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等傷勢好的差不多的姜堰被王老爺子勒令回王家靜養的時候,只有一個感覺。
很安靜。
這種安靜是一種很小心翼翼的安靜,仿佛所有人都在一種戰戰兢兢惶恐的狀态。姜堰眼尖的發現,車子從大門處一路開過去,往常活躍的王家人一個不剩,整個偌大的王家仿佛在短時間內空曠了許多,依舊花團錦簇,卻顯得格外冷清。
姜氏最近接連接了幾單重要的生意,姜父不能久待,已經趕回了s市。
回了住處,姜堰半躺在床上看着妹妹,低聲問,“出了什麽事了麽,怎麽看着不太對。”
姜璃不看他,“這不一切都好好的嗎,哪裏出事了?”
姜堰無奈的揉揉姜璃的發頂,“別裝傻,你知道我問的什麽,王家的人都到哪裏去了?”
姜璃見瞞不住,輕描淡寫的一語帶過,“外公前陣子發了火,動手了,約莫着應該都在養傷吧。”
姜堰頓了頓,想到父親從王家回去後的忌諱莫深和馬叔在沒人的時候勸誡自己的話,沒再問下去。
“璃璃。”姜堰認真的看着妹妹,斟酌了片刻,試探的問,“你想過今後會留在m市嗎?”
姜璃擡眸,仿佛知道姜堰在想什麽,臉色溫和,“你放心吧哥,我不會同意改姓的。”
姜堰:“外公跟你提過了?”
“沒有。”姜璃搖頭,“我聽到了他跟爸爸的談話。”
說完就閉緊了嘴,姜堰知道這就是談話不歡而散的意思了,嘆了口氣,沒再多問,輕手輕腳的将妹妹攬進了自己的懷裏。
“只要你能高興,其實你無論怎樣選擇我跟爸爸都是沒有意見的。”
姜璃小心的避過他的傷口處,耳朵貼近姜堰的胸口,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雙眸不自覺得就彎了下來,清冷強勢的表情變得溫軟安心,猶豫了一下,伸出雙臂輕輕的攔住了姜堰清瘦有勁的腰,喃喃道:“我不需要其他的東西,哥,我只要你們,我只要你們能夠平平安安的永遠陪在我的身邊就好。”
姜堰清俊的臉上閃過寵溺和無奈,“傻丫頭,說什麽傻話呢,我和爸自然會一直陪着你的。”
房間的門半掩着,門口處的馬叔擔心的看了眼拄着拐杖的王老爺子,老爺子的表情有些愣怔,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半晌,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擺擺手,示意馬叔不要出聲,拄着拐杖又重新朝着來時的方向拐了回去。
王老爺子一步一步的朝着來時的路緩緩走去,冬日裏明亮的過分的陽光透過走廊上的玻璃窗戶反射進來,将整個幽深的走廊映襯的仿若一條由光線堆成的光明甬道。兩個孩子依戀的抱在一起的影像印在老爺子腦海裏,瞬間就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小英。
當年她也愛這樣依偎在自己的懷裏,笑眯眯的說自己什麽都不需要,只要他們父女兩人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就好。他總想要傾其所有的将自己認為最好的東西給他們,卻忘了問問,自己認為最寶貴最好的東西,對他們來說是不是最合适的。
王老爺子想起當年為了讓女兒能夠順利的繼承王家而做出的種種逼迫和導致的後果,忽然就感覺自己仿佛做錯了什麽。
………………
今年的雪下得格外的大,風更是不要命的吹着,越接近隆冬,風雪愈加的駭人。
競石的地點選在m市的一處體育館內,因為對采光有着要求,因此選的是一處全景透光玻璃的場館,也不知道是當初建館的時候偷工減料做了豆腐渣工程,還是前一天晚上出人意表的下得一會兒冰雹當真有那麽大的威力。
總而言之,大半夜的嘩啦一聲,館頂就這麽破了個大洞,接着高空墜落的冰雹噼裏啪啦的砸了進來,再然後不知道碰到了哪一跟電線,總而言之,火勢就這麽轟轟烈烈的熊熊燒了起來。
等體育館的值班管理員發現的時候,蔓延的異常迅速的火勢已經快燎進房間裏燒着他的屁股了。
體育館被封了,競石比賽被迫中斷,主辦方加緊時間重新尋找适合的場地。
齊東給齊檀彙報新得的消息的時候,齊檀正在看下周去索馬裏時要帶的貨箱量。索馬裏長期軍閥割據,過渡zf、國內各個紛雜的派別和部族均有自己的兵力,內戰不斷,想掩人耳目的把東西交接是比較困難的一件事情,如果沒有齊檀親自壓陣,想順利的跟這邊的人做生意簡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裏是世界上最不發達的地區之一了,從這邊過去,沒有強大的實力,一路上都不知道得被剝光拆幹的打劫上多少次。
“齊爺,最近那邊越發亂了,大的槍械沖突爆發了好幾次,您看要不要緩緩,等平靜些再?”
