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五節

五、

天早已入夜，也不知是到了幾更，一陣冷風鑽進山洞中，想在火邊暖暖身子，看到兩個相對無言的女子，又趕緊逃了出去。霓裳腦中不停地編織謊言，但在小唯一雙美眸的注視下，亂哄哄的什麽都想不出來。眼看實在不行，索性硬着頭皮，把實話略一粉飾搬了出來，“小唯姑娘，我本是游歷山水，路過此地。在山下村頭的小店中歇息時，聽他們說這附近出了個仙女般的人物，歌唱得真叫個好，直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我初時還不信，以為是他們誇大其詞，那店主老趙就給我指了路，讓我來開開眼界。我想大白天的不便過來擾人清靜，還是趁着天黑悄悄的一飽耳福為妙，也不會污了仙女耳目，所以才在今晚上山。哪想到……唉，反讓姑娘把我救了，真是慚愧。”這套話開始說得還不甚流利，但越到後面越是順口，竟像是真有其事一般，連表情都配合上了。

小唯但笑不語，起身端過一杯水遞與霓裳，忽然自言自語道：“也不知是找仙女呢，還是找妖女呢？”霓裳方才一番話說得滑溜，正在暗自得意，冷不防聽到這句，驚得嗆了一口水，咳嗽不已，好在小唯并未再說什麽，只是走過去把燈挑暗了些，回頭道：“很晚了，你睡吧，我還要去把藥簍子取回來，剛才背着你不方便，就把它放那兒了，現在不知道我的朋友們還有沒有給我留點東西在裏面。”霓裳看着她白紗下一雙光光的長腿晃出洞去，怔怔的想，她不怕冷嗎？連鞋都不穿，不怕傷腳嗎？朋友們？什麽朋友？是山中的動物們吧。

霎時間回過神來，暗罵自己兩聲：她是成精的狐貍，怎麽會穿鞋呢？若不是自己在，怕是連衣服都不會穿呢。想到這層心就有些浮了起來，這小唯身子骨小巧玲珑，比自己矮了足足一截，尖尖的臉細細的腰，整個人看着就沒幾斤肉，可不知怎的卻極是饞人，直叫人恨不得把她全身扒個幹淨，緊緊的抱在懷中啃上幾口，果然是會媚人的妖精。想到“妖精”二字又是一驚，忙忍痛爬起，找到自己的長鞭，牢牢攥在手中，縮入床腳嚴陣以待。她對當下的情形已是完全不解：這小唯救自己回來，不似有惡意，莫非是要從中得些什麽好處？可窺其言談，又不像這麽回事，況且自己孑然一身，實在沒有東西好撈，除了……霓裳心跳快了幾分，趕忙連叫不可能，自己與她同為女子，斷不會有什麽助長精氣之用。如此看來，那狐貍還真是信了我一通的編派？畢竟是動物成精，又是在深山之上，心智未長，倒也自然，這麽說她害我摔下山崖也屬無心之舉，并無傷人之意。霓裳越想越覺輕松，放下心來，竟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再醒來之時洞中一片黑暗，霓裳揉一揉眼，暗驚自己居然會睡着，感覺不對一轉頭時，差點喊出聲來，只見小唯面朝自己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兩人距離不過一尺，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霓裳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渾身僵硬的往床裏挪，又怕動作太大吵醒了她，好一會才把距離拉開到兩三尺。

小唯像個幼嬰似的蜷成一團，雙手收在胸前，恰恰擋住了關鍵之處，霓裳暗嘆果然狐貍就是狐貍，睡着了便原形畢露，連姿勢都極像。看她玉肩□□被外，想來後背也露了一片，身上竟真是未着衣物，至于身下如何，着實不敢偷看，料來亦是如此。兩人同蓋一被本就不寬裕，自己這麽一退更把被子扯掉了許多，霓裳怕她着涼，伸手輕輕把被子拉上。這下距離近了，借着洞口的微光終于細看了她一回：小小的臉上鑲着小小的鼻子，下面嵌着小小的口，那雙最富靈氣的眼睛此時緊緊閉着，似是睡得不甚安穩，眉心微微有些皺起，直教人想幫她抹平，趁機摸摸那小臉。這明明還是個孩子啊！霓裳的手幾欲觸了上去，忽覺身下似有一物，探手一摸，原來是自己的長鞭，趕忙緊緊握住。

