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互相折磨

跆拳道館。

原本是江錦夜和安躍揚的一場拳腳切磋,到最後卻演變成了肉搏。

但很明顯江錦夜要厲害一些,只大意的挨了安躍揚的一拳。嘴角淤紅。反觀安躍揚。一只眼睛已經變成了熊貓眼。身上的跆拳道服也破損了好幾處,腹部也被江錦夜踢了一腿。

“安躍揚,你瘋了吧。你是要跟我拼命嗎?”江錦夜站直身軀,劍眉緊蹙。深沉幽暗的黑眸望着對面好像被注射了興奮劑的安躍揚。聲音冷然邪魅。

安躍揚雙臂撐着膝蓋,不住的喘息着。漂亮的狐貍眼沒有一點笑意,俊美的臉龐繃得緊緊的,眼眸猩紅的回視他。

“你到底怎麽想的?難道讓小恩嫁給天黎。是你報複她的手段嗎?”安躍揚幾乎是吼出來的。心裏頭怒火昭昭。

有時候,安躍揚真想打開江錦夜的腦袋,看看那裏面到底裝得是什麽。為什麽他的思想總是那麽的極端,那麽讓人捉摸不透?

不管怎麽樣。不管當年譚小恩不辭而別的真正原因是什麽,可畢竟他們曾那樣深深愛過彼此。為了愛情,他們都竭盡全力的努力過。

果然。愛恨只在一念之間。

愛之深,恨之切。當年愛得有多熱切。現在就恨得就有多徹骨。

“如果你認為是,那就是吧。”江錦夜驀然轉身。用毛巾擦拭着臉上還有脖頸上的汗水,雖然他看起來很平靜,可天知道其實他的心裏早就已經翻江倒海了。

安躍揚真是忍無可忍了,氣咻咻的走到江錦夜面前,雙手不客氣的揪住了他的衣領,“什麽叫我認為是,那就是吧?你不是很愛她麽?為什麽還要讓她嫁給天黎?”

“安躍揚,你給我聽清楚,我已經不愛她了,現在我對她只有恨!恨!你知道嗎?”江錦夜周身聚起了冰冷的氣場,好像能将人徹底冰凍。

“真弄不明白你們兩個到底是怎麽回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說清楚就好了,為什麽要這樣互相折磨?”安躍揚面對譚小恩和江錦夜倆個人,感覺自己都要被折磨瘋了。

為什麽他會愛上譚小恩這樣倔強的女人?為什麽他會有江錦夜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哥們?

“夠了!我恨她!我就是要折磨她!”江錦夜怒了,一把甩開了安躍揚,他真是不想再繼續聽安躍揚在這裏說教,越說他的心就越亂。

安躍揚身子不穩,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站定。

“就是用這種方式麽?你知不知道,一旦她嫁給天黎了,你和她就永遠都沒有可能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鄭重其事的提醒。

是啊,如果譚小恩真的和江天黎結婚了,那她和江錦夜這輩子就沒有可能了。

江錦夜沉默了,心亂如麻,雙眸緊阖,心中的痛一圈圈擴散開來。

夜晚,江錦夜一如往常般失眠了,失眠的情況還比較嚴重,喝了一瓶紅酒,卻仍沒一絲睡意,頭腦清醒的很。

他真的很讨厭這種感覺,頭腦清醒,過往的回憶、現在的心痛就愈加清晰。

記得他和她的初始,是在圖書館裏。

他還清楚的記得,那日的天氣很好,他優雅的走着,眼眸在書架上搜尋着什麽。

終于,他找到了那本書——《向左走,向右走》。

可,就在他伸手要去拿起書的時候,手卻敏感的觸上了一抹纖軟,這才發現他的手竟落在一只白皙漂亮的手上。

順勢望去,闖入他視線的是一張清晰誘人的絕美臉龐,五官精致完美,一剎那,他的心跳無法抑制的加快跳動,她的眼眸如一汪澄澈的湖水,卻有一種致命的誘惑力,瞬間将他的心虜獲了。

以前,他從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一種感情叫‘一見鐘情’,可在他見到她的那一刻,他信了。

女孩穿着素白的連衣裙,烏黑柔順的長發随意的搭在肩頭,遮住了她小巧的耳朵,在他看她的同時,她也在愕然的回視他。

足足持續了十幾秒鐘,倆人同時反應過來,無比迅速的抽回各自的手。

他看了看那本書,複又收回眸光看向她,他知道他們看上了同一本書。

“不好意思。”一時之間,他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沒想到一向能言善道的他也有詞窮的時候。

難道是他的愛情來了嗎?

