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齊思源被說得差點陷入自閉。

還好他的抗壓能力很強并且習慣了沒心沒肺, 所以自閉了沒到五分鐘再度生龍活虎了。

并且齊思源還在這等高壓拍攝之下有了靈感, 去寫了兩首歌。一首是《一人千面》, 一首是《千人一面》。前一首是簡單的調子憂傷的旋律, 後面一首則是氣勢比較足的類型。

他寫完之後十分亢奮, 立馬給林子茗打電話非要對方聽他唱歌。

如果是一般的人, 要麽直接挂了要麽有禮貌地提醒他現在是淩晨兩點然後挂掉, 或者幹脆不接。

但是很巧的, 林子茗也是個夜貓子, 而她剛剛從剪輯室裏出來透透氣，接到齊思源的電話還有些欣慰：“不錯啊, 動作夠快的。”

林子茗之所以這麽說, 是因為邵熙璟這個雞賊的制片人在齊思源入劇組的時候就決定從他身上薅羊毛, 片尾曲和插曲都由他負責，并且美名其曰這是給齊思源一個機會, 然後只打算給片酬不打算給歌曲費用。

經紀人任時對于這種周扒皮的行為表示了強烈的鄙視，不過礙于齊思源的男主角位置有些危險, 就微笑着忍下了。

【林導你不是說讓我好好唱歌麽？我現在唱給你聽啊！】齊思源剛剛打雞血寫完歌曲，現在也在興頭上, 直接打開外放, 還響起了啪嗒啪嗒的腳步聲, 【你等等, 我去拿個吉他！】

齊思源說着就拿起了吉他，開始一邊彈奏一邊唱了起來。

齊思源平時說話的聲音是那種充滿元氣的、還咋咋呼呼的，但是一旦唱起歌來的時候, 就仿佛換了一個人。他也算是現在的一線流量裏的實力派了，因為是創作型歌手，而且音域寬、擅長轉音，低音柔和高音驚豔，音色也厚實……還被圈內稱之為情歌小王子。

他之所以日常表現那麽逗比跳脫還能有那麽多女友粉，都是他的聲音騙來的。

啊，當然還有臉。而且這點還挺重要的。

而他現在唱的就是那首《一人千面》的段落。

無人聆聽的傾訴欲、無人理解的寂寞感。

林子茗雖然自己五音不全，但是不妨礙她欣賞。聽完了一段之後她也沒有吝啬自己的誇獎：“不錯！我覺得歌詞也挺好的，挺契合的……這個你跟熙璟說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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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呢！我想第一個唱給林導你聽！】

明明原本是挺暧昧的說法，但是林子茗的內心只是湧現了一股子慈愛的心情——如果我有了孩子，然後我的孩子又有了孩子，大概就是小齊這個樣子吧？

而就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想法一般，齊思源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之後，帶着點委屈哽咽道：【林導，這是你第一次誇我……】

……啊，更像了。

上輩子我不結婚不要孩子是對的。——林子茗想。

“有麽？”林子茗覺得有些好笑，“好了好了，你可別哭啊。我可不喜歡哄人。雖然你的演技不行，但你的表現也稱得上是一個演員了。”

林子茗這句話倒不是安慰，是齊思源雖然演技上一直不開竅，但是他有一直努力。就連打戲也是能不用替身就不用，吊威亞磨破皮流血也是常有的事兒。

至于第一次拍用劍的打戲太興奮傷到了自己、結果不得不戲份調整影響了拍攝計劃這種事情，想起來就很令人生氣，還是別想了。

齊思源得到肯定之後十分開心地和林子茗瞎唠嗑了幾句才挂掉電話。

林子茗也是在外頭清醒了一些，繼續走進剪輯室，和剪輯師商量自己的想法和想要怎樣的效果、以及重點的幾場戲怎麽剪。

邵熙璟也在，看到林子茗進來還多了一句：“林導你還好麽？要不你先去休息？”

“沒事，我精神好得很。”林子茗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咖啡，“剛剛是小齊的電話。”

“齊思源？”邵熙璟還愣了一下，“出什麽事了麽？他怎麽突然找你？”