齊檀逆光站着,淡淡道:“那裏又什麽時候平靜過,那夥人委實猖狂,不能再等了。”
齊東嘆了口氣,知道齊爺說的是東部新興起的一夥亂黨,齊家之前合作過的一個部族被亂黨偷襲的損失慘重,近期大量缺乏槍支彈藥和重型武器。
“那夥人是過分了些,擄走了不少婦女兒童,連老人也沒放過,死傷甚多,可您的安全也要放在第一位啊,要不還是先放放,不能因為…”
齊檀銳利的淡眸落在齊東身上,逆光的他看不清神色,只一雙微愠的眸子散發着森冷的怒意,安靜的瞧着齊東,直把他看得後半句啞在了喉嚨裏,喏喏的發不出聲音。
“糧食和傷藥也盤點上,押後帶過去。”
齊檀移開壓迫性極強的眸子,淡淡道:“別讓安逸磨去了你骨子裏的血氣,既然是應過的單子,因為危險就畏之不前,就是我教給你的東西嗎?再等等,等到什麽時候,等到沖突結束,等齊家聲譽盡毀?”
齊東慚愧的低下了頭,“是我想岔了。”
擔心齊爺的安全是一回事,可這夥猖狂的亂黨手段很辣,真等到所謂的沖突結束,也不過是單方面的屠戮了,不滅族他們是不會放手的。亂成這樣,這時候肯接單子只有齊家一家,武器到位還有一拼的機會,要是因為武器沒到被滅了族,以後也斷不會再有人敢相信齊家的聲譽了。
“嗯。”齊檀合上武器名冊,漫不經心的擡眸看過去,“你剛才是說姜璃比賽的地方被燒了?”
“是的,冰雹砸到了線路引起火災,合适的場地現在不好找,比賽現在已經中斷了,說不定得拖到年後去。”
齊檀坐回真皮沙發椅上,帶着薄繭的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場地什麽要求。”
齊東:“是要能透光的,場地夠大,帶倉庫,這樣的地方不好找,臨近年關,本市的都被提前訂了去舉行各種晚會,怕是難辦。”
齊檀微薄的嘴唇垂下,閉目靠在椅背上,“安排下去,清了鼎豐的頂層吧。”
齊東悚然一驚,“您的意思是要…”
“嗯。”齊檀淡淡道,“那一處有全方位防彈玻璃透光頂層,去安排吧。”
………………
當競石比賽的三十五歲以下組別接到通知說比賽場地被安排在了鼎豐國際酒店時,勝出的隊伍裏的成員們下巴都快被驚掉了。想在鼎豐國際酒店開一場拍賣會都難如登天,這次的主辦方能耐不小,竟能拿下這裏來做場地使用,尤其用的地方還是從不對外開放的鼎豐頂樓。
鼎豐國際酒店是全國連鎖,以極度的奢華和門檻高著稱,包下一整層這麽長時間,倒不知道要耗資多少了,更何況,還是用作髒亂的賭石比賽,主辦方到底是怎麽說通鼎豐的人的!
