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周日晚上請藍天吃飯,韋江瀾開車載着秋佐,她倆到藍天家樓底下等。

等了二十個分鐘不見人影也就算了,秋佐給她發消息,藍天還愛搭不理悠哉悠哉的樣子。

秋佐知道,她這是以半個娘家人的身份,想給韋江瀾下馬威。

允許她耗十分鐘,秋佐發消息轟炸:再磨蹭我就不等你了哈,我還急着吃飯呢!

藍天:我在一樓那個窗戶邊瞅你們呢,別急。你瞧瞧老婆有沒有不耐煩?

秋佐神不知鬼不覺地轉頭看韋江瀾,她今天穿得正式,質地柔軟考究的白襯衫黑色長褲,除了上次秋佐挑的戒指以外不戴過多別的飾物。

手腕很随意搭在方向盤上,視線落在旁處,不光沒有不耐,反而很包容寬和的樣子,不催不問。

秋佐:一點都沒有。瀾江不是你女神嗎,前陣子還讓我要簽名,你現在這麽拖着人家幹嘛?

藍天:女神比起閨蜜對象,根本算不了啥,人家這不是在幫你考驗嘛。【害羞】

秋佐:考驗個西瓜皮,情比金堅,你趕緊給我下來,天都快黑了,你想餓死我嗎!

藍天:行行行我這就走。

終于,單元樓門有了點動靜,秋佐瞠目結舌地看着走出來的藍天。

走T的步伐,一身叫不上名字的外國奢侈西裝,完全是她上班時候的霸道女總裁模樣。

秋佐降下車窗,探出頭去:“你來了啊,上車。”

藍天笑了笑,深色眼線勾成一個優美弧度。她擡手,上面串着個車鑰匙環兒:“我自己開車,跟着你們。”

還聞得見香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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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藍天在商場上多精明,在秋佐眼裏永遠是個憨批朋友。

秋佐上下打量她:“我想吃大排檔想吃麻辣小龍蝦,你确定你穿這身?”

藍天瞟瞟韋江瀾,示意。

她也穿的襯衫長褲啊。

秋佐解釋:“我們商量好了,先請你吃西餐,然後咱倆吃小龍蝦,經常去那家太辣她吃不了。”

藍天一感動,差點當場嘤嘤嘤。

麻辣小龍蝦是她倆以前深夜吃飯必備,就沖這個,崽崽沒白養。

“你麻溜的換衣服啊。”秋佐喊。

“行行行!”藍天一溜煙跑了。

“還有,把鑰匙扔了,車裏有空座位你開什麽車。”秋佐補充。

藍天比了個OK。

地點選在一家高檔餐廳,精致得吓人,光聽流暢的鋼琴曲就知道價格不菲。

藍天一開始氣勢洶洶,但真跟她女神同桌而坐,或許是韋江瀾氣場相對禦姐,軟話硬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秋佐在坐底下踢踢她,擡了頭,沒吱聲。

還是敗給了女神的魅力。

藍天顫巍巍開口:“瀾,瀾江女神好。”

韋江瀾從落座一直在桌底握着秋佐的手,聽到藍天的話,笑得官方又好看:“你好。”

藍天咽了口唾沫:“女,女神,恭喜啊,你新文風格很不一樣,好有愛,我好喜歡細水流長的。”

韋江瀾:“謝謝。”

藍天:“祝你們百年好合,白頭偕老啊。”

韋江瀾:“謝謝,我會對小佐好的。”

秋佐:……??

說好的娘家人?

極度和諧過後就是極度尴尬,慢條斯理吃完一頓菜少還賊貴的西餐,飯桌上三個人一直保持迷之沉默,最後韋江瀾在前臺忙結賬,藍天把秋佐拉到一邊說悄悄話。

“你真是嫁對人了,要不是我是直的,不對,是直的都能給你家姐姐掰彎了。”

秋佐忍俊不禁。

接下來到大排檔,兩個人才真是放的開了。

四周吵吵嚷嚷的,很多光膀子的男人和他老婆,地上一地的啤酒瓶和肉串簽,有的還滿是瓜子。

藍天豪邁地點菜,又問到喝什麽飲料,提到酒了。

秋佐也跟着放松下來,她向韋江瀾征求:“今晚我能喝酒嗎?”

所幸這邊亂,無人注意,韋江瀾揉揉她的頭:“很想喝的話就喝吧,我不喝了,過會把你們送回去。”

秋佐做事有折中的分寸,況且也不好為此讓她們掃興。

秋佐笑得明晃晃的,露出标準八顆牙齒。

一瓶白酒和一箱啤酒擺過來,她倆對半分,涼爽的風吹過來,不算太冷,吃小龍蝦辣得冒煙後再用冰鎮啤酒降火。

“真好吃啊,”藍天感嘆,“每天跟公司那些人吃什麽山珍海味都沒這個香,咱倆高考完那會兒,就約的吃這個你還記得嗎?”