一時間，邵熙璟想了很多。甚至想到了萬一齊思源對林子茗有意思的話，怎麽操作才能讓電影的宣傳占據優勢……

在他想的時候，彈幕也在猜測。

【你們說小齊是不是對林導有意思？】

【小齊唱歌是真的好聽，那可是又沒修音的真正清唱啊。】

【畢竟演技都那樣子了，唱歌再不行不如回家種紅薯吧。】

【紅薯怎麽了？！你看不起人民？！***在**星承包了一星球的紅薯人家賺錢着呢！】

【前面的，你再多打一個違禁詞你號就要沒了。】

【問題回來了，小齊對林導有意思麽？】

【有的話，他就是标準抖M。】

【也可能斯德哥爾摩了呢？】

【你們這是在幹什麽？！忘記了人家小齊怎麽喊我們主播的麽？那可是爸爸！所以他明明在回應主播的父愛！】

【草。】

【是，父愛如山。】

彈幕不知道，他們僅僅只是猜測父子而已，但實際上的關系快成為爺孫倆了。

而對于邵熙璟的問話，林子茗肯定是實話實說，都不帶任何顧忌的。

“之前你不是坑了他兩首歌麽？他寫好了，估計明天任時就會找你要好處了。”林子茗笑了笑，“我聽着還挺好聽的，不過我們電影裏要用到的話估計要改一改。”

“配樂什麽的我們有請專門的團隊來，齊思源的歌要看看合适不合适，合适了我們再用。他的歌最主要還有預熱的作用。”邵熙璟說着，露出了制片人專屬的營業笑容來，“畢竟我們費了那麽大功夫讓齊思源當主角，都忍受了他的演技了，當然要好好用起他起到宣傳的作用了。”

林子茗立馬心有戚戚地點點頭。

這個時候一直悶不吭聲在那裏剪片子的一號剪輯師扭頭過來，摻和了一句：“我覺得看着這些鏡頭齊思源表現還可以啊？”

林子茗和邵熙璟立馬對其怒目而視。

邵熙璟：“你知道林導有多努力麽？！”

林子茗：“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剪輯師：“……”行吧。

等天亮了之後，林子茗覺得自己說的要點差不多了，就先回家去躺平休息了。

而邵熙璟在小睡一下起來之後就接到了任時的電話，說歌曲完成了。

也就是在這種時候，邵熙璟才覺得，用齊思源當演員也挺賺的。當然，在林子茗面前他不能這麽說。畢竟對方是真的受苦了。

在導演的面前，不管制片人怎麽想的都要和導演保持想法一致，這樣子才能保證電影制作方的內部和諧嘛！

這頭《千面鎮》殺青，進入後期制作的時候，另一頭《為愛向前沖》的評獎期也開始了。

現在是10月初，而國內三個重量級的電影獎項分別是在11月、12月和來年2月。

這個時間段，最忙碌的絕對不是拍完電影的林子茗，而是又要鋪展《千面鎮》宣傳又要為了《為愛向前沖》評獎公關的邵熙璟。

相反的，林子茗也就是監督一下剪輯的工作，以及電影後期的配樂啊、特效啊一類的，她負責最後的把關，以及如果出了什麽意外狀況負責指揮和善後。

這就是導演的工作，看起來好像什麽都不需要幹，但實際上要什麽都會幹。畢竟一旦某個環節出問題了就需要導演去補足，而制作上所有的環節都需要導演把關。攝影、剪輯、燈光、音效、配樂、演員……一個好的導演可以不會做，但是必須要懂。

所以名導基本上是個全才。

實際基本上想好好拍片的導演，攝影、剪輯、燈光這三點他們肯定是都會幹的。甚至有的會直接其他行業轉行，其中攝影和演員轉行當導演的最多。

而攝影轉行的導演作品在鏡頭運用和色調上就經常能創造出經典作品。

林子茗上輩子在缺錢的時候算是足夠順風順水了，也因為缺錢自己當剪輯、當攝影過。沒辦法，拍電影費錢，拍好電影燒錢啊。

《為愛向前沖》因為是都市片，鏡頭沒有那麽講究、剪輯起來快，後期配樂也簡單，也沒有什麽特效的需要，所以後期制作很快。

而《千面鎮》就費工夫多了，所以林子茗也沒有之前那樣子可以閑得去打擾公園裏的老爺爺下棋了，她一直忙碌到了電影節頒獎典禮前夕。

值得一提的是，《千面鎮》劇組都沒有空着。

甄一薇就不說了，按照系統給的任務按部就班着。齊思源畢竟本職還是個歌手，除了上綜藝保持熱度之外，還要籌備自己的單曲和演唱會。

和邵熙璟之前的預估一樣，齊思源後來出來的兩首歌，《千人一面》因為主題契合，被拿來當做了片尾曲，暫時保密。而《一人千面》則更像是郝閑的角色歌，不适合用在片子裏，齊思源就提前發布單曲，給電影預熱。

