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外婆外公還有蛇

七月的天氣總是那麽的酷熱，讓人禁不住的往陰涼的地方靠近，哪怕是一瞬的冰涼也願意。

顧月笙是被熱醒的，淚水早已經風幹，或許哭太久了也或許是汗水糊住了眼睛，她總是睜不開，也就幹脆的平躺在涼席上，閉着眼睛聽着周圍的動靜。

有知了的聲音，“吸蘇，吸蘇”那麽近的聲音，讓她可以直接分辨出知了是長長慢慢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迫不及待的想要放出來的翁翁聲。有小鳥的聲音，總是啾啾的叫着，像是在與另一只鳥兒交談，親切的像情人間的私語。忽然撲棱一聲，小鳥的聲音越來越遠。有風緩緩的拂過她的身體，帶走一身的汗意，很舒服。

“月笙，月笙，快醒醒，吃飯了。”

一個忽遠忽近的聲音緩緩傳到顧月笙的耳朵裏，好熟悉的聲音，像是....

顧月笙努力的搜尋記憶深處的東西，一只粗糙的手握上了顧月笙的胳膊搖晃着。

對了，這是外公的聲音，顧月笙猛然睜開眼睛。一瞬間啊光線仿佛有點刺痛，她努力的睜着，模糊間看到自己身邊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是了，怎麽可能認錯，這就是外公。那個在記憶中永遠似乎永遠都在笑着的老人，周圍所有人對他的評價都是，他是個好人。顧月笙原本有些濕意的眸子彎了起來，原來外公總是被發好人卡啊。

長年穿着的襯衣微微帶着泥土的黃，靠近的時候帶着草的味道。

顧月笙看着外公沒有那麽多皺紋的臉龐，黝黑的嚴肅的樣子，裂開嘴笑着。

“外公”顧月笙用久違的土話叫着，糯糯的甜甜的聲音，她心裏蕩起一百個滿意，沒有忘記的家鄉話真的很甜，“走吧”

顧月笙被外公牽着走出房間，外公的手裏全是繭，硬硬的。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就有點愣神，對于以前的她，這麽高的樓梯似乎不算什麽，但現在她只有五歲。顧月笙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看看樓梯，腦門劃過幾條黑線。要外公抱下去是不可能的啦，顧月笙幻想着自己被外公抱下去的樣子，确實很爽，如果忽略自己已經33歲了的話，腦中的想法一閃而過。

“外公，我自己扶到樓梯下去，”顧月笙假裝興致勃勃的說，“我可以的。”

“那你慢慢下來，別急。”外公看她那麽高興，也不好說什麽，而且本來就是因為和自己吵架才上來的，以前也喜歡爬來爬去，估計自己是過于關心了。

“外公，你先下去吧，我就來。”顧月笙面色羞澀的說，似乎是不想自己下樓的時候被看到。

外公看了一眼，也就咚咚的下樓了。

這棟房子有兩層，在這個年代新建了一棟房子也是很好的。一層模糊中聽大人們談話似乎是2米高，外面貼好了一層白藍色的瓷磚，正門邊的房間窗戶是綠色玻璃的鋁合窗，而在後門的窗戶是推動的鑲着藍色玻璃的木窗，木窗邊用的紅漆。以前自己躺在專屬于自己的房間時最喜歡隔着玻璃看天空，總有種都屬于自己竊喜。一樓并沒有貼瓷磚，盡是磨平的水泥地。共有四間房間，正廳旁邊的是小時候自己住的房間，兼做會客室，而後面的房間一個用做外公外婆的卧室，一個用做廚房。樓上此時還是放着雜物而已。

顧月笙小心的扶着樓梯的牆壁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她記得這次是不知道因為什麽和外公吵架了，所以一個人賭氣的爬到樓上倒在地板上哭着睡着了，最後外公也上來叫了自己，只是那時自己依然在地板上，又讓外公罵了自己一頓，然後自己更加氣憤了，眼淚啪啪的留下來，就賴在房間裏不下去了。外公也氣，見沒辦法就蹬蹬蹬下樓，留着自己在那裏哭，一直待到天黑，實在害怕才下去，小孩子嘛，沒幾天就忘了。因着這是外公不多次對自己冷着臉中的一次，所以一直記得。

想着想着顧月笙又笑了起來，自己居然救了自己一次。不過這個夢到底要什麽時候醒呢，再晚一點我就舍不得了。

顧月笙細細想着，這難道是衆人眼中的重生。因為前世看過太多的重生文了，所以她也曾細細的想過“重生”到底是什麽。

她認為那是個夢，一個因為自己的執念做的一個美夢，所以在夢裏總是幸福的生活着，當然沒有意外的前提下。甚至想過或許所謂的現實世界也不過是某一個人的夢，雖然她并沒有這個能力去證實，而且這樣子去想自己所在的世界無疑是痛苦的。

這或許有點傻，而她那時也傻傻的發說說和朋友說“凡塵一夢不過仙，不知是莊生夢蝶，還是蝶夢莊生，這個問題一直無解...."有兩個朋友回了說

其中一個人是這樣回答的“ 就如世界與我，發現世界之前，不曉得是否存在，位于遠方，也不知其，唯有接近，方能知曉。又如自我，每人都會産生自己就是世界唯一主角的心理，也确實，自己死去了，這個世界的故事是不是還存在，我們誰也不知道。或者這世界本就是自己的一個夢，或是高等世界生物的一個夢。”

