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章節
嗎?”
雷諾指了指臉上的疤,“我看上去就那麽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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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麥芽子的手榴彈23333
38愛麗絲之吮③
脖頸被睡鼠擒住,讓雷諾不得不揚起下颚。視野裏粗犷的男人臉湊下來,似乎是索吻的樣子。雷諾眯了眯眼,随即狠狠地撤步出拳。
“啪——”拳與掌夾砸的聲音,睡鼠樹枝般的粗手指整個地包住了雷諾的拳頭。帶着蔑視笑意的睡鼠收了收手指,雷諾的拳頭傳來骨骼擠壓的聲音。滿意地看到雷諾秀靜的小臉帶上冷汗,睡鼠毫不留情地一把抓起青年的頭發,拉扯到自己的胯部——
“用牙齒把拉鏈咬下來。”
雷諾試圖梗着脖子,而對方巨大的怪力卻讓他的臉幾乎撞在牛仔褲中間鼓起的部位。
向上頂的腦袋換來更加用力的向下壓,所以當雷諾猛地潛身時,睡鼠幾乎是幫着他往下推,在睡鼠反應過來改換力道時,雷諾掃腿而出。然而畢竟是匆忙之下施力,睡鼠僅是踉跄一下,随即因為臉面挂不住而氣急敗壞,直接揪着頭發将青年從地上提起來。
頭發像是千萬根電線通來電擊般的疼痛,然而腹部卻暖洋洋的。
頭頂的手指松開後,雷諾驚訝地發現自己有點控制不住四肢,跌在了地上。
等他爬起來後知後覺地捂住腹部才發現鮮血流個不停,那一瞬間似乎連疼痛也蘇醒了,随着鮮血滂沱而出。
“随便亂動的話刀刃會沒入你的腹部,攪爛你的腸子,讓你在痛苦中慢慢死去。”睡鼠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臭小鬼,好好想清楚你該跟着誰,聽誰的話。不然就憑你,別說動手術把刀片取出來,連止痛藥都買不到,瀕死還要被人輪。”
管制刀具的禁令什麽的,果然只對老實人有用。
雷諾的雙手捂住腹部,鮮血不斷從指縫滲透,而從匕首上截下來的刀刃以暢通無阻的姿态穿入肌理,像泥鳅般鑽入內髒。看到雷諾無法站直,不斷顫抖着低落冷汗的樣子,睡鼠有些欣慰,不禁放松了語氣:
“你要是想明白了,就該知道怎麽做。”
然而在他看不到的垂落的劉海下面,彎折的身軀下面,一雙冰冷的貓眼在冷汗中因殘忍的殺意熠熠生輝,雷諾壓在左手下的右手手指正毫不猶豫地撕開腹部的傷口,手指插|入溫熱的肌肉,然後——
周圍一臉幸災樂禍等着看好戲的喽喽們只看到少年矯捷地猛地跳躍,竄動的劉海揮落汗水。下一秒,斷刃插|入睡鼠粗壯的脖頸,不去顧及割入指骨的刀刃,雷諾向下狠狠用力。一道兇猛的傷口在脖頸上劃出銳利的弧線,猶如死神的鐮刀收割過的生命沃土。鮮血随着頸動脈的破裂猛烈噴出,像是大型號噴漆将秀靜的少年塗鴉成鮮血淋漓的印象畫。
上一秒,睡鼠認為雷諾不過是個養尊處優的少爺,學了點貴族的漂亮招式,只需稍微調-教,這種沒吃過苦的大少爺一定會跪地舔饒。他的想法沒多大錯,所以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沉重的肉體倒在浴場地面猶如死神的嘆息,而脖頸上猙獰的傷口因為切割過深而翻起了肉邊。睡鼠龐大的肉體像是被釘子釘死的青蛙抽動着,臉上的神情比起周圍渾渾噩噩的觀衆并不多幾分明了。
雷諾喘息着,睡鼠的鮮血将他的臉打濕,将他的頭發壓塌,白襯衫開得像過度糜爛的牡丹花,而手指上還有細細的血流順着纖細的刀刃淌下,墜落在地面濺出花邊。
浴血的青年擡起頭,掃視了四周,似乎在打量着誰将是下一個敵手。
幽然的黑色眼眸寧靜如沼澤,然而所有人都感到渾身一顫,情不自禁地退後半步。歪頭打量半晌的青年突然無辜到有點天真的笑了笑,微微勾起的柔軟的唇角,漂亮的唇線——
然而此情此景,卻像是罂粟花般帶着天然的邪惡。
地上湧出了一灘黃色的水跡,是誰哆哆嗦嗦地尿了褲子。
雷諾轉身向門口走去。
