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糾結
李小滿對去縣城的提議興趣不大，有那時間還不如在家裏面讀書寫字來得舒坦，剛想拒絕，聽到李愛武他們還把闫建華也約上，她也就沒有反對。
李小滿點頭同意後，看着興致勃勃的李愛武懶洋洋地問道：“除了闫建華，何燕，你們還約了方知青？”
“小滿，你啥猜出來的？”李愛武驚奇地問道。
李小滿失笑地搖了搖頭，“我不但知道方知青同去，還知道林知青也一起去。”啥猜出來滴？瞧瞧你那兩眼含春的樣兒。
“孩子他爹。”楊金蓮邊整理床鋪，邊跟李滿倉拉家常。
“诶？”
“你說五妞咋就真喜歡跟男娃子玩？跟女娃子們玩不到一起？”
“五妞也不喜跟男娃玩，是紅光和愛武那倆個娃子愛找她玩。”老實木納不代表愚頓，李滿倉覺得自家五閨女大概是嫌那些女娃子事多話多，沒有男孩子那麽直率，所以玩不到一起。
“嗯，還有建華那娃子......”說着，他把脫下來的外套随手在床尾的木箱面上，看到楊金蓮在套棉被，就走她身旁接手，男子漢手勁大，李滿倉把棉芯全部塞進被套裏面，抓住兩個被角，往床裏面一甩，再用力抖落幾下被子就套得服服貼貼的。
“是嗎？以前我還以為她跟紅光那娃子處對象呢。”楊金蓮坐在床邊上，摸着柔軟地棉被，嘴角上揚接着念叨：“這棉被真舒服。”
“诶。”
“也不知道五妞是從那弄來......”
“诶？......”李滿倉輕哼幾聲，剛想回答，楊金蓮就已經接着唠叨，顯然她心裏也有數，知道這種“顯富”的事不能在三姑六婆前面光明正大的顯擺，只是找他當樹洞唠唠。
“五妞啥都好，就是花錢太兇，敗家這點不好，窮人家有一兩床棉被蓋就已經很不錯，偏她要分秋冬厚溥好幾床，棉花真金貴的東西，她一買就幾十斤......”
“金蓮，五妞這個娃子是有大能耐的，做啥事都有章程，你呀，就別太操心了。”
楊金蓮穿着裏衣和秋褲躺在床上，枕着李滿倉的胳膊，掖好被子，“五妞工作的事我不操心，也操心不來，我呀，留着精力給五妞找一個好對象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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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滿倉就着搖曳蒙眬的燈光，聽着自家婆娘唠唠叨叨家裏、生産隊的各種瑣碎事，時不時的“唉”上幾聲應和。
第二天早上，李小滿還靠在床頭懵醒着，闫建華就騎着自行車來到紅星生産隊，直奔李滿倉家。
自從腿疾治好後，16歲的闫建華整個人顯得自信、平和，舉手之間都充滿精致而優雅，當然這是李小滿說的話，社員們說話就粗俗多了，“闫建華這娃細皮嫩肉的，咋也不像闫家旺這個大老粗的種，莫不是抱錯了啦？”
闫建華走進李滿倉家門時，李妞妞正院子裏打拳，身上穿了一件溥棉衣，臉蛋紅樸樸，額頭還冒出一圈汗，看見闫建華走進來，李妞妞擎拳合掌對他眨眨眼笑道：“建華哥，早呀。”
“妞妞，你也早上好。”說完闫建華暗瞄了一圈也沒有找到最想見的人。
李妞妞“撲哧”一聲笑，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帶着狡黠的笑意，對着李小滿的房間方向嘟了嘟嘴，小聲哼哼道，“建華哥，你呀，望穿秋水也沒有用，我五姐還沒有起床呢。”
這半年以來李妞妞跟闫建華混熟後，發現老同學并沒有她想象中那麽高冷，反而還挺溫和好說話。
“咳，嬸娘，早上好。”被李妞妞說中心思的闫建華正發窘，臉上的紅暈還沒來得及褪去，就看到楊金蓮端着一碗玉米面從堂屋裏面走出來，趕緊挺直身子向未來的岳母問好。
面對未來的丈母娘，就算闫建華再成熟淡定，心裏面還是會緊張。
話說闫建華隔個10天8天就會來李小滿家一次，只是除了去年送年禮的時候碰到過一次李滿倉和楊金蓮外，平時上門時李滿倉夫妻倆人都已經去上工，等到他們下工回來時，闫建華又已經歸家，就這樣，自從跟李小滿确定關系後，他還是第二次跟楊金蓮說話。
“诶？是建華呀，真早，快進來坐。”楊金蓮對闫建華這個俊秀又會來事的後生可是印象極好，她笑呵呵拉着闫建華手到院子裏的凳子坐下，“鍋裏面的水開了，嬸娘今天早上燒紅薯玉米面湯，你等一下在嬸娘家吃一點。”
