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許棠一覺醒來就收到了小助理發來的微信。
“哥哥，你快上微博，你的新歌上熱搜了。”
他有點蒙，這是什麽情況？新歌都發行那麽長時間了，怎麽又上熱搜了，難道是跟昨天的校慶有關？
揉了揉眼睛，點開了微博。
熱搜前幾條全是什麽：“雙男神合作”“翻唱勝過原唱”“沈澤翻唱仰望”“仰望好聽”……
他看了好半天可算是搞明白了，有人把他們昨天表演的視頻發到網上，沒到場的粉絲們都瘋狂了。
而且沈澤還翻唱了他的歌發到了微博上，廣受歡迎。
網友們都快把沈澤誇成了一朵花了，他有點吃醋，畢竟他才是原作者啊。
忿忿的點開了翻唱的視頻，戴上耳機好好聽聽到底唱的有多好聽。
聽完以後他雖然還是有點酸，但不得不承認，專業的就是不一樣。
和他照着譜子唱的不同，沈澤的歌裏有靈魂，有感情，唱出了一種愛而不得的煎熬和仰望追逐的虔誠。
這首歌是別人幫他作的詞，當時不懂，現在好像忽然明白了歌詞字裏行間想要表達的意思。
他剛想再聽一遍，經紀人就打電話過來了。
“許棠，你和沈澤又是怎麽回事？”
他問的是兩人一起表演的校慶視頻，許棠只好無奈的把昨天的經過給他講了一遍。
鄧楊：“這麽說來，你還得好好謝謝他啊，人家可幫了大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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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答應了請他吃飯了。”
許棠抓了抓頭發，倒回床上，無奈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欠了好大一個人情啊。
“行吧，那你注意點，別被狗仔拍到。”
“好吧。”
“話說回來，他不是只唱熟人的歌嗎，怎麽突然想起翻唱你的歌了，你們很熟嗎？”
沈澤為人清高，并不是流行什麽歌他都會翻唱，相反他做事全憑自己喜好，唱的都是熟人的歌。
他的朋友不多，大多是天王天後級別的，圈外人對他的情況不了解，圈內卻有不少人知道他的身世，想來結交他，都被無情的拒絕了。
沈澤是個有才華的人，也就願意交些具有真材實料的朋友，那些靠着一張臉一炮而紅的小明星們自然入不了他的眼。
華語樂壇著名的天後阮心曾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談到過沈澤，說他是個了不起的角色，如果有一天他想進軍歌壇，那她們都得退位讓賢。
她還笑稱自己能成為他的朋友很幸運。
許棠聽了鄧楊的話，也有點疑惑，“不熟啊，我昨天才認識他的，不過我們是校友。”
“那就奇怪了，他不是很大牌的嗎？”
“我覺得他還好啊，不像傳聞中那樣，或許是我的歌寫的太好了了？”
鄧楊：“……”
某人還要不要點臉了。
“不過能蹭熱度這也是件好事，用不着公關了，你微博上轉發評論一下，免得又開始造謠你心生不滿。”
“行行行，鄧哥哥你真難伺候。”
“我難伺候？我這是為了誰？還不是……嘟嘟嘟……”
不等他叨叨完，許棠直接挂了電話，鄧楊在另一頭氣的跳腳。
許棠拿着手機，略微思索了一下，轉發了沈澤那條翻唱的微博。
“沈老師唱的太好聽了，不如我把版權賣給你吧，哈哈！@XT的沈澤”
沈澤看到這條評論的時候正在錄音棚裏配音，中間休息幾分鐘，拿起手機想看看新聞，就被鋪天蓋地的微博消息給霸屏了。
“沈老師，哥哥轉發你微博了，超開心。”
這是他的超話主持人給他發的私信，他有點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內容。
她說的“哥哥”是許棠嗎？
他有點手抖，點了好幾下才點開了許棠的微博，果然看到了那條轉發評論，心裏好一陣竊喜，嘴角壓都壓不下去，錄音棚的同事們詫異地看了他兩眼。
沈澤把那幾個字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這才點開評論回複了一句：
“學長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主要還是學長的歌寫的好，開心。”最後還配上了一個害羞臉紅的表情。
