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斷骨重接”
夜幕降臨,晚上一家人喝罷湯(吃了晚飯),闫建華摸着灼熱似針紮般疼痛着的小腿,知道今天吃的那顆神奇藥丸已經在起作用,正想着趁月色微亮去老師那裏斷骨重接,就聽到闫媽媽在她房間裏面喊他。
“三兒,你進來一下。”
“媽媽,你找我?”
“你瞧瞧,這是你今天下午帶回來的回禮。” 闫媽媽笑盈盈地坐在床邊,手上邊打開黃紙包,邊跟自家三兒子說話。
闫媽媽滿臉喜氣地拆包,但是随着一包又一包不是稀罕的點心、肉幹,就是的珍貴糧食白米、面粉擺在自己的面前,她心裏卻又複雜難言,“上次“豪華”謝禮已經閃瞎了她的眼睛,這次連一個回禮都那麽豐厚,那李滿倉家的家底得多豐厚呀?這人情往來還能走動得起嗎?”
闫建華順着闫媽媽的手指看着箱子面的5個黃紙包,紙包已經打開,分別裝着面粉、米、點心和肉幹,這種包裝闫建華是熟悉的,在20多天前,李小滿一家送來的謝禮就有兩包肉幹是這種包裝。
他是知道李小滿有給回禮,以為就像平常人家回個三五兩紅薯幹,卻沒有想到這回禮的價值比上門禮還要貴重。轉而又想到這年頭就算是城裏人日子都不好過,李小滿也是剛剛當上技術指導員,滿打滿算也才領了一個月的工資,家裏又能富裕到那裏去?.......
自古以來都是錦上添花常見,雪中送炭難求。
“你讓我何以為報?”闫建華想到臨別時李小滿的提議,她肯定是見自家日子不好過,所以想方設法幫襯他家,這沉甸甸的情誼壓在闫建華心上,讓永生難忘。
心思複雜的闫建華呆楞了片刻,看着用期盼的目光望着自己的母親,方輕聲對闫媽媽說道:“媽媽你就收下吧,小滿家不缺這種東西。”同時在心裏道:“這情我以後會想辦法還的。”
“正好過幾天帶去你佬爺家。”聽完闫建華的話,闫媽媽就手腳利落地把回禮重新包起來,那點心和肉幹可不能讓外面的皮猴吃喽,正好過幾天她爹要過生,帶上這兩樣裝光(有面子)的壽禮她臉上也有光。
一會兒工夫,箱面上除了一包面粉和米外,其它三包東西都實闫媽媽放入木箱子裏面鎖起來。
闫建華心酸地看着闫媽媽的動作,撫摸了一下她頭上花白的頭發,對她說道:“媽媽辛苦了,咱家的日子會好起來的。”
被自己最乖巧的三兒子,看到自己如此“急切”的動作,向來比較沷辣“市儈”的闫媽媽也難得地不好意思起來,她不自在地伸出手把頭發別到耳朵後面,“我嫁給你爸爸雖然沒有享過福,但是也沒有誰給過我氣受,所以媽媽一點都不覺得辛苦。”
說完後闫媽媽又眼框微紅地把三兒子拉到自己跟前,拍了拍他的手接着說道:“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看着你們兄弟8人,都能娶上婆娘過上好日子。”
“對了,三兒你不是要去“草房子”那邊嗎?快點去吧,再耽擱一下天更黑了。”闫媽媽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角,拉着懂事的三兒子的手站起來,把留在箱面上的那一包面粉和那一包米塞到他手上,“這兩包東西拿去給你老師,讓他也改善改善一下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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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闫媽媽在剛知道三兒子跟壞分子學醫術的時候,她是有反對過的,怕那壞分子老師連累了自家三兒子,後來還是闫爸爸跟她說:“三兒本身就長得比閨女家還要秀氣,現在他又把腿摔瘸了,我們不是一直憂心他以後怎麽生活嗎?現在有人肯教他醫術,三兒學好本事,以後可以當一位赤腳醫生,日子過得好了,娶個婆娘也容易一些。”
所以闫建華同志剛開始學醫,就是奔着赤腳醫生這份職業的遠大前途去滴。
“而且管他是好分子還是壞分子,只要能教三兒本事就中,現在的一些苗紅根正的人辦的事,還不如壞分子咧?瞧着吧,以後還是有知識有本事的人吃香,所以咱們三兒學醫術也沒有啥不好的?........”