張奇和方銳、馮凱三人從接到通知就高興的不行,由衷的感覺自己的運氣好,先是主辦方腦抽的今年突然安排群組比賽,讓本應該第一局就淘汰的他們多了幾分機會,再接着又得了古建和姜璃這兩個大殺器在手上,幸運的一直撐到了現在。
到了這會兒更是史無前例的被安排在了鼎豐國際酒店比賽,這裏有二十四小時循環淨化系統,環境不知道要比體育場好上多少倍,他們就是無端的覺得自己今年格外幸運,連帶着像是在供奉着吉祥物一樣,格外虔誠的在姜璃和古建耳朵邊念叨了不少時日,聽得兩人耳朵都要起繭子了。
這天又一次在姜璃有意無意的放水和隐藏實力下險險勝過對手後,張奇三人興高采烈的撺掇着要請姜璃和古建出去吃一頓,尤其是張奇,死皮賴臉的硬是纏着不讓姜璃走,那磨纏功夫,別提多不要臉了。
接下來還有別的比賽,不少人在往這邊樂呵呵的看着熱鬧,姜璃推不過,只能無奈的應了下來。
幾個人正在等電梯,張奇湊在姜璃面前樂呵呵的跟她搭着話,好奇着她是怎麽做到鑒別的速度那麽快精準率還那麽高的。正問着,電梯門開了,魚貫走出了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女人一擡眼,突兀的拉住了攬着自己腰的男人,腳步猛地頓在了原地。
來人一步步走到姜璃面前,熟悉又帶着些風塵氣的聲音嬌笑着響起,“呦,瞧這是誰啊。”
姜璃皺眉擡眸,女人畫着濃妝的臉上帶着嘲弄,誇張的叫道:“看看,這不是我那高貴偉大的姐姐嗎!怎麽在這兒給遇上了,實在是太難得了!”
姜璃不理她,繞過去就要上電梯,女人卡住門,猩紅色的嘴唇挑起來,諷刺的看着她,“怎麽着,那麽長時間不見,這就裝不認識了?我說姜璃,做了虧心事,不敢見我了?”
姜璃瞧着她大冷天橫在自己面前光溜溜白嫩的胳膊,一字一句道:“讓開,姜媛。”
走在後面的肖婉不引人注意的唇角一翹,施施然走上前來,“你看看,都是姐妹,這是怎麽了,唉,小璃,不管怎麽說,小媛畢竟是你的妹妹,之前又因為你差點糟了無妄之災,你怎麽能這麽對她呢。”
姜媛撇撇嘴,膩在身後的男人身上,嬌聲嘲諷,“她又哪裏是會知恩圖報的,能狠得下心害得我們家家破人亡,縱使我救了她免了她被男人強,奸,她又怎麽可能會感激?人家可是大家小姐,哪裏會感謝咱們這些無名小輩,不奢望了,沒看着正着急的巴不得甩開我走呢嗎。”
說着又看看站在肖婉身邊的林遠,“怎麽着,林遠,姜家可是林家親自給帶起來的,我這姐姐雖然把你們林家害成了如今的模樣,連向來疼愛她的林叔叔都被陷害的入了獄,可畢竟是苦苦的死纏爛打了你這麽多年,掏心掏肺的喜歡着你,也不跟人家打個招呼?”
林遠厭惡的轉過頭,看都不想看姜璃一眼,“我不認識這種忘恩負義的渣滓。”
古建和張奇幾人面面相觑,看看電梯裏明顯是本省的主辦方負責人的其中幾位,再看看姜璃,聽着對方的一唱一和,一時竟然無從反應。
環着姜媛腰的中年男人色眯眯的在姜璃臉上轉了一圈,“姜媛,這就是你嘴裏常說的姐姐?”語氣黏糊糊的,一聽就知道心裏想的不是什麽好事。
“這位小姐也是來參加比賽的?正巧,我是省裏的總負責人,遇見了可都是緣分,一起吃個飯?”