另一個人則說“ 莊子之可愛，在于他是一個真實的人；你亦如此。”

之後一個朋友又私發信息“你的心亂了。”想到這裏，顧月笙搖了搖頭，萬事皆有存在的理由，我又何必想太多，那樣太累，太苦。

思索間，顧月笙已經到了樓下了，她聞到廚房裏傳來的菜香，便吸着鼻子往左拐，活像一只小狗，在找吃的。

“外婆，今天吃什麽菜啊，蠻香。”顧月笙一進廚房便看到一個年輕版的外婆，系着一塊花格子布的圍裙，正在不停的翻動鍋裏的東西，香氣便是從這裏穿出來的。

外婆轉頭去去煙氣，又接着炒動說：“哪裏有什麽好吃的，還不是和以前一樣。”又去去煙氣，“估計是你哭的累了，餓到了。”

家裏燒着的一直都是煤餅，呈圓柱形，黑黑的，在圓面上還有好多個貫穿的洞。每次煤爐裏大概放三到四個的樣子，以前沒有學做飯的時候還真不知道，炒菜的時候總有一種嗆人又灼熱的氣味，估計是二氧化硫的樣子，難受死了。

“再等一下，菜就好了，這邊煙氣中，你先出去。”聽到外婆這樣說，顧月笙笑笑不說話，就出了廚房了。

顧月笙實在想不到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麽，看電視嗎？早在讀完初中後就再也沒有看電視的欲望了，記得大學的時候寝室裏聚在一起看電影，看了兩三分鐘就去睡了，連看喜劇也是一樣，看太子妃升職記第一集 就看了一個月，知道自己看不下去，才把其他的都卸了。玩手機，這時候家裏根本就沒有手機這個東東。唉，好可憐，好可憐。

或許自己現在這個年紀應該跟着小夥伴們一起去玩泥巴或者過家家的，顧月笙有點洩氣的想到，最後決定四處走走吧，再看看玩不玩泥巴，如果沒有人看到的話。

轉着轉着顧月笙來到了屋後，房子後面是一口池塘，占地有顧月笙她家房子那麽大，池塘的水接自右邊的井水，冬暖夏涼，終年不斷，所以池塘裏生活着很多的東西。

記得就是在小時候這種夏天熱熱的時候，白天總是熱氣澎湃的，讓人視野都是模糊的，就算坐着也是會出汗的。但到了晚上的時候便涼快了，到處都是樹木的葉子刷刷的被風吹得響，天邊被太陽燒的通紅的，偶爾洩出的光一片片的灑在房子上面，小時候看到這種現象總是在感嘆美麗的大自然，充滿歡笑的氣息。

那個時候的顧月笙便到鄰居家去找那個從廣東來的小朋友玩，當然還帶着他沒有小好多的弟弟，一人拿着一根小竹竿子，不粗但挺長的可以被小孩子拿來玩的那種，到池塘邊準備去打蜻蜓。

這個時候，池塘裏好多的蛇開始出來游動透氣的，這是顧月笙沒有看過的東西，青黑色的細細長長的仰着一個頭，怎麽分辨出來它是頭的呢，因為有眼睛啊。一條一條的交纏在一起靠着池塘邊游動，當時看到好震驚，密密麻麻的小腦袋，還有滑滑的身體，有種從心底出來的害怕，好在旁邊有大人。

那個廣東佬卻好像一點也不怕，直接用竹竿子去插，蛇也不怕似的直接從竹竿子上爬過，廣東佬見狀便把杆子往上一擡，一條蛇就起來了，顧月笙吓得直往後退，大人立即拉着她說“不怕的，不會爬上過來。”

顧月笙又是好奇的湊過去，那條蛇不一會兒就從竹竿上滑落了，掉在其他的蛇上，估計也不痛。

廣東佬見蛇下去了，又是一插，擡起，不亦樂乎。顧月笙看別人玩的這麽高興，心裏也躍躍欲試，但是又怕，最後抵不住誘惑，讓廣東佬走開，省得待會他玩的時候不小心扔到自己身上，又把他家的大人拉倒自己的身邊，這才準備好。

不得不說顧月笙的運氣太好的，一擡起杆子就有兩條蛇，一條從杆子上滑下去了，一條纏在杆子上，閃着寒光的眼睛盯着顧月笙，還吐了吐芯子，顧月笙舍不得杆子，搖了搖，見蛇沒有下去，反而更向前了，尖叫一聲就把杆子插在池塘裏了。

小孩子畢竟小，力氣沒有多大，就扔在池塘邊不遠處，大人踩在邊上一伸手就拿回來了，蛇也早走了，但顧月笙就是不要那根杆子了。

至此小時候的噩夢類型就是遇到各種蛇，長大了就夢的少了。

作者有話要說：

寶寶在武漢旅游，碼字碼字碼字。

感謝熊的智障小同學指出錯誤，ありがとう

作者君是個僞理科生，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