秋佐無奈道:“記得,酒精殺腦細胞,怕耽誤學數學,在學校讀書時候一直沒敢喝,那次可喝了個夠。”

“簡直沒有比這更爽的事了。”

白酒分着喝完了,秋佐傻乎乎舉起啤酒罐喝,她桌上擺滿的一排很快只剩下一瓶,菜和肉也見了底,她臉開始紅彤彤的,坐得也搖搖晃晃。

韋江瀾默默估量了很久。

從小姑娘剛開始喝,和辣菜交替開始就不斷在心裏寬慰自己,讓她多喝一點吧,工作忙,閨蜜太久不認真聚了。

這一點一點的,越點越長,原則越來越低。

她終于還是開口提醒:“少喝點,你還吃了辣,小心回去傷腸胃。”

秋佐剛要說好,藍天忽然“咚”的一聲,把頭磕在桌子上,發出類似哭聲的聲音。

伸手過去拍拍她的肩:“你啥情況啊鐵漢子,诶,鐵憨憨?哭啥。”

藍天也醉了,擡頭,露出一張淚跡斑駁的臉:“我沒哭,就是激動,我狗子終于要開花了。”

淚都滿了,這還嘴硬說沒哭呢。

藍天聲淚俱下:“還有,我才剛粉了一百合作者啊,直女看百合多不容易啊,居然是我朋友的對象,這種概率簡直萬裏挑一啊。”

秋佐側頭看了眼韋江瀾。

她能遇到她,确實是難得又萬裏挑一。

于是好心寬慰:“行了啊你,以後又不是不見了,等你有對象我估計也得難受。”

“早知道會難受和真正難受那不一樣啊!”前半句正常,後面的藍天越說越不對味兒了,“你想想,要是你好不容易養了只豬,給一顆白菜拱走了,豬肉現在又那麽貴,你心疼不?”

秋佐:……

“秋佐。”

酒精把不敢言說的幼稚和依賴都傾吐出來,哪怕只是不存在愛情的朋友之間,也總會有那些平時羞于宣之于口的肉麻話。

藍天哭得更兇:“你不是我一個人的了,秋小佐,咱倆這麽多年了,我一個直女又不喜歡女人,怎麽這麽難過啊。”

“就是我太愛你了,舍不得呗。”

秋佐給她遞紙巾,紙巾沒遞出去,她自個的淚又先流下來了。

藍天委屈巴巴:“那你以前說的,暴富以後帶我環游世界,還算不算數啊?”

這種年輕人許下過最常見的承諾,秋佐沒想到她記挂着這個。

“那你得等我暴富以後再說啊,每個十年半載的怎麽成。”

藍天搖搖頭,又晃出盈盈淚花:“聽承諾的人,有哪個是真的想要結果啊,就是你回應我了,我覺得很感動就行,有個人做夢,比孤零零的環游世界強。”

秋佐大概是能懂一些藍天的苦的,雖然她接手家裏大公司,沒幾年就要混個總裁啥的當,但是沒有事情像看起來那樣簡單。

她家裏開公司突然有錢了以後,原先一起過窮日子的幾個親戚不幹了,鬧着要去混口飯吃,有福同享。

以至于現在藍天長大了,還得管着一群叔叔舅舅嬸嬸之類的七大姑八大姨,人家輩分壓一頭,何況她親戚給家裏報假賬,偷客戶投資這種事屢見不鮮。

僞笑多了,有個從小到大的,可以卸下面具一起玩耍的人就顯得彌足珍貴。

“行,只要你別有一天嫌我煩,把我丢到瑪利亞海溝喂鯊魚就行。”秋佐回答。

她攥着韋江瀾的手已經冒了汗,她喝醉了沒方向感也沒安全感,攥着不放,還晃了晃。

對藍天說:“到時候你對象和我對象一起的,不管你有沒對象,我和我老婆得一起的。”

“嗯。”藍天迷迷糊糊,“你跟了女神,我放心……”

明明兩個酒量都不行,還要逞能喝酒。

飯也吃的差不多,韋江瀾好說歹說,終于把倆暈醉鬼說服,各自回家睡。

她先載藍天回家,有還在工作的保姆在門口接,倆小姑娘磨蹭半天,還好給分開了。

秋佐瞌睡蟲上來了,等韋江瀾帶她回小區,她歪着腦袋快睡着了。

韋江瀾拍拍她:“到家了,小家夥,醒醒。”

秋佐茫然睜開眼:“哦,到家了啊。你讓我當1,我就上去。”

太晚了還是怕不安全,韋江瀾先安撫:“好好,你是1,乖乖上樓去。”

“說到做到哦,我明天會記得的。”秋佐這才願意把胳膊給韋江瀾。

一口氣把人拖到沙發,韋江瀾挽起袖子給她倒水,兌成溫的,等端着玻璃杯回過頭,簡直啼笑皆非。

秋佐扒着沙發套件,純色的布被她拽下來一點:“韋姐姐,我好喜歡這個衣服啊,你能不能給我買?”

她眨眨眼,嘴唇辣得還紅潤,很是誘惑,滿臉“‘我很想要這個’”。

韋江瀾有點不敢置信。

她這居然是……耍酒瘋?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奪走了多少人的第一次…咳,逗你們玩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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