什麽時候是夢境什麽時候是現實。

似乎是察覺到青年精神不佳,尼亞爾開口詢問道:“今天天氣不錯,想出去走走嗎?”

“我……可以出去?”夏之花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自從進入了這個屋子,他就再也沒有出去過,每一次他想去外面的小院子裏走走,就會被一層透明的看不見的薄膜擋在屋子裏。

久而久之,夏之花就不再去嘗試了。

“你什麽時候不可以出去了?”尼亞爾笑着反問。

“可是……之前……”夏之花一邊說一邊比劃着。

“哦!你說防護罩啊!”尼亞爾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道:“之前因為你的身份特殊,教延內部大多數人還是想将你殺死,既免得之後多生事端,又為了保護你,我才施了防護魔法,防護罩早就被我撤下來了,沒想到現在還被你誤會了。”

他露出受傷的表情。

夏之花撓撓頭,“抱歉,我沒有想到這一點。”

“沒關系,是我的錯,忘記了提前告訴你一聲。”男人最近這一段時間态度好的不可思議,就如同一個真正的善良、純潔、正直的光明法師。

如果夏之花不是每天□□的屁股疼還不見黑化的五顆星消失,他就真的信了。

{系統,尼亞爾的愛慕值如何了?}

{七顆星。}

每天都□□的要死要活的,最後卻之漲了半顆愛慕值,夏之花簡直想原地爆炸,他不喜歡這個地方,一點也不喜歡。

明明之前也沒有想起那些堪稱悲慘的往事,可是自從被囚禁以後,那些事情卻仿佛被人拿放大鏡放大,然後死死的塞入他的腦海裏。就連一些他早已忘卻的細節,在夢裏都被複原。

多想無益,夏之花起床換了一聲白色的牧師袍,他被帶來這邊的時候什麽東西都沒有帶,現在穿的衣服全都是尼亞爾的。因為對方比他要高一些,所以他穿起來下擺有些長,衣領也又有些大,露出滿是吻痕的脖頸極鎖骨。

所幸這裏也沒有外人,夏之花初始還有些不習慣,覺得蜜汁羞恥,現在已經能面不改色的穿着尼亞爾的衣服睡着尼亞爾的人并滾着尼亞爾的床單。

寄生蟲,就是這麽産生的。

尼亞爾居住的院子很大,一出大門,外面的院子裏栽種着一大片花花草草,教延內部光明能量充足,這些植物都長的很好。

嗯!除了成了妖物的夏之花。

再往前面走,有一個小噴泉,噴泉引用的活水,正在不斷的流動着,泉水的旁邊栽種了一顆歪歪扭扭的楓樹,火紅的葉子看起來漂亮極了。夏之花走到楓樹下面的石椅坐下,他半眯起眼,打了個哈欠,有些困倦的模樣。

“想睡了?”尼亞爾坐在他的旁邊,“這不是剛剛才起來嗎?”

夏之花也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些不行,所以他扯着嘴角,冷哼一聲道:“你昨天晚上少折騰一點,我就不會這樣了。”

“那可未必。”銀發的教皇笑了笑,風輕雲淡,氣度不凡,“也不知道是誰,每天做噩夢叫都叫不醒。”

說到這個事,夏之花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他撇撇嘴,扯開話題道:“我之前從外面看,沒想到你這院子有這麽大啊!做教皇就是好,連住的地方都比別人要好。”

“小笨蛋,這個地方我用空間魔法給疊加了,自然就大了。”尼亞爾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要是別人也有本事,可以自己去做一個。”

夏之花閉嘴了。

之後尼亞爾又說了幾句話,夏之花沒有聽清楚,他實在是太累了,他就這樣靠着椅子,睡着了。

再醒過來的時候,他聽到有人在交談。

夏之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只見一頭金發的少年聖子正站在尼亞爾的面前,不知道和對方說了些什麽。夏之花對聖子的感官一般,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

反倒是聖子見了他,立馬就露出一個熱情有禮的笑容,打着招呼道:“好久不見了,之花。”

“好久不見。”夏之花疑惑,他們什麽時候這麽熟了。

“行了,你下去吧!”聖子還想說點什麽,尼亞爾就主動的截了他的話,他不耐煩的擺擺手,示意對方快走。

聖子臉上的笑意快速的收斂起來,他恭恭敬敬的單膝跪地朝尼亞爾行了個禮,“是,大人。”

少年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他們兩個人的面前。

“真奇怪。”夏之花嘟囔着,“我記得凱瑟上一次對你不過是行彎腰禮吧!”而且那人眼中的愛慕,已經全然不見,只餘尊敬。

尼亞爾藏在衣袖裏的手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他淡定從容道:“你之前只見過凱瑟一次吧!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你真的知道嗎?”

“好吧!”一向識人不清的夏之花挫敗的垂下了頭。

尼亞爾見此不着痕跡的轉移話題,“你已經睡了一個下午了,晚飯想吃什麽?”

“哦!對了。”夏之花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驚慌失措道:“凱瑟怎麽會到這裏來?他發現我了,會不會禀告紅衣大主教?我會不會被他們拉出去砍了燒了啊?”

尼亞爾,“……”

現在才反應過來。

男人被青年的話弄的哭笑不得,他開口安慰道:“放心,你是我要護住的人,誰敢動你。”

夏之花聞言心情複雜,“……”

他如果是個妹紙,現在肯定以身相許的心都有了,這霸道總裁範,妥妥的。

哦!不對!好像已經睡過了啊!tat

……

…………

夜色漸濃,尼亞爾起身看了看身邊的人,神情複雜的将隐藏在枕頭下的一小塊黃色的好像熏香一樣的東西拿了出來。

他白皙的手掌在青年的臉上劃過,一個簡單的昏睡魔法便已生效。

銀發的教皇穿上白袍,不過一個呼吸的時間,他便已經出現在了王城之外,那裏已經有一群黑色衣袍不知男女的人在等候着他。

男人一出現,下面便跪倒了一片。

“菲瑟既然已經突破到了劍聖,這些日子皇室必然會有所動作。”尼亞爾也不廢話,直點中心道:“五號和八號負責監督皇室,一號、二號、四號、九號、十一號你們五個火速前往大陸的盡頭,我有預感,不出一年,魔族必現。”

“是。”得了吩咐的幾人一個閃身已經消失不見。

“其餘的人,原地待命,随時準備,對皇室動手。”

“是。”

“至于十二,今天的事我不和你計較,但是你要知道,沒有下一次。”尼亞爾的冷漠無情的眼神落在最矮小的那個身影上。

“遵命,吾王。”

一陣寒風吹過,少年黑色的大帽檐被風吹落,皎潔的月光下,那人金發碧眼,聖潔的恍如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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