現下這妖孽正毫無防備地躺在自己旁邊，若給她一鞭，便一了百了，狐貍精也除了，內丹也可到手，回去也好交差，炅明一幹人等也會視自己為英雄稱贊不已，為什麽還不動手？霓裳微微顫抖，想聚全身力氣舉起鞭子，偏是半點也使不出。這哪裏是什麽狐貍精？這分明是個未到花信的丫頭，她把自己救了回來，給自己敷藥，讓自己睡上她的床，就算她是狐貍精，這一鞭又如何揮得下去？霓裳頹然倒在床上，呆呆的望着那冤家，思緒也不知飄到了何處。

“你睡不着嗎？”對面的人兒不知什麽時候醒了過來，這一開口吓了霓裳好一大跳，清水般的眸子在黑暗中顯得更是明亮，直直地盯得霓裳垂下了眼，“我……”“你在偷看我。”那人說着就爬了過來，兩人挨在了一起，“你身上好香。”小唯使勁的嗅了嗅，直往霓裳的頸窩裏鑽，弄得霓裳手都不知往哪放，話更是半句也說不出來。只聽小唯幽幽問道：“你真覺得我像仙女嗎？”本就略顯低沉的聲音在靜夜中聽來，更有些哀怨的味道，仿佛只要答個“不”字，她便會像個無人理睬的孩子一樣哭将起來。霓裳但覺腦中熱烘烘的，想都不及想就脫口答道：“像！真像！不只像，你就是！”卻聽小唯吃吃笑出了聲，雙手攬住自己的脖子，把嘴湊到耳邊悄聲道：“可我不是仙女呢，我只是一只小狐貍，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狐貍。”霓裳吃這股帶着撒嬌意味的熱氣竄進耳中，哪裏還把持得住，伸手一環，暖玉溫香擁了個滿懷，舌頭也開始不聽話起來，“你是！就算是小狐貍，你也是只仙小狐貍，大家都疼你愛你。”這麽個水靈靈的人兒，哪會有人不愛？可她還是不依，搖了搖霓裳的脖子，拖長了音調膩聲道：“別人怎麽樣我不管，我只問你。”常言道英雄難過美人關，可怎知美人也是難過美人關的，霓裳艱難地偏了偏頭，看小唯嬌豔欲滴的面容上，兩只亮晶晶的眼睛飽含期盼的注視着自己，輕輕一眨，就似有濕潤的水霧透将出來。到此地步還能把持住的，當世怕也無幾人了，霓裳渾身發熱，感覺心像裂開了一道縫，讓風透得難受之極，需把小唯揉進去才能填滿，再顧不得其他，發狠抱緊了她壓在身下叫道：“你是最讓人疼的，我是最要來疼你的，你這專會勾人的小妖精，不許再去招惹別人，我要你只跟我一個！”這嘴今兒是着了魔了，這番沒廉恥的話說完，又對準了她的臉蛋狂親下去，正想找小口上那朵花采蜜時，忽覺懷裏一空，小唯不知怎的竟滑到了自己身下。霓裳兩腿本是分開卡住她腰身的，這麽一來倒變成了門戶大開，不由得着慌，還未及說話，小腹下最灼熱的那處就貼上了一片濕涼，登時全身發顫，動彈不得。那濕涼來回揉得幾下，慢慢就發燙起來，直把身體溶得不成形狀，軟做一團，霓裳動也不敢動，咬牙苦撐，只盼能捱過去，突覺一物似要鑽進來，身上一緊，再也掌不住，只得閉目任它去了。體內的洪流正自翻騰，不得要領的來回亂湧，忽然一下尋到出口，便似猛虎下山般決堤沖出，直把霓裳打得暈頭轉向，不分東西，掙得兩下就在浪潮中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