說着手就要往姜璃身上搭,古建和張奇四人眉頭齊齊一皺,心中均有些反感,上前就将姜璃擋在了身後。
“幹嘛呢,放尊重點!”
古建呵斥。
中年男人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了,臉上的表情倨傲起來。
“怎麽,交個朋友而已,還沒這資格了?年輕人,太狂妄可是不太好啊!你們是哪一組的?”
姜璃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男人,面無表情道:“我們是哪一組,跟你們的關系是?還有好狗不擋道,姜媛,你和你媽共侍一夫的視頻我手裏還有一份,你确定要接着颠倒黑白?讓開!”
姜媛畫着濃妝的臉上眉毛一豎,她記得視頻早就被删除完了,才不信姜璃的鬼話,痛心疾首道:“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了,我救了你,你就這麽誣陷自己的救命恩人?”
姜璃搖搖頭,“看來當初是不該心軟。”
認真的看着姜媛,“犬吠的話,看準是不是你能惹的人之後再張嘴,視頻,證據,你真的以為我會傻到全部銷毀?”
姜媛驚疑不定的看着瞧不清真假的姜璃,什麽證據,當初要告她是媽媽同謀的證據嗎?爸爸明明說叔叔已經全部銷毀了啊。
環着姜媛腰的中年男人有些不耐煩了,“別耽誤時間了,在這裏跟他們纏個什麽勁兒,快說是哪一組的,不說清楚今天你們別準備給我從這裏下去!”
說完一揮手,身後跟着的幾個人麻利兒的堵住了兩個電梯的出口和樓梯口,幸災樂禍的看着姜璃五個人,明顯是在看笑話兼戲耍。s市就兩組人,除了林遠他們組,另一組自然就是姜璃他們了。省裏的負責人明明知道,卻硬要他們自己說出來,是料定了他們能走到今天必定是對着比賽有着執着和不肯退出的,存的就是折辱和等他們先服軟的意思了。
見幾人果然沒有開口,姜媛嬌笑着親了親負責人肥碩的臉,“怎麽不說話啊,怎麽,這會兒知道怕了?嘿,我說後面內位,你就別扒拉着手機報警了,打過招呼了,沒人會過來的。”
張奇他們這才反應過來,鬧了半天他們哪裏是偶遇,明顯是事先安排好的,特意在這裏堵上來了。
肖婉暗自翻了個白眼,暗諷姜媛就是個白癡,這麽快就露餡兒了,臉上卻是不顯,柔目擔心的看着姜璃,“你就服了軟,先道個歉吧,再請負責人吃個飯這事兒也就過去了,畢竟是你有錯在先,在這裏犟個什麽勁兒呢,唉。”
張奇收回手機,脾氣也被激了上來,“真看得起自己啊,還取消資格?哎呦,真是吓死我了,一條狗罷了,也敢擋老子的路,真他媽以為比賽是你家開的?”
說着報出了他們組上一場的序號,“真是有本事呢,你倒是給我取消個看看呀!大不了不就是退賽嘛,德行!什麽東西!威脅誰呢這是。”
肖婉臉上有些着急,“小璃你們怎麽能這麽沒禮貌呢,不過是讓道個歉,怎麽還罵人?還不快給人家賠禮,這就有些過分了呀,陸總在賭石界裏是很有威望的長輩,你怎麽能跟人家這麽說話呢。”
姜璃看着肖婉,“哦?是麽,這麽說這位的勢力極大,還能讓咱們幾家做不成生意了不成?”
肖婉聽着心中得意,暗笑姜璃目光短淺,竟看不出這位負責人出自國內有名的世家,是賭石界鼎鼎有名的人物,能不能讓姜氏做不成生意不确定,但是使使手段讓姜氏四處碰壁還是輕而易舉的。
果然,聽了幾人話的負責人立刻雷霆大怒,“行行行!我就讓你們看看我有沒有這能耐!我竟不知道在賭石界裏還有你們這樣嚣張的小輩,一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樣子,今兒個說什麽我也得讓你們自己乖乖的給我道歉,不然誰都甭想邁出這個門兒!做生意?我就讓你們看着自己是怎麽在賭石界裏寸步難行的!”
