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章節
起來前壓下,用唇堵住那些很有妒婦味的話。夏爾抓着雷諾袖子的手頓住了,然後——
“唔——!”
少年柔嫩的嘴唇被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
“動不動就剝皮割唇……”雷諾唇色略淡,印着點點猩紅,“知道割唇會有多痛嗎?嘴唇受傷……呃。”夏爾一口反咬雷諾的唇,陰暗的紫眸中露出洩憤的情緒,他咬得比雷諾狠,鮮血甚至湧入了雷諾的口腔。夏爾舔了舔唇上的鹹味,眼神中流露一絲得意。雷諾的眼神逐漸幽暗,猶如黑色寶石收斂光芒,然後——
這一次是毫不客氣地啃噬,夏爾只來得及發出疼痛的鼻音。嵌入嘴唇嫩肉的牙齒,和滲透牙龈縫隙的鮮血……兩個人搏鬥般互相啃咬對方,像是撕咬着拼命的動物。嘴唇變得破破爛爛,鮮血從嘴角滑下,在臉側斑駁。
誰咬了誰的舌尖,誰像小孩子般發脾氣地用舌頭侵滿口腔。口水混雜鮮血,舌頭抵舐上颚。不知何時,戰鬥的鼓點變味,成了纏綿的喘息。雷諾的手指插|入夏爾柔軟的發間,而夏爾則攀住雷諾的脖頸,笨拙地迎接着深入口腔的逗弄,直到喘不過氣。
分隔開的唇,彼此相抵的呼吸似仍在繼續着纏綿。
不過……還是很痛的啊。雷諾舔了舔破掉的唇,手指摩挲夏爾柔嫩的下颚。視線找尋視線,對視中的一雙紫眸水潤濕漉。雷諾的視線一頓,不由自主地便被夏爾的右眼吸引目光。夏爾在些微迷離後,猛地反應過來,伸手擋住了右眼:
“不要看…”
雷諾還是第一次聽到渾身萦繞着惡毒之氣的小孩發出這種柔弱的軟軟顫音。
“為什麽?”
“……會死的,看到的話……”露出的左眼努力想要表現冷靜,卻像是壓抑着漫天雨水的烏雲,“會一起……被詛咒。”
“啊?”
“大家都是這麽說的,”滿不在意的語氣,夏爾聳了聳肩,視線卻瞟向別處,“這是被詛咒的印記,看到的人也會跟着倒黴。不管是父親還是身邊的女仆都不例外,甚至……”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知道為什麽父親成為鏡國擁有最大領土的公爵嗎?和國王平分國土的家夥卻還安逸地享樂?”夏爾沒等雷諾回應,而是加大嘲諷的弧度繼續,“只要把政敵請來城堡或者帶我出去做客,只要用這只被詛咒的眼睛盯視着對方,那麽他們就會離奇地倒黴。大家只知道得罪父親會莫名其妙地遭災,并不知道我才是災難的源泉、潘多拉之盒……而看到這只眼睛,生命就會開始衰竭。”
“夏爾…”盡管毫無聲息,雷諾的胸膛卻感到震顫,緊繃的手指和肩膀是否在承擔着令人窒息的重量?雷諾捧起對方的臉,淚水充盈了本該明亮輕盈的眼睛。
“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銀色細紋的六芒星刻畫着瑰紫的眼眸,雷諾真的覺得很漂亮——華麗、精致又神秘。然而夏爾卻緊閉了雙眼,有些反應激烈地用手背砸開臉側雷諾的手:
“你根本不知道!”夏爾像暴躁的小獸喘口氣,“你知道有多少人看着我的眼睛看着看着就倒下去了嗎?你差點就死了你不明白嗎?!你當然不明白……詛咒的印記在千年來都只是傳說而已,可是哈哈哈,我就是讓傳說成真的人!”
“我不會死的。”
“你會死的!”雖然閉着眼睛,雷諾也感到夏爾朝他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
“不會死。”
“會死的!”
“不會。”
“……”夏爾被氣噎住了。
“你父親不是沒死嗎?”雷諾淡淡道,因為夏爾之前說“父親也不例外”。夏爾的臉頓時陰郁下來:“差一點……差一點就可以讓他死掉了,真可惜。”
“…誰給你下的詛咒?”
“母親。”夏爾扭了扭臉,似乎要扭斷無意義的牽絆,“你沒聽說過藍胡子的故事嗎?母親是父親第七位妻子,她發現了父親的秘密還想要告訴她身為騎士的哥哥,父親就殺了她。臨死前,母親詛咒夏爾公爵血脈斷絕,夏爾公爵的兒子不會愛上任何女人,也不會有任何女人愛他。”夏爾的眼角膜溫潤發光,然而神情卻是無動于衷,“不過是弱者的賭咒而已,這片大地上不知有多少人暗地裏詛咒對方,父親也沒有在意,沒想到卻靈驗了。也許是其他亡靈的怨恨幫助母親實現詛咒了吧……夏爾公爵的兒子就是我,我是他唯一的小孩。”
“我也不會死。”靜默片刻,雷諾突然道。
他知道這個大陸有詛咒這東西,所以不會說“我不相信有詛咒”這種話,他只是單純的“不見棺材不落淚”而已。嗯當然,見了棺材也不落淚——如果是因為“被詛咒致死”這種理由的話。
“閉嘴——!”
