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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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若自然不會無聊到親自去看看那到底是如何一精彩的場面,只是松藍這個被欺負的,卻悄悄跟在秋婆子一群人身後,硬是把整個鬧劇給看在眼裏,回來繪聲繪色的講述給她聽。
那時松青正在伺候着林若把一碗補湯給喝了,硬是看着林若苦着臉,像是在喝什麽毒藥般灌下去,讓她好笑的搖搖頭。
林若好不容易把那喝膩了的補湯喝下去,擦了擦嘴角,繼續聽着松藍往下說。
“姑娘,你是不知道,秋婆子帶着院子其他幾個婆子,也沒操家夥,直接大大方方走過去,客客氣氣的詢問小姐秋季的衣衫,誰知道那幾個婢女,一看這架勢給吓到了,連忙去請葛婆子過來,葛婆子身邊雖然也有幾個婆子,可是哪裏打得過秋婆子她們,一看這架勢,臉色先白了,卻占着身份,一直在說姑娘把衣衫拿走了,還登記在冊,秋婆子也口口聲聲說是丫鬟搞錯,不然怎麽會姑娘的衣衫是用華錦呢,分明是給丫鬟做的,還說二夫人多好,特意給姑娘身邊婢女用這麽好的布料等等,讓葛婆子都不好意思開口說那是給姑娘的,秋婆子的嘴姑娘也清楚,說得整個院子的人都來圍觀,弄得葛婆子快下不了臺,最終只是說幾句,便把姑娘的衣衫拿了過來。”
松藍看到秋婆子為自己出氣,興奮得不行,現下也是獻寶般把衣衫遞給林若看。
林若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松藍和秋婆子,此刻的秋婆子哪裏還有松藍口中那般潑辣,反而笑眯眯的望着林若,也繼續讓松藍說個起勁。
“秋婆子辛苦了,松青,賞。”林若且不說剛到手那幾張紙,就是母親平日留給她的東西,都讓她有底氣如此說。
當年娘親入門,可是十裏紅妝,且不說那些錢財珠寶,單單那幾張制香配方以及整個沉香閣,就足以讓京城震驚。
這也是二夫人一直牙癢癢的,同樣都是林府媳婦,大房多年無出,通房姨娘都不見一個,二房她好歹也生了兩丫頭在,老夫人和過世的老太爺卻賜了幾個下來,弄得滿院子莺莺燕燕,連同出去的夫人外交,大夫人在那端坐着,連賠個笑臉都不需要,也會被人稱道,而她在那端坐着,卻被人說小家子氣格格不入。
一切,不還都是家底說了算。
“謝姑娘。”秋婆子識趣的退下,沒有再逗留。
林若身邊的每一個都是夫人把關留下的,本事不用說,這眼力也都是強的。
林若身邊大小事多半都是松青松藍二人打理,她也不喜身邊太多人在。
“姑娘,這衣衫偏大些,估計是四姑娘的。”松青眼尖,一眼就看出這衣衫尺寸不對。
多半壓根就沒準備,想通過這事試試林若的性子罷了。
“那些婆子哪裏敢拿林夕林芊的衣衫來頂替。”三房是庶出,平常在府中就沒什麽地位,被扣這扣那也習慣了。
林若嘆息一聲,如若不是三房娶了一皇商的媳婦,早就入不敷出了。
不得不說嬸娘的眼高手低,連這點肚量都沒有,也難怪直至老夫人死,都在旁盯着,不肯徹底松手,就怕這個家被一個眼皮子低的媳婦給敗壞了。
“姑娘,二夫人怎麽會這麽急着試探你。”再不濟也要等到葬禮後。
松藍有些不明白,她沒想到夫人會有這麽一爛主意,她寧願相信這是葛婆子的自作主張。
林若一笑,身子懶洋洋的躺着,“就是因為在葬禮前,才要好好試試,現下正好有借口說是忙,下人們疏忽了,而且,她總要好好通過這事想想,這日後該如何對我。”
看來今早她交于老夫人撫養一事,二夫人已經知曉,不然也不會這麽急着出手。
她或許會以為自己會忍不住,把事情鬧到老夫人那去,正好被對方以一沒教養的名義按下,她還以為自己是那個事事只能依靠別人的小孩子。
“我看夫人現如今估計氣得跳腳。”松藍想想就覺得好笑,她的臉可是腫得厲害,哪怕用姑娘賞的好藥,這沒幾天也是消不去的。
林若一聽笑了笑,沒多在意,二夫人不過是新手上陣,好勝心強,才會犯這種錯誤。
林若可不敢小瞧了她,這個在祖母一死後,便給她灌下毒藥的女人,無論如何,她的狠心便是自己所比不了的,林若不想要如何下狠手對付二夫人,二夫人最大的優勢便是她是未來林府的女主人,這是無論如何,林若也無法取代的。
她只想要在這樣的鬥争中,守護自己的東西,直至自己順利出嫁。
可是林若所不知道的是,未來的她便會意識到,這樣的想法是多麽的天真。
而大院子內另一處陰暗處,屋內大件小件都金光閃閃,展現出一種張揚的奢華。
一貴婦端坐在榻上,面露怒色,手緊抓住身上的錦衣,幾乎快撕扯開,渾身正氣得發抖。
“這小賤人,居然敢這麽對我的人。”陳氏沒想到林若會如此處理問題,簡直就是往她臉上打臉。“你們也出的好主意,都讓一八歲孩童欺負到頭上來了!”