被闫爸爸做通了工作的闫媽媽,每次闫建華去草房子那邊學習醫術,他們夫妻倆就會幫打掩護。
在闫建華學醫一個多月後,用他老師所開的藥方,從山裏面找到的藥材調好闫媽媽多年的月子病-頭痛,從此她對于闫建華學醫的也就更加沒有意見了。
“華兒呀,你确認要為師幫你接骨?”陳敏芝幫闫建華把着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小弟子,如今的他身體雖然依舊瘦弱,卻雙目清明,走起路來渾身有勁,一點也不像大病初愉的樣子,就連跟他住在一起的老馬和老曾都“漬漬”稱奇,但被他推诿說是自己的小弟子,冒險到山林深處挖到對症的珍貴藥材才醫好他的病根。
“老師.....”知道自己露餡後,闫建華神情羞窘望着他老師,一臉求饒的樣子。
陳敏芝含笑地收起把脈的手,拍了一下面前這個傻小子的腦袋,指着?墊子說道: “行了,別一副小媳婦委屈樣,快點躺下去吧,為師現在就給‘斷骨重接’。”
過了半個小時後,闫建華小腿被老師割了兩道口子,再把小腿包紮得像粽子一樣,就算“接骨成功了。”想到再過一兩個月自己就能重新“正常”走路,他心裏面就激動不已。
“老師...,”看着老師在收拾草藥,闫建華想到李小滿最近經常往山林裏跑,臉都曬黑了不少,所以他有心想制作一些藥膏給她,卻又不好意思跟老師提,只能眼巴巴望卻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家老師。
“怎麽啦?”陳敏芝看着吞吞吐吐闫建華,逐擔心地問道:“可是剛才割的傷口在痛?”
他只是割破了皮膚層,讓表皮血液滲出來,符合‘斷骨重接’血淋淋的樣子,況且還上有止痛藥草,能痛到那裏去?但是看自家小弟子那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不會正好是疼痛敏感者吧?
“不是腿痛。”看到老師擔憂的神色,闫建華也顧不得臉紅了,連忙擺手回答完老師的話,又想了想,幹脆把心一橫接着說道:“老師你這裏有沒有護膚用的藥膏方子。”
“啥方子?護膚防凍藥膏的?”才入秋就摸霜?現在的鄉下人有真驕氣?
“這個...這個有沒有帶美白功效的。”
“喲呵,帶美白功效呀?讓我想想呀。”到底是那個女子那麽有眼光,把他最有天分的弟子的心給抓住,在鬼門關走了一圈,身體大好的陳敏芝又恢複了幾分頑童的性子,他希奇地看着自家弟子那手足無措的樣子心面裏可樂着。
看到自家弟子被自己看到面紅耳熱的,他才“良心”發現的說道:“有,咋沒有?還是美白養顏的宮廷配方,材料也很好找,我來念,你可要記勞羅。”
把藥膏的配方在心裏面默念兩遍,刻記在大腦裏,在自家老師一副過來人我了解,戲谑的眼神之下,闫建華跟老師匆忙道別後,就一瘸一拐倉皇而逃回家。
“嗨,我說老馬稀飯怎麽還沒有好?這香氣饞得喲。”
“就好,先給老陳盛一碗的,咱倆一人大半碗。”老馬拿闫建華帶來的白米,正在用陶瓷顴熬着稀飯準備晚上三人加加餐。
“咦,闫建華小子不是剛剛重新接骨嗎?怎麽跑得那麽快?”正在盛稀飯的老馬看着“跑得飛快”的闫建華,不是說傷筋動骨100天嗎?
“這年頭有的吃就中,興許是老陳醫術了得?話又說回來,醫術不好能跟咱們住在一起麽?”這年頭有本事大部分都在草棚裏蹲着,老曾盯着陶瓷顴有感而發道,“唉,今昔非比,想不到我堂堂的金融大家,居然混到有口白稀飯吃就滿足的地步。”
“說這些幹麻,好漢不提當年勇,日子會好起來的,你看這不是吃上白稀飯了麽........”
自從闫建華拿到護膚藥方後,在他“養傷”的日子裏,還不忘指使他二哥,上山采收藥供他制作護膚霜。
一個星期左右,終于把護膚霜做出來的闫建華,又派他剛剛入學的四弟,經過李妞妞的手轉送到李小滿手上,随着兩個小陶瓷瓶子護膚霜到來的還有一封長長的書信,裏面寫着他的腿已經大好,請李小滿勿要挂念,還說她上次給的回禮太過了,有沒有被大伯和伯娘挨罵?等等。
李小滿拿着書信逐名逐句一連看了兩三遍,感受到書信上的滿滿關心之情,或許闫建華對自己未必“無情”?只是這個世界表達感情都是比較含蓄,流行書信傳情?”
“啪”同時又懊惱地拍了一個自己有額頭,“瞧自己天天自诩文采風流,怎麽就沒有想到書信傳情加深感情這妙招呢,連郵差員人選都就是現成的,就是同是上山生産隊張建軍同學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