“沒關系,既然你喜歡這本書,就讓給你了。”女孩雙頰蘊着誘人的緋紅,好像七八月盛開的桃花一般絢爛迷人,她說罷便轉身離開。

他就愣在那裏,腦子一片混沌,時間好像定格了一般,待他回過神來以後,女孩已經不見了。

他拿着那本書,指腹撫摸着書皮,似乎還能感覺到她殘存的體溫。

江錦夜思緒飄回,回到現實。

唯美如童話般的初遇,他一直覺得愛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向左走,向右走》書中所說的,人生總有許多的巧合,兩條平行線也可能會有交會的一天。

他相信她就是上天賜給他的緣分,賜給他的愛情。

可事實證明,人生總有許多的意外,握在手裏的風筝也會突然斷了線。

當年,他怎麽也沒料到,曾經彼此深愛的他們,愛情卻結束的莫名其妙。

直到現在,他才真正領略到那句話,真正的愛情,背後沒有秘密。

可是他和她之間呢?為什麽會存在那麽多的秘密?難道他們之間的愛情,不是真正的愛情?

其實他覺得安躍揚說得沒錯,他應該當面問清楚她,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而不是這樣什麽都不問,全憑自己的猜測。

可誰又知道他是在害怕,他害怕她說出真相,他害怕她說出的真相比他想象的還要傷人,他害怕她從來就沒愛過他……

如果是那樣,他真的會崩潰的。

再堅強的男人,在面對感情的時候,都會變得不堪一擊,他江錦夜也不例外。

所以,他寧願用這種方式,用這種方式折磨她,懲罰她當年的不辭而別,懲罰她當年的背叛。

遲疑和痛苦在心底糾纏,他沉沉睡去。

三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可對于譚小恩來說,卻度日如年,度分如月,她想豆豆想得都要發瘋了,她也曾去過江家幾次,可無一例外,都沒能見到兒子。

她知道江清雅是怕她見到豆豆以後反悔,可是她已經想通了,她知道不嫁人于她而言是奢望,既然命運如此安排,她也無力去改變,那就只有欣然接受了。

雖然她心裏還深深愛着江錦夜,可六年前發生了那樣的事,她絕不會原諒他,更不會原諒自己,為了媽媽,她這輩子也不能再和江錦夜有半分瓜葛了,既然如此,嫁給江天黎,或許是她當下唯一的選擇。

江清雅派人來接她去婚禮現場,可她卻沒有乖乖的聽話,江家人真的很會算計,拿豆豆要挾她,可現在她都要嫁給江天黎了,她卻連自己兒子的面都沒見到。

距離婚禮舉行的時間越來越近,江清雅也是按捺不住,親自開車去了譚家,還将豆豆一起帶來了,只不過為了防止小家夥搗亂,将他鎖在了車子裏。

譚小恩在見到兒子的那一剎那,淚如雨下,她想要抱抱兒子卻遭到了江清雅的反對。

她看着車子裏奮力想要踢開車門的豆豆,心中絞痛不已。

“只要今天婚禮順利舉行,你就能和你兒子見面了。”江清雅語氣冰冷,毫無感情的說着。

譚小恩縱使接受了這樁婚姻,可這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還是讓她覺得極度排斥,但現在她就是一個風筝,風筝線捏在江清雅的手中,她被掌控着,想飛也飛不走。

如願上了車,譚小恩懷揣着悲戚的心情準備接受即将來臨的婚禮。

不得不說,江家果然有財有勢,婚禮現場在A市六星級酒店,雖然準備婚禮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三天,可此時親見還真是讓人咋舌,只能用幾個字形容,奢華,品位,氣派。

來參加婚禮的大都是A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不是商界名流就是官場貴胄,來賓簡直囊括了A市所有上層社會的存在。

而正在這時,一個人影悄悄的走進了新娘化妝間,不多時又出來了,然後消失不見。

剛從洗手間回來的新娘化妝師,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一邊等着一邊看腕上的手表。

這婚禮還有半小時就要開始了,可直到現在都沒見到新娘的影子,不急才怪。

終于,譚小恩來了,化妝室連忙帶着她進化妝間。

新娘化妝師是個長相妖嬈妩媚的女人,身上穿着整潔的工作服,長發一絲不茍的绾成一個馬尾束在腦後。

譚小恩目光空洞的看着鏡中的自己,僅僅三天的時間,她就瘦了一大圈,這三天她每分每秒都憂心忡忡的在擔心豆豆,剛剛終于看到豆豆了,她的心也放下了。

化妝師果然功夫到家,僅僅用了十分鐘就畫好了新娘妝,譚小恩定睛看了看自己,果然化了妝以後,看不到她蒼白的臉色和紅腫的眼睛了。

看着自己脖子上熠熠閃亮的項鏈,還有手腕上,耳朵上,各種昂貴的首飾,她感覺這些像極了束縛她自由的枷鎖。

視線一瞬間模糊了,曾幾何時,她也夢想過自己嫁人時的場景,漂亮的新娘妝,潔白的婚紗,閃耀的結婚戒指,深愛的男人,這一切都曾是她夢寐以求的,而在她的夢裏,江錦夜曾是她的男主角。

她怎麽也沒想到天意弄人,現如今,她有了漂亮的新娘妝,潔白的婚紗,閃耀的結婚戒指,可嫁的人卻不是她深愛的男人。

她覺得自己既可笑又可悲。

化妝師去拿新娘禮服,準備給新娘子換上,可誰知化妝師拿起禮服的時候,就驚叫了一聲。

“啊!”

譚小恩不禁轉眸望去,可眼前的一幕卻讓她不禁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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