在這種時候，《我們打工吧》節目組也肯定要給《千面鎮》劇組一個面子，專門插入不少電影宣傳的內容。

畢竟……看看吧，常駐角色三個，鄒之清——《千面鎮》編劇；蕭小筱——《千面鎮》友情客串；齊思源——《千面鎮》男主角。

再加上節目組導演和邵熙璟的交情，不給個專題說不過去。

所以這次的嘉賓剛好就是另一個男主演歐陽池，和女主角甄一薇。

這次的打工任務是奶茶店和蛋糕店的比拼，分隊結果是鄒之清、蕭小筱一組；齊思源、歐陽池和甄一薇一組。

這當然也是暗箱操作的結果。

首先鄒之清和蕭小筱本來就在節目裏有炒CP的目的，而齊思源那一組剛好是《千面鎮》的主角組。

齊思源他們是開奶茶店，難度比蛋糕店低多了，三個人湊在一起，沒有客人的時候休息着，就自然而然地聊起了拍電影時的事情。

中途打發完奶油的鄒之清覺得口渴了，就過來買杯奶茶順便查探“敵情”，就在旁邊一邊等自己的奶茶一邊聽着他們說話。

“和你們兩個在一起我壓力挺大的。”歐陽池感慨道，“畢竟你們兩個都是林導最喜歡的人。”

“你可別瞎說啊！”齊思源立馬如臨大敵，“萬一這段被導演斷章取義，就變成了林導不僅腳踏兩條船男女通吃了！”

歐陽池差點噴了：“你這段話被剪出來才是真正的斷章取義！”

鄒之清忽然問道：“那小甄你和小齊中間老林更喜歡誰一些？”

齊思源想了想，回道：“我覺得是我吧！”

甄一薇原本想謙虛地表示那應該是思源吧，聽到齊思源那麽說反而不服氣了：“那我還覺得是我呢！”

“林導和我說的話最多了。”

“林導對我發脾氣的次數最少。”

“林導有誇獎過我！”

“林導誇獎我很多次好麽！”

“我半夜唱歌給林導聽！”

“……？？？你個馬屁精！”

……等等！你們中間有人爆料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啊？！真的沒關系麽！這個綜藝不是很和諧正能量的打工奮鬥麽？！

被夾在中間的歐陽池覺得自己很無奈，他看向了看熱鬧的鄒之清：“鄒大編劇，你這是故意的，企圖從內部瓦解我們的同盟是不是？”

“誰說的？我就是想知道老林她更喜歡誰嘛！看這個場面多有意思！”鄒之清樂呵呵的，唯恐天下不亂，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幹脆我打個電話給老林，問問她更喜歡誰？”

齊思源：“好啊！”

甄一薇：“這個就……”

齊思源看過去：“你怕了？”

甄一薇立馬中激将法：“打就打！”

歐陽池：“……你們！不要中了敵人的奸計啊！”

這個時候的幾個人，都覺得這沒什麽，這個對于綜藝節目來說還很有梗，而這個梗根據他們對林子茗的了解，對方肯定接得住。

然後鄒之清就打了電話，在衆人的屏息等待中，電話接通了。

“喂，老林啊……”

【啊，是老鄒啊。真巧啊，我們真是心有靈犀。剛好我想打電話問你一點事兒。】

鄒之清一愣，接下來的那句“我們在錄節目，小齊和小甄也在，問問你更喜歡誰”一下子沒說出來，下意識地接話道：“什麽事？”

【也沒什麽，就是想問問你鄒遠有什麽喜好。】正在琢磨着11月份的電影節頒獎典禮上怎麽和鄒遠搭話比較好的林子茗問道。

鄒之清：“……”

其他湊過來聽公放的三個人：“……”

節目組：“……！！！”

鄒之清反應過來，立馬掐掉了電話。

一時之間，尴尬的氣氛在小小的奶茶店裏蔓延開來。

為了打破這個尴尬的氣氛，歐陽池決定最先開口，用玩笑的語氣道：“破案了，林導最喜歡鄒遠……”

他的話還沒說完，鄒之清和齊思源就用一種看叛徒的眼神看着他，表達出了一個意思——你可閉嘴吧！

作者有話要說：  甄一薇逐漸被帶歪，歪到了奇怪的地方

ps:事業事業，這文的男主就是事業。林導的CP成謎，在我明确說是誰的時候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