其實他心裏更想說的是，能不能不要版權，把歌手賣給他行不行，多少錢都願意，可他又想許棠在他心裏是無價的，買也買不到。
沈澤回複完以後就直接關注了許棠，他從來不關注任何人，許棠成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他關注列表裏的人。
這麽多年，他和許棠沒有任何工作上的接觸，怕給許棠惹麻煩，一直都用小號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小號的微博內容全是和他有關的電視劇、活動、歌曲、甚至是緋聞。
他名氣太大，突然去關注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明星，粉絲和路人肯定會覺得是許棠在蹭他的熱度，不僅會給許棠帶來壓力，還會招致一些不必要的非議。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用微博大號就不能再随心所欲地監視他的一點一滴了，會被粉絲看出端倪來的。
若是讓他的一群迷妹們知道他私下裏是這麽癡漢的一個人，不知道會碎掉多少玻璃心。
他也沒想到的是，一個母校周年慶讓他和許棠有了合作，許棠也有了一定的人氣，這下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關注他了，不用擔心會給他惹來多餘的非議了。
除此以外，沈澤開始感覺到不安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許棠的名氣越來越大，快要藏不住了，再不采取行動，他怕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沈澤的評論沒發出去幾分鐘又被網友們頂上熱搜，連帶着的還有“許棠”“沈澤的關注”甚至還有他的母校“B大”也趁機上了熱搜。
一來是沈澤在衆人面前向來都是清冷，不通人情世故，從來沒見他回複過任何人的評論，哪怕是他的圈內好友，所謂的大牌明星們。
二來是因為他那一聲學長叫的實在是親密，也是讓衆人大跌眼鏡，然後就不少人順藤摸瓜，挖出許棠和沈澤是校友，許棠還大他兩屆的事情。
三來就是那個唯一的關注了，這個舉動真的很難讓人不去浮想聯翩，雖然知道他們是校友，關系會比較密切。
但是別忘了，兩人的粉絲中有一大批是cp粉，這下不得了了，簡直就是官方發糖了。
許棠看到這條熱搜還是下午進組的時候，同組的女演員告訴他的，說實在的，他有點啼笑皆非。
感覺自己出道十年還沒有今天一天的曝光率高，真的是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最令他沒想到的是，沈澤居然公開稱呼自己為學長，這倒是一下子把他在娛樂圈的地位擡升了不少，畢竟不管從哪方面講，沈澤可是圈子裏的大人物。
這波熱度炒的讓經紀人鄧楊眉開眼笑的，跟中了幾百萬大獎一樣，發了好幾條微信過來誇他幹的漂亮。
許棠很無奈，他好像從頭到尾什麽都沒做吧？
他默默搖了搖頭，點了個互相關注，然後收起手機開始專心看劇本了。
沈澤看到許棠也關注了自己，心情好到嘴角上揚，即使還是一臉面無表情，同組的人也能感受到他的高興。
他心情好了，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配音的時候總是忍不住的尾音上揚，一場悲情戲怎麽配都感覺不對，導演只好中途休息，讓他先調整一下情緒。
許棠進組要拍的這個電視劇是個古裝劇，他一邊看劇本，化妝師一邊給他倒騰假發。
劇本還是挺符合當下觀衆們的口味的，古裝武俠劇《往生歡》。
男主容修竹是名門正派的掌門人，女主秦若則是江湖上人人喊打喊殺的魔教之女。
正邪之戰，一觸即發，在魔教教主又一次出手傷了正教弟子以後，正派衆人終于坐不住了，推舉容修竹為武林盟主，聯合起來讨伐魔教。
以少對多，魔教自然全軍覆沒，魔教教主和他的夫人也是性子剛烈之人，雙雙拔劍自刎，留下尚在襁褓中的秦若。
衆人皆言斬草要除根，容修竹卻不忍心對一個嬰兒下手，不顧衆人反對，将秦若帶回娑羽宮，撫養成人。
秦若一天天長大，也出落的愈發水靈，朝夕相處，難免暗生情愫。
