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秋佐站在冰冷的走廊,幾乎迫不及待要扣門,韋江瀾家門卻忽然開了。

她吓了一跳,韋江瀾已然把門全敞開,讓她進來。

屋裏只亮了一排小燈,韋江瀾側身去拿玄關處的高腳杯,裏面是裹着冰的褐色酒。

秋佐皺眉:“你怎麽喝酒了?”

“本來想睡前助眠。”韋江瀾再度放下杯子,被她這麽一說,怕惹人生氣了不好哄,也不敢明着喝了。

秋佐心裏才不信呢。

助眠還加什麽冰塊?

“想來告訴我高新月的事,對麽?”

韋江瀾的聲音就像高腳杯裏醇香馥郁的酒,經歷年份的沉澱後更令人沉醉。

“你都知道了?”

“知道。”韋江瀾靠在玄關處的木架子旁,語氣,深情都沒有半點激動狂歡。

高新月在那封信的結尾說,“多年情誼被我毀于一旦,抱歉,終究還是敗給心中野獸”,說不觸動都是假的。

那也算,曾和她并肩作戰的戰友啊。

“發微博之前,她給我打了個電話。”韋江瀾看着沙發套上的邊花,燈影下鍍了層暧昧的顏色。“我們離開不久後,她奶奶去世了。”

秋佐也沉默下來。

那個老太太,居然真的是見最後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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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種後知後覺的鈍痛感。

“官司她已經交給律師了,說會承認一切指控。”

秋佐不知道至親之人的離開對高新月是怎樣的影響,大概是一番掙紮,恍然發覺忙碌到頭一無所有,于是最後做件事來贖罪。

如何如何的心理歷程,都與她們無關了。

“小佐,”韋江瀾笑裏摻着苦和欣慰,“我……”

我終于不再會為身邊人帶來抨擊了。

我是那個值得你喜歡的瀾江了。

秋佐一直瞧着她,看她很難得地語塞。

韋江瀾低聲問:“過來,抱抱。”

秋佐乖乖地落入她張開的懷抱,她還穿着睡衣,韋江瀾也是,絲綢的面料,順滑舒服。

韋江瀾鼻尖蹭了蹭她的黑發:“剛洗過澡?”

“嗯。”秋佐聲音悶悶的,“我聽話吧。”

兩個人就這麽抱着,彼此的溫度滲透纏繞,在這個靜谧得不能再靜谧的夜,像硬生生把黑暗撕破一個口子。

“香噴噴的。”韋江瀾輕輕嗅了嗅,有洗發水混着沐浴露的清新味道,并不顯得突兀。

或許是貼着韋江瀾的脖頸,秋佐臉越來越燙,她的困意一掃而空,同樣浸在韋江瀾身上的淡檸檬皂液香氣裏。

或許是之前在酒店,除了最後一步該做的都做了,現在就算她倆緊緊擁抱,秋佐也不會覺得太害羞。

“小佐,我覺得我們到了解彼此觀念的時候了。”韋江瀾環着她的細腰,說,“關于我們的關系,你是怎麽想的,玩玩,還是抱着一生的打算?以及你向往怎樣的生活……”

秋佐抿唇。

韋江瀾比她大,很多方面思慮比她周全些。

“我也沒多大追求,就細水流長地生活,不瞞你說,我其實有帶你見我爸媽的念頭。”秋佐直視她,“我過去從來沒有感覺,和一個人相處能這麽舒服。”

純情姑娘在線表白,韋江瀾按捺不住,低頭覆蓋上軟軟的那片紅唇,虛咬着她舌尖問:“你說舒服,是哪方面的舒服,嗯?”

秋佐輕輕拍韋江瀾的後背,蒼白地控訴。

韋江瀾唇齒間殘餘的酒氣混進秋佐口腔,她極有耐心地引導着姑娘,就像在細品一顆甜的糖果。

秋佐怕自己站不住,用了點抱住她的腰。

二十三年,連初吻都是和韋江瀾,這方面能有多小白可想而知。

“很晚了。”帶出的銀絲在秋佐下唇貼着,韋江瀾蹭幹,額頭貼着她額頭說,“該回去了。”

姑娘撅起嘴,晃了晃她,一左一右的,韋江瀾無奈地被她搖着,就像坐着條小船,一直漂到西洲。

韋江瀾看穿她,側着濡濕了她耳尖:“故意勾我,不想回去,是不是?”

秋佐清晰可見地抖了一下,飛出個若有似無的音節。

“是啊。”她呼吸不穩地回答。

韋江瀾的手在秋佐腰際來回摩挲,被刻意壓低的聲音擲在秋佐耳邊:“除了說晚安,其實還可以繼續的。”

“繼續什麽?”