早就有人聞風而來,隐藏在浴場四周好探聽消息。當雷諾滿身鮮血地出現在浴場外的走廊,這些隐身拐角或直接站在走廊上的人都不禁退散開,空出足夠的道路。似乎那迎面而來的煞氣有着實際的鋒刃,可以将人割傷。不知道浴場內情況的人們,因為盲目的猜測而更加意亂心慌。
雷諾只是筆直地走向前方,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還捏着刀刃,脊背因為伺機而動而緊繃成獵豹撲食前的弧度。被鮮血壓低的銳利貓眼筆直前視,然而餘光卻最大限度地收集着周邊人的一舉一動。全身張開的觸感讓神經隐隐作痛,然而即使懷疑自己是不是腸子都斷了,也不能有絲毫地軟弱猶疑。
步履堅定,姿态優雅,以及收斂的殺氣。
本來想去藥房的雷諾想到自己的銘牌裏根本沒有點數而放棄——只通過鐵栅欄和5公分厚的玻璃窗口傳遞藥品的藥房連搶劫都做不到。雷諾本能地向着人少的地方走去,走廊漸漸地只剩下他一個人。一個巨大的,帶着悶熱味的房間出現在雷諾面前。他隐隐記得裏面是烘幹、收疊衣服的地方。
偌大的空間至少有籃球場那麽大,一邊還在晾曬着衣服,地下室內的衣服顯得格外死氣沉沉。而另一邊牆角則堆疊着小山般等待折疊的幹燥衣物。雷諾掀開衣服,再巴拉巴拉幾下鑽進去,随手将一堆衣服拉上蓋住自己。此刻的他看起來像只受傷了需要躲起來舔舐傷口的小動物。
松懈的神經讓疼痛感潮湧而至,雷諾渾身發抖地縮在衣服堆裏,分不清身上流的是冷汗還是鮮血,連喘息聲也帶着抽搐,喉管裏咕嚕着的哀鳴被硬生生壓了下去,雷諾将頭抵着柔軟的衣物,試圖以意念愈合傷口(怎麽可能)。
最外面的衣服傳來騷動,猶如安全的保護層在被人剝離。神智迷浮的雷諾清醒過來,擯住呼吸,然後在将要露出自己的衣服被掀去的瞬間猛地撲出,将對方壓在身下,同時手指間的刀刃抵住對方的脖頸,一雙沁着冷汗的雙眼精銳地掃視對方,獲取信息。
“我,我……不是……”
底下只是個瘦小的男孩,灰色的頭發灰色的眼睛,連衣服都是灰叽叽的,雖然長得很清秀,卻缺少存在感。男孩有些慌亂地抓緊手中的衣服:“因為衣服髒了我想重新拿去洗……”
雷諾的将匕刃上移到男孩的眼球上方,他這麽做僅僅是想讓對方更加慌亂,從而産生言語漏洞,并且……用匕首從眼眶插|入大腦死得應該更快吧。不過男孩顯然沒有感受到這份威脅,反而驚訝地盯着雷諾的手:
“你的手指骨折了?!”男孩稍微冷靜下來,灰眸因擔憂而浮游亮光,“你受傷了?”
雷諾一言不發地盯視着對方,判斷其危害程度——當你受重傷很容易被殺死的時候,自然會比平時更具戒心。
“我會一點醫術……”男孩注意到雷諾分析獵物般危險的眼神,有些瑟縮,“我…我可以幫你助理下傷口,你…你不要怕。”伸出手指小心地擦了擦青年臉上流動的血滴,男孩怯怯地道,“我……我是三月兔,在這裏負責烘洗衣物,我不會傷害你的。”
雷諾:“……”無論怎麽看現在都是他該說“我不會傷害你”這種話吧。
男孩應該15歲左右吧。雷諾想了想松開了手,縮到一邊靠牆的地方,仍舊拿着刀刃以極具攻擊力的姿勢坐着。
三月兔跑出洗衣房,也許是逃走了,也許是去透露消息給別人,誰知道呢。雷諾有些發呆地靠着牆壁,地下競技場沒有陽光,只有熾黃的燈光投射過來。
如果是第二種,那麽就全部殺光好了。
刀刃已經嵌在手指單薄的肉中,因為這樣拿着趁手,雷諾便不去管它。
洗衣房外響起沉重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只有一個人,不過雷諾還是警惕地盯着門口。門開了,進來的只是灰色三月兔,他小心地将門反鎖上,才抱着一個木盒向着雷諾跑過來。似乎知道雷諾對他的不信任,他并沒有立刻走到雷諾面前,而是蹲在一米遠的地方。打開的木盒裏露出各種奇怪的東西,雷諾有些好奇,不過只是稍微睜大了眼睛,仍舊面無表情。三月兔将一塊紅色的石頭遞給雷諾:
“這是鎮血石,可以幫助愈合傷口。被血侵蝕後會産生引導血液的能力,讓血液回歸到正常的軌道。你把它按在傷口上,不過我這塊很小,所以你的傷口可能會恢複得比較慢。”
“……為什麽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