陳氏沒想到這次身邊的嬷嬷這麽沒用,一招不成,反而被對方打臉。
一直默默站在陳氏身旁的齊嬷嬷也低頭認錯,“夫人,這次是真的沒想到,本以為一八歲孩童很容易應付,誰知道她會想出這主意來。”
齊嬷嬷也一陣懊惱着,該死的,本來以為容易對付的。
一八歲孩子,剛剛離開父母的庇護,本以為是只會傻乎乎去尋求幫助,誰知道身邊竟然還有如此幫手。
“哼,那小賤人,我早說她不簡單的了,尤其有她娘那賤人在,真是禍害千年,你瞧她敢直接和老夫人說跟在老夫人身邊就知道,還怕我吃了她般。”陳氏句句都離不開賤人這詞,當年她被大房那邊壓得死死的,連出去她都好像對方的婢女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
陳氏憋屈了那麽多年,好不容易聽到對方撒手人寰的事,正高興得不行,小的又起來欺壓她了。
“夫人,現在府內都是夫人當家,夫人還怕沒法懲治一小鬼嗎!不如先把這次葬禮辦妥了,到時候收拾她也不遲。”齊嬷嬷一貫都在陳氏身邊出主意着,她比陳氏看得清楚。
眼下陳氏好不容易掌控着中饋,還是先把差事辦妥了,讓老夫人放心放權先,這才是正事,至于林若那丫頭,才八歲,離出嫁還遠着,有的是時間收拾她。
“也是,哼,真是便宜那賤人,葬禮還如此風光,嬷嬷你也看到了,那陪葬品多成那樣,幹嘛便宜一死人。”陳氏對大房的嫁妝早就虎視眈眈,每次看到大夫人身上那簡單卻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就恨不得占為己有。
現在眼看着那麽多些珍寶還要被埋在地底下和那賤人一塊腐爛,她一想想就心疼。
“夫人要是真舍不得,也可以留幾件來,只是在老夫人去之前,恐怕只能藏着先。”齊嬷嬷對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也十分不舍,那一件件光芒四射的珠寶就這麽埋在地底下,簡直是巨大的浪費。
陳氏的眼睛頓時一亮,哪怕自己不能戴着,也總比便宜那賤人的好,再不濟改日手頭緊時可以拿出去當了,到時候死當也找不出誰來,罪完全可以推給那些盜墓賊去。
“嬷嬷,那該如何做?那些東西怎麽做手腳,下葬可是在老家陵園那,我們又沒法過去。”陳氏想想覺得難辦,她們這些女人,到時候都是被留在京城內的,二老爺可能過去,但是她們過去就是添麻煩,身子羸弱不說,路程還遙遠,哭喪有得很久,這讓她們都不可能過去。
不過也幸好到時候入殓在這邊,到時候東西都會被封住,也不是沒空子鑽。
“夫人,大老爺那邊查得嚴,就不可能,可是夫人那邊只要弄一些假的放在箱底下,誰還看得到,這對數的人不也都是夫人的人嗎,大件的不行,小件的總還是可以的。”
人要是看到有利益在,腦子就動得特別快。
齊嬷嬷也立馬想出主意來,這偷盜東西也要有技巧,可別小看那些小件的首飾珠寶,大夫人那邊每一樣東西看着簡單,卻件件都不是凡品,這一點齊嬷嬷深以為然。
她們出生不算差,卻因為陳氏的母親綿軟,一正妻硬是被姨娘給欺負到頭上來,過得比一受寵的小妾還不如,也把陳氏養得目光短淺。
直至快婚嫁,她那個寵妾滅妻的父親才想起她來,本礙于祖訓沒辦法休妻的他,由于陳氏那嫡出的身份,便把她許給了林府,無疑就是看上林府的發展潛力。
可是哪怕如此,陳氏的陪嫁也都是她父親一大老粗折騰的,弄得她丢盡臉面不說,在林府的地位還被人看低,也導致陳氏在最初嫁過來幾年,在大夫人面前那種自大又自卑的性子,鬧出了不少笑話。
漸漸的,在見識了大夫人的家底與風範後,陳氏也學會夾着尾巴做人,直至大房發生意外,這幾日才春風得意起來。
“嬷嬷,你把那張單子拿過來,我看看有什麽東西比較适合,總不能都便宜那賤人去了。”
陳氏一聽到這法子可行,眼睛早就亮了,反正葬禮只要大方向不出錯,誰會盯着內裏那些事。
“對了,那死丫頭身邊的桂嬷嬷不是被我們叫過來管葬禮的事嗎?嬷嬷這幾日找機會接近她,好好試探試探,那死丫頭以前身邊被保護得跟一水桶似的,現在可就不一定了,只要有利益,還怕找不到人下手嗎!”
陳氏還是無法就這麽看着林若舒坦着,她這麽多年的氣,總不能老憋着。
齊嬷嬷一聽到陳氏的話,笑了笑,“放心吧,我的夫人,是人總會有弱點的,都是嬷嬷,總能說動的。”
不過一丫頭,以為有老夫人在,就收拾不了她,也不想想,每日用度都是誰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