這姑娘。

還裝蒜。

“今年年前我三十三歲生日,韋夢特意給我買了一箱……指套。”

有時候韋江瀾感覺,她多麽正經一個人,後來路子越來越野,和韋夢脫不了幹系。

她姐從小接受的教育就較為開放,後來韋江瀾和她在一塊聊天聊多了,帶來可怕的潛移默化的改變。

“你……”

“要麽?”韋江瀾重新含着她下唇,沒滅的火再度燃起,沖上頭腦,愈演愈烈。

和之前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秋佐輕輕點了下頭。

她瘋了,她也是。

韋江瀾像個精明的獵人,獵物在面前,眼裏都放着光。

她有十足的耐心耗着秋佐,咬那顆唇珠:“沙發,廚房,卧室,浴室,陽臺,你想挑哪個?”

“韋江瀾。”秋佐咬牙切齒地哆嗦着說。

“嗯?”

“滾!”

韋江瀾沒讓她選,兩人一前一後陷進柔軟的床上,剛洗曬過的棉被,仿佛還殘存着白日陽光馥郁的味道,像是躺在雲層裏。

“秋老師,罵人是不行的,你要以身作則。”

“韋江瀾你才為老不尊。”秋佐現在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禁欲系瀾江呢?你的人設呢?”

“我可沒拗過人設。”韋江瀾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東西,然後是窸窸窣窣塑料撕扯聲。

低下身去,重溫一遍在秋佐身上留的痕跡,“要開燈嗎?”

“不要。”秋佐勾着她的脖子,緊張地吞口水。

現在在姑娘眼裏,天花板,落地燈,挂畫,一切東西仿佛都染上一層幻覺,似真似假,如夢如幻。

韋江瀾試着跟她說點別的,轉移注意:“小佐,剛剛你說的話,想細水流長地過一輩子,是認真的嗎?”

“當然是……啊!”

尾音不知是應和還是應激,或者兩者都有。

韋江瀾好笑不笑地看姑娘做出一副挨了宰的表情。

“小佐,其實聽到那些話我很觸動。”韋江瀾大概是故意的,惹秋佐說不出話來,也說不出反駁的話,“我年長你十歲,除卻二次元的光環,也只是個最普通的人。往後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努力給你摘,好不好?”

“……好……”

秋佐感覺自己碎得一片一片,拼命瞅着低緩的時候回答。

估摸着過了一會,韋江瀾忽然開口。

“小佐,陪我回去見見我爸媽吧。”

秋佐顫了一下。

韋江瀾調侃她:“吓到了?”

秋佐慢慢平息,她上來那股氣,一顆顆去解韋江瀾睡衣的扣子,伸手去摸她的腹肌。

常年練出來的緊實感,秋佐順着輪廓,近水樓臺先得月,舒服感受了一遍。

“不緊張了?”韋江瀾問。

姑娘想摸她腹肌很久了,每回目光都流連,總是忘不了這個。

秋佐猛地往下倒,徹底平躺在床上,這下是真的像在雲端。

韋江瀾就是那個鵬,長了雙大翅膀,秋佐坐在她身上,撥開雲層,窺視天光,越飛越往深處。

“你說見叔叔阿姨……是認真的嗎?”

剛才那一下秋佐實在太丢人,誰知道韋江瀾忽然會蹦出這麽句……

“不是開玩笑。爸媽知道我的取向,而且我感覺,他們會很喜歡你。”

看秋佐又要緊張躲閃,韋江瀾不逗她,補了句:“不過要等我這邊官司結束,個把月以後吧。”

韋江瀾一語雙關:“你如果實在忍不了……”

呸,她才沒有。

秋佐拿起旁邊軟枕頭要扔韋江瀾,一動感覺腰隐隐作痛,她剛才一直僵着,時間有些久了。

“不着急你還選在……那個時候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韋江瀾看她自在多了,托着人的後頸啄她的唇角:“現在好點沒有?”

秋佐沒好氣:“不好,你吓到我了。”

“要我給你揉揉腰嗎?”

“不要,走開。”

“那我真走了?”

外頭樓底下忽然亮了光,照得屋內一霎清晰了,在天花板上不斷變換着。

秋佐盯着她,眼裏要滴出水來似的。

“乖,不走,不逗你了。”韋江瀾又開始“上下其手”,“明天是不是還要上課?”

“……對,啊……”

秋佐嬌嗔地咬在韋江瀾脖子上,女人的下颌線很漂亮,脖頸的曲線也是,大概是審美觀裏頂尖的那種天鵝頸。

“那我明天中午再走吧,怕你如果起不來了,還能當獨家按摩儀,終身免費。”

韋江瀾此刻都憐香惜玉起來了。

秋佐控訴她的話,要麽被韋江瀾吞下去,要麽被她徹底打散。

“以後鍛煉要帶着你了。”

韋江瀾下結論:“身體素質有待提高。”

秋佐:……

“無語做什麽。”韋江瀾低聲笑了下,“是為了你好。”

秋佐咬牙切齒:“你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你自己?”

“emmm……”韋江瀾做思考狀。

“要承認,兩者都有。”

秋佐像灘烤化了的液體,任由韋江瀾重塑,反反複複,消磨着沒有日光的北半球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清水,清水,清水。。。。

明天可能不更,忙到頭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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