雷諾不鹹不淡的類推結論讓夏爾暴跳如雷,炸了毛的小獅子般跳起來,捂着一只眼瞪視着雷諾。他已經長篇大論地闡述了事情的重要性真實性不可扭轉性,對方卻一副無關痛癢的樣子,着實讓他憋氣到內傷。
“我不會死。”
擡頭的青年,露出在晨起的微光中溫潤出金黃的臉,淡漠慣了的臉毫無溫情,然而被一點光芒點染的無波的黑眸,卻鎮定安寧得如此強大,充滿不可動搖的說服力。
夏爾精致的,因怒目神情而張揚的臉擰巴了一下。然後直直地跪下來,膝蓋砸在充滿彈性的沙發上。纖弱的身軀胃疼般彎折,埋向雷諾的懷中。眼淚如同暴雨前夕零星的大點地落在緊繃的手背,然後在無聲的吶喊後,終于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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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且而的火箭炮-333-
下集預告:
……呃,我也不知道是哪個劇情耶?來一發還是見岳父?
55被詛咒的眼睛⑦
卷發蘿莉割唇之事不了了之,不過夏爾少爺臉疑似泛紅,嘴唇紅腫眼睛紅腫的淚光點點嬌喘籲籲樣,把兩個貼身侍衛雷得外焦裏嫩。雖然嘴唇結痂,雷諾面對各路猜忌八卦目光,依然淡定,仿佛只是被狗啃了一口(那才不淡定吧)。晚上幫夏爾洗澡的事雷諾推脫了——開玩笑,難道讓他的手指劃過他細滑的肩背,看他被浴水打濕的誘惑模樣嗎?
一切似乎又恢複正常。
除了問負責服裝的侍女領衣服的時候,一向粉白的女仆制服被換成了黑色的裙子。雷諾對裙子也沒什麽研究,感覺和女仆裝結構差不多,是黑白兩色的。袖子和裙擺都鑲着蕾絲邊,而黑色袖子的上半部還有細綢帶,腰部有一個黑色蝴蝶結,白色褶紋襯衣配着黑色紐扣和領結。雖然細節更繁複些,不過因為顏色的緣故倒顯清淨低調。
雷諾以為是自己的女仆身份升級了,便沒有在意,拿了衣服就去洗澡了。在高級女仆(大概是吧)單人間的狹小浴室裏泡了個暖洋洋的澡,然後扯根毛巾爬起來對着鏡子擦擦頭,擦着擦着驀地一擡頭,雷諾看到鏡子裏的帥哥右邊的鼻孔挂下一道鮮血……
雷諾的第一反應不是擦鼻血,而是低頭看自己的【哔哔-】有沒有流血——萬幸沒有。掐指頭算算,這才頂多過去一天而已。難道說……不是72小時時限一到就十一竅鮮血齊發突死,而是慢慢地越來越多的體竅流血直到滿十一個的慢性死亡?
突然流鼻血也就忍了,萬一哪天一轉臉頂着張七竅流血的臉吓到妹子怎麽辦。雷諾郁悶地用水洗了把鼻血,穿上衣服去侍奉某少爺入睡。
廣闊的卧室被燈火染成暖色,黑短褲白襯衫,簡單的系着的細帶領結,襯衫的袖邊和領口也有着繁複的褶皺,和雷諾身上的衣服倒是一路風格。小小的少年,坐在寬大如船的床鋪中間,蜷着的腿帶出床單的褶皺如海的波紋。
床上擺着一副硬亮的黑牌,用金紋畫着奇怪的背景圖案。夏爾示意雷諾坐到他面前,雷諾脫鞋上床。
夏爾洗牌後抽出十張面朝下擺開,然後示意雷諾取一張。雷諾不知道這是什麽玩法,只随便取了一張——一只黑色蜘蛛,開着無數只淡藍色的眼睛,像一枚枚圓卵,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牌。
“如果我不親你的額頭,就會倒大黴。”夏爾很專業地解牌,然後跪起身将唇印在雷諾的額頭正中。溫暖的唇如河岸的淤泥般停滞,雷諾眨了眨眼,略略垂下眼眸對着依然一臉自然的小孩。白皙柔軟的雙手将舊牌掃開,又重新取十張扣下,夏爾主人般做了個請的手勢。雷諾的手指停頓片刻,取了中間一張牌——一朵盛大的枯萎的花,在掉落着僵硬死灰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