秦若從小便知道師父在她心中的地位和別人不一樣，一心一意只想着長大後可以嫁給師父。
容修竹并非斷情絕愛之人，自然知道徒弟的心思，也并非不動心，只是礙于師徒倫理，始終不肯逾禮半步。
造化弄人，時隔多年，魔教中人卷土重來，死灰複燃，當年的教徒知道了秦若的存在，想方設法的找到她，告訴了她真相。
秦若接受不了自己心愛之人曾經逼死了她的父母，心灰意冷地離開了。
容修竹心急如焚，派人四處尋她。
兩人再次相見已經是在戰場上兵戎相對，道不同不相為謀，容修竹早料到會有這麽一天。
可他從未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動了情，到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徒弟，無論如何也下不了手。
生死瞬間，容修竹收了手，死在秦若的劍下，秦若心死，帶着師父的屍體從此在江湖銷聲匿跡。
許棠當初拿到這個劇本，就是被容修竹這個角色的複雜情緒所吸引，對徒弟的愛而不能，對師徒倫理的克己守禮，對江湖大義的自我犧牲。
這麽多年，他演過各種各樣的角色，所以現在挑劇本更側重于角色本身是否具有挑戰性。
容修竹這個角色，演的好就是全劇的亮點，演的不好整個劇就全都毀了。
許棠感覺很有壓力，更多的是遇到挑戰的興奮。
“好了，許老師，您看看有什麽問題嗎？”化妝師終于折騰完了，拿了個小鏡子過來給他。
“好像有點緊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感覺整個頭皮都被崩緊了，每次拍完古裝戲他都感覺自己的發際線嚴重上移。
不僅如此，為了戴假發套，還會把兩邊的鬓角都給剃掉，他覺得照這樣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會頭禿的。
“抱歉啊，許老師，因為你等下有打戲，不貼緊點很容易掉的，您多多見諒啊。”
化妝師一臉抱歉的看着他。
“沒事，沒事，我就随口一提。”
許棠朝化妝師溫柔的笑了笑，他有一雙桃花眼，笑起來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深情款款，不自覺沉醉其中，化妝師臉都紅了。
“許老師，場景已經布置好了，可以開拍了。”工作人員跑過來叫他。
“好。”
許棠應了一聲，提着衣裳的下擺站了起來，這個廣袖寬袍的衣裳走起路來也太不方便了。
容修竹是個名門正派的掌門人，給人一種清冷禁欲，超然物外的感覺。
許棠從站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入戲，他不再是許棠，從現在起他就是容修竹。
他身着一身白色輕綢長衫，玉帶纏腰，劍眉入鬓，目似寒星，一臉淡然，黑發一瀉而下，簡單的插了一支白玉簪子。
眼神輕飄飄地掠過在場衆人，清冷孤傲，目中無人，簡直就是導演心目中的容修竹。
導演樊倫滿意地看着鏡頭裏的許棠，啧啧稱嘆。
第一場要拍的是容修竹從娑羽宮出來，站在臺階上俯視着向他行禮的衆弟子。
風吹起他寬大的衣袂，輕飄飄的衣擺随長發揚起，看上去就要羽化成仙了。
沒辦法，按照國産劇的尿性，男主角出場必然與衆不同，還自帶背景音樂。
許棠站在搭建的臺階上，兩臺風力強勁的鼓風機呼呼的對着他吹，眼睛都睜不開了還要演的一副與世無争的清高樣子。
由于群演的不專業，好容易拍了兩條才過了。
風一停下來，許棠眼圈唰的就紅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看起來像被狠狠蹂/躏過，好不可憐。
小助理心疼壞了，連忙遞了包紙巾過去，又去找場務要了塊熱毛巾過來給他。
“許棠，你沒事吧？還能拍嗎？”導演拿着個大喇叭沖他這邊喊了兩聲。
“我沒事，休息幾分鐘就好了。”
許棠沒那麽嬌氣，拍過那麽多戲什麽情況沒遇到過，不能因為有了點名氣就各種挑剔，他一直覺得人不能忘本，演員尤其是。
“哥哥，你真的沒事嗎？要不休息半天，下午再拍？”
他自己不在意，小助理卻擔心的不行，眼巴巴的在一邊守着他。
“真的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許棠笑着眨了眨眼，又掉了幾顆金豆子。