角落裏冷冷清清的專屬電梯泛着銀灰色的金屬光澤,上面的監控探頭一動不動的定在這邊,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就在雙方劍拔弩張的對峙着的時候,電梯門突然無聲無息的滑了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從電梯口現出了身形。
與此同時被負責人一夥堵住的兩個電梯口顯示屏上的數字不斷的閃動着,最終數字一定停在了這個樓層,負責人還在氣勢洶洶的抱着姜媛嚣張的對姜璃幾人說着威脅的話,沒發覺身後的兩個電梯同時無聲無息的滑開了,背對着電梯的一群人看不清後面的情形,只見着對面正怒火沖天的四個男人臉上的神色突然定格在了原地,只當是他們知道了害怕,得意的笑了起來。
“嗤,現在知道怕也已經晚了,叫你們家的長輩來親自給我賠禮,否則…”
“否則怎樣?”
毫無感情的渾厚男聲漫不經心的響起,帶着些噴薄欲出的怒意,聽到聲音林遠身子一抖,見了鬼一樣迅速的轉過臉,眼皮子不停的跳着,不敢相信這人竟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一見來人林遠轉身就想跑!可一轉身,突然就撞在了一具銅牆鐵壁般的胸膛上!
正喋喋不休的負責人順着聲音不滿的看過去,還沒來得及看清人影,猛然眼前一黑,還沒來得及反應,喉嚨乍然一陣鑽心的劇痛,緊接着刺耳的尖叫驟響,又突兀的乍然掐斷!
一群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的肌肉虬結的黑衣大漢動作迅速的站在了他們的身後,結實的臂膀像是勒小雞一樣捆在他們的脖子上,冰冷的布料鐵血嗜殺的橫在他們的脖頸處,一群剛才還幸災樂禍的人立刻被勒的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紫漲着臉大張着嘴“赫赫”發着瀕死的聲音。
尤其是兩個女人,脖子細細的,被勒的已經開始不住的翻白眼了,吓得涕泗橫流又求不出聲音,舌頭大伸着,活像是兩條瀕死掙紮的魚。
這群突然出現的黑衣人不斷的加大着力量,眼見着已經沒有了一點留情的樣子,疼的死去活開無法呼吸的一群人絕望的揮舞着雙手,他們萬分恐懼的發現這群人似乎是真的準備在這種地方殺了他們!
齊檀一步一步的走過來,步步都想踩踏在古建和張奇他們的心尖上,四個男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忌憚看着擁有野獸一樣強壯的身體的齊檀,踏步而來的他簡直就像是一個嗜血的恐怖分子,沒有一絲屬于人類的感情,微眯的淡眸像是看不到眼前已經快被勒死的衆人,打量了站做一團的他們,微微皺眉。
古建和張奇吓得一激靈,不知怎的後背驀地發涼,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一步,顯露出了站在最前面的姜璃。
齊檀面無表情的收回眸子,慢條斯理的取下手上的黑色皮質手套,露出骨骼分明的纖長大掌,随手遞給姜璃,姜璃愣愣的接了過來。
“松。”
齊檀淡淡道,十來位黑衣壯漢像是接到指示的機器一般,整齊有素的松開了臂膀,微微懸在衆人的頸部動脈的致命處,已經近乎暈厥過去的負責人一群人乍然從鬼門關裏邁回來,眩暈的翻了翻白眼,頓時瘋狂的咳嗽着拼盡全力的呼吸起新鮮空氣!
此起彼伏的咳嗽聲似乎是要将心肝脾肺腎給一通吐出來一般。
齊檀站在負責人面前,醇厚的聲音帶着金屬質感,慵懶又含着某種微愠,“我是一個比較講道理的人,不是讓長輩親自來賠禮麽,長輩來了,你接着說,否則的話,要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