闫建華站起來忙擺手拒絕道：“嬸娘，不用啦，等一下我們到縣裏面吃。”未來的丈母娘太熱情有時候也未必是好事，特別是在戀情沒有暴光前。
本來看到一向從容的闫建華在媽媽面前拘謹的樣子，心裏面正可樂着的李妞妞，皺着臉蛋不滿地嘟喃，“建華哥你又跟五姐偷偷跑去縣裏面玩？你們光知道自個玩，都不帶我去。
“建華你跟小滿今天要去縣裏面？” 妞妞的話啥聽着真別扭？
“诶。”看到楊金蓮面有疑色，闫建華補了一句：“跟愛武和紅光他們一起去縣城。”
闫建華不怕李滿倉夫妻倆人知道他跟李小滿在處對象，只是怕在楊金蓮心裏留下不穩重、輕浮的壞印象，回答的同時，他心裏面也在暗暗琢磨怎樣跟李小滿商量，把他們倆人的關系告訴家裏面的父母，闫建華可沒有忘記去年楊金蓮就已經在張羅李小滿的婚事。
“咚”的一聲，楊金蓮的心落回原位，她瞅了闫建華一眼，看到這孩子臉色如常，想到這年代的小孩對上街總是充滿了熱忱，她也就沒有再多心，就笑呵呵地道：“愛武和紅光那倆個娃子挺好的，你們年輕人能玩到一起，不過你們玩歸玩，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對闫建華說完後，楊金蓮轉頭又對着李妞妞罵道：“去啥去？等會你還要上學，都真大個娃子，還天天只知道瘋玩，以後你有你五姐一半的能耐，你媽我就知足了......”
李妞妞被楊金蓮罵得焉焉的，“妾身未明”的闫建華尴尬地站在一旁，想着怎樣替未來小姨子解圍時，救星李小滿同志披着頭發，從房間裏面悠然走出來，對着說教上瘾的楊金蓮溫和說道：“媽媽，小妹還小，過一兩年長大就好了。”
看到自家最有出息的閨女出場，楊金蓮的臉上馬上陰轉多雲，她對着李小滿笑嗔道：“你呀，就護着她，整個生産隊就她這個丫頭最享福了。”其實楊金蓮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年紀大了喜歡唠叨。
“喲呀，鍋裏面的水都開了，我要去先去做早飯，建華你先玩一會，等一下叔就回來了。”想起廚房裏面鍋裏滾開的水，楊金蓮驚叫了一聲，趕緊端着玉米面往廚房走去。
“媽媽，等一下我們跟紅光、和愛武一起到縣裏面吃早飯，你不用燒我倆的份。”
“诶。”楊金蓮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
李小滿微側着頭對着闫建華抿嘴一笑，用慵懶的聲音說道：“建華，你來啦。”
其實闫建華走進家門時，李小滿就剛好醒來，她倚靠在床頭聆聽着闫建華清冷的聲音起床、穿衣，還沒有來得把頭發紮起來，聽到楊金蓮又在給李妞妞上教育課，怕闫建華這個“外人”為難，嘆息一聲，以五指為梳理了理頭發，走出來給李妞妞和闫建華解圍。
“诶！！”闫建華嘴角上揚，低低應和，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李小滿剛剛睡醒樣子，覺得李小滿睡眼惺忪、慵懶的樣子異樣的惹人愛。
不禁想起前幾天做旖旎的夢境，他臉上笑容一僵，耳朵發熱的他低着頭把李小滿散落在臉上的頭發掖到耳朵後面，柔聲道：“小滿，你先回房把頭發紮起來，紅光和愛武他們馬上就要來了。”
“五姐，你們不能光顧着自己蕭灑快活，不管我呀，人家都有2個多月沒有去縣裏面玩，你們啥時候也帶把我去玩，”李妞妞伸出兩根手指，睜着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着歪膩倆人。
“妞妞呀，你想出去玩？”李小滿笑容可掬地看着李妞妞。
“嗯嗯嗯。” 李妞妞猛點頭。
“那你給五姐解釋一下，啥叫望穿秋水？嗯咦.....？”
李小滿說還沒有說完，李妞妞像火燒屁股般原地一蹦，逃得遠遠地求饒道： “五姐，我錯了......”
“咳咳....” 闫建華單手握拳，放在嘴邊輕咳兩聲，“小滿，妞妞只是跟我開個玩笑。”
“呯”楊金蓮手上的樹技折成兩斷，她站在窗前瞪大眼睛緊緊地盯着闫建華和李小滿倆人，眼裏寫滿了不可置信，“他們.....他們只是玩得好，幫別一下頭發，這沒啥？”
“咋會沒有啥？小滿那丫頭最不喜別人近身，這......要不要出去問一下？”
“不行，萬一不是呢？那止不是太尴尬.....”
“但是如果是話真咋辦？真的......真的也要等當家的回來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